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過來的時候隻聽到了錢麗蓉最後一句話,隱隱約約聽到了千千的名字。


    錢麗蓉看到有人在這個時候擋她的路,開口就想嗬斥,但看到來人之後又將話給憋了下去,扯出一抹笑道:“沒說什麽,隻是問了嚴總一些問題,二少要是沒有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錢麗蓉說完就想繞過韓遇離開,卻再次被他擋住了路。


    “說清楚。”韓遇冷聲道。


    他有種直覺,他們說的話對他來說一定很重要。


    錢麗蓉看著嚴清的背影消失在宴會中,頓時急了,語氣衝衝道:“這件事還跟二少有關呢,千千要是出了什麽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她說完,看著韓遇愣神身子一扭,就立刻追著嚴清出去了。


    千千出事!


    韓遇腦海中閃爍著這四個字,隻覺得“嗡”的一聲,整個人如臨冰窖。


    迴過神來,他長腿一邁欲追出去,卻被人給拽住了手。


    他迴頭,眼睛充滿了陰冷和暴戾,韓夫人對上他的眼睛頓時一愣,隨即擰眉道:“誰又惹你了?”


    韓遇沒有心情再哄她,從她的手裏抽出自己的手。


    “媽,我有事先離開,幫我對爸和哥說一聲對不起,我明天再迴來。”


    “你不能走!”


    韓夫人聽到他的話,再次拽住他的手:“你爸和你哥就要到了,我還有事沒公布,你不能走!”


    她的表情嚴肅,一副絕對不放人的架勢。


    韓遇心裏的不安和暴戾在肆虐,忍著火氣道:“你有什麽事不能明天再說,我現在真的有事!”


    “你吼我?!”韓夫人瞪大了眼睛,怒了:“你又有什麽事不能放到明天再做,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不好好在家呆著還想去哪裏鬼混?!”


    韓遇繃緊了身體,徹底抽出自己的手頭也不迴道:“我先走了!”


    他的動作有些大,扯得韓夫人踉蹌了幾步差點跌倒在地,幸好白茉兒及時趕來扶住她。


    “吳姨,小心!”


    韓夫人扶著胸口,指著韓遇的背影氣急敗壞:“韓遇你給我站住,聽到沒有!”


    這邊的衝突讓賓客都看了過來,氣氛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韓遇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沒有迴頭,徑直的往外走,整個人霎時消失在眾人眼中。


    “韓遇!你站住聽到沒有······唿唿······嗯——”


    韓夫人喊著,頓時捂住了胸口彎下了腰,唿吸急促,一臉痛苦。


    “吳姨!”白茉兒驚叫,周圍的人也混亂了起來,竊竊私語。


    “藥······藥······”韓夫人氣若遊絲。


    “藥?什麽藥?”白茉兒急了,詢問道:“在哪裏?”


    韓夫人卻沒辦法再說話,而是整個人往下跌,白茉兒一時不察沒扶住,眼看著韓夫人就要摔倒,身後卻突然伸來一雙手將韓夫人給抱住。


    眾人定眼一看,卻是韓嘉深韓總和大少韓冽。


    韓嘉深抱著韓夫人緊皺著眉,伸手從她隨身的口袋裏拿出一個藥瓶,倒出兩粒藥在手心,送到她的嘴邊。


    韓夫人張嘴吃了下去,韓嘉深立刻冷聲道:“水!”


    韓冽早就讓人準備好了,將手中的水杯遞給他。


    韓嘉深接過,送到韓夫人嘴邊柔聲道:“喝點水。”


    韓夫人張口喝了幾口水之後緩過神來,看到真的沒有了韓遇的身影,頓時急了。


    “阿遇呢?阿遇去哪兒了?”


    她的臉色經過犯病變得煞白煞白的,韓嘉深蹙眉,往韓冽的方向看了一眼。


    “將他找迴來!”


    韓冽眼眸一深,淡淡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韓嘉深抱著韓夫人離開,他的秘書負責疏散賓客。


    韓冽一出韓家的門,一直淡淡的臉色驟然沉了下來。


    他冷聲道:“他在哪裏?”


    暗處傳來一個聲音:“去往雨媒體的路上。”


    “攔住他,帶迴來!”韓冽聲音沉冷。


    “是!”


    夜色迷離,平靜的海麵濺起浪花,海底的風起雲湧蠢蠢欲動。


    韓冽眸光看向繁星滿天的夜空,狹長的眸子眯了眯,眸底變幻莫測。


    ——


    雨媒體,嚴清大步往裏麵走,後麵還跟著一個小尾巴錢麗蓉。


    沒錯,最後錢麗蓉還是趕上了。


    嚴清找了一間又一間房間都沒有找到,臉色越來越冷,身上的氣息越來陰沉。


    找了總裁辦公室,副總辦公室,宣傳······


    終於來到了會議室,嚴清扭開門,卻發現已經被上了鎖。


    嚴清眼裏一喜,隨即焦躁的拍著門:“千千!千千你在裏麵嗎?!應我一聲!”


    錢麗蓉也跟著拍:“千千!千千你在嗎?!”


    室內的溫度很低,低得許千千再也無力走動的縮成了一團。


    已經三個小時了,她從滿懷期待到漸漸絕望,腦海中一片空白。


    就在她即將放棄的時候,耳邊隱隱約約傳來了拍門的聲音和叫喊聲。


    她出現幻覺了嗎?


    許千千幹燥的起皮的嘴唇微微一笑,可是為什麽連幻覺裏出現的聲音都不是韓遇的?


    耳邊再次傳來了聲音:“千千······!”


    許千千的眼睛動了動,不對,不是幻覺。


    她的眼裏出現了亮光,艱難的抬手拍了拍門,喊道:“我在裏麵!”


    許久未進食也未喝水,她的聲音很嘶啞,卻盡力嘶喊。


    “我在這裏!”


    許千千坐在地上,雙手拍著門:“能聽得到嗎,我在這裏!”


    她的力氣不大,聲音也不大,但是外麵的嚴清卻察覺到了。


    他激動的拍著門,喊道:“你等著,我這就開門!”


    說著,他轉身就去找鑰匙,可是找了每一個抽屜,每一串鑰匙都在,唯獨那把會議室的鑰匙。


    嚴清慌了,將抽屜扯得乒乓響,許多鑰匙都被丟到了地上。


    “鑰匙呢,鑰匙去哪裏了?”


    錢麗蓉也跟著找,卻也找不到,眼睛都紅了。


    “嚴總,怎麽辦呀?”


    最好的辦法是去找開鎖公司的人來,但是嚴清等不及。


    他轉身往會議室走,站到門前的時候,他深唿吸了一口氣,對裏麵的許千千道:“千千,鑰匙找不到了,我要踹門,你躲遠點。”


    門後的許千千聽到這句話,立刻艱難的站了起來,卻突然撞到了一旁的椅子,虛軟的身體再也撐不住,直接往下跌,頭“嘭”的一聲磕上了會議桌,接著整個人跌倒在地上,椅子眾多被這樣一壓,瞬間被撞倒,“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許千千隨即失去了意識。


    裏麵的聲音很響,嚴清聽到了,頓時急了:“千千!千千你怎麽樣!”


    沒有聲音······


    嚴清瞬間失控,抬腿就開始踹門!


    他俊逸的臉緊繃,臉色有些蒼白,眼裏的焦躁和擔憂卻分外明顯。


    錢麗蓉也擔心裏麵的許千千,但是他額間的冷汗,瞬間一個激靈。


    她怎麽忘了,嚴清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他這樣踹,不會出事吧。


    她剛想叫他停一下,可是門卻在此時鬆動,她到口的話頓時又吞了迴去。


    還是再等等吧。


    而就在這時,嚴清再用力一踹,門被踹開,他也踉蹌了一步,整個人往下倒,錢麗蓉即使拉住他。


    “嚴總!”


    嚴清緩了一口氣推開她,抬眸往裏麵看去,裏麵很暗看不清楚,但門外的燈光卻讓人看得到地上的一片狼藉,還有狼藉堆裏的許千千。


    空調的冷氣還不停的往外吹,嚴清抬手想開燈,卻發現裏麵的燈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踉蹌著走進去,看到毫無反應如同死人一般的許千千,他的眼睛瞬間猩紅,目眥欲裂:“千千!”


    錢麗蓉看到裏麵的場景整個人也一懵,感受到迎麵而來的冷氣時整個人還忍不住抖了抖。


    她小臉一白,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嚴清已經走了進去,脫下他的西裝外套蓋在許千千的身上。


    看到她緊閉著的雙眼和毫無血色的小臉,身上的氣息似有若無,嚴清顫抖著手伸到她的鼻尖,察覺到微熱的氣息,他心裏一鬆,頓時將人抱了起來。


    她的身體已經有些僵硬,一點溫度也無,嚴清的緊緊咬著牙,他的身體都在顫抖。


    嚴清抱著許千千離開,腦中一片混亂的錢麗蓉也趕緊跟了上去。


    ——


    許千千當晚就發起了高燒並且一直不退,穿著單薄的衣服在16°密閉房間裏待了三個多小時,又冷又餓,再強的體質都撐不住。


    眼看著許千千的溫度一直下不去,嚴清清冷優雅的氣質蕩然無存,整個人開始暴躁,拎起醫生的衣服怒吼:“你到底會不會看?!”


    醫生不悅:“不要質疑我的醫術,這是正常現象,你再著急也沒用。”


    錢麗蓉攔住嚴清,低聲勸道:“嚴總,先放開醫生吧。”


    嚴清俊臉緊繃,唇瓣抿緊,最後卻還是放開了醫生,轉身坐下。


    錢麗蓉跟醫生道歉:“醫生對不起啊,他隻是太擔心了,您多擔待點。”


    醫生雖然生氣,但到底知道***裏的人他都惹不起,淡淡的嗯了一聲:“今晚最好派個人整夜陪著她,情況惡劣之後及時叫醫生,還有······”


    醫生給錢麗蓉說了許多注意事項,錢麗蓉認真的聽著,時不時的應一聲。


    醫生看她態度良好,臉色也好了一些,最後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最好用酒精給她擦一下身體,這樣退熱比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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