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安先她一步把保溫杯撿了起來,失落的神色在臉上一晃而過,隨即將東西遞還迴去笑笑道:“這樣啊,那謝謝你了,不過就不麻煩你了反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眼前的男人生了雙笑起來就像是在撒嬌的狗狗眼,小鹿哪裏招架得住,驚得頓時移開了視線,慌亂之下脫口而出:“你要喝水嗎?我給你倒!”


    說完便逃也似的要走,衛衣帽子卻被人自身後扯住一時挪不動步子。


    宋懷安被她這幅模樣逗笑,把人給拽迴來後便鬆了手,“我又不是來做客的,倒什麽水,倒是你臉上的傷該處理一下吧,女孩子不是都愛漂亮嗎?到時候要是留痕跡的話可就不好了。”


    這話聽得小鹿心下一沉,撇了撇嘴問:“真的會留痕跡嗎?”


    她雖然不覺得自己是個什麽天仙似的人物也更比不上九月,但事實五官清秀可愛倒還勉勉強強,這要是還留疤的話她真就不用活了。


    “逗你玩的,過幾天消腫就一點都看不出來了。”宋懷安從包裏找出藥膏,“這個是之前我經紀人給我買的,說是消腫作用特別好,你記得按時擦藥很快就就能好的。”


    小鹿懵懵地點頭,正要伸手去接,宋懷安卻已經自顧自旋開蓋子給她擦起藥了。


    冰涼的藥膏在因為紅腫而微燙的臉上抹開,小鹿不自覺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這藥膏沒能讓她臉上降溫,反而火燒似的紅得厲害。


    小鹿本身皮膚就很白,明眼人一看到她臉上那清晰的巴掌印便該知道是怎麽迴事。


    隻是宋懷安不明白,眼前這小姑娘他之前也在劇組見過幾次,跟誰都是笑臉相對的人緣倒是還不錯的樣子,怎麽忽然就挨了這一巴掌。


    他佯裝無意的問道:“你這傷怎麽弄的?”


    兩人過近的距離讓小鹿實在很難不腦補一些有的沒的,可聽宋懷安這麽一問她算是稍稍找迴理智,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啦,就是……是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摔的,我這個人做事馬馬虎虎的經常這樣啦……”


    倒也並非有意要跟宋懷安撒謊,隻是她知道九月不是喜歡惹是生非的人,如果讓宋懷安知道的話隻怕又要多生事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姑娘實在不會撒謊,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飄忽,眼睛眨得飛快壓根就不敢看自己。


    宋懷安心裏覺得好笑卻也尊重她的意願沒再多問,擦完藥後邊把藥膏丟進了小鹿的帽子裏,“以後可別這麽馬虎了,記得按時擦藥,以後記得多備一些藥以備不時之需。”


    小鹿不自覺微笑,露出嘴角一個淺淺的梨渦,“嗯,謝謝宋先生。”


    已經走出幾步的宋懷安轉過頭來,“你一口一個宋先生宋先生都把我叫老了,跟他們一樣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對了,我記得你是叫小鹿對吧?”


    完全沒料到宋懷安居然記得自己的名字,小鹿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補充道:“是麋鹿的鹿……”


    “麋鹿啊……真可愛,很符合你呢。”宋懷安說著,探手摸了摸小鹿順發的頭發,隨後便道別離開了。


    而再迴過神來的時候,小鹿雙頰已是緋紅一片。


    ……


    九月險些驚掉下巴,“就這樣?你就被他一管藥膏給迷得死心塌地了?”


    小鹿一本正經的搖搖頭,“算是但是也不全是,宋懷安他長得真的很帥啊,比我之前帶的那幾個練習生還要帥來著,而且性格還那麽好,感覺一般女生都會喜歡他的吧?”


    看她說的這麽認真,九月思索片刻一拍手,“喜歡那就不要慫,反正近水樓台還怕追不到?”


    小鹿急急擺手,麵容浮上幾分羞怯,“其實也不能說是喜歡啦,你看你一開始也不相信我會因為這麽一件小事就喜歡宋懷安,我隻是覺得他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所以想要離他近一些。”


    她這幅樣子莫名讓九月有一種自家閨女長大了開竅了的欣慰感,她失笑出聲伸手揉了揉小鹿還帶著一點嬰兒肥的臉頰,“喜歡就要抓住機會,別想那麽多有的沒的,時間可不等人。”


    說到這裏,九月故意拖長了聲音,“而且,你的對手看是數以百萬計的宋懷安的女友粉,看樣子是要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了。”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被她這麽一說好像真有什麽似的,小鹿被她說得臉紅不止,囑咐完讓她吃點東西還要記得睡前擦藥便逃也似的溜走了。


    這個小插曲過後九月激動的心情終於得到了平複,睡前思考的事情從“自己居然跟影帝談戀愛了”變成了“應該怎麽撮合宋懷安和小鹿”。


    陽光帥氣溫柔小鮮肉和迷糊可愛菜鳥經紀人什麽的,這簡直夠她大筆一揮幾百萬字小說了好嗎!


    這邊已經沉入夢鄉,而另一邊宋懷安的麵色卻遠沒有之前輕鬆。


    “你說的都是真的?”


    顏笑薇不知道宋懷安怎麽會找到自己詢問剛才的事,不過還是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看到的都給說了出來,“現場很多人都看到了的,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找他們問問看的,白染她……看起來挺過分的,連九月姐的助理都挨了她一巴掌。”


    作為全程圍觀了現場的人,顏笑薇實在很有發言權。


    所以後來白染被九月反虐迴去的時候她甚至還覺得有點爽,誰讓那個白染那麽能裝,明明一開始挑事的人就是她自己,把王者當青銅活該被虐。


    當然,這話肯定不能在宋懷安麵前說。


    宋懷安眼底閃過一抹不虞,眼前又浮現方才給小鹿擦藥時候所看到的她臉上清晰的掌印,默了一瞬他麵色鬆了幾分,“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


    顏笑薇笑著搖搖頭,“不客氣的,不過你問這個是要做什麽?”


    她本就剛參加工作不久好奇心重,問出口後才覺不妥,隻得尷尬補上一句,“啊……好像是我話多了,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謝謝您的奶茶。”


    宋懷安是個脾氣溫和的人,但他既然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便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離開片場後便直奔一眾演員下榻的酒店而去。


    因為在戲中會有跟白染的對手戲,這麽長時間的戲拍下來兩人多少還算是有了點交情,一聽門外是宋懷安的聲音白染便直接開了門。


    “懷安?都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


    白染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身上已經換上了寬大浴袍臉上卻還是戴著口罩,像是強撐起精神。


    “先進來吧。”


    這麽站在門口說話也不是迴事,白染邀請他進房,心裏卻開始猜測宋懷安此番前來的目的。


    宋懷安點點頭跟著進了屋,見她臉上的掌印,問道:“你的傷還好嗎?”


    背對著宋懷安的白染麵色一僵,心裏隱約有了應對之策這才轉過頭來,眼神無奈地看向他,“我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麽大,連你這個今天不在現場的人都知道了,不過我臉上的傷還好,已經擦過藥了。我隻是不明白……”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眼含淚光。


    白染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角,聲音顯得十分委屈,“我知道你跟九月的關係不錯,我在你麵前說這些可能不太合適,但是我真的不明白她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一開始她明明都說要跟我做朋友的……”


    她慢慢將臉上的口罩取下,將腫起的半邊臉暴露在宋懷安麵前。


    “其實我大概也猜到了,你來找我的本意是要給九月討個說法吧?”她嘴角勾上一抹嘲諷的笑,直直望著宋懷安,“我能夠理解你,但是我真的隻是因為演戲需要所以才動的手,但歸根結底還是先動手的我錯了,不然事情也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白染這一番話一下把所有的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宋懷安來的路上醞釀的那一肚子的質問反倒是說不出口了。


    他自然是肯定九月不可能會無緣無故打人的,就算是白染先動的手,可九月是一個演戲至上的人,斷斷不可能因為這戲中所需要的一巴掌就錙銖必較地要打迴去。


    這之中必然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也就隻能下次見到九月的時候再當麵問她了。


    見宋懷安不說話,白染已經低著頭默默在一邊掉眼淚了,她臉上還有被指甲劃傷的一道紅痕,眼淚一淌過頓時讓原本已經好轉的傷口又紅腫起來。


    “嘶——”


    “你……還好吧?”宋懷安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看到白染這副模樣也覺得自己這一趟來得實在魯莽。


    “沒事的,你也知道,我們這種人受點傷挨點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我都習慣了……”白染說著,苦笑了一下,卻完全沒有責怪九月的意思。


    這一招弄得宋懷安反而覺得自己是來找茬的那個人,他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也辛苦一天了,那……你先休息吧。”


    宋懷安趕忙遞了紙巾給人擦眼淚,又安慰了白染幾句這才告辭離開。


    宋懷安離開後房間一下安靜了下來,白染臉上的淚痕還沒幹透,眼底的難過卻已經被狠辣所代替。


    白染狠狠攥緊了拳頭,怒氣終於壓製不住,氣得將麵前茶幾上的東西都給掃落在地,“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所有人都要護著那個叫九月的,明明我什麽都比她強,啊——”


    她失控的一陣叫喊和砸東西很快把住在隔壁的經紀人給招了過來,不停響起的門鈴聲吵得白染頭疼,唰啦一聲把門拉開,臉色陰沉的說:“什麽事?”


    經紀人油膩的眼光在她身上一掃而過,慢悠悠道:“要不是你隔壁住的是我沒別人了,你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形象可就要功虧一簣了。”


    白染嗤笑一聲,“要是想來教訓我的話你還是趁早歇歇吧,要不是我你以為你能到如今這個位置?簡直是做夢!”


    這話聽得經紀人心中不快,可麵上卻還是賠著笑,“你剛才說的那些我也算是聽得差不多了,染姐,我這裏有一個好主意,就是不知道你要不要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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