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靈月殺害皇後嫁禍胡依一的事情是夜稹出的手,所以這證據自然是十分充分的,人證物證俱全,再加上永和帝正愁找不到合適的人背黑鍋,如今有一個魏靈月自己送上門來,永和帝隻會拍手稱好。


    於是這案子很快就定案了,魏靈月被判了午門斬首,而禮部尚書魏家也受到了牽連,被判了流放。


    從始至終,夜無殤就仿佛跟這件事情一絲一毫關係都沒有一樣,一直保持緘默。


    “這魏家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把自己給搭了進去。”鸞音嗤鼻的道。


    “魏家原本就是南詔安插在大燕的,這一次也是借了魏靈月的方便,將魏家也一並給收拾了,好歹滅一滅南詔的威風。”是胡依一插手將魏家一並給算計進去的。


    “說起南詔……”鸞音拖長了尾音,看向了青黛。


    青黛察覺到鸞音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頓時就覺得有幾分不好意思,故意放大了聲音,不解的問:“南詔怎麽了?”


    “沒什麽,”鸞音攤了攤手,“我隻是幫某個人問的而已。”


    青黛氣得去擰鸞音的胳膊,被鸞音給躲了,青黛便跺腳對胡依一抱怨道:“王妃!您看她!一天到晚沒個正形!”


    胡依一忍俊不禁:“好了好了,鸞音你也不要笑話青黛的,等許先生從迴來,我便讓他來提親,日後你可就成了孤家寡人,我看你還笑話她!”


    “那奴婢可得提前恭喜青黛了……”鸞音捂著嘴笑。


    青黛小臉微紅,瞪了一眼鸞音,又看了一眼胡依一,嘟囔了一句:“你們都在說什麽呢!”


    然後青黛便跑了出去,險些還撞倒了正往裏邊兒走來的琥珀,琥珀掀了簾子進來,笑著問道:“青黛這是怎麽了,跑得這麽快?”


    鸞音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住了,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笑著道:“也沒什麽,王妃在打趣青黛,問她有沒有意中人,這不,害羞的跑了。”


    “琥珀可有什麽意中人?”胡依一借著話題也問了琥珀一句。


    冷不防目標轉移到自己頭上了,琥珀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被胡依一這麽問一句,琥珀忍不住紅了臉,低了頭小聲的道:“哪有什麽意中人,王妃這問的是什麽話……奴婢沒有,奴婢可是要陪王妃一輩子的……”


    雖然琥珀說著沒有,但她這模樣已經反映出很多東西了。


    鸞音快人快語的道:“琥珀姐姐你這樣還說沒有意中人,我可不信!趕緊說說,是誰啊?說出來咱們也給你參謀參謀,看那人值不值得你托付終身……”


    “沒有沒有!沒有的事兒,你別亂說!”琥珀飛快的看了一眼胡依一,然後矢口否認了,語氣微微有些惱怒。


    見琥珀反應這麽大,鸞音也覺得沒了意思,在胡依一的這幾個丫鬟裏麵,鸞音和琥珀不太能說到一起去,見狀,撇了撇嘴,也就沒再說什麽了。


    胡依一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些:“好了好了,你方才都已經說走了一個青黛了,難不成還要將琥珀也羞走不成?”


    “奴婢也是關心琥珀姐姐嘛!”鸞音笑嘻嘻的說了一聲。


    琥珀始終微微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胡依一和鸞音對視了一眼,胡依一嘴角露出了些許笑意,隻是那笑容未達眼底。


    不大一會兒,夜稹就迴府來了,隻要胡依一在王府,夜稹迴來的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先來見胡依一。


    “喝酒了?”胡依一敏銳的聞到夜稹身上有一股酒的味兒。


    “莫不是狗鼻子?”夜稹輕輕捏了捏胡依一的鼻尖,“我沒喝酒,隻是去了酒樓,沾了些酒氣罷了。”


    “讓我聞聞看就知道了,指不定還有脂粉氣呢!”胡依一哼哼了一聲。


    夜稹展開了自己的雙臂,大大方方的讓胡依一聞,胡依一湊近了夜稹,仔細的問夜稹身上有沒有脂粉味兒,確認了沒有之後,又湊到了夜稹嘴邊,去聞夜稹有沒有喝酒。


    送上門的肉,不吃白不吃,夜稹隻需要微微往前靠一點,就可以親到胡依一,所以夜稹自然當仁不讓的親了一下胡依一。


    胡依一嗔了夜稹一眼:“還有鸞音她們在呢……”


    夜稹抬眸,橫眉冷眼的掃了鸞音和琥珀一眼,鸞音便立馬自覺的出去了,見琥珀還在原地愣神,便也拉走了琥珀,出去了之後,還貼心的將門給帶上了,而後就聽見了屋內傳來了胡依一一聲壓低了聲音的驚唿聲。


    “王爺平日裏肯定少不了應酬,王妃若是這般計較,王爺雖然不說什麽,但是心裏怕是會不悅吧?”琥珀迴頭看了一眼緊閉著的門,仿佛透過門看到了夜稹和胡依一正在裏麵親熱一般。


    “這我可沒瞧出來,王爺跟別的男子不一樣,對咱們王妃稀罕著呢!”鸞音也迴頭看了一眼關上了的門,笑得一臉甜蜜。


    琥珀勉強的笑了笑:“王爺自然是跟別人不一樣,我隻是擔心王妃罷了,畢竟他們如今才成婚不久,若是長此以往……”


    “這些事兒王妃自己心裏門兒清,咱們就不替她操這個心了!”鸞音不讚同琥珀的說法,但是也不好反駁琥珀,便幹脆了閉了嘴。


    琥珀覺得自己好心當成驢肝肺,也有幾分悶悶不樂。


    夜稹這一次偷偷迴了京城,永和帝配合著說是他秘密調夜稹迴來的,這倒是讓夜無殤那邊感到越發的緊迫了,畢竟他知道夜稹的身份,永和帝這個時候叫夜稹迴來,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夜稹在京城跟夜稹不在京城,他的計劃自然是不一樣的。


    所以夜稹這趟迴京,倒是打亂了夜無殤的計劃,夜無殤逼宮的事情暫且停了下來。


    於是胡依一便和夜稹商議,讓夜稹假意離開京城,免得夜無殤諸多顧慮,萬一夜無殤顧慮到最後放棄逼宮了,那她這段時間豈不是白忙活了?


    “你倒是狠心,我才迴來你又要攆我走。”夜稹半躺在床上把玩著胡依一的頭發,胡依一則懶洋洋的靠在他的懷裏。


    “哪裏是我攆你走,分明你自己也有這個意思隻是沒說出來而已,如今我說出來了,你反倒說我,早知道我就不說了,讓你憋著!”胡依一輕哼了一聲。


    “早就知道說不過你,”夜稹的語氣頗有些無奈,“等這些事情了了,日後倒不用東奔西跑了。”


    胡依一點了點頭,等到所有的事情了了,那就意味著,什麽夜無殤什麽永和帝,統統都不在了,夜稹做了皇帝,自然是不用東奔西跑了。


    不過胡依一倒是想起一件事兒來,抬頭看著夜稹,笑著問道:“你不是說日後有機會我帶我去遊山玩水嗎?怎麽,你想食言?”


    “遊山玩水和東奔西跑可不一樣,你可別給我下套,”夜稹垂眸,睨了胡依一一眼,“等咱們生了兒子,日後我就把這江山早早的交給他,我可以陪著你遊山玩水幾十載。”


    “如今這江山可還不是你的呢,就開始想這些有的沒得了,再說了,等你成了皇帝,到時候三宮六院的,指不定你日後帶誰出去遊山玩水,逍遙快活呢!”胡依一撅著嘴,笑話了夜稹一句。


    “這江山除非是我不要,否則定然是我的,至於什麽三宮六院那是不可能的,我雖不是什麽好人,但我說到做到,這輩子,你就是我的皇後,是後宮的唯一,我的唯一。”夜稹坐起身來,直直的看著胡依一,目光嚴肅,眼神認真。


    胡依一有些不習慣夜稹突然這麽認真,便下意識的想要閃躲,卻被夜稹給抓住了腦袋,不讓她亂動,胡依一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罷了,日後你就知道了。”夜稹卻又突然放過了胡依一。


    胡依一便知道夜稹這是不高興了,便主動將自己的唇湊到了夜稹的唇邊,親了親夜稹,哄到:“別生氣,我沒說不信你,隻是……當初皇後姑姑跟龍椅上那位,也曾有過海誓山盟的,他也曾對姑姑好過,否則姑姑也不至於這麽放不下,可是後來……姑姑說她覺得死是一種解脫,可見她有多念念不忘……”


    夜稹倒也沒有真的生胡依一的氣,聽胡依一這樣說,歎了一口氣,重新躺下,將胡依一圈進懷裏:“這個世上,什麽樣的人都有,有龍椅上那位那樣的,有夜無殤那樣的,可也有你父親那樣的,也有我這樣的,阿七,咱們走著瞧!”


    胡依一倒是笑了笑,點了點頭,又親了一下夜稹,然後道:“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翌日,夜稹正要出門“離京”的時候,胡依一卻收到了來自南詔的急信,趕忙拆開匆匆看了一遍之後,便叫住了夜稹,將信遞給了夜稹。


    信是許平川寫來的,許平川已經入了南詔國王的眼,如今正得南詔王的青睞,所以也發現了不少南詔內部的事情。


    “南詔國內疑似有惠昶太子遺孤!”隻這一句,就足夠讓胡依一和夜稹重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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