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瀾到底是誰呢?


    杜一諾彎起嘴角,笑的淒涼,喃喃自語:“他是我最親愛的妹妹啊!”


    即使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麽久,杜一諾還是記得第一次看見他這個妹妹的樣子,躺在繈褓裏,小小的粉粉的一團。


    她還那麽小,根本不知道什麽好與壞,隻會看著他,露出來一個無意的笑容。


    小孩子剛出生的時候是不知道笑的,隻是一種生理反應而已。


    不過僅僅隻是一個笑容,杜一諾就覺得自己的內心好像被什麽撞擊了一下似的,他的手好像不受控製一般,輕輕的碰了碰她的皮膚,軟軟的。


    小時候的她是那麽的脆弱,隻要他願意,伸出手捂住她的口鼻,她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實際上杜一諾也這樣做過,不過在最後一刻放手了。


    說到底,她是我的妹妹。


    杜一諾如是安慰自己。


    再到後來,杜若瀾慢慢的長大了,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跟在杜一諾的身後,甜甜的叫著“哥哥”,怎麽趕也趕不走。


    小小的糯米團子,怎麽就這麽喜歡跟著他呢?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推移,杜一諾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正常,目光開始停留在不該停留的地方,比如杜若瀾粉嫩的唇瓣上,還沒有發育的胸脯上,以及又長又直的雙腿上。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總是在夢裏夢見杜若瀾,醒來的時候身下一片濡濕。


    正處在青春期的他十分的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樣,他大概是對杜若瀾有了其他的想法。


    真是荒唐至極,他試過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都沒有用,他的眼睛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隻有杜若瀾一個人的身影。


    “你會愛上自己的妹妹嗎?”杜一諾麵對著鏡子,介於少年和兒童之間的男孩眉目清秀,一向溫和的眼睛裏寫滿了不解。


    他的手摸著鏡子,眼神越發的飄忽,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飄在空氣中久久不散:“我好像喜歡上她了。”


    “你喜歡上誰了?”身後突然傳來冷漠的聲音。


    杜一諾隻覺得心口猛地一突,他轉過身去,看到了自己的繼母,也就是杜若瀾的親生母親。


    她不知道在他的身後站了多久了,不過漂亮的臉龐寫滿了憤怒和不可置信,看著杜一諾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惡心和厭惡。


    “你還知道她是你的妹妹,你居然敢對她有那樣的心思,你難道不覺得自己惡心嗎?變態!”繼母的話說的很難聽,絲毫不理會對方隻是一個少年,沒有顧慮的用難聽的話刺激著他。


    少年低垂著頭,額前長長的頭發擋住了他陰翳的眼神,他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顯示著他此刻的隱忍和憤怒。


    這樣的事情,繼母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告訴了杜一諾的父親。


    知道了自己的兒子竟然會有這樣的心思之後,杜一諾的父親怒不可遏,狠狠的打了杜一諾一頓,並且強製的把兄妹兩個人分開。


    可惜杜若瀾的年紀還小,並不知道為什麽爸爸媽媽突然不讓哥哥接觸她了,隻會一味的哭喊著找哥哥。


    杜一諾很意外杜若瀾居然還會想要找他,隻覺得自己嚐到了被人堅定不移的選擇的感覺,在心裏暗暗的發誓一定要對得起杜若瀾。


    那麽他的解決方式是什麽呢?


    杜一諾一直等杜若瀾十五歲了才動手,利用等待的這幾年攢下來的人脈和力量,把杜爸爸和繼母都處理掉了。


    是杜若瀾十五歲的時候,杜一諾讓杜爸爸和繼母永遠的消失在了世界上。


    那個時候他多大?二十歲吧!


    再迴想起來當時,杜一諾依舊不後悔自己的心狠手辣。


    那是他最幸福的時光,每天醒過來都能看見杜若瀾。


    “早啊,哥。”杜若瀾並不知道其中的曲折,她隻知道當父母雙亡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人是杜一諾,她天真的以為她和杜一諾是彼此的依靠。


    晨光中,她穿著白色蕾絲睡衣,拾階而下,帶著些許稚氣的臉龐掛著淺淺的笑容,她說話的時候聲音帶著少女特有的嬌媚和清脆。


    每當看見杜若瀾那張無辜又清純的臉,杜一諾都會想自己怎麽可以這麽禽獸,克製著自己,然後在了克製中失控,如此往複。


    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打破幸福的是誰呢?是那個多嘴的保姆,她告訴了杜若瀾他們兄妹之間不倫的關係,天真的杜若瀾哪裏守得住這樣的刺激?


    某日,杜一諾處理完公司的工作歸來,進門看見杜若瀾坐在客廳的沙發裏,嘴角忍不住掛上了笑容,說話的時候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柔軟:“是在等哥哥迴家嗎?”


    “哥,我們這樣是不是亂一?”杜若瀾直白的問,一雙黑白分明的美目裏蓄滿了盈盈的淚水,無辜可憐且美好。


    可就是這樣一雙美麗的眼睛,這樣赤裸裸看著他,赤裸裸的把所有的不堪放在了陽光下。


    “誰告訴你的?”杜一諾低頭換鞋,垂著的眼睫擋住了他陰暗的情緒,他的眼中殺意必現,但是他依舊看起來溫和可親。


    “告訴我是還是不是!”杜若瀾看著杜一諾,近乎歇斯底裏的喊。


    杜一諾沒有迴答,算是默認了。


    房間裏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中,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或許過了許久,杜一諾才聽見自己的聲音說:“是。”


    短暫的一個字,像是一堵無形的牆,隔開了兩個時間。


    “但是我平時對你還算不錯,你…”杜一諾試圖為自己辯解,話說到一半卻不知道怎麽進行下去。


    “杜一諾,你真讓我惡心。”這是自杜若瀾會說話以來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他的名字,說出口的確實這麽令人窒息的話。


    那一瞬間,杜一諾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杜若瀾已經跑了出去。


    一聲驚雷起,陰沉了許久的天終於開始下起了雨。


    等杜一諾找到杜若瀾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冰涼了,血液像是一朵花綻放在她的身下,血水混著雨水流到了杜一諾的腳邊。


    “你睜開眼睛啊,你打哥罵哥都可以,別嚇哥啊!”杜一諾抱著毫無生氣的杜若瀾,雨水打濕了他的黑發,身上染上了豔紅的血,再也沒有了往日裏清貴的模樣。


    他的世界在這一瞬間崩塌了。


    杜若瀾死了,跑出去之後被杜一諾的仇家殺死了。


    杜一諾平時做事比較絕,所以給他豎了不少仇家,平時他都把杜若瀾保護的很好,唯有這一次,沒有跟住杜若瀾,就讓意外發生了。


    後來他才知道,那個保姆也是仇家特意找來的,故意讓杜若瀾知道他們直接不堪的關係,刺激杜若瀾從杜一諾建築的無形城堡裏跑出來。


    每當杜一諾想起來杜若瀾的死,心裏就痛苦不堪。


    “老板,聽說這個安欣然有老公了。”開口說話的又是司機,他從後視鏡裏看見杜一諾臉上一閃而過的痛苦神色,有些後悔自己在這個時候開口。


    司機的話把杜一諾從迴憶拉了出來。


    後背竟然出了一層汗。


    杜一諾暗暗的舒了一口氣,甚至還有一點感謝司機開口,沒有讓他一直沉浸在往事之中。


    聽到司機的迴答,杜一諾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聲音也很平靜,但是莫名讓人覺得一股陰冷:“那又如何?”


    剛才快遞員講安欣然收到花的情景時,也把顧庭軒講了進去。


    “既然我能找到她的住址,自然也知道她並不是單身。”杜一諾擺弄著手裏的勿忘我,白紫色的小花在他的指尖輕顫,那麽嬌弱,就好像杜若瀾在他的手下的時候。


    想到那個現在安欣然身旁的男人,氣質不凡,氣場強大,肯定不是等閑之輩,他在國外呆了那麽長時間,竟然不知道國內居然出了這麽一號人物。


    如果有一天,他和顧庭軒用安欣然做較量,一定是一件讓人很興奮的事情。


    杜一諾幾乎興奮的發抖,希望這個顧庭軒會是他的對手,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興奮的感覺了。


    “迴去吧!”杜一諾表麵上依舊一派平靜,眼睛裏卻閃著興奮的光芒,“給我好好的調查一下安欣然,還有他身邊的那個男人。”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杜一諾,溫和的臉上此刻帶著淺淺的笑意,他又是那個人前溫和可親的杜老板了。


    可是就在不久前,這個溫和的男人居然說要去搶別人的女朋友。


    杜一諾的辦公室在大廈的最頂樓,裝修一如他這個人,沉穩冷靜又大氣。


    員工把別人給他的資料遞到杜一諾的手裏,杜一諾穿著銀灰色的西裝,鏡片後麵的眼睛看起來溫順無害,說話的聲音也很溫柔:“把文件放在那裏吧!”


    這和傳說中的總裁一點也不一樣,沒想到老板這麽溫柔。


    等著員工出去了,杜一諾才抬起頭來,眼睛裏沒有什麽情緒。


    他太善於偽裝。


    剛才員工送過來的是他讓人調查的關於安欣然和顧庭軒的資料,越看他嘴角的笑容越大。


    還有這樣的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呢!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玩味的笑容,眼底閃著奇異的光芒,即使坐在那裏,也能感覺到他整個人很興奮,是那種久逢敵手的興奮。


    這一個認知導致他在迴家的時候,臉上一直帶著笑容。


    明明是在笑著,卻讓人不寒而栗。


    司機幾次三番從後視鏡裏看杜一諾,唯獨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她是上天對我的眷顧吧!”杜一諾突然開口。


    “誰?”司機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安欣然。”杜一諾迴答,嘴角忍不住上揚。


    明明笑著,卻讓人覺得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來。


    此時顧庭軒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他正看著安欣然,眸光複雜,心裏想的還是今天安欣然收到的那一整禮盒的勿忘我。


    怎麽會有人這麽無聊,給一個已婚女人送勿忘我!


    第二百零三章赴約


    安欣然手裏正拿著零食,全心全意的盯著手裏的劇本。


    “還在忙?”


    顧庭軒站在安欣然身後,盯著她的背影。


    麵前的小腦袋一點一點,安欣然輕聲說道:“綜藝劇,正在看。”


    臥室內燈光溫馨,昏黃的燈光打在安欣然的身上,整個人的輪廓都朦朧了很多。


    顧庭軒在身後抱著她,聲音有些酸溜溜的:“你和杜一諾,是怎麽認識?”


    “嗯?”安欣然眯著眼睛一時間沒有想起來:“你說的是那個杜一諾?”


    顧庭軒是熟悉杜一諾的,當年他也算是一個人物,後來匆匆出國,沒想到又迴來了。


    杜氏集團一把手總裁,做事心狠手辣,畢竟杜一諾接手杜家就開始以雷霆之勢處理所有的政務,在很多國內外的黑幫組織都有聯係。


    這樣的人和安欣然牽扯在一起的話,真的讓他很不放心。


    “就是……”很多話都堵在嗓子裏,顧庭軒也不想給安欣然說這些比較黑暗的話:“你剛剛認識的那個人。”


    “他啊。”安欣然恍然大悟,點點頭,放下手裏的東西轉頭望著顧庭軒:“我也說不出來什麽,畢竟當時相遇……”


    安欣然歪頭想了好久,這才想了一個比較合適的形容詞,“有些意外,而且還很有些,莫名其妙。”


    兩人相遇的情況顧庭軒從來都沒有問過,現在說的話他倒是比較好奇,顧庭軒蹙著眉頭問道:“你們兩人的相遇,到底經曆了什麽?”


    商場裏的事情安欣然沒有告訴過顧庭軒,現在他問,自然是原原本本的全都說了出來。


    安欣然猛然一點頭,還特地加了一句:“當時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像是看著我,又像是通過看別人。”


    別人?


    對上安欣然霧蒙蒙的眼眸,顧庭軒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女人的名字:杜若瀾。


    顧庭軒拿出來電腦,利用關係暗網調查一番,除了能夠看見杜諾瀾的一些側麵照片,其他的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


    “找到了。”


    顧庭軒把電腦屏幕轉過來對著安欣然的方向:“這是唯一一張能夠看見杜諾瀾正臉的照片了。”


    照片上杜諾瀾帶著遮住大半張臉的口罩,隻剩下明晃晃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揚,盯著對麵的男人笑的開心。


    電腦屏幕正好遮住安欣然的下半部分,顧庭軒湊過去一看,不自覺的蹙起眉頭。


    “你們的眼睛挺像的。”


    安欣然說著就湊過來,剛開始還有些不信:“哪裏會有人長得這麽像啊。”


    等著她看見電腦屏幕上的照片,整個人這才有幾分的慌亂,倘若不是顧庭軒提前告訴她這不是自己,她都被混過去了:“這到底是不是我的照片?”


    迴頭一想安欣然根本對照片的地方沒有印象,看來杜一諾接觸安欣然的目的並不簡單。


    杜一諾與杜諾瀾的事情,當年傳的沸沸揚揚,顧庭軒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杜諾瀾已經離開,杜一諾又對安欣然的態度親昵,顧庭軒心裏更加防範起來。


    “總之這其中絕對沒有這麽簡單。”顧庭軒揉揉安欣然的頭頂,有些忐忑:“以後做事,還是要小心為好,這杜一諾的目的還不知道,此人城府深不可測,欣然你可一定要小心。”


    自現在為止,杜一諾從來都沒有傷害過安欣然,不過她心裏還是對顧庭軒的話十分重視,點點頭直接答應下來。


    接下來的事情,雖然沒有傷害到安欣然,倒是傷害到顧庭軒的內心了。


    “你好,顧先生。”


    又是那個熟悉的快遞員,手裏捧著一束鮮豔欲滴的玫瑰,向客廳裏看了一眼:“我找安小姐。”


    第十三天送花。


    安欣然在客廳過來,已經是習以為常的樣子了,秀眉一擰,“麻煩你給杜先生說以後不要送了!”


    快遞員幹脆利索的答應下來,“好,我會傳達的。”


    等著第二天,不過是換一種花的類型罷了。


    遠處別墅二樓一個望遠鏡正好對著顧家別墅的方向,杜一諾闔著一隻眼望著門口,盯著安欣然的表情。


    安欣然接過花,十分無奈的望著顧庭軒,似乎是在撒嬌,最後在他的臉頰上偷個香,這才給哄好。


    快遞員低頭垂手恭敬地站在杜一諾麵前。


    “安小姐怎麽說?”杜一諾把玩著望遠鏡,直到身影徹底消失在畫麵裏他才放下:“我送去的花,她喜歡嗎?”


    安欣然舉手投足之間表達的都是不喜歡的情緒,快遞員思索片刻,用詞和緩:“安小姐說自己已經有了家室,以後還是不要送這些東西了,以免讓她家裏誤會。”


    杜一諾把玩著望遠鏡上的玻璃,“那就是我做的還不夠咯。”


    默了好久,杜一諾才重新開口:“那就換一種方式好了。”


    花堆放在客廳茶幾上的角落裏,顧庭軒開始清掃前幾日已經枯黃的花枝,拿出來丟進來垃圾桶裏,又把今日的玫瑰花擺放進去,精心打理。


    與外麵的野男人爭風吃醋,不是他這個正房的肚量。


    顧庭軒把手裏的花給打點好,特地放在安欣然的麵前讓她看了一眼,隨即笑著說道:“你看這花,是不是經過我的手之後好看了很多?”


    安欣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你怎麽不生氣,也不吃醋?”


    正房一哼:“我會和他計較?”


    安欣然倒是被這樣的送花時間弄得心煩,隨即的把花瓶堆放到一旁:“這每天都來送,真是不知道對我們”


    還不等午後,又是那個快遞員,這次沒有捧著花束,反倒是拿了一張鍍金請帖:“杜先生請你們去莊園。”


    還特地瞥了一眼一側的顧庭軒:“請你們夫婦一同前去。”


    一旁顧庭軒的臉色才好了許多,他大大方方的接過請帖:“轉告杜先生,一定會登門拜訪。”


    燙手的請帖被安欣然捧在手裏,她看了一眼正在挑選西裝的顧庭軒:“這真的要去?你又不知道對方是什麽目的。”


    “去了不就知道了。”


    顧庭軒整理好衣領,領帶顏色特地搭配著安欣然裙子的顏色:“畢竟這可是杜一諾第一次請咱們去酒莊,為什麽要拂了他的麵子?”


    有顧庭軒答應下來,安欣然覺得自己也應該同時登門。


    莊園在郊區南,聽上去偏僻,不少貴的嚇死人的產業都開在郊區,土地價格寸土寸金,沒有幾代人財富積累,真的盤不下來這塊地。


    杜一諾已經在莊園門口等候多時,見到安欣然的時候,十分熱情的上前去幫她拉開車門,接著又扶著她的手讓她下車:“我都已經等你很久了。”


    那神情好像是早就相識很久了一般。


    杜一諾優雅的彎腰,抬起安欣然的左手,剛想紳士的吻上去,手裏就撲了一個空。


    顧庭軒牽過安欣然的手,自然的手十指相扣走在前麵,嘴上還隨意的應付道:“你這個莊園,看起來收拾的還不錯,下本了。”


    安欣然這才有時間打量莊園。


    在外看籬笆圍著院子,隻不過是普通的莊園,進來之後才發現別有洞天。


    右手邊是正在爬藤的葡萄,向後麵走過去就是釀酒的車間。


    招待安欣然的地方是露天餐廳,懸在半空中將整個莊園的布局一覽無遺。


    隻是……


    安欣然看的清楚,莊園每隔五十米的地方有安插的保鏢,腰後別的鼓鼓囊囊的樣子,根據形狀能夠清楚地看出來是槍支的形狀。


    “你看。”安欣然拽著顧庭軒的袖口,輕聲的提醒道:“保鏢的身後。”


    剛來的時候顧庭軒就看的清楚,保鏢身上不僅僅帶著槍,腿處還綁著刀刃,處處都是堤防。


    “安心。”顧庭軒拍拍安欣然的手背,安慰道:“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該碰的東西千萬不要好奇。”


    杜一諾在前麵走著,迴過頭來對著安欣然張開手做環抱的姿勢,淡笑:“放心吧,這莊園的一切,你都可以好奇。”


    顯然是聽到剛剛的對話了。


    在外顧庭軒氣場足,隻是冷冷的掃了一眼杜一諾,看似漫不經心卻十分致命道:“一切都可以好奇,我可不敢用我夫人的安危去賭你槍裏有沒有子彈。”


    戰爭一觸即發。


    誰料杜一諾卻把目光落在安欣然身上,用下巴輕輕點了她的方向一下:“你盡管去試。”


    說完轉過身去。


    杜一諾嘴角勾著淡淡笑,眼裏的得逞掩飾不住。


    安欣然與顧庭軒竊竊私語:“還是不夠安全,這杜一諾到底想要怎樣?”


    還有專門的巡邏保安,顧庭軒冷眼掃過去,輕輕搖搖頭,低聲道:“不清楚,防範就好。”


    “去空中餐廳。”杜一諾在前麵介紹道,又征求安欣然的意見:“要去嗎?”


    安欣然隻覺得環境尚可,點點頭。


    很好,諾瀾也喜歡這樣的環境。


    至此,杜一諾看向安欣然的目光更加柔和,親昵的不像話。


    卻盡是被顧庭軒收入眼底,他宣示主權的牽著安欣然的手,刻意在杜一諾麵前一晃。


    前麵就是空中餐廳,杜一諾直接落座主位的位置,他隨意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今天來就是閑談,雖然談不上敘舊,但總歸是開心的。”


    顧庭軒紳士的替安欣然拉開椅子,落座之後又親昵牽住她的手安撫她的情緒。


    遠處看過去是朦朧的山,隱約能夠看見山角的鋒芒和植物的蒼翠。


    安欣然手心出汗了,越過杜一諾的位置向遠處眺望。


    “和杜先生閑談?”顧庭軒聲音沉了下去,帶著幾分戲謔:“也是我顧某人的福氣。”


    顯然一副商場談判的樣子,顧庭軒倒是越發的警惕。


    “就是簡單的聊天。”杜一諾笑的雲淡風輕:“顧先生有些過於敏感了。”


    菜肴被一道道的端上來,杜一諾詳細的介紹每一道菜的名字與來曆。


    雖然保鏢一直在身後巡邏,也不過是在保證杜一諾的安全。


    沒有特別過激的反應,顧庭軒緊繃的情緒開始慢慢放鬆,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麵前的男人。


    第二百零四章杜顧對峙


    男人穿著剪裁得體的銀灰色西裝,坐在餐桌前麵,姿態優雅閑適,戴著金絲框眼鏡,叫人看不清眼鏡後麵的眼睛裏的真實情緒,他的嘴角始終上揚,帶著淺淺的笑容,雖然看起來溫和,卻始終一副隨時都會攻擊人的樣子。


    他是一隻散步的獅子,但是顧庭軒也不差。


    大家都是文雅人,怎麽可能直接上手,最多隻是用言語來表達這一場無聲的對峙。


    顧庭軒低頭切著麵前的流派,慢條斯理,不急不慢,姿態優雅,全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把牛排切成了大小均勻的塊,然後和安欣然交換了餐盤。


    看著麵前被顧庭軒切得整整齊齊的牛排,安欣然抬頭對著顧庭軒露出來一個笑容。


    坐在安欣然對麵的杜一諾的眼睛一直盯在安欣然的身上。


    顧庭軒的表情並不是很好,但他盡力克製住自己,微笑著和杜一諾聊天。


    男人之間聊的最多的大概就是金融問題了。


    安欣然坐在旁邊,聽著兩個人聊天,他們侃侃而談,嘴裏講著安欣然不怎麽熟悉的詞匯,但是不難聽出來涉及的方麵比較廣。


    “最近m國的金融危機對全球的影響還是比較大的…”一諾不緊不慢地說著,語調平穩清晰,時不時的還會停下來,看著對方領口的位置,讓人覺得很有禮貌,有一種被重視的感覺。


    很意外的是,兩個人在許多方麵的見解都差不多,如果他們中間沒有安心然這個隔閡的話,或許兩個人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坐在一旁的安欣然十分安靜,小巧的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容,他的眼睛裏隻有侃侃而談的顧婷萱。


    杜一諾自然也注意到了安欣然的眼神,心裏很不舒服,嘴角的笑容卻越發的濃烈起來。


    以前的杜若瀾,眼裏除了他,可就沒有別人了。


    不過沒有關係,他會讓安欣然的眼裏隻有他一個人的。


    杜一諾打了一個響指,就有一個服務生打扮的年輕男孩子拿著一瓶紅酒走了過來,動作優雅,不急不慢,很顯然是經過了專門的訓練。


    紫紅色的液體貼著杯壁緩緩的倒入高腳杯裏,空氣中開始彌漫起紅酒特有的香甜。


    紅酒有很多,杜一諾的這一款香味特別的醇正,還沒有入口就已經讓人微醺了。


    素手執起來高腳杯輕輕地晃動,紅色的液體在杯中輕晃,空氣中醇香的酒味越來越濃烈,安欣然看著杯中酒,眼底閃過一絲驚豔,當時在m國的時候,顧庭軒別墅地下室裏的酒窖裏雖然有很多的酒,卻沒有杜一諾的酒醇香。


    顧庭軒的眼睛裏同樣閃過一絲驚豔,歪頭看著杜一諾,“這酒很不錯哦,不過好像沒有在市麵上流通,是私人藏酒?”


    情敵的誇讚讓杜一諾的心裏得意,他的臉上難得看見有得意的表情,說話的時候也很得意,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在炫耀自己的東西:“這酒市麵上當然沒有賣的,這是我的私人酒莊生產收藏的,整個世界隻有在我這裏才能喝到這種酒。”


    安欣然意外的挑了挑眉頭,他沒有想到這個就居然還有這樣的來曆,他的眼睛瞬間就睜大了,很是好奇的問:“你是有自己的酒莊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好奇,本來明亮的眼睛現在直勾勾的看著他,就像是看進他的心裏一樣,不得不說杜一諾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了。


    他是因為這一雙酷似杜若瀾的眼睛心動,還是因為安欣然的崇拜?


    杜一諾一時之間居然有一些恍惚,不過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狀態,溫和的臉上重新掛著笑容,看向安欣然的眼神也越發的深沉起來。


    同樣作為男人,顧庭軒太明白杜一諾的眼神是什麽意思,他的眉頭緊皺,昭示著他的內心的不悅,如果不是現在在外麵。顧庭軒恨不得把安欣然藏起來,這是他一個人的寶貝,怎麽能讓別人覬覦?


    他嘴角帶著淺笑對安欣然說:“別貪杯,想喝我們迴家喝。”


    一雙星眸裏帶著濃濃的暗示,明明嘴上說著暗示性十足的話,臉上居然還是一本正經的表情,怎麽會有這麽厚顏無恥之人?


    安欣然在顧庭軒的注視下,小臉染上了紅暈,像是天邊的晚霞飛到了他的臉頰上一樣,分外美麗且誘人,讓人分分鍾想讓人把她吞入腹中。


    看著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調情,杜一諾心中氣結,感情他請兩個人來吃飯是為了做電燈泡的?


    他才不會甘心就這樣淪為背景板,晃著杯子裏的酒說:“你們家裏也有這麽好喝的酒嗎?”


    當然沒有。


    杜一諾的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得意,看向安欣然的時候,眼睛裏就像是有星辰大海一樣,說話的語調也溫柔至極:“自從見到安小姐的那一天起,我就等著安小姐可以光臨寒舍吃飯,特意讓人把酒送了過來。”


    安欣然看著杜一諾的眼睛,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覺得很感人,相反的,他還覺得杜一諾盯著他的眼神讓他十分的不舒服,就好像是自己已經被毒蛇盯上了一樣。他下意識的向顧庭軒的方向靠一靠。


    他的這個小動作取悅了顧庭軒,他的嘴角上揚了幾分。


    同時,安欣然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不知不覺間一杯已經下了肚,他隻覺得雙眼迷蒙,眼前的人開始變成了好幾個身影,臉頰上也染上了紅暈,她對上顧庭軒的眼神,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看的顧庭軒隻覺得下腹一緊。


    這該死的女人!


    另一邊,杜一諾還沒有放棄,深情脈脈的看著安欣說:“其實我在國外的時候就在電視上看過安小姐,我是真的喜歡安小姐,那天在商場遇見了之後開心的不得了,這才讓人準備的紅酒。我也算是追星成功了吧!”


    他話裏話外,都是把自己對安欣然的喜歡放到了粉絲對愛豆的喜歡上,所以就算安欣然有異議也說不出來什麽。


    如果說了出來,倒顯得他斤斤計較了。


    “來,安小姐,我敬你一杯。”杜一諾說完,朝著安欣然舉起來了酒杯。


    明亮的燈光之下,高腳杯裏的紫紅色液體泛著幽幽的光,如果安欣然沒有把第一杯喝完的話,她可能會接受杜一諾遞過來的這一杯。可是他已經喝過一杯了,現在大腦發漲,一時之間有一些猶豫。


    見他沒動,杜一諾拿著酒杯的手又向前伸了一點,神色看起來好像很受傷:“安小姐不願意給杜某這個麵子嗎?”


    “她不勝酒力,既然杜先生這麽喜歡內人,還是不要逼他的好。”顧庭軒擋在安欣然的麵前,目光平靜地看著杜一諾,眼底是千年也化不開的寒冰,冷冷的,看的人心尖冷的發顫。


    他的對手是杜一諾,一個伸深藏不露的男人,他看向顧庭軒的目光依舊平靜,甚至嘴角還扯出一個微笑:“沒有想到安小姐的酒量這麽差。”


    有意無意的加重了“安小姐”三個字。


    顧庭軒心頭的怒火在怎麽也壓抑不住了,直接走到了杜一諾的麵前,周圍的保鏢立刻緊張的圍了過去。


    到了杜一諾麵前,顧庭軒卻拿起酒瓶到了一杯酒,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握拳杜總還是收斂一點的好,不然我可不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能發生什麽?”杜一諾看了一眼周圍的保鏢,有恃無恐。


    顧庭軒冷笑:“你以為我真的敢什麽都不準備就過來嗎?”


    他的模樣不像是在慌。


    杜一諾有一瞬間的遲疑,像顧庭軒這樣的人,怎麽可能隻身犯險,恐怕門外的角落裏早早的就已經有人在等著,他們出來了,相安無事,他們沒出來,他也走不了。


    “你覺得我會怕嗎?”讀杜一諾舉起酒杯輕輕的碰了顧庭軒的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音,他說話的語氣也帶著挑釁:“萬一你唱的空城計呢!”


    “你可以試一試。”顧庭軒說。


    兩個男人的較量。


    安欣然並不知道他們兩個聊的什麽,隻覺得一圈保鏢圍在桌子的旁白,使得他根本沒有辦法好好的吃飯。


    麵前的牛排很精致,火候也剛剛好,可是安欣然卻食之無味,他想離開杜家。


    於是,安欣然素手扶著自己的腦袋,柔弱無骨的喊了一聲:“哎呦,頭怎麽有一點暈?”


    其實杜一諾的這個酒有後勁,安欣然現在也分不清楚自己是真的醉了還是假裝的。


    顧庭軒心裏開心於安欣的機智。表麵上還是一副擔心的樣子,半責怪半寵溺的說:“怎麽這麽快就頭暈了。”


    “我想迴家。”安欣然嘟著嘴說。臉蛋紅彤彤的,皮膚看起來就好像是新鮮的水蜜桃一樣,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是我考慮不周,沒有想到安小姐的酒量這麽差,帶了一瓶後勁這麽大的酒。”嘴裏雖然說著抱歉的話,卻沒有一絲的誠意,杜一諾看著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親昵,眼神複雜,隨即露出一個笑容:“既然安小姐醉了,不如我來送你們迴家。”


    “杜先生請留步,我們可以迴去。”


    和來時一樣,杜家送客人離開的儀式依舊隆重。


    看見門口等著的司機,隻有一輛車停在路燈下,杜一諾嘲諷的一笑:“這就是你帶來的人呢?”


    顧庭軒沒有理會他,直接抱著安欣然上了車。


    車子開走之後,一隊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停在杜家周圍的車跟在顧庭軒的座駕離開了。


    杜一諾這才會知道顧庭軒沒有說謊,他就是帶了人過來。能讓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杜家的周圍並且還沒有讓他察覺。


    幸好剛才他沒有和他們硬碰硬。


    “杜先生,你今天為了安欣然精心策劃了這麽一場,現在你就這麽輕易地放她們走嗎?”下屬見杜一諾一動不動,一直有一些好奇。


    “因為我想更有趣一點。”杜一諾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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