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胡依一氣得接下來一整日都沒有和夜稹說話,任夜稹如何插科打諢,百般討好,她就是一句話都不跟夜稹說,夜稹自知理虧,除了哄著,還是隻能哄著。


    “我指不定明兒就會接到聖旨,你就忍心這麽對我?”夜稹知道胡依一不理他,又一大部分原因都是羞的,畢竟白日……


    夜稹想到此,趕緊打住了,畢竟這種事情,不能想,一想就……


    胡依一睨了夜稹一眼,她其實倒也不是真的生氣,隻是……隻是想著不能就這麽算了,否則日後夜稹還不得無法無天了?她必須要遏製他這種行為!否則以後這樣的事兒還多著呢!今日事沒撞見什麽時候,萬一下次的時候有什麽急事出現……


    不!沒有下次了!


    “真舍得這幾日就這麽對我?萬一我今兒就接到聖旨了,指不定得連夜出發呢,到時候你可不要後悔啊。”夜稹說著,往胡依一的嘴邊遞過去一個已經剝好皮的水晶葡萄。


    胡依一並不張嘴。


    “你不吃?那我可要強行喂你了。”夜稹臉上突然出現了一抹壞笑,胡依一的餘光看到了之後,心頭就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隻見夜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葡萄塞進了自己的嘴裏,然後大手一覽,就將胡依一的頭轉到了自己的這邊,低頭就覆上了胡依一的唇,然後蠻力的敲開了胡依一的嘴……


    胡依一都不知道那顆葡萄到底是怎麽下了自己的肚子的,好似是被她整個兒給吞下去的,她都沒能嚐出味兒來……


    “怎麽樣,這樣是不是好吃些?”夜稹說著又撚起了下一顆葡萄,準備要剝皮了。


    胡依一一把抓過那顆葡萄,瞪圓了一雙眼睛,看著夜稹的目光裏有幾分惱意:“我不喜歡吃葡萄!”


    說著,胡依一還四處瞧了瞧,確認這屋子裏沒有旁的人在,那些丫鬟都在外邊兒屋裏待著,應該沒人看見方才夜稹的行徑了之後,胡依一才微微放心了一些。


    但隨即看著夜稹一點悔意都沒有,甚至才頗為迴味方才的事情時,就忍不住想要罵一頓夜稹,但是她這會兒滿臉通紅的,覺得自己就算開口罵夜稹,也沒什麽威懾力,便悻悻地作罷了,隻恨恨地瞪了一眼夜稹,將那盤葡萄給端到了一邊兒。


    也不知道胡依一哪個行為取悅了夜稹,夜稹在一旁笑個不停。


    看著夜稹毫不掩飾的大笑,胡依一有種想要將自己手中這盤葡萄統統都扔進夜稹嘴裏的衝動,而事實上,她卻是扔了,不過隻扔了一顆,皮都沒有剝,就扔進了夜稹的嘴中,並故弄玄虛的道:“我剛剛給你喂了一顆毒藥,叫做‘不能笑’藥,你不能笑!”


    “那笑了會如何?會死嗎?”夜稹已經竭力在忍了,忍住讓自己不要笑,還要配合胡依一,委實憋得不輕。


    夜稹這邊倒是忍住了,但是胡依一卻沒能忍住,一個不小心,就笑出了聲來。


    夜稹見狀,趕緊順著杆子往上爬,將胡依一給哄住了,好歹不能讓胡依一一整天就這麽不拿正眼看他吧。


    屋內夜稹一個勁兒的在哄胡依一,屋外琥珀也在跟鸞音嘀咕:“我怎麽記得以前姑娘不這樣的?從前在胡家,姑娘哪裏會使性子,小小年紀就跟四五十歲一樣的,老成得緊。”


    鸞音卻笑嘻嘻的道:“那是因為從前沒人疼姑娘,所以姑娘這性子沒處使去,如今有了郡王那自然是不一樣的。”


    說著,鸞音還朝裏屋子瞧了瞧,隱隱約約看見夜稹還在給胡依一賠小心,臉上的笑意不由更濃了,低聲跟琥珀道:“瞧王爺多喜歡咱們姑娘啊,看得我都有些羨慕了。”


    琥珀卻不住地拿那種隱晦的眼神往鸞音身上看,末了還猶猶豫豫的道:“你不會有那種心思吧……姑娘不像是會把身邊的丫鬟拿去……”


    鸞音先是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了之後,還有幾分激動,趕忙解釋道:“琥珀姐姐!你在想什麽呢!我怎麽會有這種心思!我隻是單純的羨慕!日後也想找個想郡王這樣,對我好的人罷了!”


    琥珀鬆了一口氣,笑著點了點頭:“你沒有這個心思就好。”


    “姑娘老早就說了,等她成婚了之後,要將咱們放出去做正頭娘子的!”鸞音確實從來沒有過要給夜稹做侍妾的心思,說起這個,便問起琥珀來:“琥珀姐姐,咱們之中,你最大,應該會最早被放出去,你想找個什麽樣的人過日子啊?”


    琥珀先是小臉微微一紅,隨即又有些不大自在,嘟囔的迴了一句鸞音:“我也不知道……再說吧,我覺得在姑娘身邊待一輩子也挺好的……”


    鸞音也沒太聽清琥珀的話,又轉而說起了別的事情來。


    琥珀忍不住迴頭去看了一眼屋裏的兩個人,隻見夜稹和胡依一已經不像方才那樣一個在生氣一個在哄了,兩人又濃情蜜意的黏到一塊兒去了。


    她覺得鸞音說得沒錯,這樣的夫君,誰不想要呢?


    大概夜稹是個烏鴉嘴,所以還真就在第二日就接到了讓夜稹率領十萬大軍去北邊兒和建州女真對抗的聖旨。


    “這也太小氣了,才十萬兵力!”自從接了聖旨,胡依一的心情就一直不大好。


    “十萬夠了,對付一個建州女真而已,又不是像韃靼那樣的。”夜稹倒是反過來安慰胡依一,他擁著胡依一,氣氛和諧。


    胡依一當然知道永和帝能派十萬兵力給夜稹估計都還是看在夜稹是他“兒子”的份上了,畢竟如今西域那邊已經調了一部分兵力過去,韃靼那邊還虎視眈眈,京城必然還有兵力留守,否則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給端了窩。


    胡依一能明白是一迴事,但是自己的擔憂又是另外一迴事了,畢竟戰場上刀劍無眼。


    所以胡依一心裏還是有些歎息。


    上一次夜稹出征的時候沒有什麽太大的感覺,不過是換個地方繼續打打殺殺而已,比起在京城裏不見血的打打殺殺,夜稹其實還更為喜歡在戰場上去廝殺的感覺,所以上一次去跟韃靼打仗的時候,他是說走就走,腳步輕快得緊。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了。


    具體哪裏不一樣了,夜稹其實也說不上來。


    第一個不一樣,大概就是自己的行李變多了,上次的時候,就隨便收了兩身衣衫,不至於衣不蔽體也就是了,但是這一次,他拿著胡依一給自己準備的行禮,有些哭笑不得。


    衣裳就不用說了,薄的厚的都有,還好,不算太多,不過那也比夜稹上次的多出不少;除了衣裳之外,最顯眼的估計就是那一頓瓶瓶罐罐了,據胡依一所說,這些藥丸都是季嚴被她壓著連夜趕製出來的,什麽治風寒的,什麽止血的,治鐵打損傷的,隻要是胡依一想得到的,季嚴做得出來的,都在這裏了,胡子琛還細心的在沒個罐子上邊兒寫了用處;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可以保存許久的吃食之類的……


    “阿七,我是去打仗的,不是去遊山玩水的。”夜稹有些無奈。


    胡依一滿不在意的道:“如果你是去遊山玩水的,那我也不用準備這些了,直接給銀票就是了,反正都能買得到。”


    “……”說得還有那麽一點道理,夜稹無法反駁。


    最終,夜稹還是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帶上了,橫豎也不需要他拿,他身邊自然是有親衛幫忙打理這些東西。


    第二個不一樣,就是夜稹覺得自己走得似乎沒那麽瀟灑了,他甚至覺得自己沒辦法當著胡依一的麵走,所以選擇了天還沒有大亮的時候就出門。


    但胡依一還是醒了,她揉了揉自己還有些惺忪的眼睛,然後直接從背後抱住了夜稹,感受到夜稹的身子一僵,胡依一“嘿嘿”地笑了兩聲,然後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會趁我睡著的時候走。”


    “是,阿七最聰明了。”夜稹轉過身去,低頭看著胡依一,臉上有溫柔的笑意。


    “你倒是狠心,走之前都不打算跟我說會兒話的,”胡依一冷哼了一聲,抬頭看著夜稹的目光很是不滿意,“你難道都不會想我嗎?”


    夜稹倒是第一次從胡依一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話,畢竟大多數時候,胡依一是含蓄的,所以夜稹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低頭親了親胡依一,然後摸了摸胡依一柔順的頭發:“當然想了,不過我隻是替你去收拾一下建州女真而已,很快就迴來了,又不是要分離多久。”


    夜稹越說得漫不經心,他就發覺自己越不舍得走了。


    濃香軟玉在懷,誰還願意上戰場啊!


    想到此,夜稹越發的討厭起建州女真來了,什麽時候不來犯,偏偏在他新婚的時候!簡直該死!


    縱然兩人都萬般不情願,但是正事當前,什麽兒女情長都得放一放,所以夜稹和胡依一溫存了一會兒之後,在晨光微熹的時候離開了。


    夜稹走了之後,胡依一躺迴去,想要繼續再睡一會兒,但是卻怎麽都睡不著了。


    直到天色大亮了,胡依一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又陡然之間轉醒,習慣性的將手往自己身邊一覽,然後發現旁邊是空的,還是冷冰冰的,這才恍然想起夜稹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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