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是一位孤獨而落寞的畫家,喝醉了酒,打翻了混著金粉的淡黃色顏料,一瀉滿地,綿亙數十裏。


    坐落於山上的星耀學宮,每至秋季,新生們便會自然而然的獲得一項光榮的任務——勞動。


    雖剛入秋不久,但是樹梢的葉根已悄然鬆動,秋風輕拂,落葉紛飛。


    “宮長,那範之衝留在我們星耀學宮當真沒有問題嗎?”坐落在山峰最高處的樓閣中,韓書生麵帶憂色詢問道。


    周喚風背過雙手,站在閣樓陽台處,從他這位置能夠看清楚學宮的任意一處位置,也是觀景的絕佳所在。


    “嗯,你說的對。”周喚風轉過身坐在書桌前,拿起筆在紙上寫著,半會將紙張折好裝進信封交給韓書生,“派個人去啟天城一趟,將書信交給秦泰,畢竟這範之衝是衝著他兒子來的。”


    “對了,順便叫秦越那小子上來一趟。”周喚風又補充說道。


    韓書生點頭示意明白。


    與其他落葉呈金黃色不同,秦越周身的落葉是深紅色的。


    用來清掃落葉的掃帚被放置一旁,秦越盤坐在這顆楓樹之下,手按在膝蓋上,雙目緊閉,這可不是他偷懶,他要抓住一切能夠抓住的時間,他需要盡快將玄星星域的靈星聚成。


    為了留有點精力清掃落葉,秦越控製著精神力的狀態,剛才差不多了,心神便退出了星域,剛起身拿起掃帚,便被顧全找到,“秦越,宮長叫你去找他一趟。”


    於是,秦越也不管真假,直接把掃帚甩給了顧全,“好的,我負責的區域就麻煩你幫忙掃一下了。”


    “臥槽?你大爺的,我星核都還沒融合,你還要壓榨我的時間,還是不是人啊。”顧全吐槽道。


    秦越背對著顧全擺了擺手,“這種事情不能急,你急也沒用。”


    沿著青石板道,秦越來到了周喚風的住所兼辦公室處,在門外秦越便看到了周喚風,輕扣門板,“宮長,你找我?”


    “進來說吧。”周喚風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示意秦越落座。


    這不禁讓秦越有些疑惑,這宮長怎麽感覺好像認識我?


    “不用這麽拘束,你父親以前是我的學生,說起來你還得叫我一聲周伯。”周喚風看著秦越坐的板正板正的,開口說道。


    秦越有些驚訝,“我父親以前也是星耀學宮的學生?”


    “嗬嗬~看來秦泰沒和你說過,不過也是,那小子也不是那種喜歡迴憶往事的人。”周喚風輕笑說道,“不僅秦泰是星耀學宮出身的,就連你母親當初也是我星耀學宮的學生。”


    秦越點了點頭,“嗯,確實,母親和我說過,她和父親就是在學宮裏認識的。”


    “嗬嗬~馮婉那丫頭,當初脾氣可火爆了,天賦也絕佳,也就你父親能略勝她一籌。”周喚風陷入了迴憶,“也不知道那丫頭現在當了母親後脾氣有沒有收斂點,唉~轉眼二十多年過去了,他們兩個家夥也不知道迴來看看我這老頭子。”


    秦越心有餘悸的說道,“宮長,我母親是對我極好,不過嘛,在我家裏,可是我母親略勝我父親可不是一籌。”


    “哈哈~”周喚風一下就聽明白了秦越的話,不禁大笑起來,“嗎,沒想到秦泰那家夥還是個妻管嚴啊,哈哈哈哈。”


    這下秦越可不敢迴話了,他可沒有這種意思,這都是周喚風自己腦補出來的。


    一陣閑聊過後,周喚風也開始直入正題,“你大哥秦嶽那小子怎麽樣了?真不知道秦泰兩口子怎麽想的,兩兒子名字居然取諧音,這叫起來不拗口嘛。”


    秦越搖了搖頭,麵露悲情,“大哥為了保護我,已經...”


    周喚風緊張的繃直了身子,“已經怎麽了?”


    “已經...戰死了,死在了暗界的手中!”秦越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是我害了大哥,暗界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在我小時候就一直盯著我不放。”


    “在啟天城的時候,每次都會派出高手將父親母親拖住,就算是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說到這裏,秦越自嘲的笑了兩聲,“為了我,暗界已經付出了八名能在父親母親手下撐過一小時的高手了,而大哥也死在了暗界的手中。”


    周喚風麵色凝重,“範之衝有沒有和你說過為什麽盯著你。”


    秦越搖頭,“我不知道,範之衝每次將我打暈,然後不知道在我身上做了什麽就將我放了,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的星域被強製打開過,不過現在被父親給封印起來了。”


    周喚風喃喃自語,說的什麽秦越沒有聽清楚。


    “嗯,我知道了,身懷暗屬性的你,千萬不要去研習惡靈術,你應該也知道,暗屬性是最容易被惡靈術給汙染的屬性,到時候就算你什麽都不做,也會被世人視為髒鼠,天下之大,隻有暗界是你的容身處了。”周喚風叮囑道。


    秦越自然時明白這個道理,暗界是他最大的仇人,無論是大哥、自己、還是他們...消滅暗界是秦越這一生的目標。


    “迴去好好修煉,付出這麽大的代價,暗界必然在未來不久會有一次大行動,說不定天下又要因此大亂,亂世之中唯有自身強大才是真理。”


    “學生明白。”秦越說道。


    送走秦越,周喚風也離開了閣樓,前往星耀學宮中最陰暗的地方——縛靈之牢。


    縛靈之牢,是由特殊材料打造而成,進入到牢中的人,與星域的感知會被切斷,無法使用星靈術。


    隻有身上佩戴能夠抵禦這種效果的靈物才能夠不受束縛。


    通道的兩側山壁鑲嵌著能夠發光的時候,為漆黑的空間提供一絲光明。


    頂壁上時不時有水滴掉落,在小水潭中發出叮咚叮咚的脆響。


    範之衝手腳被鐵鏈鎖住禁錮,依靠在牆壁上,聽到有腳步聲進來,不屑的笑了兩聲,“嗬嗬~你們星耀學宮的人怎麽就這麽固執,我早就說了,你們休想從我口中知道半點消息,讓你們用刑你們又不用,說不定用刑了我就說了呢。”


    周喚風緩步走到他麵前,隔著欄杆打量範之衝,“過去的幾年裏,為了秦越,你們暗界付出了八名至少是盛熾階的高手,為什麽這次在我星耀學宮腳下,卻隻派你這麽個大明階,難不成你們覺得我星耀學宮的威懾還不如一個秦泰?”


    範之衝沒有迴話,就冷眼的看著周喚風,嘴裏不停的發出嗤笑。


    周喚風繼續說道,“秦越的星域被強製打開,這確實是你們暗界的手法,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前麵八名盛熾階的高手,其實原本也隻是大明階,隻不過利用這種手法強行打開盛熾星域,從而來對抗、拖延秦泰,為的就是在秦越的身上做手腳。”


    範之衝瞳孔微縮,麵露震驚,雖然這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有豈能逃過周喚風毒辣的老眼?


    見範之衝如此神色,周喚風心中便有了頭緒,繼續說道,“根據秦越所說,過去數年的行動,你都有參與,並且每次都是由你實施對秦越的行動,那就說明你的身份是高於那八個人的,強行開啟星域會有什麽後果你們暗界也是清楚,雖然代價很大,但是不至於身死,而你寧願被抓,也不願意動用秘書強行開啟星域前行逃離,說明你對自己的身份有很大的自信,自信到認為暗界會為了你而對抗我星耀學宮。”


    “至於你們為什麽要對付秦越...”周喚風撫了撫胡子,“很大的可能性就是你們在秦越小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他必然是暗屬性的體質。每個人的體質基本都是遺傳父母,秦泰...馮婉...”


    思索著思索著,周喚風似乎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也沒再說下去。


    而範之衝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神情了,大聲的質問道,“你到底是誰!”


    周喚風被這聲大喝驚醒,“星耀學宮,周喚風。”


    說完周喚風也不管範之衝如何如何,走出了縛靈之牢。


    “周喚風...周喚風....”範之衝輕聲重複,震驚的看著周喚風的背影,“星耀學宮當代宮長...”


    “不過,你錯了...”範之衝低著頭,陰惻惻的笑了起來。


    縛靈之牢洞口,周喚風眺望遠方,“原本想著試探出什麽消息,沒想到啊~終究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立於蒼穹之下,地處神鋒之巔,夕陽猶如靠之腦後,天邊泛著紅霞,山下的鎮子炊煙渺渺。


    “不是周姐,你為什麽要跟著我來,又不是去天啟城玩,隻是跑個腿而已。”韓書生無奈的看著身邊的周芙鹿。


    他奉命下山的時候,周芙鹿碰巧出現,得知他要去天啟城也不向宮長說一聲,就自顧自的跟了過來。


    周芙鹿臉上欣喜的神情順便一個人都能夠看出來,“天天待在學宮裏,我都要無聊死了,我又沒課,學宮中這麽多人,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打緊,反正宮長又不會說我。”


    “再說了,過幾天學生才迴學宮,這幾天我們就在啟天城好好玩玩,到時候在趕迴來就好啦。聽說啟天城的美食可好吃了,我一定要吃到肚子都裝不下!”周芙鹿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一臉饞意。


    “唉~”韓書生歎了口氣,扶著額說道,“星耀酒樓盡收天下菜係,啟天城有的星耀酒樓基本都能給你做出來,不是一樣的嘛。”


    “誰說的!當地的美食肯定要在當地吃味道才對好嘛!”周芙鹿不服氣的看著韓書生,憤憤的說道,“呆子。”


    然後傲嬌的頭扭向一邊,她不想理韓書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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