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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檀珩書。


    能夠在夢裏看見他,淺聆心也是歡喜,心跳都慢了半拍。他的模樣一點沒變,還是如當初那靜立在觀望台上俯瞰天下蒼生俊冷仙君,超凡出塵的氣質總能人群中一眼瞧出。


    如此明俊眉目,那張有著辨識度的出眾神顏,確實有著令人難以挪開眼球的賞心悅目。也難怪這些家仆包括宗內弟子都紛紛前來觀瞻一番他的仙姿風采。


    淺聆心也被這一眼看得有些走了神,恍神片刻倒讓她心生一策,便削尖腦袋撥開人群擠了過去,想要與他更近一點。


    碰巧是淺靈裳正非常知書達禮賢良淑德麵含嬌羞朝檀珩書行禮那刻給撞了上去,不由自主地唐突道:“仙尊,請帶我迴宗!”


    突然如此冒失的闖出來一個人,被搡得嬌軀一趔趄的淺靈裳有些狼狽,那美目正怨毒的瞪著她。


    對於這無禮冒失衝出的女子大家都錯愕不已,周圍紛紛議論聲起,上方淺淵更是臉色難看。淺聆心也在為自己突然之舉感到困惑,有的時候夢裏一切好像不受自己控製,夢境就像自己設定好了的,不由她來支配。


    再看了看上方檀珩書,她想到當初自己留在幽蘭宗那段日子一直想要逃出去,難道她隨煜天擎離開之時後來檀珩書還來了宗門?那麽在鬼村相遇就不是偶然了,說不定他也由此得知了她的行蹤吧?


    檀珩書隻是略有些詫異的目光看著台階下方之人,身邊淺淵則尷尬非常,朝冒失之人板臉道:“聆兒,休得無禮。這可是珩琅宗宗主,怎可如此莽撞,還不退下!”隨著又含笑朝身邊人賠禮:“小女莽撞無禮,讓檀宗主見笑了”


    一旁淺靈裳也一臉厭棄的朝她小聲嗔道:“真是野蠻沒有禮數,把幽蘭宗的臉麵都給丟盡了,醜八怪!”


    最後那三個字狠狠敲擊在淺聆心心上,這時身邊也傳來不少人指指點點,淺聆心甚至能感覺到那些人注目在她臉上目光也是嫌惡的,又心騰起了一陣煩躁與難堪,不願在此逗留的意願便愈加強烈。


    前世沒心沒肺也從來不需在意旁人眼光,以至於來到這個世界自己是個醜八怪也沒多放心上,她也不知是何時開始自己會在意了,原來所謂的自卑竟是這樣的感受。


    淺聆心斷不想再留此令她壓抑又不快樂地方,眼神堅定的抬頭望著那此時如救命稻草,水中浮木的人,帶有隱隱懇求地道:“仙尊,我想師父和默凡師兄了,我想迴去。”


    檀珩書那平靜地眼中眸光一動,淡淡看了眼前之人。當日仙壇大會上這還是個瘦弱丫頭,她那時同樣目光堅定,態度誠摯地拜了宗門長老默逸塵為師。如今三年一晃而過,那個小丫頭已是亭亭玉立,初長成人。那雙明眸如水澄淨,純真的不摻雜任何小心思,此時看著他的目光裏亦是一種企求和希冀。沉吟片刻,便轉頭對身旁人淡聲道:“淺宗主,令嬡迴宗省親三年,想必是思念了宗中師父。你若同意,我便帶她一同迴去,如何?”


    淺聆心喜逐顏開,目光同樣緊緊盯著那方淺淵,原來那個時候檀珩書是想來帶她迴仙宗的。隻見淺淵麵上糾結亦是不舍之意,目光複雜的望著台下人,半響道了句:“可是聆兒,你的劍法還沒學成,要不……”


    見他遲疑,淺聆心忙打斷道:“爹,劍法我迴珩琅宗也可以繼續學,再說了有默凡師兄在,他一定會有法子幫我突破瓶頸,這個你放心就好了!”


    “你這孩子,你就這麽想離開爹離開這個家啊!”淺淵突然有些失儀急道,旋即隻得無奈歎息,心平氣和道:“罷了,你想迴去那便迴去吧。隻要記得,多迴來看看爹。”


    淺聆心壓著內心雀躍,歡聲道:“知道了,謝謝爹!”


    於是,在這萬眾矚目的場景下,淺聆心隨著檀珩書離開了幽蘭宗。


    跟在檀珩書身邊,很快便有一狀似白蓮的雲彩自腳下生起,載著兩個人騰上空中。淺聆心早曉得修為高到一個境界的人可以不用禦劍和飛行法寶,可以直接禦氣踏雲禦風而行。而他卻能這般騰雲駕霧,可見此人高深的修為已不是她這低微修為之人可測的了。


    看著腳下這朵白蓮雲朵,第一次禦風飛行淺聆心還覺得特威風,她趴在雲層上看下麵幽蘭宗女眷和弟子們都豔羨目光目送他們離開,還看到蘭心嬌小身子正朝自己含淚揮手。直到幽蘭宗所有屋宇越來越小,從眼前形成一個點她才收迴目光。


    淺聆心迴頭看了那靜靜站立之人,他安靜的像吹拂而過的輕風一樣,無暇的白衣散發著柔柔光暈,這個完美如天神般的背影都是令人瞻仰的氣息。感覺自己和他同在一個畫麵裏特別格格不入。


    他不說話,淺聆心覺得無聊,撐著下巴突然想到一句話,喃喃自語道:“特別好看的人。”


    前麵的檀珩書微微有了些動靜,朝這偏了一些頭,但是沒有說話又轉過去了。淺聆心站起身,像是在自嘲般隨口問了一句,當是閑得沒事找話題道:“仙尊,我是不是真的特別的醜?”


    聞言,檀珩書迴頭看她,卻半天沒說一句話。


    他這人,平時便是少言寡語,不愛多說話的。但絕對是個正經的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說出的話也會是半點不虛,半點不假。


    淺聆心也覺得這個問題確實不好迴答,迴答了還會傷人,所以他才選擇不答的吧。


    他不說話,淺聆心當他是為難了,為化解此時凝滯的氣氛,又生硬的把話題一轉道:“對了,今日仙尊去幽蘭宗是找我父親的吧,你正好也幫了我一個大忙,方才多謝仙尊肯幫弟子解圍。這個問題可是困擾了我好久,一直找不到合適時機,你也曉得我父親那性子,還真是另我為難。”


    如此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方式反倒把氣氛弄得更糟糕,淺聆心為自己行為懊悔地暗暗扶了下額。而檀珩書沉默半響,卻是答非所問的一句道:“你臉上,那隻是一個封印而已。”


    淺聆心一懵,目光疑惑的看著他:“什麽?”


    他這話題切換的太快,令她有些應接不暇。不過想想,他或許在迴答自己前麵那個問題。心想他若是安慰人,這方式還挺特別。


    這時檀珩書忽然朝自己走近了一些,他凝眸看她臉上,疑問道:“你難道自己不知?”


    淺聆心見他靠近,唿吸都慢了一拍,木訥應道:“這個,我確實不知”


    檀珩書頓了片刻,突然就抬起白皙修長的右手,緩緩伸了過來,然後輕輕的複在了她的左臉上。那冰冷地眼中是一種專注的探究。


    淺聆心圓睜雙目,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驚的大氣不敢出,身體僵硬的如木板一般杵那兒一動不敢動。


    此時她就算想後退怕也是從雲端上掉下來。


    他手中沒有其他動作,隻是手掌指腹和指尖在臉龐似有似無的一些觸碰,伴隨著一股清淡好聞的白檀氣息在身前環繞。淺聆心感覺左臉上有種像是傷口結痂在剝離的感覺,這個感覺也隻在一刹那如錯覺一般。


    隨後便有股溫潤綿綿的暖流縈繞在臉上,非常溫和熨帖,最後連眼前視線都被一道白光籠罩。白光中似乎還有許多螞蟻文字一般的金色符文飛出,然後不易察覺的消散在空氣裏。


    她是沒有在意到檀珩書為何如此舉動,或者他想做什麽,淺聆心這雙眼睛早就在眼前這張臉上定定地盯了許久。白光雖然有些刺目,卻讓眼前之人更加如夢似幻,那張五官真真冰雕玉琢如天人。目光不經意逡巡到那如刻如磨充滿誘惑的薄唇上之時,她感覺自己心跳在瘋狂加速,有些唿吸困難。她屏住唿吸,咽了咽幹燥的喉嚨,感覺再這麽下去要控製不住自己內心那股躁動了。


    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世界變得安寧祥和,眼前的人亦是安靜美好,淺聆心甚至覺得連自己唿吸的空氣都是屬於眼前這個人的了。


    如此近距離的對立,兩人目光微妙相接,她似乎能從這雙冷淡淺色琉璃眸子裏看到一片平靜無邊的湖麵,那裏水光粼粼卻無波無瀾。


    這並非是一種深沉的死寂,而是一種平靜的淡然,或許正是對這世間萬物的勘破與放下。


    淺聆心隻覺得或許能站上他這高位的人都會是如此的吧,參透了生死,參透了世間百態與人生真諦,摒棄了執妄與執念。才得以這般清靜無為,無波無瀾的無上境界。


    也不知過了多久,不知何時,檀珩書放下了手,他微轉過身淡聲說了句:“解開了”


    淺聆心這才從神飛九霄雲外中迴過了神,沒有明白是什麽解開了,隻曉得此時已經到了珩琅山須彌殿的上空。


    檀珩書按下雲頭,輕輕落在了大殿之外便轉身去了自己靜室。淺聆心殿外徘徊,本想著要不要先迴墨雲間自己師父那裏一趟,可想到墨逸塵平時都是呆在須彌殿居多,抱著碰碰運氣心態便先去須彌殿內看看。


    果不其然,墨逸塵正是在延陵閣悠閑煮茶,看樣子是剛在那描完一幅丹青,此時正出神的坐在檀木椅子上喝著茶。


    閑時舞文弄墨是他平日愛好,或許染上了檀珩書那般心性,他有時也可以呆在屋裏一整天不出門。現在門中事物已有檀珩書在接管,他也可以輕鬆一些,現在是給檀珩書當個副手,呆在須彌殿也可隨時幫上他。


    默逸塵正望著杯中茶水入神,心中正想著自己那已有三載不見的徒兒,心裏便牽起一陣思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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