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你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那還不趕緊去查!”胡嫿覺得她簡直要被氣死了!這多好的機會啊,胡依一居然沒死!沒死!


    那個女子冷眼看了一眼胡嫿,沒有說話,語氣裏的嘲諷卻十分明顯,胡嫿算什麽東西,也敢命令她?


    而胡嫿則越想越氣,氣得她的麵容都有幾分扭曲了,等她發覺的時候,她的臉已經恢複不過來了,於是她隻能看著那個女子。


    那個女子嗤笑了一聲:“怎麽,現在知道求我了?方才那氣勢哪兒去了?”


    那女子一把將胡嫿抓過,將胡嫿抓到了銅鏡麵前,讓胡嫿看著銅鏡裏麵她已經扭曲得可怕了的臉,笑了一聲:“有本事你就頂著這樣的臉去跟你的情郎幽會啊,看他還會不會憐惜你,和你花前月下,濃情蜜意!”


    “不要,不要!”胡嫿驚恐的看著銅鏡裏麵的自己,不停的掙紮,不願意看。


    那個女子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然後將瓷瓶裏的東西都倒在了胡嫿那張和魏靈月長得一模一樣的屬於“魏鳶”的臉上,然後“魏鳶”的臉就逐漸褪去,慢慢的又變成了胡嫿自己的那張臉——那張右邊被燒毀了的臉。


    “啊!!!”胡嫿的慘叫聲更淒厲了,她看著銅鏡裏自己的本來麵目,眼中露出了可怖的神色,她根本就不願意麵對自己臉被燒傷了的事實,立馬就捂住了自己的臉。


    “怎麽,麵具戴久了,就忘了自己原本是什麽樣子了?那你也該看看了,”那女子一把抓過胡嫿的臉,讓胡嫿和自己對視,“不要想著命令我,你還沒有這個資格!記住了,你隻是一個傀儡,若是不聽話,我隨時可以讓你跌落穀底。”


    “不,不,不!”胡嫿直接跪在了那個女子麵前,乞求道:“我都聽你的,你趕緊給我將臉弄好,我都聽你的……”


    感受到胡依一的慌張,女子微微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然後輕輕撫過胡嫿的臉,胡嫿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除了胡嫿之外,還有人覺得可惜,那便是惠王崔越了。


    “沒想到啊,這個世上居然還有別的辦法可以救她,倒是功虧一簣了。”崔越雖然說著可惜的話,但是麵兒上卻一點也看不出來,仿佛他根本就不覺得可惜一般。


    一旁來傳話的仆從在一邊靜靜的聽著,根本就不敢接話。


    “可有打探到是誰救了她?”


    “說是一個叫‘南翁’的隱世高人,似乎與臨安郡王有舊。”仆從答。


    “南翁……”崔越呢喃了一句,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他自然是氣憤的,隻不過麵上完全看不出來罷了,這是他的慣用手段,任誰也察覺不到他的內心到底是是悲是喜,是傷是怒。


    這一次胡依一中毒,雖然不是他下的手,但是卻意外的可以讓他從中得到好處,他還以為這樣一來,夜稹手上若是沒有傳國玉璽,那他就不得不盡力的去找到大燕的傳國玉璽,若是夜稹手上有傳國玉璽,那就更好了,那夜稹就不能在藏著掖著,他就可以直接去搶過來了,到時候……


    罷了,如今想這些還有什麽用,事情已經失敗了。


    崔越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濁氣,很快就心平氣和了下來。


    而胡依一那邊休息了一日之後,精神氣便好了許多,就聽夜稹將她沉睡的這些日子的事情統統都說了。


    隻不過夜稹省去了他曾經想要以身試毒的事情以及是那個原本用來給他保命的藥丸救了胡依一的事情,他隻說是南翁來得及時,所以救下了胡依一。


    隻不過夜稹不說,卻有人替夜稹說,以身試毒的事情就不必說了,那麽多人聽到了,總會有人和胡依一提起的,至於那個保命的藥丸的事情,則是公孫彥怎麽想都覺得憋屈,於是找了個夜稹不在的時候和胡依一說了。


    “所以,那個藥丸是初玄的祖父留給他的,隻要初玄還有一口氣在,那藥就能救活初玄,世上僅此一顆?”胡依一的麵色有些凝重。


    公孫彥點了點頭。


    胡依一徐徐的吐出了一口氣,頓斯覺得自己身上有了一股莫大的壓力,萬一將來夜稹有什麽萬一……


    不不不,不會的!


    公孫彥看著胡依一麵色沉重,心裏倒也滿意了一些,他就不願意看到夜稹明明將自己的第二條命讓給了胡依一,胡依一卻還一無所知的樣子。


    “我知道了,多謝公孫先生了。”胡依一心裏有一百種百轉千迴的心思,到了麵上,卻隻跟公孫彥說了這麽一句。


    “我跟初玄基本上也算得上是從小一塊兒長大,一路看著他走過來並不容易,所以,你不要辜負了他!”公孫彥還不忘警告一句。


    “他不負我,我亦不會負他。”胡依一看著公孫彥,一字一句的道。


    等到了傍晚的晚膳十分,夜稹才有時間過來陪陪胡依一。


    兩人一道用完了晚膳之後,胡依一就問起了那藥丸的事情,夜稹卻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聽公孫彥胡說八道了?他是不滿我之前要以身試毒的事情,所以故意誆你,要讓你對我死心塌地呢!你還真就信了!”


    “我知道他不是誆我的,初玄……”瞧著夜稹一臉的輕快,胡依一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一臉嚴肅,不過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了。


    “哎,沒事沒事,”夜稹見騙不過去,隻得承認了,“二十多年了,我都沒用上這東西,日後也用不上的。”


    胡依一聞言,嘴角倒是有了幾分笑意,原本想說幾句感謝的話,但是她一看著夜稹憔悴的麵容,一張口,眼淚卻先流了下來。


    “這個藥是你祖父留給你的,是老秦王嗎?”胡依一擦了眼淚之後,眼睛還有些微微紅。


    本來也不是什麽難以迴答的問題,但是夜稹卻沉默了好一會兒。


    胡依一瞬間就明白過來,轉移話頭道:“江月還在你們錦衣衛的大牢裏嗎?她說的讓她給我下毒的人是夜無殤這件事情可信度大嗎?”


    “江月被我關押起來了,我想等著你去處理她,至於她說的話,我倒覺得沒那麽可信,或者她說的是實話,隻是她都不知道自己被騙了而已。”夜稹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迴答胡依一,末了又陷入了沉默。


    氣氛有些尷尬,胡依一一時半會兒的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夜稹歎了一口氣,他衝胡依一招了招手,讓胡依一到他這邊來,胡依一乖乖照做,夜稹便將胡依一摟入了懷中。


    胡依一感覺到夜稹的情緒有些不對,便反手抱住了夜稹,無聲的給夜稹安慰。


    “那藥不是老秦王給的,老秦王雖然也算是我的祖父,但是他隻能算是二祖父。”夜稹悶聲道。


    “所以……你的祖父是……”胡依一心下已經有了猜測,這個結果讓她有些驚訝,但是仔細想想,卻也覺得是在意料之中。


    “是先帝,”有些話,一旦開了口,說起來也就沒那麽難了,“我其實並不是龍椅上那位的私生子,而是惠昶太子的兒子。”


    一語氣激千層浪。


    胡依一看著夜稹,臉上有幾分沉重,她其實早就猜測過夜稹的身份,一開始夜稹還隻是臨安郡王的時候,她就覺得很怪異,畢竟他作為一個宗室,永和帝不可能會讓他去帶兵打仗的,況且迴來之後還任命他為錦衣衛指揮使。


    等到後來她知道夜稹是永和帝的兒子之後,這個疑問似乎就解開了。


    可有些問題卻還在,比如說,先帝為什麽會對夜稹這麽喜歡,破格封了夜稹為臨安郡王,並且夜稹手裏的那枚龍形玉佩還是惠昶太子的舊物。


    而夜稹私下裏對永和帝的態度根本就不像是一對兒子對父親的態度,就算夜稹不滿永和帝沒接他進宮成為皇子的事情,那對永和帝也不該是那種處處都是算計的態度,並且還跟她這種和永和帝有仇的人攪和在一起。


    怎麽看都覺得有些詭異。


    所以她對夜稹的這個永和帝私生子的身份也有所懷疑,不過看永和帝對夜稹的態度,卻似乎又沒什麽問題。


    於是這個疑問就一直埋在了胡依一的心底,她也一直沒有問,畢竟若是夜稹願意說,那他在合適的機會自然會說,若是不願意說,她便當自己不知道。


    而如今,夜稹終於開口了。


    也解決了胡依一藏在心裏這麽久的疑問。


    夜稹果然不是永和帝的兒子!


    看著胡依一似乎不算特別驚訝的樣子,夜稹了然於心,知道胡依一其實對自己的身份一直有些懷疑,隻不過胡依一一直沒有問他罷了。


    至於為什麽沒問,他心裏很清楚,因此將胡依一摟得更近了一些,在胡依一耳邊道:“阿七,對不起,瞞了你這麽久。”


    “沒事,我可以理解。”胡依一表示自己並不介意,每個人都有秘密,她並不需要她的男人將所有的事情都展現在她麵前。


    畢竟對於一個舍棄了自己第二次活命的機會而將這個機會給了她的人,胡依一還能懷疑什麽?


    “你也知道,先帝晚年的時候,身子不大好,膝下又隻有一個兒子,那就是惠昶太子,而但就這一個兒子,還體弱多病,所以一直也沒能留下自私,因此隻要惠昶太子死了,那先帝就不得不從宗室裏麵選嗣子來繼承皇位,於是老秦王和老齊王就蠢蠢欲動,而原本先帝之所以隻有一個兒子,以及惠昶太子體弱的事情就跟他們有關係,先帝亦是清楚,所以也一直護著惠昶太子,不過在惠昶太子二十歲的時候,還是被老秦王和老齊王給害死了,隻是他們不知道,惠昶太子還有一個遺腹子,先帝知道,他連惠昶太子都沒有保住,更別說保住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孩童了,於是先帝就放出消息說要在宗室裏麵選嗣子,轉移大家注意力,以保證這個孩子不會被人盯上,等這個孩子出生之後,先帝就將他送出了宮,跟晉王夫婦商議了之後將孩子養在了晉王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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