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殤看著如此失落而又魂不守舍的胡依一,很是心疼,可是他卻隻能看著,卻是無能為力。


    有時命運就是喜歡開那麽多玩笑,偏偏夜無殤和雪漫舞的位置正好和胡依一、雪歸寒的位置對著。


    胡依一看著如此安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是偶然的巧合還是有意而為之?定然是有意而為之的,其目的不過是為了讓她斷絕心底最後的那一點念想罷了。


    不過不得不說,他們還真是“考慮周到”,為了讓她死心塌地也是夠拚的。


    胡依一很想移開眼神,可是卻又是不由自主地看向對麵的兩人。


    雪漫舞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歡。


    她當然知曉胡依一和夜無殤有著一段過往,可是如今一切都成定局,胡依一即將和親南辰,所以她已經沒有那麽大影響了。


    她相信,假以時日,她一定可以讓夜無殤愛上她。不管如何,她都是皇帝親封的無殤妃。


    雪漫舞看著胡依一看著夜無殤的眼神有些許留戀和情意,可是卻已經沒有那麽明顯了。


    但是她知道,那隻是表麵罷了,其實她的心底一定是不情願的吧。


    但是如今她才是無殤妃,她可不想別的女人惦記著自己的夫君,更何況是自己未來的嫂嫂。


    她看向胡依一,眼神裏滿是得意和挑釁,胡依一沒有理會她。


    於是,雪漫舞拿起桌上的提子,將皮仔細地剝去,親自奉到夜無殤的嘴邊。


    夜無殤原本就不喜歡除了胡依一之外的女子的觸碰,可是如今他卻不能拒絕,他隻能接受。


    於是他隻能生硬地將其吃下,在吃的過程中,舌不小心觸到了雪漫舞的手指,夜無殤似乎覺得沒有那麽反感。


    兩人之間有一絲絲小尷尬,可是在別人看來就不一樣了。兩人如此親密無間,想必是兩情相悅的吧。


    胡依一心中無比酸澀,不再去看對麵的兩人,而是自己低下頭看著桌麵的吃食。


    看見了一壺酒,於是她提起酒壺,倒了一杯酒,一口飲盡。


    胡依一平時喜歡喝酒,但是她從來不貪杯,自己有一個度,所以她不會輕易喝醉。


    可是現在,她隻想喝很多很多的酒,一醉方休,不醉不歸。


    那辛辣入口,刺激得她更加難受,於是一個人拿起杯子旁若無人地自斟自酌起來。


    她隻知道,既然是盛元帝的生辰,再加上有三國使者來賀,這酒果然是好酒,而且是三十年的女兒紅。


    不一會兒,她便將自己麵前的一壺酒喝完了,或許是半醉半醒之間,似乎沒有那麽難受了。


    可是她還是想要繼續喝下去,因為醉了就可以忘了一切了。


    旁邊的夜無殤看到這一切,可是他又不好說什麽,況且他知道她心底的難過。若是醉了,她可以好過一點,他倒覺得多喝一些也無所謂。


    胡依一隻是自顧自地喝起酒來,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人她也不知曉。


    包括身邊的雪歸寒的到來她完全不自知,似乎這個世界隻有她一個的存在,她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在什麽地方。


    胡依一喝完自己麵前的一壺酒,伸手去拿雪歸寒麵前的那一壺酒,卻是被雪歸寒製止了。


    其實他來了又好一會兒了,隻是沒有打擾她而已。


    看著對麵的夜無殤和自己的妹妹雪漫舞的互動,他一眼便明白了是怎麽迴事。難怪她會一個人喝著悶酒,他算是明白了。


    自己愛的人正在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而自己卻還要在對麵眼睜睜地看著他們。


    “郡主,不要喝了,酒喝多了傷身。不如還是吃些許糖葫蘆吧。”雪歸寒從一個紙包裏拿出糖葫蘆。


    胡依一看著糖葫蘆,突然就想起了雪梅青,那個心細如發的男子,可惜她喜歡的人不是他。


    “你讓我喝吧,我就隻是喝了幾杯而已,不礙事。”胡依一對他的糖葫蘆並不感興趣,直接拒絕道。


    “喏,給你,這是我特意派人買來的,我問過青曲你喜歡糖葫蘆,而且還是你最喜歡的那家的,你嚐嚐如何?”雪歸寒絲毫不給胡依一拒絕的機會,直接將糖葫蘆遞過去。


    胡依一抬頭看了一下對麵還在秀恩愛的兩個人,突然就覺得自己憑什麽要難過給他們看。


    他們想讓她難過,她偏不讓他們如願以償。


    胡依一沒有結果糖葫蘆,而是突然就笑了,有些許微醉的臉龐白裏透紅,那一笑,基本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她側過頭,沒有伸出手,而是溫情款款地說道:“太子殿下拿著本郡主吃豈不是更好?”


    雪歸寒看出了她的用意,可是他還是願意配合她,畢竟她可是自己的太子妃。


    於是一人拿著糖葫蘆,一人咬下了一顆。


    胡依一吃了一顆後,極盡絢爛地笑著,似乎那一顆糖葫蘆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一般。


    夜無殤聽到雪歸寒說的話,心裏很是嫉妒,畢竟這麽幾年他都不知道她最喜歡哪家的糖葫蘆。


    再看到胡依一的表現,更是嫉妒不已。這個女子,本應該是自己的,如今卻隻能在其他人那裏。


    夜無殤心裏也是失落無比,即便他知道那是胡依一用來氣夜無殤的,可是他也不想看下去。


    但是她如今是那個聲名狼藉的西夜國璃王夜無殤,而不是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風籬落。


    所以他依然一副紈絝風流瀟灑的模樣,一個人慵懶而又妖孽地喝著酒。


    食不知味是什麽感覺,胡依一便深刻地感受到了。


    雖然是同樣的糖葫蘆,而且還是同一家的糖葫蘆,可是沒想到換了一個場景,換了一種心情,便一點兒都不相同。


    包括那個她一顆真心錯付的男子,這麽幾年也不知道她喜歡吃的糖葫蘆,可是其他人都知道。


    胡依一:夜無殤,是我太自信,還是真的這一切都是如你所言。不過你若不愛我便休,我發誓一定會將你徹底地放下。


    胡依一也不再喝酒,不再表現出對夜無殤和雪漫舞之間的秀恩愛有什麽傷心的表情。


    而是換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端出她一品郡主的架子。


    沒有誰是誰的唯一,她又何必如此讓自己受傷?


    於是,胡依一和雪歸寒小聲地聊著天。無關風月,無關將來,就隻是隨便談談。


    可是胡依一並沒有問起任何有關雪歸寒的過往。這是雪歸寒沒有想到的,畢竟她可是他的太子妃。


    可是胡依一知道,雪歸寒並不愛自己,至於他為何一定要娶自己,無非就是因為幻花聖主出,天下歸一的緣故。


    因為一個人的眼睛最是不會騙人,他的眼睛裏隻有將任務完成的渴望,沒有對愛情的渴望。


    不過如此也好,至少這樣兩人之間可以不用假惺惺地做些什麽。而她正好可以和他約法三章,做一對親密有間的夫妻。


    隻是她不喜歡深宮那種地方,他是未來的帝君,後宮佳麗三千,她不想和她們勾心鬥角。


    如果可以,她隻想有一個安全的角落過過自己喜歡的小日子。


    她多麽希望雪歸寒可以還她自由,讓她去到那個她喜歡的世界。


    “寒太子殿下,敢問永寧可否問一個問題?”胡依一知道雪歸寒的目的,便不打算和他互相猜測,她要直接點明。


    雪歸寒隻說了一句話:“郡主但說無妨,隻要本殿知曉,便知無不言。”


    可是他心裏卻不是這麽想:原來所有女子皆是如此,轉身都可以為了權利而放棄自己的幸福。


    可是胡依一接下來的話,卻是注定讓他失望了。


    因為胡依一根本不在乎那個人人向往的皇後之位,她隻想要自己的幸福,盡管徹底地破滅了。


    “若是有朝一日,殿下得到了你夢寐以求的東西,可否還永寧自由?可能於其他女子而言,那一國最尊貴的女人便是她們所要追求的東西,可是永寧卻是最為不屑。”胡依一沒有打算隱藏,而是選擇直接和他攤牌。


    “本殿之前確實這麽想,卻不想人人趨之若鶩的東西,原本郡主唾手可得卻是視之為燙手山芋。”雪歸寒再次刷新了對於胡依一的看法。


    第一次見她,便讓他覺得驚才豔豔,那絕世的容顏,那一首好琴,那一副好歌喉,就讓人眷念不已。


    隻是,當時他出現晚了,讓夜無殤搶占了先機。他知道她的心裏有人,所以選擇不去打擾她。


    後來他知曉了她便是幻花聖主的消息,便想無論如何卻是都要娶到她。


    當東幻和南辰開戰大敗後,談和的條件便是和親,胡依一和親南辰,隻是她一個人可以。


    而當他以為夜無殤不會放棄她,必然會為了她不罷休,可是他沒有,而是直接將她推開。


    其中的原因他知道,想必胡依一不會知道的。


    後來看著胡依一對自己的接近並不反感,他以為她也可以和其他女子一樣委曲求全。


    可是沒想到她根本沒想過要和自己綁在一起一輩子,她那麽聰慧的人肯定知曉了他心中的想法,所以向他提出了這麽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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