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紗就好像是刺痛了栗思思的眼睛,她多少次路過婚紗店,多少次透過那個櫥窗幻想過和唐宥琛的以後,但是他們永遠都不會再有以後了,自己再也配不上他了,她對不起他身上的每一道疤痕。


    但是這一切她能去怪誰呢,怪自己的父親貪圖小利,怪商羽的父親唯利是圖,怪商羽對自己有那種想法,好像這個世界沒有一個人是幫著她的,就算是幫助她,也不是她渴望的。


    下人們看著栗思思的臉色不好,都是小心翼翼,因為這是這麽多年來,第一個住進這裏的女主人,在少爺的心裏,這個女人的地位一定是十分高的,若是給她得罪了,那麽自己就不用在這裏做事了。


    大夫說今天不能洗澡了,這不免讓栗思思有些煩躁,過了今天,她就不再屬於那個家了,不用再麵對那個父親,但是卻要麵對一個更有野心的人。


    “還喜歡嗎?”


    婚紗是很好,不過結婚的對象不是那麽的好。


    “喜歡。”


    她說著違心的話,但是也不算是違心,他問的就是婚紗,不是別的。


    她的尺碼他通過肉眼就已經了然於心了,所以也不需要特地的去問,迴國到現在栗思思也沒有吃胖,所以還是可以穿的。


    “迴國之前,你就吵鬧著要去設計部,等我們成婚以後,我就帶你去。”


    栗思思本人沒什麽夢想,唯一的這一點夢想是實在不願意放棄,她以為若是和商羽成婚了那麽自己工作的事情肯定是沒有機會了,沒有想到他竟然退讓到這個地步,北城的上流社會的太太們每天都是打牌娛樂。


    若是他們去工作就是對自己先生的諷刺,諷刺他賺的錢已經不足夠養活自己了,但是諾大的北城,商羽這等人物是根本不敢有人說什麽的,倒是栗思思去了設計部之後,隻會讓人覺得這是他過於的寵愛自己。


    “你是感動的說不出話來了嗎?“


    商羽知道栗思思對設計的執著,她每年都是學院裏麵最優秀的學生,這算是討好吧,他雖然不對早上的事情又愧疚了,但是還是覺得該盡量的彌補對她缺失了的愛,讓她忘懷那件事情好好的和自己在一起。


    “真的可以嗎?“


    若是她有了自己的事業就什麽事情都不需要依靠別人了,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情,本以為這種事情隻有唐宥琛可以給她,她沒有想到商羽做到了這個地步,但是她更知道,這是對昨晚事情的彌補。


    “當然可以了,以後你想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隻要給了栗思思足夠的自由,她就會開心的,不管她心裏的那個人是誰,隻要他對她足夠好,那麽她早晚都會忘了他的,畢竟他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兩個人明天成婚的事情已經傳出去了,但是並沒有任何人找上門。


    這說明什麽,要麽這個人不在北城,要麽就是個縮頭烏龜,轉念一想,整個北城,是不會有人敢和自己爭搶什麽的。


    “明日就是婚禮,按照道理來說你該在嶽父家裏才是。”


    “按照道理,我昨晚也該在自己的家裏不是嗎?”


    規矩都是人定的,先打破規矩的人根本沒有資格來教訓後者效仿的人,她是極其不願意在見到那個父親了,那個家裏的人,每個人都是那副模樣,若是這些年沒有阿姨的話,恐怕自己早早的就被父親送出去作為交換了。


    這次不也是因為阿姨不在,所以父親做了這些,越是覺得溫馨的家庭,到頭來就覺得千瘡百孔。


    商羽怎麽能不知道栗思思在想什麽,她很容易聯想到這和自己的父親是有關係的,若是栗文很堅決的,栗思思也不會落得今天這副田地。


    總督府裏麵的人都跟著十分的忙碌,北城雖然安穩,但是周圍也有不少的山匪想要對北城虎視眈眈,其實唐宥琛剛好想要利用剿滅山匪的事情看看隊伍裏麵到底有多少是裴胄的人,甚至包括自己身邊。


    時候太晚了,所以很多事情都隻能帶到家裏去做,這個家裏麵有一些下人是各個屬下送來的,到現在隻有小白說的,他還不知道究竟裴胄在自己的身邊安插了多少人。


    他和商羽都是聰明人,聰明人過招往往在見麵的時候就是收拾結果了,他為什麽願意幫助自己,他不清楚,因為裴胄統治北城的時候他們商家的鈔票也是沒有少了一分的。


    所以何必冒著風險做這些,商羽要娶栗思思,明顯知道思思的家裏究竟是什麽樣的背景,自己還要跳火坑,說是為了幫助自己,這個理由不免讓唐宥琛覺得牽強。


    他倚在床邊,畢竟是二樓看著月色還是很美的,但是總是覺得缺少了一些什麽,栗思思今天的話就像是一個烙印一樣貼在他的身上,那種連皮帶肉都抽下來的感覺很不好受。


    四年的時間一切都變了,她在外麵是那麽受歡迎,自己到底算個什麽東西可以去接近她。


    身後的屬下還在做著報告,但是他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甚至手上的煙頭就要燙手了,還是小白接了過來。


    “總督累了,你們明天再來匯報吧。”


    “我有在聽,你們繼續。”


    裴胄雖然心狠手辣,但是對於那些願意跟隨自己的人其實還不錯,不願意和裴胄合作的人在北城混不下去,所以他們在北城外麵的山頭做了山匪,說到底這都是裴胄的錯,自己就是來剿滅他的不說,還要給他擦屁股。


    想想他那張堆滿了橫肉的臉,唐宥琛就火大。


    不信服裴胄統治的人到底是怎麽想的,其實裴胄這個人還不錯,隻不過是欲望和野心太大了,不甘心就坐在總督下麵的位置,隻不過他以為幹掉了前任總督自己就可以順利的繼承這個位置,畢竟整個北城裏麵,沒有人適合這個位置了。


    隻不過沒有想到首長竟然是覺得他反叛了,所以派了唐宥琛來,若是裴胄和上麵好好說的話,前任總督也確實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他們是可以考慮換人的,但是這麽一鬧,倒是給自己的前程都拱手讓人了。


    雖然是這麽想的,但是唐宥琛也不能和首長這麽說,前任總督的命畢竟是裴胄拿走的。就算是為了更高的位置,但是也必須為了這件事情付出代價。


    想來裴胄這一輩子的英明就都毀在了這個愚蠢的決定上麵,但是要不是裴胄的愚蠢,唐宥琛可能還有很久不能來到北城。


    趁著這個時候用人的地方多,唐宥琛這種寶貝怎麽會輕易的送到北城來做一個總督呢,就單單是救了首長那幾次,功勳已經給他壓得喘不過氣了。


    “剿滅山匪的事情我覺得還是盡量以教化為主,他們是被裴將軍趕著到了那個地方的,如今在北城當家作主的人是我,我與裴將軍不睦已久,若是他們身處山上不知情的話,還是隻會他們一聲,要是可以編輯進了北城的隊伍,那是最好不過了。”


    說這話的時候裴胄也在,臉上五彩的顏色倒是好看,畢竟現在是唐宥琛是總督,而且這個人可比當初那個說幾句重話就要嚇尿的人強得多了,裴胄若是用從前的方式恐怕行不通。


    “裴將軍,您意下如何?”


    山匪確實是有不少的人,若是真的都投靠了唐宥琛對裴胄是相當不利的,但是他現在不能說一個不字,因為不管是哪裏的命令都說盡量不要打,給百姓們一個安穩的環境,尤其是這件事情還是因為裴胄自己而起。


    其他將軍對裴胄也有幾個不滿意的,聽了唐宥琛的意見當然是拍手叫好,若是自己的隊伍壯大了是根本不會害怕裴胄的,從前大家是一樣的職位,但是總是被他壓一頭,新來的總督若是能讓自己揚眉吐氣,倒是真的願意跟著他幹,血氣方剛的年紀,最不缺的就是這股子勇猛的勁頭了。


    “總督的命令,屬下怎麽敢違抗呢,既然您都決定好了,自然就是要按照您說的去執行了。”


    每次隊伍裏麵的人都是裴胄自己篩選的,但是這明擺著就是反自己的隊伍,唐宥琛就是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削弱裴胄手裏的權力,雖然他是總督,但是裴胄畢竟是北城的老人了。


    “既然你同意了,但是這件事情怎麽說都不好讓你去辦,嚴將軍宋將軍,你們去辦,到時候編輯進來的時候,也由你們兩位負責。”


    明擺著就是削弱裴胄的權力,但是人家是正規的削弱,他沒有一個反抗的理由,隻能自己憋悶著生氣。


    “時候不早了,你們也都早點迴去。”


    事情辦完了當然是給他們送走了,他可是一分鍾都不願意再看裴胄的那張臉了,惡心,簡直是惡心透頂。


    這權力雖然是大家的,但是現在也美譽什麽明文規定就成了裴胄一個人的當然是讓人覺得心裏麵不舒服了,現在唐宥琛就是要聯合這些個和裴胄不睦的將軍,借此來和他們結成同盟,當然要給一些好處,要不然為什麽人家願意跟著你幹呢。


    “你也迴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就可以收拾。”


    小白還在整理桌子上麵的文件,看著唐宥琛從椅子上站起來又坐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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