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甚至還有幾分笑意:“我有求於你?真是天大的笑話!這是你的親娘,救不救她完全在你!我們之間不能說是誰有求於誰,應該是大家相互合作,你若是識趣,咱們什麽都好商量,你若是不識趣,我隻能殺了你,再殺了你大哥,你要知道,我向來就討厭你們,討厭你們這兩個她跟別的男人生的孩子!”


    “你要我做什麽?”胡依一掙脫不開容宗的鉗製,幹脆放棄了掙紮。


    見胡依一的態度還算識趣,容宗鬆開了手,看著胡依一脖子上的掐痕,容宗心頭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這種感覺讓他有些想要再掐一次胡依一,但他的餘光看見床上躺著的女子之後,他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她的毒可以解,但是需要的藥材都不同尋常,我苦尋多年,如今隻差一味藥了,而這一味藥,我尋遍了大燕,甚至還派人去了西域,也曾南下出海,但仍舊隻有那一個人有。”容宗的語氣突然又變得平靜了起來,仿佛方才那個發狂差點殺了胡依一的人不是他一般。


    “誰有?”胡依一趕緊問,雖然她差不多已經猜到了那人是誰。


    “我的皇兄。”容宗苦笑了一下,又坐在了床邊,低頭看著女子熟睡的麵容,變成了一個癡情人。


    “憑著王爺的手段,隻要你想,自然可以從皇上的手中拿到那味藥材。”胡依一譏諷了一句。


    “是啊,原本應該是這樣的,可是後來被皇兄知道了這件事情,我再想得手就難了,他倒也不是不給我,隻是開出了一個條件。”容宗的聲音有幾分低沉。


    “什麽條件?”胡依一配合著問。


    “替他找到傳國玉璽!”容宗說著,聲音又拔高了幾分,語氣中有了幾分憤恨,“我那會兒才知道,先帝居然連傳國玉璽都沒有給他!這麽多年,他一直在拿個假的玉璽充數!”


    “你替他找到傳國玉璽,他就將那味藥材給你,所以你找傳國玉璽根本就不是想要做皇帝?”胡依一挑了挑眉。


    “我若是想要做皇帝,如今龍椅上坐的就是我!哪裏還會輪到他!”容宗不屑的嗤笑了一聲,繼而聲音又開始拔高了幾分,含恨道:“早知道有今日,我當初就不應該讓他坐上這個皇位!”


    “所以你今日來找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總不會是單純的告訴我,我娘還活著吧?”胡依一看著容宗,目光冷漠。


    “把真正的傳國玉璽的線索給我!”容宗抬起了床上女子的手腕,然後讓床上女子的手伸向了胡依一,看起來就好像是她在問胡依一要東西一樣。


    “你不要碰她!”胡依一一個箭步上前,打掉了容宗拿著的那個女子的手,頗為兇狠的看著容宗。


    容宗瞧見胡依一這般模樣,倒笑了笑,繼而道:“瞧,你的母親正在看著你,看你到底救不救她。”


    “傳國玉璽的線索已經落到那個裴參將手裏了,你不去問夜無殤要,反到過來問我,還拿我娘威脅我!”胡依一一把將容宗推到了一邊兒,自己坐在了床頭,守著那女子。


    “裴參將手裏的線索是假的,真正的線索肯定在你這裏!否則裴參將又怎麽會那麽巧的拿到了假的線索?”容宗看了一眼胡依一,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目光在譏笑和柔情之間變換著,“瞧,麵對自己的心心念念,受了這麽多年苦的母親,你卻還是不願意將東西交出來,她從前最疼愛的就是你,如今看來,她的疼愛分文不值!”


    胡依一搖了搖頭,眼淚掉了出來,她也不看容宗,而是看向了床上的女子,哭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在家中找到過什麽傳國玉璽線索,裴參將找到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娘,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


    胡依一哭得泣不成聲,容宗就在一旁瞧著也不說話。


    直到胡依一哭得容宗有些心煩了,她才遞過來一方手帕,皺眉嗬斥道:“別哭了!”


    胡依一這才擦了擦眼淚,然後看著容宗,目光很恨的道:“你放心,我會從夜無殤手中將東西拿過來的!不過我娘我也要帶走!”


    “不行!”容宗想也不想,就拒絕了胡依一,並且還威脅道:“你不可能帶走她的,你也不能有帶走她的心思,否則的話,我不介意先送你大哥去見你的父親,到時候你就知道什麽叫後悔終生!”


    “不行,我就要帶走她!她是我娘!理應由我照顧!你算什麽!”胡依一理直氣壯的就要去拉床上的女子。


    “我算什麽?!”容宗一聽到這話,立馬就怒了起來,“如果不是我,她早就已經死了,你說我算什麽?!我一直保著她的命,哪怕因此要了我的命,我都在所不惜,你說我算什麽!我照顧了她這麽多年,讓她躺在床上沉睡這麽多年之後才能一如當年模樣,你有這個能力嗎?!胡七,不要以為你現在對我有用,我就不敢殺了你!”


    胡依一卻忽然笑了,更容宗談起了條件:“那這樣吧,咱們來談個條件,她可以先留在你這裏,至於以後,誰先從夜無殤手中將那個傳國玉璽的線索拿迴來,她日後就跟誰一起!”


    “好!”容宗痛痛快快的答應了。


    “照顧好她,否則就算到碧落黃泉,我也要找你算賬!”胡依一說罷,又去床邊看了一眼那個女子,戀戀不舍的替女子整理了一下頭發,又替她掖好了被角,這才一步三迴頭的走了。


    “去千金閣,再讓你們主子來一趟。”胡依一眼睛雖然還紅著,但聲音卻冷酷了起來。


    而夜稹那邊正得了胡依一從圈禁廢太子的宅子出來就不見了的消息,正準備去找人,就收到了暮雨傳過來的消息,這才鬆了一口氣,趕忙往千金閣去了。


    夜稹一瞧見胡依一,就注意到了胡依一脖子上的掐痕,他趕忙走近了胡依一,仔細看了看胡依一脖子上的傷痕,還拿手輕輕碰了一下,抿了抿唇問:“疼嗎?”


    胡依一搖了搖頭,將夜稹的手拿了下來,笑著道:“不疼。”


    胡依一方才哭了那麽久,所以這會兒眼眶還是紅的,聲音也有些啞,夜稹之前注意力都在胡依一的脖子上去了,這兒胡依一說話,他才注意到,他抬起右手,拿指腹在胡依一的眼睛上摸了摸,柔聲問道:“今日這是怎麽了?怎麽還哭了?聲音都啞了。”


    “這事兒說來話長,總之,我沒什麽事情。”胡依一拉著夜稹坐下,然後將今日自己自廢太子那兒出來之後的所有事情都跟夜稹大概的說了一遍。


    “那你如今如何打算?”夜稹算是知道胡依一為什麽會哭成這個樣子了,他又摸了摸胡依一脖子上的瘀痕,讓人送了藥膏進來,一邊問一邊幫胡依一上藥。


    “打算?沒有什麽打算。”胡依一苦笑了一聲。


    夜稹抬頭看了一眼胡依一,倒有些不解了:“你不想拿到傳國玉璽,然後得到藥引嗎?”


    胡依一仰著脖子,聞言笑了一聲:“其一,萬一秦王是騙我的呢?他隻是想要得到傳國玉璽而已,至於那些什麽藥引的話都是騙我的;其二,皇上壓了秦王這麽多年,也知道秦王怕是對他憤恨不已,所以為了說不定就算找到了傳國玉璽,皇上也會食言。”


    “你說得倒也有道理,可總不能因為你懷疑這個,就什麽也不做吧?這倒有些不像你了。”夜稹細心的替胡依一上著藥。


    胡依一有多在意自己的親人,單看胡子琛也能看出來了,所以夜稹才有些不解。


    “是啊,這件事情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地方,”胡依一臉上的笑意深了一些,恰好藥也上完了胡依一低下頭來,看著夜稹,“那不是我娘。”


    “什麽?”夜稹放藥膏的動作一頓,抬眸看著胡依一,似是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那個女子,不是我娘,”胡依一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方才一直在仰著頭上藥,她的脖子都險些僵住了,“她跟我娘長得確實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準確的說,是跟我記憶中的娘長得一模一樣。”


    夜稹沉吟了一句,心思轉了又轉,但他今日不在場,所以還是不知道胡依一話裏的意思。


    胡依一見夜稹終於猜不出自己話裏的意思了,嘴角有了淺淺的得意:“聰明如臨安郡王,如今也不知道了吧?”


    “好了,趕緊說吧,老是猜來猜去的,我平日裏就是太慣著你了!”夜稹戳了戳胡依一的鼻尖,然後又拿起帕子,浸了熱水之後,給胡依一敷眼睛。


    胡依一閉著眼睛笑得很是得意,不過還是給夜稹解釋道:“我娘都已經死了七八年了,若那個女子真是我娘,七八年了,她總不該一點都不老吧?況且她看起來,比我娘死的那會兒還要年輕,大概也就三十歲出頭,我娘若是還活著,也都四十了,相差十歲,看起來還是大不相同的,再說了,我娘的年紀算起來也比秦王大了八九歲,又怎麽可能會和秦王有那樣的瓜葛。”


    “單就這個,也不能肯定,畢竟這隻是你的猜測,萬一呢?”夜稹覺得胡依一一定還從別的地方看出來了,否則的話不會這麽肯定,畢竟這可不是說著玩的事情。


    “我娘確確實實是死了,這一點我很肯定。”縱然顧文敏死的時候,胡依一才八歲,但她確實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顧文敏死了,跟胡修遠一起合葬在了紹興祖籍。


    而上輩子,直到她死,她都沒有見過秦王和那個女子。


    “那那個女子是誰?她跟你娘長得這般像,那你們應該是有什麽淵源才對。”夜稹知道顧文敏並沒有什麽姐妹,隻有一個兄長。


    “這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從未聽說過我娘還有什麽姐妹,哪怕是堂姐妹和表姐妹之中,也沒有和我母親長得特別像的……”胡依一閉著眼睛,遲疑了一會兒,“這事兒倒是奇了,或者說,天下真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完全沒有任何的關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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