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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著...就有希望麽...”


    男子雙目仍舊無神,喃喃道,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不就廢了半條腿麽?你還有一雙手!”


    姬塵死死的盯著這個自暴自棄的男子,厲聲道,


    “而你若是死了!你活著的親人可怎麽辦?你還有妻子!你還有責任!”


    “死了一了百了,但尋死是懦夫!沒有擔當的男人,還留著種作甚?”


    字字珠璣,以一個男人的尊嚴來喚醒喪失的鬥誌。


    男子混濁的雙目閃過一絲光彩,混沌的大腦撕開了一道裂縫。


    老大說的沒錯,若是真死就這麽死了,才真不配當個男人啊!


    “你先自己想想吧...”


    姬塵沒有打算說更多的話,若是這點都想不通,他也不必去挽救一個沒有擔當的生命。


    ...


    “老大!”


    姬塵出門之後,一道驚喜的叫聲從營地入口之處傳了過來。


    “老白?”


    姬塵遙遙看去,那手中拎著一隻雞的漢子不是白夜行又是何人?


    “老大,你怎麽來了?”


    白夜行快步走了過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


    “怎麽?我不能來?”


    姬塵斜眼看了白夜行一眼,那簡直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完全寫在了臉上。


    “說說,遇上什麽事了?”


    看白夜行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一句話,姬塵結束了這個玩笑。


    “馬力斷了一臂,在這邊養傷,我在這邊照顧他,便申請加入了十人小組。”


    白夜行苦澀的說到,肩負著兄弟之間的責任,他無法拋下昔日好友,也就意味著他今後無法繼續和姬塵並肩作戰了!


    姬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看向白夜行,輕聲道。


    “幫我個忙...把所有的傷殘人士聚集起來,就到那個咱們此前開會的地方。”


    ......


    熟悉的大殿,沒有奢華的裝飾,隻有著一些木桌木凳擺放著,難以想象,此處竟然是守約組織的第一個據點。


    看著熟悉的場景,姬塵一時間甚至迴到了大學上課的場景,霎時間感慨萬千。


    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整個藍星發生的變化比科幻片裏麵的劇情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樣的劇情放在以前也隻有腦洞大開的家才能幻想得出來。短短兩個月,他已經從一個普通的大學生蛻變成了一方組織的領頭級人物,接下來還要擔當起給眾多比自己年紀大的男子帶來希望的重任,這樣類似的事情他絕不希望出現第二次!


    守約需要魂,隨著與巴家一戰,守約找迴了戰魂,但是那不屈之魂卻仍未找迴,也正因為如此,才有因為斷胳膊斷腿而自暴自棄的存在。而斷胳膊


    斷腿這放在兩個月前或許是關乎人生的大事,但在現在這片天空之下,隻要活著,那是真的一切皆有可能。


    “唿...”


    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姬塵靜靜的在大殿裏等著白夜行的行動。


    ...


    “我扶你!”


    “不,我要自己去!”


    還是先前那個男子,接受到了白夜行的通知之後,其夫人欲前往攙扶,卻被男子認真的拒絕了。


    “今天我就是爬,我也得自己過去!”


    “那咱們看看誰爬的更快吧!”


    不少傷兵甚至開始打趣起來。


    連姬塵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他無形之中給整個守約塑造了一個極好的形象,守約也成了一個令組織成員非常有歸屬的組織,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在戰鬥之中拚命,維護守約的榮譽與尊嚴!


    “不能讓首領看扁了!”


    縱使身上殘缺帶傷,行動不便,沒人願意在姬塵麵前丟人,紛紛拒絕了家人或戰友的幫忙,有人甚至徒留一隻胳膊,仍然單臂從地上匍匐著爬了起來。


    隨著第一人的進入,很快眾多傷殘人員便陸續來到了,白夜行效率很高,先來的二十多人皆是上肢殘缺,行動較快,進來之後見到姬塵的背影,也不說話,紛紛找地方坐了下來,隻是眼神之中的火熱表明他們內心並不平靜。


    首領沒有放棄他們!更沒有忘記他們!


    姬塵緩緩的轉過身,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平淡,但隨著一個比一個傷的重的人進來,他那久無波瀾的心境也開始受到了影響。


    慢慢地,斷了一條腿的杵著拐杖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下肢空蕩蕩的,卻仍然麵無痛色,好像缺了腿的並非是他一般。


    敷敷!


    衣衫拖在地上,摩擦的聲音從地上傳了進來,傳進了每一個傷兵的耳朵。


    一個雙腿盡失的傷者用雙手支撐著身體,緩緩向前行動著,前行之餘,甚至還時不時的抬頭微笑,仿佛這副模樣對其根本沒有任何影響一般。


    姬塵將一切看在眼裏,他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做不到對別人的生死漠不關心。


    至少,對於這群曾經一起作戰的弟兄,他無法做到看到這個慘樣仍然無動於衷,這些受到了足以影響下半生的傷的人們,他們是為了什麽而戰?為了什麽而受到的傷害?


    說白了,是為了他姬塵!


    此番若不是他姬塵殺了巴家少主,巴家與東部戰區根本不會發生如此慘烈的大戰!


    若是沒有這場大戰,他們仍可以保全自己的全身,那些喪命的弟兄也不會喪命!


    一種名叫自責的情感緩緩爬上了姬塵的心頭,見過了太多的生死,他還是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別人為他受傷,替他而死!


    最後一名傷者雙手雙腳皆廢,隻剩下胳膊肘還能杵在地上當做支點前行,姬塵一個閃身到了那名傷者麵前,伸出一把將其攙扶起來。


    “來...我扶你!”


    姬塵一把將其扶到了一個座位之上,隨後緩緩走到了最前方的地方,環視了一下四周的組織成員。


    一股心酸的感覺再次湧上鼻尖,這裏的所有人,他叫的上來名字的根本沒有幾個,而這些人卻用希冀的目光看著他,那種目光蘊含的意味,他十分清楚。


    那是信任!


    他們在等,等待他的講話!


    “看見大家如此狀態還有如此精神麵貌,我很欣慰...”


    姬塵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到。


    “但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畫風一轉,姬塵目光陡然變得銳利!


    “因為實力!”


    在白夜行旁邊的馬力高聲喊了一句,若非實力不濟,也不會遭到如此後果!


    “不錯!的確是因為實力!”


    姬塵點了點頭,緊接著道。


    “但還有一個原因,那是因為我!若非我擊殺巴家少主,你們或許不會遇到這場大戰!”


    “我不同意!”


    先前被姬塵打了三拳的男子大聲吼道,


    “即便首領沒有引發這場大戰,日後我們也會遇到更加困難的戰鬥,麵對更加強大的對手!戰鬥自古以來就不可避免!”


    男子掃視了四周,最後又看向了姬塵。


    “在如今的世道上,隨時都有可能丟掉性命,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戰鬥,我們這些缺胳膊少腿的,隻怪自己實力不夠,跟首領沒有半分關係!”


    “說的不錯!今日我們僅僅隻是少了胳膊和腿,還能苟活...若他日遇到更強大的敵人,我們能否保全性命都是兩說!隻恨自己不夠強!”


    那被姬塵攙扶的傷得最重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平靜道


    “日後無法再陪首領繼續征戰了!還請首領多加保重!”


    “請首領多加保重!”


    在大殿內的所有人,無論傷者還是無傷者,無論是組織成員還是家屬!都是齊聲吼道,隻有用盡全力的吼,才能掩飾內心的不甘,才能藏住自己的脆弱!


    “請首領多加保重!”


    ....


    浪潮一浪高過一浪,聲音在整座大殿迴蕩,久久不絕。


    姬塵感動了,這是拚命為他而戰的弟兄,因此,他也將拚命!


    將手掌緩緩舉過頭頂,姬塵的內心一下子陷入了冰封狀態,那是一種明悟的感覺,絕對的寧靜!


    眾人的聲音在姬塵舉手示意之時便停了下來,這個他們守約組織最強的存在,他們無比佩服的存在,有話說!


    “或許,你們沒那麽容易擺脫我!”


    姬塵幽幽道。


    “什麽!”


    “首領這是什麽意思?我們還能發揮作用不成?”


    姬塵的聲音傳進了每個人的耳中,眾人興奮道。


    沒有人想做廢物!特別是男人!


    “你們損失的,總有一天會再長出來!我向你們保證!”


    姬塵輕吐了一口氣,沉聲道,


    “而且這一天,不會太遠!”


    感受到了這群傷兵的鬥誌,姬塵決定接下來將一切的目標都放在收集斷肢再續藥劑的材料上,他不會讓這群渴望戰鬥渴望變強的男人等的太久!


    “您...您說什麽?”


    下方的傷兵們渾身顫抖著,甚至那些家屬都睜大了瞳孔,姬塵說的話太有震撼力!


    “你們沒有聽錯!斷了的手腳可以再次長出來!我手中有這樣的藥方!”


    姬塵肯定道。


    “阿嬌,我沒聽錯吧!首領說我的手腳能再長出來!”


    “你沒聽錯,首領說失去的手腳能再長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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