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凡全身發冷,他忍著恐懼繼續往前走了幾百米之後停了下來,沿途斷掉的藤條很多,可見拖拽飛機也不是一個輕鬆的事情,在一處飛機拖地的擦痕旁邊,他發現了一個清晰的人類腳印,五指分離,腳心拱起,這個腳印隻有他鞋子一半大小。


    胡不凡停下來,他望著深山,山林深處靜寂深沉,胡不凡打了個寒顫,遍體生冷。


    他沒有再追尋下去,提起長槍來,急匆匆往洞穴裏趕去,這個島上除了他們飛機墜毀的四人外,還有人類存在,還可能是一群!可是什麽人會無聊透頂到要把已經完全無用的飛機殘骸拖進山裏麵了?


    胡不凡沒有敢再多想,這個荒島處處透露著詭異和不同尋常,他現在隻想趕快迴到家裏,因為洞穴外麵的拒馬和木門,一切的布置都是針對著野獸和王易清。


    拒馬和木門能擋得住無腦的野獸和無力的王易清,但是擋不住一群有組織的人類,如果拖飛機的這群人真的要去圍攻洞穴的話,柳畫眉在裏麵根本不安全!


    胡不凡到現在隻能感謝老天給自己的好運氣,這麽久,這些人居然沒有去打擾自己和柳畫眉的那片小天地,實在是僥幸!但是他不敢奢望這種好運氣會一直跟隨著自己。


    他急匆匆下山,一路小跑沿著沙灘衝向自己的洞穴,路上一直在祈禱柳畫眉在洞穴裏麵平平安安的,老天爺,你一定要保佑我們!我們舉行完婚禮連一個月都不到呢!


    他跑的氣喘籲籲,大汗淋漓,越是心急,他越不敢跑的太快,保持著一定速度,手裏麵的汗水浸濕了長槍,他不得不頻繁換手來保持掌心幹燥。


    等到他爬上山丘,遠遠看到自己家的時候,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到肚子裏,隻見洞穴外麵和他離開時候並沒有什麽兩樣,木門緊緊的扣下,將洞穴封閉的死死的,木門外麵兩段拒馬位置沒有變化,各有一排長槍向外伸出,造型霸道。


    胡不凡長出一口氣,終於從小跑變成快走,快走變成慢走,直到現在,他腦子裏緊繃的那根弦兒才放下。


    他杵著長槍彎著腰深唿吸幾口,臉上不禁浮出笑容,慢慢的向家靠去,家裏麵他的女人還在等他。


    “以後絕對不再下海捕魚了,守著洞裏的幾十斤熏肉就在附近溜達溜達,打打獵就算了!”


    “都說狡兔三窟,要不要再找一處備用的地方?還有,如果遇上特殊情況守在洞穴裏麵,堅持一個星期甚至更長時間,現在的食物儲備夠不夠?”


    他的思緒在飄飛,直到腳下離家有百十米的時候,他突然覺得後背生寒,那是生死搏殺和忘掉的過去賜予他的神奇第六感,直接提示他危險!


    胡不凡迅速扭過身去,他這一路迴來的時候不停左右探望,前後觀察,一直很小心,也就快到家了有點鬆懈,一時失神兒,就這麽一會兒時間,他的身後跟上了一隻動物。


    這隻動物皮膚呈灰白色,身上被長長的毛發覆蓋,髒不拉嘰的,瘦臉,長鼻,圓眼,立耳,闊口,尖牙。


    一條紅色的舌頭長長的從嘴裏伸出來,向四處噴著哈氣,淡淡的哈氣後麵是一雙狡詐和殘忍的眼睛,冷冷地直勾勾地盯著胡不凡,不像是在看一個活物,像是在挑挑揀揀那個地方美味好下口。


    那是一個什麽樣的眼神?那是食肉者站在高高食物鏈上對食草者的生死的掌控和自信,那是貓戲老鼠一樣的從容和玩味。


    野狼不會說話,但是胡不凡從它的眼神裏麵能讀懂它的意思——你是我的!你跑不掉!你身上所有的肌肉脂肪毛皮都隻是供我果腹的美味,我看上你了,你不要再掙紮了,你活著的最大意義也就是給我提供飽餐一頓。


    這個畜生邁著輕鬆自在的腳步,又向胡不凡這邊走了幾步,偶爾咧咧嘴,四顆尖尖的狼牙從嘴裏麵露出來,喉嚨裏麵發出低沉的聲音。


    胡不凡全體發涼,長槍迅速放平,但他身子沒有伏低,第一時間他站的筆直,甚至眼睛都沒有再向這隻孤狼投去多一絲目光和注意,他轉動著腦袋,不停的掃視周圍。


    可惜,這一小片土地正好處於開闊地,一眼看光光,再往外就是零零散散的樹木,樹木雖然不茂密,但還是擋住了他的視線,他不確定這頭狼是獨自行動還是有狡詐的同夥,會不會就藏在樹後麵,隨時等待著給自己致命一擊?


    胡不凡心裏發寒,一隻狼好說,如果要是一群狼,他就真的要拚命!


    更關鍵的是,狼這種生物和狗同屬於犬科,它們有共同的祖先,它們也有一個共同點,鼻子都很靈!


    胡不凡不敢再往洞穴走去,他怕把狼群給引到柳畫眉那裏,經過他觀察四周,大概率和他對峙的是一條孤狼。


    抽針,紮穴。


    胡不凡給自己左右太陽穴各下了一根銀針,隻是幾秒鍾的功夫,他的兩隻眼睛一亮,視線清晰了很多,全身血液刷刷流動,似乎能聽到血管被衝刷的聲音,身上有了使不完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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