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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令一位女冠臉上怒色,俏臉通紅,嗔道:“哪來的野小子,就憑你也配見我們祖師爺?”


    雙方對峙,劍拔弩張,大有下一秒就要動起手來的陣勢,大殿內香客臉色一變,嚇得灰溜溜奪門而逃。


    殿內隻剩淺聆心二人與對方三人,氣氛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淺聆心背著雙手,慢悠悠走前兩步,故作客氣朝人問道:“敢問三位道長,你們這堂上祖師爺可是那位當朝國師?”


    三名女冠麵麵相覷,為首女冠這才把目光落到說話之人身上掃了一眼,隻覺得眼前女子容顏俏麗,清麗動人,當真是一美人胚子。不禁眼中精光一動,生了別的心思,旋即嫣然一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既然你們知道這白雲觀乃是當朝國師道觀,還敢如此大逆不道,出言不遜。可知冒犯了國師就等於冒犯了當今陛下恩威,這可都是殺頭的罪名!”


    默凡朗聲笑道:“我默凡還會怕殺頭嗎。這堂上供奉真是你們國師啊?陛下撥給他一塊地建了這麽大一座道觀,隻把自己雕像供起來受人朝拜,我看他是別有用心吧。”


    帶頭女冠身後另一名女子脫口而出道:“誰說供的是我們觀主了,這是我們陰陽祖師!”


    默凡眼瞳一縮,冷聲道:“陰陽祖師又是誰?既然這堂上不是你們觀主,那就讓你們那位大國師出來見一見,怎麽,難道如今道長有了權勢沾染了些紅塵俗氣就眼光勢力了,瞧不起我們這些同道中人了?”


    默凡一心想要確認這道觀後麵藏著的是不是自己認識那個人,語氣變得咄咄逼人。


    那三人被這話噎得俏臉通紅,為首那名女冠淺淺一笑,有些沒好氣道:“觀主不在殿內,如今國師日理萬機怎會撥冗前來見你這等小人物,想要尋人大可宮裏去尋!”


    默凡被對方目中無人氣焰逼得就要上前教訓人,淺聆心拉住他胳膊,小聲朝他耳語了幾句,這才緩和下來。


    淺聆心同默凡對視一眼,會意點了點頭,便轉身出了大殿。


    當二人離開了白雲觀後,這時的神像後麵便轉出來一位黑衣人,寬大黑色鬥篷下露出一截猩紅下頜。


    為首女冠上前低首恭敬道:“護法,這名女子可要跟著?”


    這名黑衣人正是昨夜裏那名身著黑袍男子,他們如夜魅一般存在,魅影一類。專門夜裏施行暗殺掠奪活動,無形無體,化作鬼影,是名獵影。


    這名獵影護法黑袍下透著憤然,顯然瞧出了方才出去二人正是昨晚所遇見,他聲音沉磁透著股陰森道:“跟上,這名女子我要定了!”


    為首女冠點頭,眼神示意身後一名隨行盡快跟上去。


    現下接近晌午,永安街市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走在街市上淺聆心總感覺身後有一陣淩亂步伐跟著,由於早市正是人群高峰一迴身時又不見了其蹤影,便不時地狐疑迴身探視,默凡微微一笑道:“不用看了,從出道觀我們就一直被跟著”


    淺聆心訝異道:“真有人跟蹤啊,那這位跟蹤技術也太差了些,有這麽跟蹤人的麽,不知道還以為我們身後跟著個不好意思上前討錢的花子呢”


    身後那位幾乎是近在咫尺生怕把人跟丟了似的,時而因為步伐太快差些撞上來,聽得步伐輕盈可以肯定是位女子。


    想許是把她二人當平凡人跟蹤了,殊不知修仙之人耳目清明警惕性遠勝常人,何況對方還用這麽拙劣跟蹤技巧。默凡不禁笑笑,譏誚道:“看人家穿得也不像個乞兒啊,頂多是個鬼祟的偷兒。”


    熱鬧街市來往人群摩肩接踵,二人沒入人群中邊說說笑笑,完全不把身後跟蹤之人當迴事。淺聆心突然想到什麽,便道:“興許那些女子正是去道觀迴來途中被這些人給尾隨盯上了,你說會不會就是這個國師幹的。”


    默凡道:“這個國師很可疑,你方才先離開就是為了讓他們跟蹤我們?”


    淺聆心道:“不全是,剛才我在道觀裏隱隱覺著一股奇怪感覺,那裏麵似乎藏著什麽東西,我剛想用神識查探,對方又警覺斂息了。”


    默凡聞言眉頭緊鎖,兩手叉腰站在原地,思忖片刻便道:“那個國師一定有古怪,看方才那女的語氣這國師或許真不在觀裏,烈雲也說這名臭道士近日經常出入宮裏。”


    淺聆心突然想到一事,便問道:“你剛才一直想見那名國師,是因為他會是默冗?”


    默凡轉身在一賣胭脂水粉貨郎攤子前,隨手捏起一精巧花紋胭脂盒,在手裏漫不經心的把玩,眼餘光卻不動聲色朝身後鬼祟跟著那人瞥一眼,隨口道:“還不能確定,所以想看看是不是他”


    貨郎看到顧客上門,眉開眼笑熱情招唿道:“公子好眼光,你手中這款是剛到手新貨,成色上品,價格實惠,童叟無欺。新店剛開張我再給你打個八折,怎麽樣給你身邊這位娘子買一盒吧。”


    見貨郎手比了個八字,眉飛色舞朝人介紹,默凡拿著胭脂盒翻來翻去看了看,淺聆心也過去隨手拿起一隻胭脂盒,朝貨郎微笑道:“我不是他娘子”


    貨郎看了看一旁俊朗男子,神色有些尷尬地自圓其說道:“這姑娘長得這般美貌,公子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你二人可是郎才女貌的登對,那就是心上人了”


    貨郎人精嘴甜這番奉承話說得倒令默凡甚為動聽,他看了看身邊矮自己半個頭的人兒,目光中溫軟如絲,朝貨郎笑道:“那就要一隻”


    淺聆心略怔,眼珠子一轉,補充道:“要兩隻”


    淺聆心挑了兩個款式不同,卻精巧別致胭脂盒給貨郎包好,喜上眉梢收入囊中,淺笑盈盈。默凡大方付了錢,笑說道:“這些胭脂俗粉怎能配你,你就算不施粉黛也漂亮。”


    淺聆心俏臉一紅,笑道:“沒看出來啊默凡,你這土味情話說得挺溜,平時一定常給阿思這麽講吧”滿意的揮了揮手中胭脂盒道:“我這幫你給阿思帶一隻。”


    提及阿思默凡一愣,旋即笑了,二人迴到落腳客店,在入店不久後便察覺跟蹤之人消失了。


    默凡叫了幾樣菜,一壺酒,照舊在淺聆心房內用了午食,老板娘醉翁之意不在酒依舊殷勤的額外送上了不少甜品點心,就為能上來屋內多逗留一刻。


    令她失望的是檀珩書自前日出去後就沒再迴來過,默凡似乎對他行蹤心知肚明,淺聆心詢問也隻是被含糊其辭的帶過了。其實是默凡也不清楚他這主子要去幹什麽,隻是早就習慣了檀珩書有這有獨來獨往的個性,便不會去幹擾他要去做什麽事情,他隻在他主子需要他的時候隨時都在,隨叫隨到罷了。


    客店老板娘得知了二人早間去處便按捺不住好奇和話癆本性說起了關於白雲觀的一些趣事。


    因為上次喝醉默凡已經不讓淺聆心沾酒了,於是默凡喝酒她隻能喝著杯裏清茶邊聽著老板娘興致勃勃,唾沫橫飛講述著南襄城中奇聞異事。


    從客店老板娘口中得知,白雲觀沒有其他道士,隻有三名女冠看著偌大近似一座宮殿的道觀,正是早上碰見的那三名女冠。為此也惹來不少閑話,說這名國師身在玄門心在紅塵,為人好色不檢點在道觀內金屋藏嬌了數名美貌女子。


    這麽大道觀沒有道士隻有三名女冠看著確有蹊蹺,三名女冠為首的名叫盈娘,曾是當地最大青樓招牌柱子,名動滿城的頭牌花魁。後來年齡漸長,都知做這種皮肉生意的年齡大了就不吃香了。她的名氣也日漸衰落,顧客稀少生意慘淡,後有傳聞其身染惡疾疑似花柳那些男人便更不敢碰她,盈娘因此才被趕出了青樓。


    盈娘被趕出青樓後本沒什麽傍身手藝,便同市井地痞結夥幹起了人牙子買賣,在一次拐賣良家閨女時被村裏幾個壯漢圍住痛打了一頓隨後拉去見了官。盈娘鋃鐺入獄,縱然身陷囹圄也不思悔改,把自己生平無恥事跡當談資,跟獄中那些牢犯高談闊論,沾沾自喜。也正因為此,無意間途徑牢房這位國師聽得了她一席風流事跡而對她產生了興趣,又見盈娘有些姿色,聰慧精明,才被國師保釋留在了自己道觀中管事。


    老板娘懷疑這個盈娘出獄後被國師任命看守道觀,然死性不改不敢明目張膽做人牙子生意,卻在暗地裏做著人牙子買賣,隻要前去上香符合要求美貌女子都會被其盯上,事後通知市井裏人牙子同夥幫忙擄人。


    老板娘說的煞有介事,聽得二人陷入迷局,感覺這件事背後愈來愈盤根錯節。先是女屍身上寒冰之氣詭異邪術,後是昨夜遇見的神秘人,再是這個神秘可疑國師,如今看來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默凡陷入一陣沉思,摸著下頜盤算著今晚如何給他來個甕中捉鱉,到底誰在背後搗鬼立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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