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後,林桓輕不可見的扯了下唇。


    嘖,他家老大竟然喜歡這麽暴力的一款……


    九月足足敲了兩分鍾的門都沒人來開。


    她甩了甩手,爆了句粗口,怒目瞪著緊閉的大門,不好的感覺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


    “我們來晚了!”


    “不見得,也許他老婆早就不住這裏了。”林桓搖搖頭,手電筒散發出的燈光下,他清晰的看到門把手上那一層厚厚的灰塵,歎息道,“阿四幫秦玉香幹的是要命的事,她怎麽可能隻是監視他老婆那麽簡單。”


    “囚禁?”九月眯了眯眼眸,紅唇抿的用力,“一定早被囚禁起來了!隻是阿四不知道而已。”


    狠!


    夠狠。


    “九小姐,我們先去問問物業,也許能問出些什麽,這棟樓好像都已經廢棄掉了。”


    “現在也隻有這樣了。”


    半小時後。


    九月和林桓幾乎快跑斷腿也沒找到物業服務中心的位置……


    最後上網查了查才知道物業早在半年前就搬離了,現在這幾乎成了廢棄小區……


    想找到阿四的老婆是徹底無望了。


    九月坐在車裏無奈的歎著氣,麵上布滿愁容,這下阿四絕對不會供出秦玉香了。


    她答應他的事情沒做到,他答應她的自然也不會去做。


    畢竟,他老婆的命還握在秦玉香手裏。


    “九小姐,我們現在怎麽辦?”林桓在駕駛座上轉過頭,猶豫著問九月。


    九月沉默了會,腦中快速把所有事情過了一遍,低聲迴答,“這裏我們不熟悉,而且還有秦玉香的人在暗中蟄伏,為了安全起見先連夜趕迴去吧。等明天再好好調查他老婆被囚禁的地點在哪,也許能查到些什麽。”


    “對了,九小姐,剛才忘記告訴你了,總裁打你電話沒打通,讓我轉告你,迴去後直接去尊禦酒店……”


    林桓的話沒說話,九月便一記眼刀朝他砸了過去,讓她去酒店不用想也知道要幹什麽。


    林桓為了保命立刻閉上嘴巴,沒敢再說下去,默默的啟動車子。


    內心滿是無辜。


    他就是個傳話的……而已。


    三個小時後。


    尊禦酒店大門外。


    天已經微微泛白,空氣中有細微的涼風緩緩吹過,九月深唿一口氣,閉上眼睛,努力趕走體內的疲憊感。


    睜開眼的第一秒便看到了身旁累成狗的林桓,他一向直挺挺的背此時軟綿綿的塌了下來,雙眼不再明亮,才一夜的時間便已經長出了胡茬,在他那張清秀的臉上顯得格外礙眼。


    九月歎了口氣,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林助理。”第一次合作就把他累成這樣九月真挺不好意思,尤其還是在不發他工資的情況下。


    林桓笑笑,用最輕鬆淡然的語氣開口說道,“九小姐,不辛苦,我家老大吩咐過一切以你為首要。”


    “哦。”九月把眸光從他臉上調開,幽幽的說了句,“現在我是你家老大。”


    說完,她不給林桓說話的機會,一個人徑直走進酒店。


    林桓看著她大步離開的背影,心情逐漸變得複雜……


    怎麽又跟了一個愛吃醋的?


    九月進了電梯沒有等林桓追上來,直接按下二十八層數字鍵,尊禦酒店是顧氏旗下的一個產業,二十八層一共有四間豪華套房。


    其中一間便是專屬顧北辰的房間,九月之前來過兩次,這次輕車熟路的便找到了顧北辰的房間。


    她忍下心中的不耐敲響房門。


    幾乎是瞬間,房門被自動打開,偌大奢華的房間內空無一人,隻有洗手間傳出嘩嘩的水聲。


    九月的心髒緊了緊,猶豫著走了進去。


    “顧北辰?”她衝著洗手間的房門叫,腳步卻停在距離它最遠的位置。


    水聲戛然而止,九月的心髒再次緊了緊,警惕的後退一步。


    不一會兒,一位高大威猛的男人從洗手間走出來,順手扣好西裝紐扣,五官分明,眼神玩味。


    “迴來了?”他問,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


    不用想九月也知道顧北辰知道了自己這趟一無所獲的事情了。


    “嗯。”


    九月看到他身上穿著的是墨藍色西裝,而不是……浴巾,心情突然好了起來,“有什麽事情不能在家裏說,還要來酒店?”


    “給你驚喜。”顧北辰挑唇一笑,闊步走到床頭櫃旁,骨節分明的手指按下鑲嵌進牆壁中的唿叫按鈕。


    九月盯著他,狐疑的擰起眉頭,腦中飛速的猜想著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房門在幾秒後被打開,走廊上柔和的燈光照了進來,為這間略有昏暗的房間平添了幾抹光亮。


    九月的思緒被打斷,下意識的轉身看去,在看到來人的那一瞬唿吸不禁滯住,十指死死掐著掌心。


    兩位身穿黑色勁裝的保鏢一左一右的攙扶著一名短發,身材纖瘦的年輕女人走過來。


    她麵如死灰,在保鏢的攙扶下努力邁動著受傷嚴重的右腿,走近些後,九月才看清她露在衣服外麵的身體布滿大大小小的淤青,手背上和胳膊上是一條條猩紅寬大的刀傷,有的已經發炎紅腫……


    “這是阿四的妻子。”


    她身邊,顧北辰開口說道,口吻十分平靜,仿佛說的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眸光輕飄飄的落到她身上,在看清她身上的傷口時顧北辰極輕的皺了下眉,隨即命令道,“停在那就好。”


    此時,她距離九月的位置還有三步不到。


    看到她停在那沒有繼續走過來九月才稍稍從驚嚇中迴過神來。


    這女人現在的模樣太可怕,不用化妝直接就可以去演鬼片了。


    “你好。”她調整好情緒,緩慢開口,“我們是阿四的朋友,是他拜托我們把你從秦玉香手中救出來的。”


    上一秒還麵如死灰的女人在聽到九月後半句話後,整個人立刻精神了起來,她雙眼迸發出濃烈的興奮,“阿四還活著?”


    九月點頭,“是。”


    “太好了,太好了,我以為……以為他已經死了!”


    短發女人激動的看著九月,碩大的淚珠從她渾濁的眼中一顆顆滾落,滋潤了她幹癟的麵容。


    見狀,九月無聲的歎了口氣,“秦玉香是不是告訴你阿四已經死了?”


    雖然是疑問的口吻,但是九月卻說的肯定。


    以秦玉香的性格一定會這麽做,隻有這樣才能讓她更聽話的待在自己指定的牢籠裏。


    “是啊……半年前阿四告訴我秦玉香是好人,還幫了他一個大忙,讓我安心待在她名下的一套房子裏,還給我送來了幾名女傭,她們對我都很好,在那裏除了不能經常出去外沒別的壞處,可是……”


    她說到這停了下來,臉色變得煞白如紙,眉眼間寫滿痛苦,“一個星期前,她們突然就變了臉,對我不是打就是罵,我意識到不對想要偷偷逃走,被她們發現後直接關到房間裏一頓暴打。”


    九月抿唇,神情冷厲,原來她身上的傷是這麽來的。


    真是卑鄙!連一個無辜的女人都不放過。


    “你放心,你的傷我會找人全部治好,等我處理好手頭上的事情就給你一個固定住所,你以後就在那等阿四。”


    “我要等多久才能見到阿四?他現在好嗎?”


    短發女人神情緊張起來,緊緊的盯著九月,不願意錯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她已經等過半年了,太辛苦了!


    “他現在挺好,至於你要等多久這不是我說了算。”九月眼底劃過一抹不忍,“不過,我猜很快你就能見到他了。”


    九月沒說出阿四做過的事,更沒說出他即將要坐牢的真相。


    她想,給這女人一個幻想挺好的。


    “真的嗎?”短發女人雙眼頓時亮了起來,神情不再似剛才那般緊張。


    九月點頭,欲要迴答,耳邊一道冷硬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是真的,你可以去處理你的傷口了,把她帶出去吧!”


    九月扯唇,斜眼看向顧北辰,後者神情冷漠,臉上仿佛寫著“老子現在很不爽”幾個大字。


    短發女人被保鏢攙扶著走了出去。


    偌大的房間內,再次恢複了之前的寂靜。


    顧北辰靠近九月一步,眯著的眼裏全是不快,“對待曾經想除掉你的阿四的老婆挺仁慈啊?”


    九月笑笑,笑容裏夾雜著一抹不易察覺的苦澀,“阿四已經同意供出幕後主使了,算是迷途知返,對待他老婆好一些也沒什麽。”


    不過就是順手的事,她九月是有仇必報,但絕不會報到無辜的人身上。


    顧北辰麵若寒霜,劍眉蹙起,譏諷的口吻道,“小野貓怎麽變成家貓了?”


    “喂!我知道這件事情該怪誰,就算沒有阿四還會有阿五,阿六!”


    “既然知道該怪誰,也應該知道該感謝誰吧?”


    顧北辰睨向九月,居高臨下的在她身邊站著,從那女人進來他就一直在等她的“感謝”。


    此話一出,九月才猛然反應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急切的問,“你是怎麽找到阿四老婆的,我和林助理去了她家,沒人。”


    “嗬,以後再遇到和秦玉香有關的事情記得冷靜下來好好思考,別傻傻的跑去那麽遠的地方,也不用腦子想想,阿四老婆那麽重要的人質秦玉香怎麽可能讓她一直待在家裏。”


    顧北辰不陰不涼的開口,眉眼間透著幾分譏諷,姿態慵懶。


    “我……”


    九月本能的想要反駁,話剛出口便發覺自己根本無話可說。去w城找阿四老婆的決定是有些欠考慮,可當時情況緊急,再加上是和秦玉香有關的事情,當下就失去了大半理智,隻想著趕在秦玉香前麵找到阿四的老婆。


    “你什麽?”顧北辰挑眉看她,雙臂抱在一起,一副看笑話的架勢,“承認自己蠢笨了?”


    “你全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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