“聽說,你們三人是楊姑娘介紹過來的人?”那身著樸素的男人,在見到他們的瞬間,就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


    風肅景雖然上一秒還在鬧脾氣,可在外人麵前,此時則顯得很是安靜。


    “沒錯,我們就是楊姑娘請來的人,隻是當時楊姑娘似乎有急事,隻是用這條手帕寫了這個地址給我們,根本就沒有告訴我們來這裏究竟做什麽。”生怕對方會試探他們而露餡,蕭離月連忙率先將責任統統都丟到啞女的身上。


    反正啞女又不會說話,她這樣說也並沒有錯。


    那男人聽得此言,微微沉吟了幾秒,臉上已然浮現出笑容:“既然是楊姑娘讓你們來這裏,自然證明你們三位是有能力的人,那我自然要好生交代才是。”


    要說對方也是狡猾謹慎地厲害,這來來往往也有好幾句話了,硬是不說這所謂的事情究竟是什麽。


    “隻是不知道三位究竟是打算一起去看,還是一個一個去看?”男人在確定了三人的身份之後,動作顯得極其恭敬起來。


    很顯然,那啞女在他們的心目中還是有著極高的地位的。


    這次,不等蕭離月開口,蕭楚狂便冷聲說著:“既然是一同來的,那就一塊看。”


    他說話的氣息很足,身旁那男子聽得此言,便沒有再繼續詢問蕭離月。應了一聲便在前方指引三人,穿過一條條暗道,最終來到了地下。


    雖說這裏是地下,可是燭光通明,反倒比地上顯得更加明亮。


    “這些就是最近來的一批貨了。”男人將三人引到一處角落用紅色的幕布蓋著的山洞中,一邊說著一邊上前將紅布給掀開。


    當看清裏麵的場景後,三人的瞳孔都不由震驚起來。


    隻見那紅色幕布的下方,是一個極大的鐵籠。而在那鐵籠之中,則是有三四個穿著得體的女子。


    她們此時靜靜坐在鐵籠之中,在看到蕭離月三人後,並未顯露出任何驚慌的神色,反倒嘴角帶上一絲笑意。


    這般沉著冷靜的模樣,反倒讓蕭離月產生一種錯覺。


    似乎在那鐵籠之外的他們三人,才是真正被困住的存在。


    “其實每次像三位這樣來這裏的客人也有很多,所以這些姑娘也都見慣了。”男人對於他們的表現並沒有覺得驚訝,這可能是至今為止最大的幸事了。


    “那不成,你們在這裏做拐賣人口的交易?”要說風肅景還真是直男,當即就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了聲。


    惹得蕭離月雙手微微攥緊,生怕會被對方看出什麽破綻,好率先動手。


    “這位公子既然是被楊姑娘選中的人,想必也是有一定這樣的需求吧。不過公子放心,她們雖然現在被關在鐵籠之中,但平時就和外麵那些女人一樣,都是能夠自由活動的。隻有當有客人來此,才會將他們關在鐵籠之中,便於客人選擇。”


    男人依舊沒有覺得有絲毫奇怪,麵帶笑容地說著。


    蕭離月害怕風肅景再說錯話,平白惹得內心忐忑。直接上前一步就來到了那男人的身邊:“這位風公子平日裏就不喜歡這些東西,最近也是心情極度鬱悶,需要慰藉。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光景,難免會有疑惑的地方,還請您多多見諒。”


    一句話,就將風肅景之前的提問順利挽迴,蕭離月試探性詢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在販賣奴仆吧?”


    記得曾經在古書上看過這樣的名詞,雖然也不知道現下究竟是否是這樣的情況,但說些總是比呆呆愣在原地要好上不少的。


    男人連連點頭:“這位姑娘的確懂得不少,我們這裏就是買賣奴仆的地方。這大戶人家嘛,總是會有些特別的癖好。從外麵買迴去的奴仆,都需要從新開始調教。可是我們這裏的奴仆卻不是,各種各樣的款式都有。隻要客人們喜歡,我們這裏就會有貨源。”


    聽著對方如此洋洋得意的樣子,顯然是已經將這些人當成了真正的貨品。


    若非是接下來還需要演戲,以她平日的想法,定然將麵前這人給直接打個半死。


    隨後又從那男子嘴裏得到不少過於販賣奴仆的事情,蕭離月便在麵前那四個鐵籠附近轉悠過來轉悠過去,儼然一派認真打量的模樣。


    “這四人看上去的確不錯,隻是少女感終究還是差了些。不知到這裏還有沒有更加年輕一些女子,最後是未經人事的那種。”蕭離月那樣一副專業的口吻,若非是蕭楚狂和風肅景從小與她一起長大,恐怕會因為這一段而認為她是那種淫-亂之人。


    男子眼內突然就釋放出一陣精光,輕輕拍了拍手,立即就有一位約莫十三四歲,窈窕身材的女子緩緩走了出來。


    光是看她走路的模樣,便知道她是出自書香門第。


    隻是這樣的女子怎麽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方?


    蕭離月此時實在是有太多的疑問,卻不能當著麵前這個男子詢問。


    “我倒是覺得這個丫頭伶俐得緊,不如就要了她好了。”蕭離月再三打量過對方的言行,確認那些從風骨都是從骨子裏帶出來的東西之後,最終選擇了她。


    胖男人臉上當即露出了笑意:“看得出來,姑娘你的眼光是極好的。居然一下就將我們這裏最優秀的姑娘給選走了。”


    在胖男人的注視下,那女子緩緩走到了正中央,目光渙散。與其他在鐵籠中的女子不同,給人一種似乎失去了全世界的感覺。


    “她的名字呀,叫朱翠蓮,來到這裏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隻是之前那些客人都認為她長得太過於稚嫩,所以才沒有將她給帶走。如今客人顯然同她有緣分,那我也就不收多少價錢,隻需要五百金就能將人給帶走了。”


    胖男人緩緩說著,手已然朝著蕭離月所在的方向伸了過去。


    “五百金?”別說是蕭楚狂兩人,這次就連蕭離月都微微愣怔了一下,“這五百金在外麵都夠我買不知道多少仆從了。”


    “客人您來到這裏,自然就是我們有緣。你一眼就挑中了翠蓮,說明你們是命中注定。既然來到這樣的地方,挑的就是一個稱心如意。那些外麵的奴仆,怎麽可以同她們相提並論?”


    胖男人還真是會說,反倒弄得蕭離月她們不出錢,反倒還是她們的錯了。


    蕭離月不由得又朝著朱翠蓮的方向看了一眼,隻見她始終保持著那樣冷漠的臉色,不管周圍發生怎樣的動靜,她就像是一尊石像一樣,不會有任何的情緒。


    看著看著,蕭離月竟憑空生出一絲憐惜之情來。


    “姑娘,您若是嫌棄這五百金給的太貴,不如就選擇最開始我給您挑選的這四人,再貴也就是一百金而已。”胖男人似乎是看出了她們的心理,當下就推著朱翠蓮,緩緩朝著裏屋走去。


    看著那瘦削的身影逐漸遠去,蕭離月鬼使神差地喊著:“慢著,五百金就五百金,我買了!”


    話音落下,蕭楚狂和風肅景都一臉震驚地看著她,恍若在看一個傻子。


    “我們來到這裏不斷什麽信息都沒有得到,反而還被他們給宰了五百金,蕭離月你是傻子不成?”等到整個房間裏隻剩下她們三人,隱忍了許久的風肅景最終還是忍不住直接吐槽起來。


    這次,就連向來不合的蕭楚狂也選擇站在風肅景那邊。


    “月兒,究竟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難道你就篤定那朱翠蓮身上有我們所需要尋找的線索?”


    蕭離月無奈地攤了攤手,坦誠說著:“我知道你們在擔憂什麽,不過我覺得那孩子挺可憐的。或許是我們之間真的有緣吧,用五百金換取一個孩子的自由,這應該也不過分吧。”


    現代的思想不停在她的腦子裏轉悠,而另外兩人可就沒有這麽高的覺悟了。


    在他們的印象裏,一代為奴,那便世世為奴。


    就算對方再可憐,那也是沒有投對胎,與其他人無關。


    就在他們還想要繼續勸誡時,朱翠蓮已經將所有自己的東西都打包好,緩緩來到了蕭離月的身邊。


    看著對方那雙清澈的眼,兩人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麽。


    將準備好的五百金支付完畢之後,便帶著朱翠蓮一路迴到了客棧。


    為了給對方接風洗塵,蕭離月便讓朱翠蓮在房間內進行沐浴,寓意讓她重新做人。


    可著實沒有想到,當她坐在窗前思考著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麽的時候,已經沐浴完畢的朱翠蓮,隻是穿著一件單薄的衣衫就坐到了她的身邊,且開始對她動手動腳。


    這樣的情形完全出乎蕭離月的意料之外,當即身形一頓,迅速就朝著旁邊跳躍而去。


    “翠蓮,你這是做什麽?”等人跳到一旁後,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發現朱翠蓮隻是穿著薄薄的輕紗,裏麵的內容若隱若現。


    還好自己是個女子,倘若是個男子,看著這樣的畫麵,想要忍住那可著實太難。


    不想自己那稍微嚴厲的話語才剛剛落下,朱翠蓮便直接哭了起來:“姑娘,莫非是我做的不好,讓姑娘嫌棄了不成?”


    看著她抹眼淚的樣子,蕭離月開始疑惑自己剛剛的確是腦子進水了,否則怎麽可能會花費這麽多錢將這樣一個人給帶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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