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藝圈這種地方,許多人能看在他的份上給九月麵子,可他總不能方方麵麵護她周全,尤其對方還是導演這種自主發揮性極強的職業。


    直到小鹿找過來,九月也還有些渾渾噩噩。看她也這幅樣子的小鹿不免有些擔憂,“九月姐,你們剛才沒發生什麽吧?”


    九月現在幾乎失去思考能力,連她說的是什麽都沒有注意,隻木木地搖搖頭。


    小鹿緊接著又道:“你是不知道,剛才顧影帝迴片場的時候整張臉都是黑的,現場有認識他好幾年的工作人員說還是第一次見他被氣成這樣,還擔心是你倆出了什麽事,結果是他虛驚一場。”


    聽到這裏,九月不由一怔,脫口問道:“顧北辰他……怎麽了?”


    小鹿一邊收拾背包,一邊道:“他誰也沒說,就是跟導演請了個假說是今天狀態不好要休息一天。”


    見九月不答,她自顧自又說:“聽說顧影帝出道以來一直都很敬業,好像幾乎都沒怎麽請過假。就算請假也會提前跟劇組協調時間,像這樣的好像還是第一次。”


    她越說,九月的心就越跟著下沉,她剛才好像是真的有些過分了,居然把顧北辰那樣一個好脾氣的人給那副模樣?


    九月知道自己是個很容易情緒化的人,嚴格來說,她剛才的反應的確有些太過激烈。可顧北辰難道就真的一點錯也沒有嗎?


    見她這幅魂不守舍的樣子,小鹿狐疑地伸手在九月麵前晃了晃,“九月姐,你在聽我說話嗎?”


    小鹿雖隻覺得自己的智商也就是剛好夠用的程度,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顧影帝氣成那個樣子估計跟九月脫不了關係,再加上自己這些天可是看著他倆躲貓貓似的一個躲一個趕。


    再要看不出問題,那估計真是腦子有問題了,可現在這狀況顯然不是了解情況的好時機。


    小鹿琢磨了片刻,試探般地開口:“九月姐,最近我朋友給我介紹了一家還不錯的餐館,不過因為太遠了一直沒有時間去,不如你陪我一起吧?就當是散散心了。”


    如果知道把人帶出來會變成現在這樣的情況,小鹿就是死也不能提議來這什麽勞什子餐館。


    落座後九月壓根沒等菜上齊,自己就把點的幾瓶啤酒給喝了個幹淨,有了在溫泉酒店喝醉的那次前車之鑒,小鹿十分明智地選擇了在九月還要再點的時候將人給攔住。


    “九月姐,這還是白天呢,喝太多酒不太好吧?”


    見她不說話,小鹿心驚膽戰地準備從九月手裏把剩下的半瓶酒給拿過來,殊不知這時候的九月已經微醺,紅著一張臉瞪了小鹿一眼。


    “不許搶我的酒!這是我的!”


    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副模樣的九月,小鹿驚訝之餘更多的還是惶恐,顧影帝讓她學機靈點的忠告還言猶在耳,於是果斷選擇把酒瓶藏在了身後。


    小鹿一本正經地搖搖頭,“不行,你不能再繼續喝下去了,要出事的!”


    九月這時候已經喝醉卻又還保持著幾絲清醒的意識,一看自己的就被搶走了,一時間也不知是想到什麽,嘴巴一扁居然孩子氣地刷起賴來。


    兩人雖說是在包間裏吃飯,可動靜太大難免會招來服務員查看情況,到時候要是讓人給拍照發出來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小鹿糾結半天最後實在沒了法子,隻得跟九月約法三章,她不再攔她喝酒,但是最多隻能再喝三瓶。


    當然,九月雖然醉了但好歹還是知道為自己爭取利益的,一開始說的是六瓶,原本嘴皮子就不利落的小鹿好說歹說才算是給降到了三瓶。


    三瓶下去,九月基本就已經趴桌上醉得不省人事了。


    小鹿看著一大桌都沒怎麽動過的菜,又看看安心睡過去的九月,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是不是該高興。


    正琢磨著該怎麽把人給弄迴去的時候,九月丟在一旁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小鹿拿起來一看上麵備注顯示是化妝師姐姐,於是便隨手接了。


    “喂?你好,請問有什麽事嗎?”


    化妝師:“哦,是小鹿啊,我就是想說九月有個東西落在了我這兒,你看什麽時候來取一下,免得到時候丟了就不好了。”


    小鹿看了一眼醉過去的九月,笑得有些無奈,“實在不好意思啊,現在可能不太方便,能不能麻煩您先代為保管,明天開工我再過去取?”


    “她怎麽了?”


    突然插進來的男聲把小鹿嚇了一跳,旋即又反應過來,這不是顧影帝的聲音嗎?


    “顧……顧總?”


    顧北辰原本也隻是無意撞見化妝師講電話,恰巧她開的又是免提,自然將小鹿那一句不太方便一並聽了過去,一時也顧不得那麽多便拿過了電話。


    “你們現在在哪?出了什麽問題?”


    突然聽到顧北辰的聲音,讓小鹿不禁瑟縮了一下,她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睡得昏沉的九月,還是決定不做隱瞞。


    “顧總,您別擔心,九月姐她就是喝醉了現在睡著了而已,其實不是什麽大問題。”頓了頓,她又自作主張地道:“我把這邊的地址報給您,您來接她吧?”


    說完,小鹿就後悔了,她居然敢“命令”顧北辰?活膩了吧……


    剛想道歉,卻聽對麵迴道:“嗯,等我過來。”


    不多時,一身黑衣的保羅推門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未斷線的電話。


    保羅掃了一眼趴在桌上的九月,暗自鬆了口氣同電話那頭匯報:“顧總,我已經到了,馬上把人送過去。”


    總歸是人多眼雜的地方,顧北辰自然沒法親自過來接人,隻能等在了車裏。


    一同將人給送到車上,小鹿十分自覺地坐到了副駕的位置上,已經熟睡過去的九月則是已經幾乎是整個人都倒在了顧北辰身上。


    車子逐漸駛入車流,車廂裏也陷入一片令人不由心慌的寂靜之中。


    顧北辰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不由伸手撫上熟睡中的九月因醉酒而微紅的臉頰,他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束手無策的感覺,他似乎拿眼前這女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沉浸在睡夢中的九月像是有所察覺,無意識地要伸手一打卻落了空,嘴裏還含含糊糊地念叨著什麽。


    “顧北辰,你、你混蛋……”


    被說壞話的“混蛋”本人將這話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他動作一頓不由發笑,要不是從市內趕到這裏來足足要半個多小時不止,他簡直懷疑眼前這女人是在裝醉找機會罵自己。


    顧北辰的表情柔和了幾分,抬手將九月落在頰邊的幾縷碎發撥迴耳後,聲音溫柔:“都說酒後吐真言,你就真這麽覺得?”


    “我……我跟她們不一樣,不一樣的……”


    九月自然不會在這時候驟然酒醒,大約是夢到了相似場景,她無意識吐出的夢話卻恰恰擊中了顧北辰難得反應遲緩的那根神經。


    不久之前兩人那場不愉快的交談在腦海中被複播了一遍,顧北辰微微怔愣了一瞬,像是明白過來什麽一般,再看向九月的眸光中帶著分明的心疼。


    將人送迴房妥帖安置好後,顧北辰沒再多留。


    一直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小鹿隻能先道謝再說,一路將人送到門口,“顧總這次實在是謝謝您了,等九月姐酒醒了我一定……”


    顧北辰擺擺手,扭頭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中的九月,“不用,別告訴她今天是我把她送迴來的。”


    “啊?為什麽啊?”小鹿下意識接了這麽一句,隨即又很快反應過來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一臉真摯道:“好的……我知道了。”


    因為這些日子都沒怎麽休息好,九月這一醉酒再醒來已經是這天傍晚。


    逐漸沉落的夕陽將大半邊天空染成明黃,餘暉從未拉實的窗戶照射進來刺得九月頭腦發昏,恰巧這時候外出買晚餐的小鹿迴來,見人醒了趕忙放下東西上前關切一番。


    “九月姐你醒了!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摁了摁還有些發漲的太陽穴,九月晃了晃腦袋,“我們怎麽迴來的?”她喝斷片前最後的記憶還是她跟小鹿在店裏吃飯,可現在顯然已經迴了酒店。


    小鹿時刻謹記顧北辰的“教誨”,“啊,當時你喝醉之後我怕被人拍到什麽就趕緊把你帶迴酒店來了,你都睡一下午了,那時候也沒吃多少一定餓了吧?”


    得虧她有先見之明,買的都是九月喜歡的菜式,成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九月沒想到就算是做夢自己都逃不開顧北辰的“魔爪”,問題是夢裏的自己可憐兮兮訴苦是怎麽迴事?為了成功摒除雜念,九月索性一門心思撲進了研究劇本中。


    跟顧北辰的問題還沒解決,九月自知自己還沒厲害到隨意調節心情的程度。可拍攝顯然已經不能再耽誤下去,她於是也隻能硬著頭皮趕去了片場。


    見九月來了,導演老遠便迎了過來,“哦,九月你來啦,台詞背得怎麽樣了?”


    自從上次的受傷意外之後九月這邊再沒出什麽岔子,而他定義一個演員的好壞從來都是從業務能力方麵出發的,既然九月的表現讓他再挑不出差錯,態度自然也相較之前好了許多。


    九月晃了晃手裏已經被自己翻得舊了的台詞本,“導演您放心,台詞不是基礎嘛。”


    導演讚許地笑笑,“那就好,哦,還有就是就是昨天你跟顧影帝那場沒拍完的戲往後挪了,換成你跟女主角的對手戲,你先看看劇本開拍之前我先幫你們走一遍。”


    九月很快找到了劇本相應的位置,今天要拍的是一場情緒波動十分劇烈的戲。


    劇中白染飾演的女主角與顧北辰飾演的男主有了破鏡重圓的趨勢,於是作為惡毒女配擔當的九月的角色要在得到消息後找上門去,氣勢十足地給她一個下馬威。


    因為要突出女主角與女配間的恩怨糾葛,在表演時自然也需要有足夠大的張力,因此挨巴掌這種環節自然不是不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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