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是羅齊,台下眾人也是驚呆了。那木盾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這時,柳青瑤似乎想到了什麽,脫口而出道:“機關?”


    隨著柳青瑤一聲驚唿,圍觀的眾人似乎恍然大悟,但旋即驚歎聲此起彼伏,眾人看向白衣少女雲樂樂的目光不禁帶了些許好奇與畏懼。


    機關術一向與南疆巫術並列為江湖兩大秘術,並不是因為其強大,而是神秘。


    正如先前雲樂樂自報家門時眾人的反應一樣,天機閣、機關術,都是一樣神秘,一樣鮮為人知。哪怕是柳青瑤看出雲樂樂身前那擋住羅齊一擊的漆黑木盾乃是某種機關術,但她卻沒有聽說過天機閣。


    且說台上羅齊被雲樂樂甩出來的機關木盾擋住一擊後,雖然有些驚訝,卻不至於驚慌失措,畢竟羅齊算得上年輕一代的翹楚,甚至擂台比武最忌諱勢弱於人。


    對麵的雲樂樂則是笑眯眯地動了一下左手,隻見那漆黑的木盾發出陣陣哢哢聲,接著便由木盾變化成了一柄長逾六尺的巨型木劍!


    擂台下不禁傳來了一陣驚唿聲,沈七亦是一陣驚駭,萬萬想不到雲樂樂的機關術如此神奇。


    對於在場眾人而言,對於機關術的認知,大多來自於上一關的“銅人巷”。雖然見識過了銅人機關的神奇,但眼下又見到一個嬌滴滴的弱女子竟然掌握了如此神奇,甚至更勝一籌的機關術,眾人不禁嘖嘖稱奇。


    而這裏的動靜也吸引了其他擂台下參賽者的圍觀,畢竟五座擂台相隔並不算遠。


    羅齊來不及驚歎,他深知對方既然不顧暴露搶先出手,必然是抱了盡快結束戰鬥的心態。於是趁著對方機關巨劍還沒有攻來搶先向旁邊一躍,緊接著一劍刺出。


    雲樂樂嬌弱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旋即右手橫著一劃,身前那誇張的機關巨劍便隨著她右手的劃動劃出了一個誇張的弧度,直奔羅齊身側。


    羅齊嘴角微微一翹,旋即兩腳前後一分,身子一矮,恰好躲過了巨劍的橫掃,旋即身體一擰,身子便如一陣旋風般立地而起,急速衝著雲樂樂直奔而來。


    眼看羅齊的劍尖距離雲樂樂不過三尺,甚至台下不少人都發出了一陣驚唿聲,紛紛撇過了頭去。


    畢竟雲樂樂是個容貌俏麗的小姑娘,在場眾人大多又是沒有真正經曆過生死搏殺的“雛兒”,哪能見得血腥場麵?


    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雲樂樂身子輕輕往後一躍,雙手輕飄飄向左一劃,那長逾六尺的機關木劍便瞬間向左劃了過來,並且發出了一陣可怕的哢哢聲!


    此刻正是羅齊躍在空中的時刻,畢竟他不是沈七,沒有驚雷拳這種可以在空中強行改變身形的奇功,亦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隻能眼睜睜看著那誇張的巨劍帶著可怖的破風聲擊向自己。


    “完了!”羅齊驚唿一聲,不禁苦笑一聲,閉上了雙眼。


    “碰——”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傳來,羅齊的身形瞬間飛出了擂台,沈七眼疾手快,縱身躍起,輕輕搭了一把手,讓羅齊平穩地落在地上。


    落地後,羅齊感激地衝著沈七抱了抱拳,道:“多謝兄台!”


    沈七笑著擺了擺手,旋即目光轉向了擂台。


    眾人這才發現,原來雲樂樂最後關頭將巨劍變化成了一柄巨錘,這才隻是將羅齊打下了擂台,而沒有將他直接腰斬。


    羅齊也有些羞愧有些感激地對著雲樂樂拱了拱手,朗聲道:“我……敗了!”


    雲樂樂嘿嘿一笑,右手一動,那有些誇張的巨錘發出了哢哢聲,旋即便成了一道烏光迅速消失在了雲樂樂右手的衣袖中。


    這時,那灰袍男子上前兩步,對著眾人抱了抱拳,朗聲道:“勝者——天機閣雲樂樂!見證者太和劍宗七代弟子方呈。”


    瞬間,擂台下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歡唿聲與恭賀聲,雲樂樂笑臉微微泛紅,繼而低著頭躍下了擂台。


    沈七看了雲樂樂兩眼,暗道:真不愧是名震三國江湖的“少年群英會”啊,僅僅是第三關第一輪就出現了如此令人驚奇的比鬥,真不知道後麵會出現怎樣的對手!


    這樣想著,沈七目光慢慢轉向了那灰袍男子方呈,暗暗思索道:此人一副外門弟子打扮,但怎麽看都不比方才站在擂台上的羅齊與雲樂樂差!況且能被太和劍宗安排來做裁判,怎麽可能是一般的外門弟子?


    沈七不禁想到了先前被自己“蹭吃蹭喝”的慕笑塵,暗道:看來這太和劍宗的水還真不是一般的深啊!


    就在沈七暗暗琢磨的時候,灰袍男子方呈朗聲道:“下麵有請手持七號竹簽的參賽者上場!”


    隨著方呈話音落下,又有兩人快速躍到了擂台上。


    左側一人身形高大,手持一柄翠竹長劍,目光炯炯地盯著對麵另一名男子。


    他的對手身形比他要矮得多,甚至比在場大多數男子都要矮小,但是臉上的陰鬱之氣卻猶在李少陵之上。


    “雙方通報姓名。”方呈道。


    手持翠竹長劍的高大男子當先拱手道:“山河劍宗張趨。”


    旋即眾人中傳來了一陣驚唿聲,旋即便開始議論紛紛。


    沈七見狀不禁暗道:看來這位張趨也是個名聲響亮的少年英傑。


    沒想到張趨對麵那身材矮小的男子卻不屑地冷哼一聲,道:“李真,燕子門!”


    聽到此人自報家門,原本引論紛紛的眾人瞬間像被掐住了喉嚨一樣,不再發一言。


    沈七不禁眉毛一挑,有些納悶:怎麽迴事?難道這“燕子門”是什麽了不得的大門派不成?還是這李真功夫極為了得?


    就在沈七皺眉疑惑之時,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傳了過來:“燕子門乃是大青國赫赫有名的殺手組織,那李真年紀輕輕便是燕子門中的銀牌殺手,死在他手上的青年才俊起碼有十幾位!”


    沈七不禁迴頭看去,先前說話之人竟是羅齊。


    沈七笑著點了點頭,低聲道:“多謝羅兄相告。”


    羅齊也笑著拱了拱手,道:“還未請教……”


    沈七忙拱了拱手,道:“在下映雪山莊沈七,見過羅兄。”


    “映雪山莊……”羅齊想了一下,旋即驚道:“原來是七聖子!失敬,失敬!”


    沈七苦笑一聲,道:“什麽聖子不聖子,不過是虛名而已。倒是羅兄的劍法迅捷詭秘,真讓在下大開眼見!”


    “沈兄這話真是讓羅某汗顏。”羅齊苦笑道:“原本我也以為自己劍法不差,沒想到緊緊兩招便被人擊敗了,真是……真是羞愧啊!”


    “羅兄何出此言?”沈七忙道:“那位雲姑娘的機關術詭秘非常,尋常人怕是一招都難以招架!羅兄能與之周旋兩招,已是極為難得了!”


    羅齊苦笑著擺了擺手,便將目光轉向了擂台。


    沈七看對方不願再說,便訕訕一笑,同樣將目光轉向了擂台。


    就在沈七與羅齊交談的功夫,擂台上的張趨與李真已經交手了七八個迴合。


    表麵上看二人有來有往、不相上下,但是沈七卻隱約覺得那出身燕子門的李真沒那麽簡單。其實也並非是沈七武斷猜測,而是沈七注意到,張趨雖然劍法同樣犀利,但是李真總是能輕鬆躲過。而李真手中短劍刺向張趨時,張趨卻大多數時候都在抵擋,而不是躲閃。


    想來李真真正厲害的應該是身法!沈七不禁暗暗猜測。


    但旋即沈七才猛然一驚,暗道:不對!李真的功夫應該遠在張趨之上!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張趨所用的乃是三尺長劍,而李真手中的卻是一柄不足二尺的短劍!饒是如此,李真都有隱隱占據上風的趨勢,可見李真的本事是高於張趨的。


    而且沈七總覺得李真並沒有使出真功夫,他像是一直在等待什麽似的。


    就在沈七暗暗思索的時候,台上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兵器交接聲,旋即在眾人的驚唿聲中,李真左手像是變戲法一樣變出了一柄與右手一模一樣的短劍,並且穩穩停在了張趨喉前一寸處!


    沈七不禁眼前一亮,暗道:怪不得總覺得李真沒有使出全力,原來他一直有兩柄短劍!右手短劍一開始就拿出來示人,而左手的短劍卻一直等到敵人鬆懈時才準備必殺一擊!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是銀牌殺手,這份心性與心計果然可怕!


    擂台上,張趨暗暗咽了口唾沫,高大的身軀竟然在微微顫抖著。


    李真嘴角微微撇起一個危險的弧度,低聲道:“可惜擂台上不能殺人,嘖嘖……”


    說完,便慢慢收迴抵在張趨喉前的短劍,邪笑著看著對方。


    張趨忙撇過臉去,低聲道:“我……我認輸!”


    方呈見狀便直接走到台前,朗聲道:“這一場,勝者——燕子門李真!見證者太和劍宗七代弟子方呈。”


    隨著方呈話音落下,李真邪笑一聲便一躍而下,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立定,而他路過眾人的時候,旁邊的人下意識退了一步。


    看著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氣勢,沈七不禁暗暗點頭。


    “接下來有請手持八號竹簽的選手上場!”方呈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再次傳來。


    沈七這才想到了什麽,忙轉過身去。


    柳青瑤對著沈七微微一笑,便縱身一躍跳上了擂台。


    沈七本想說幾句鼓勵的話,沒想到對方如此果斷,邊苦笑一聲,將目光轉向了柳青瑤對麵的青衫男子。


    “雙方通報姓名。”


    柳青瑤不等對方開口,當先道:“雲山派柳青瑤。”


    隨著柳青瑤話音落下,果然有幾人低唿出聲。


    雲山派乃是百年前威震武林的一代大俠“跛俠”江玄的師從門派,雖然經曆了百年時光卻依舊屬於武林一流門派,不得不讓人讚歎雲山派真是一處風水寶地。


    對麵的青衫男子嗬嗬一笑,道:“原來是柳姑娘,還真是有緣!”


    柳青瑤聞言柳眉不禁一皺,怒斥道:“誰與你有緣?登徒子!”


    青衫男子忙擺手道:“不不,柳姑娘誤會了!在下不是說的這個緣,而是出身。”


    “什麽意思?”柳青瑤不禁皺眉問道。


    青衫男子咧嘴一笑,道:“在下江宏,出身於……原州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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