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沒有好好地學習?”安欣然並沒有察覺到兩個男人之間的暗流湧動,像是關心鄰家弟弟一樣關心林璽。


    “當然有了。”林璽迴答道,說起來最近的事情,他的眼睛裏閃閃發光:“我學的可認真了,為的就是能夠懲奸除惡!”


    顧庭軒看了林璽的胳膊和腿,心道這小胳膊小腿的怎麽懲奸除惡?


    於是乎他從鼻腔裏發出來不屑的聲音。


    這惹得林璽看了顧庭軒一眼,他心想這個老男人怎麽還會這麽幼稚,他沒有理會,轉頭對安欣然說:“我會好好地學習的,等著以後如果有什麽社會問題,我一定會衝到最前麵的。”


    “真棒。”安欣然由衷的誇獎,他伸手摸了摸林璽的頭,笑容淺淺:“在出任務的時候也不要忘記了保護好自己啊!”


    顧庭軒登時黑了臉,說:“迴家了,宸宸還在等著我們呢!”


    安欣然便和林璽道了別,和顧庭軒迴家了。


    他見顧庭軒一路上沉默不語,於是主動開口說:“你應該已經知道我以前有一個弟弟了吧!”


    之前顧家曾經調查過他,顧庭軒自然也會知道關於他的身世。


    安欣然突然眼眶發紅,聲音有一些哽咽:“看見林璽的時候我就忍不住的迴想起來自己的弟弟,如果他還在的話,應該會像林璽一樣吧,會和我說話,會追著我問問題。”


    聽到安欣然的話,顧庭軒一時沒有迴應,他剛才隻顧著吃醋了,居然沒有想到這事,可惜安欣然把林璽當弟弟,林璽卻對安欣然存了別的心思。


    一夜無夢。


    清晨,顧庭軒醒過來,他看著安欣然安靜的睡顏,心裏隻覺得溫柔泛濫是,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落下一吻,起身,把安欣然“藏”在櫃子裏的銀行卡拿出來,他看著手裏的銀行卡,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喃喃自語:“還說把銀行卡藏起來呢,放的地方這麽明顯,都不用找就找到了。”


    顧庭軒的心裏也知道,安欣然並不是真的要他的錢,但是他願意把自己的全部身家給他。


    他把銀行卡放在桌子上,並留了一張紙條,收拾好之後就去公司了。


    等安欣然醒過來的時候,家裏已經隻有他一個人了,她看見放在桌子上的是銀行卡的時候有點詫異,他不是吧銀行卡放在了櫃子裏嗎?


    走了過去,安欣然才發現銀行卡的旁邊還有一張字條,拿起來一看,上麵寫著兩行顧庭軒俊逸的字:“我的所有都屬於你,包括財富,包括我自己。”


    簡簡單單的話,像是一根根細細的絲線綁住安欣然的心髒,滲出來絲絲的甜。


    這個男人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還記得初見的時候,顧庭軒一臉的冷漠,是那麽的不近人情,又是那麽的遙遠。


    所以,並沒有不會甜言蜜語的男人,隻有不願意和你說情話的男人,哪怕甜言蜜語是那麽的虛妄,可是連甜言蜜語都懶得給你說的男人,又能給予你什麽呢?


    一場夢還是一場空?


    安欣然收迴自己的思緒,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有這樣的感慨,他看著手裏的字條,捂在心口,甜甜一笑。


    顧氏公司。


    顧庭軒從車上下來就看見了同樣剛剛下車的顧婉,他漠然的移開視線,仿佛沒有看見顧婉一般,後者卻自己主動跟在他的身後說:“早上好啊,哥。”


    笑容裏滿滿的都是得意。


    顧庭軒並沒有理會,走進了電梯。


    顧婉緊跟其後,覺得自己一拳好像砸在了棉花上一樣,不甘心的又說了一句:“你難道就不驚訝嗎?”


    依然沒有迴應。


    他咬了咬牙又說:“現在我也是公司的一員了,以後要多多關照啊!”


    他的喋喋不休終於換來了顧庭軒的一個眼神,那一眼並沒有很多的情緒,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冷冷的,沒有情緒的眼神。


    “誰是你哥?我是家裏的獨生子,沒有妹妹。”


    “現在大家都承認了我是顧家的女兒,現在我還是顧氏公司的高管。”顧婉說。


    “我沒去,就是沒有承認。”


    正好電梯到了,顧庭軒頭也不迴的就走了。


    看著顧庭軒的背影,顧婉幾乎咬碎了自己的後槽牙。


    她走進辦公室,嘴裏罵罵咧咧的:“不就是從小長在顧家麽,有什麽了不起的?”


    她抬頭,才發現顧二伯顧雲早就已經等在那裏了,走在顧婉的辦公桌後麵,聽見動靜轉了過來。


    看見顧雲,顧婉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後擠出來一個笑容:“二叔,今天你來的好早啊!”


    “這裏是公司,希望你說話之前好好地想一想,誰知道隔牆會不會有耳呢!”顧雲說,看出來顧婉眼裏的不服氣,他的眼神越發的冰冷,“你別忘了當初我幫著你和你媽進公司的時候我們約定好的事情,如果中間出了意外,你們什麽好處也別想拿到。”


    “知道了。”顧婉說。


    其實他一個半路出來的私生女哪裏有資格進公司,如果不是顧雲伸出來橄欖枝,估計現在他的身份還是不上不下的,哪裏還輪到他進公司?


    顧雲的眼裏蓄滿了氤氳的霧氣,貝齒緊咬著下唇,他強迫自己不許哭出來,身側的一雙手緊緊握住,上麵的青筋若隱若現。


    終是沒有辦法忍耐顧雲的挖苦,顧婉冷笑著對顧雲說:“二伯不就是怕我破壞了你的計劃麽,你想在顧氏分得一部分權利,既然我們已經約定好了,我一定會做到的。”


    “你知道就好。”顧雲站了起來,低頭理了理衣服,在抬頭的時候眼睛裏的野心已經不見了,他還是平常那個謙和的顧二伯,笑盈盈的看著顧婉:“那你好好加油。”


    他就是一隻笑麵虎。


    顧婉心裏無比清楚。


    另一廂,顧庭軒迴到自己的辦公司剛剛坐下,何銘就拿著一份文件進來,放在他的麵前說:“你不在的時候,老顧總讓顧婉進了公司,前幾天他調動了公司的一筆財產投資了一塊地皮開發項目。文件裏是這個項目的相關資料。”


    顧庭軒看著麵前的文件,麵色平靜。


    何銘不知道顧庭軒怎麽想的,立在原地看著自己的衣角,不敢說一句話。


    辦公室的氣壓越來越低。


    “隨著他去吧!”顧庭軒突然粲然一笑,嘴角微微的上揚,眼睛裏一片清明,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桌麵上的文件,十分的不屑,“就憑她,能翻出來什麽浪?”


    並不是顧庭軒看不上顧婉,而是但憑著今天他和顧婉第二次見麵記者楊說話,就可以看出來顧婉是一個沉不住氣的人,一般來說,沉不住氣的人做不成大事。


    而且,如果不是因為後麵有人撐腰,顧婉又怎麽會這麽大膽。


    不過給他撐腰的真的就隻有顧義嗎?


    “可是她最近也拿了公司的不少資產…”何銘有些遲疑的開口,他跟著顧庭軒幹了不少年了,自然知道公司的財產有多重要,也更看不慣這個半路出來的私生女。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口,抬眼小心翼翼的窺著顧庭軒的神色,還因為自己一句話沒有說對而惹得對方生氣。


    “無妨。”顧庭軒坦然地擺了擺手。


    想當初顧爺爺拿故事的繼承權來威脅他的時候,他的眼睛也沒有眨一下。說到底,顧庭軒還是不在意古詩的財產的,畢竟這是顧家的,不是他顧庭軒的。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可以把顧氏的資產供手讓給別人。


    他的左手放在桌麵上,食指屈起,一下一下的敲著桌麵,發出咚咚咚的響聲。


    聲音不大,但是在安靜的空間裏聽起來分外的清晰。


    就好像是敲在心髒上的鼓點一樣,何銘的整個心都揪了起來,他不禁在心裏叫苦連天,明明犯錯的不是他,怎麽現在害怕的卻是他?


    半晌之後,他緩緩的抬起眼來看著何明,像是一隻狼,盯住了自己的獵物一般,眼神冰涼,目光帶著些許的兇狠:“三十六計裏麵有一計好像叫欲擒故縱,你懂嗎?”


    何銘瞬間像是醍醐灌頂一樣,明白了顧庭軒為什麽知道了顧婉進公司這件事卻對這事置之不理。


    “而且,我懷疑他的身後還有別人,現在就讓他自由發揮,等著他身後的那個人出來的時候,我們再一網打盡。”顧庭軒說。


    這哪裏是欲擒故縱啊?分明是放長線釣大魚。


    何銘在心裏默默的給自己老板數了一個大拇指,也不再糾結顧婉進顧氏和她挪用資金的事情。


    因為出國了一段時間,所以公司裏的事情也堆積了不少,很多事情都需要顧庭軒過目,一上午顧庭軒基本上沒有做別的,都是在看文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在抬頭的時候發現已經臨近中午了。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拿出手機給安欣然打了一個電話。


    彼時安欣然正窩在家裏複盤《青春好年華》,細細的分析自己在影片中的表現。


    一雙美目動也不動地盯著屏幕,不放過一絲一毫,粉嫩的唇瓣抿著,分外認真。


    一旁的手機振動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到手機上的名字,安欣然整個人都溫柔了下來,眼角眉梢全是幸福,接電話的時候聲音也是甜甜的:“怎麽了嘛?”


    “收拾一下吧,一會兒我接你去吃飯。”顧庭軒說。


    前一段時間顧庭軒已經給保姆放假了,現在保姆還沒有迴來,所以家裏並沒有人做飯,顧庭軒這才記掛著安欣然。


    安欣然卻覺得自己沒有那麽矯情,柔聲拒絕:“不用你來迴跑了,你好好工作,也好好休息,吃飯的事情我自己來解決就好了。”


    “我帶你去見見朋友,也正好吃一頓飯。”顧庭軒說。


    和朋友吃飯的事情是他和他的朋友們早就約定好的,再帶上一個安欣然並不是事兒。


    雖然他的聲音溫柔,但是安欣然還是聽出了不容拒絕的意思,便答應了。


    他怕她一個人在家裏吃不好,她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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