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爹,我們走吧。爹爹慢些走,路滑。”胡依一看著已經蒼老的爹爹,更是不忍心。


    原來,這個一直為自己著想的男人真的老了。


    父女兩人相攜著走向正廳,秦風正在安排下人們上菜。


    “秦叔。”胡依一甜甜的笑著。


    “小姐你可迴來了,老爺每日都在惦記了你呢。”秦風看著笑容滿麵的小姐,真的替老爺感到高興。


    “這段時間有勞秦叔費心照顧爹爹,秦叔您去休息吧,我想和爹爹單獨待會兒。”胡依一也剛好有一些事要和自己爹爹商量。


    “好的,老爺,小姐,奴才就先下去了。”秦風也知曉小姐既然如此說,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秦風走出房門,隨便將門關上,沒有了寒風的吹拂,屋內變得更加溫暖。


    “依一,來,多吃點,這些都是你最愛吃的菜肴。”胡墨白從吃飯開始便不停地給胡依一布菜。


    他沒有覺得煩躁,相反他很享受這個過程。


    “爹爹,您也吃,別光顧著女兒。”胡依一也給胡墨白布菜。


    父女倆人就這樣溫馨的吃著飯,不需要其他人在旁邊伺候。


    看著這樣的胡墨白,胡依一打算將話放到飯後來說。


    倆人用完膳,便有下人們將飯菜撤下。


    “依一,可是有什麽話要說?”胡墨白看著欲言又止的女兒,心底劃過一種不好的預感。


    “爹爹,南辰議和的條件可是和親?而和親人選可是依一?”胡依一不想拐彎抹角地詢問,她想知道確切的答案。


    “依一,不瞞你說。雖然議和內容還沒有出來,可綜合各種情況分析,應當是如此。你可是怪爹爹沒有能力保護好你?”胡墨白說道此話時,一臉地愧疚。


    是他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女兒。


    “爹爹,既然隻是道聽途說,那便不一定是真的。即便真的要去和親,又怎麽能責怪爹爹。畢竟我們隻是臣子,需要聽從君主的命令。”胡依一也知曉看來和親人選是自己沒錯了,可看到自己爹爹如此愧疚的模樣,她真的不忍心。


    無殤府


    “西河,既然愛她,又為何要將她推開?你可知你這樣,隻會怕你們之間越來越疏遠?”柳西河是矛盾的,一方麵想要看到自己的好友幸福,另一方麵卻又希望胡依一可以看到自己。


    “西河,你可知她是議和後的和親人選。我又何嚐不想護她一生周全,可是如今這件事早已經確定,而且再無法更改。你以為我就不心痛,不難過嗎?可是我沒有辦法了。”夜無殤很矛盾,他可以帶她遠走,隱姓埋名生活一輩子。


    可是他不能,他答應過皇兄,他會守住東幻,若是他帶有胡依一,東幻必定會陷入戰亂。對於如今的東幻而言,根本經不起戰亂。


    所以,從大局考慮,他不能帶走胡依一,所以他隻能忍痛割愛,將她送去南辰國和親,哪怕他再不情願,卻也隻能如此。


    “可是你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東幻,去往南辰和親。你可知她若是去和親,便真的再也迴不來了。”柳西河很是惱怒。


    若當初她沒有遇見夜無殤,或許遇見愛上的便是他。遇到如今的情況,他可以為她舍棄一切,散盡萬金也是在所不惜。


    “西河,我做不到,我答應皇兄一定守護好東幻的江山社稷。你也知道,如今的東幻再也經不起戰亂,而除了她再也沒有其他人選了。”夜無殤眼裏閃過憂傷,卻又很快恢複正常。


    “東幻這麽多世家小姐,為何偏偏是郡主不可?若是因了她郡主的身份,那麽其他人冊封一個不也可以?她那麽愛你,可你卻親眼看著她嫁給一個她不愛甚至素不謀麵的人。無殤,為何她當初愛上的人偏偏是你?明明是我先遇見並且認識她的。”看著無動於衷的夜無殤,柳西河已經西斯底裏。


    “愛這東西,誰認真誰就輸了。你不必再勸,我心意已決。你也有吧。”夜無殤開始趕人。


    “夜無殤,你可知如今的她是什麽模樣?為了你這麽一個負心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傷心。我在來的路上遇見她,整個人被憂傷所籠罩著。這就是你對她認真的迴報。”柳西河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一把抓住夜無殤的衣領。


    “是,我就是那麽一個負心的人,我有了喜歡的人,不愛她了。你是她什麽人,你以什麽身份怪罪我?我以前當你是好朋友,那隻是因為你是首富。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你也不過是一介商人罷了。”夜無殤將柳西河甩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好,算是我看錯你了。夜無殤,從今天開始,你我朋友恩斷義絕。不用你趕人,我自己會走。”柳西河已經徹底被夜無殤的話刺激得失去理智。


    看了看夜無殤,轉身大步離開,算他柳西河看錯了人。


    夜無殤心痛了一下,不過,他不能這麽優柔寡斷,為了對皇兄的承諾,他不能心軟。


    夜無殤突然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支撐。兩行清淚從臉頰上滑落,隻聽見落地地麵的聲音。


    依一,對不起,本王隻能負了你,希望你以後可以忘了我,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


    丞相府依一閣


    胡依一坐在院子裏,似乎感覺不到冬天的寒冷,因為她的心已經冷卻了。


    夜無殤,你可知,以後沒了你,我又怎麽可能會幸福?


    我來到此地三年,嚐過了甜蜜,卻是再也吃不下苦。


    一個人是不是隻有擁有了甜,便再也吃不下苦?


    若是我去南辰和親是你所願,那麽我便遂了你。


    可是,為何我的心,會這麽痛這麽痛,痛到無法唿吸。


    在現代的時候,我總是暗地裏偷偷笑話失戀的朋友,怎麽那麽輕易地就將對方的手放開?若我是他們,我會如何如何,一定可以將感情持續到永遠。


    朋友們也總是說我,什麽都懂,卻總是不見桃花開放。


    可是如今桃花開了又謝了,我才深刻理解為何他們分開後很難再次複合。原來,如果其中一個人決定了要走,是如何也挽留不了的。


    古人的什麽一哭二鬧三上吊,我確實學不來,我也不會如此做。但是,若你真的讓我去了南辰,我這一生,隻當是凋零枯萎了。


    可是夜無殤,你可知,即便如此,我胡依一到底是心有不甘。


    不過罷了,不到最後時刻,我都願意選擇相信你,我知道你定是有苦衷,你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好不好?


    你隻是因為苦衷,故意將我推開的是不是?


    我怎麽這麽傻,你的態度都這麽明確了,我又為什麽還會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胡依一沒有發現,青燁一直在她身後看著她發呆。


    這樣的小姐,這樣的郡主,是他從來不曾見過的,但是他知道,小姐如此肯定是因為無殤。


    那個男人,一次又一次傷害小姐。因為他跟著胡依一去了無殤府,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憑著小姐隻去了一會兒,再加上小姐要去南辰和親的傳言,他也可以推測無殤肯定是選擇了讓自家小姐去和親。


    想到這兒,他的兩隻手握成拳,青筋畢露,隻差沒有將指甲嵌進肉裏。


    青燁最終還是心疼胡依一,去了房間取來純白色的狐裘披風。輕輕走到胡依一背後,替她披上。


    感覺到身邊有人,胡依一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換上一個強裝出來的笑臉,迴頭便看見一臉關心的青燁。


    “青燁,你怎麽來了?外麵這麽冷,為何不在屋裏歇著?”胡依一很感謝青燁這個時候還在關心著她。


    “小姐,外麵冷,你都在這兒站了很長時間了,迴去吧。”青燁本來想抱抱落寞的小姐,可是他的身份不允許。


    於是,抬起的兩隻手終究隻是替胡依一整理了披風,便不爭氣地放下。


    “青燁,我從北月迴來,見了一路的雪,以前的東幻也下了很多場雪,可是我都不覺得美好。或許以後再也看不到下雪了,所以忍不住多看了看。”胡依一不想其他人擔憂,故而四兩撥千斤地答了青燁的話。


    可是青燁卻是抓住了她話裏的重點之處,“小姐說的什麽話,以後你還有那麽多機會看到下雪,怎麽會如此說呢?”


    青燁有些許迷茫,府裏的下人都在丞相的交代下,不允許妄言和親之事,那麽小姐怎麽可能知道?


    難道是無殤告訴小姐的?那也不可能,無殤此人雖然也傷過小姐的心,可是對小姐卻也是真的。


    “是啊,青燁,我也看累了,我們迴去吧,你讓錦瑟給我溫一壺酒過來,突然我就想要喝酒了。”胡依一腿部有些麻木,步子顯得很是沉重。


    “是,小姐。”青燁本來想勸說,可是看到這樣的小姐,隻能任由她。


    小姐,若你將心底的苦澀說出來,或許我們會好過一點,可是你卻從來笑著麵對我們。這樣的你真的讓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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