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稹見狀,輕笑了一聲,低頭隻能瞧見胡依一如血滴子般的耳垂。


    夜稹又豈會讓胡依一低著頭,他挑起了胡依一的下顎,低頭就將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胡依一隻感覺自己微微有些涼的體溫很快就跟著夜稹一起變得熱了起來,她還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發軟,最後幾乎掛在了夜稹身上。


    “阿七,趕緊嫁給我吧。”夜稹感受到胡依一身子的柔軟,再看到胡依一已經染上了些許情色的雙眸,夜稹覺得自己有些情難自禁了。


    “才不要,嫁給你好讓你欺負我麽?”胡依一嗔了夜稹一眼。


    “我怎麽會欺負你,疼你還來不及呢。”夜稹又將胡依一圈進了自己的懷裏,眉眼含笑,眼角的紅痣也生動了起來。


    “油嘴滑舌!”胡依一摸著自己的嘴,瞪了夜稹一眼。


    夜稹拉過了胡依一手,放到了自己的唇邊,輕輕落下一吻。


    胡依一微微抬眸,看著夜稹的眼裏仿佛有星辰閃耀。


    如此這般,最後兩人還是沒能說要如何處理刑部的事情。


    不過夜稹既然敢這樣說,那自然是有辦法解決的,所以三司會審到時進行得很順利。


    剩下就隻有永和帝了,隻要永和帝一天不拍板,那秦信永遠都是貪汙受賄的貪官。


    胡依一和秦吟晚商議之後,在民間又編了一出戲,說的是一個皇帝被奸臣蒙蔽冤枉了一個賢臣,但是那個皇帝最後還是火眼金睛,殺了奸臣替賢臣平反,最後成了一個千古一帝,深受百姓愛戴。


    胡依一又讓夜稹讓後宮裏的人去給永和帝吹耳邊風,務必讓永和帝知道這出戲。


    “這出戲可還有一個好處,”胡依一對秦吟晚道,“戲裏邊兒有個奸臣的角色,皇上為了不讓自己留下汙名,那必然也是要找這樣一個人來掩蓋他之前逼死秦大人的事情,你猜他會選誰?”


    “這個人的官位肯定不能太低,最好還要是天子近臣,並且還要跟我爹有一定糾葛的,”秦吟晚麵露冷意,“除了馮嶽,沒有人更合適了。”


    馮嶽就是太子妃的父親,和秦信同樣是都察院的副都禦史。


    胡依一點了點頭,冷聲道:“秦大人這件事情跟馮嶽脫不了幹係,既然如此,他也別想討得了好!”


    秦吟晚嗤笑了一聲:“他可能怎麽也想不到,事情會到這個地步。”


    “太子和馮嶽估計都沒有想到秦大人這般烈性,寧死也不肯接受這個結果,最後把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胡依一歎了一口氣,語氣又轉冷:“不過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就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秦吟晚之前還不知道胡依一心裏還有這種打算,她以為胡依一能幫她替父平反就已經很不錯了,沒想到胡依一居然還幫她對付她的仇人。


    “阿七,謝謝你,真的,要不是你,我可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說不定絕望之際,真的就隻能拚了這條命,和他們同歸於盡了。”秦吟晚見平反的事情有望,忍不住掉下眼淚來。


    “既然要幫你,自然要幫到底的,馮嶽自然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但是太子和周王,你可得沉住氣了,要是你現在還有和太子或者周王魚死網破的想法,那我可就白幫你了。”胡依一替秦吟晚擦了擦眼淚。


    “放心,不會的。”秦吟晚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胡依一點了點頭,放心了些。


    直接害死秦信的,就是馮嶽,所以隻要馮嶽倒了,秦吟晚心中的恨就會得到一些釋放,也就不會再有什麽衝動的想法了。


    有關於秦信的案子,百姓群情激憤,三司的人又都有心要查,永和帝也不能一意孤行,所以最終還是鬆了口,拍板定案,秦信是被冤枉的。


    而那個戲裏麵的“奸臣”自然也有人要來當,有夜稹安排的“枕邊風”在,馮嶽自然成了不二人選,何況這件事情原本就沒有冤枉馮嶽。


    馮嶽是太子的嶽丈,胡依一倒是有想過要不要借著這件事情踩太子一腳,但是最後這個念頭還是作罷了。


    一則因為永和帝不會讓這件事情跟太子有牽扯,而則是太子也有推脫的理由,畢竟馮嶽和秦信都屬是都察院副都禦史,這件事情完全可以說是馮嶽為了爭都禦史的位置而對秦信下手冤枉了秦信。


    所以胡依一幹脆也就不故意往太子身上引,不過就馮嶽跟太子的這種關係,旁人會不會往太子身上想,那就不一定了。


    最後,秦信被追封為了文勇伯,而馮嶽,原本是不用死的,但是既然胡依一有心算計他,想讓他死,馮嶽不可能還能活著。


    “馮大人好歹也是太子殿下的嶽丈,太子殿下難道就不替馮大人求求情嗎?畢竟您從前跟馮大人關係親如一家啊。”夜稹笑了一句。


    “郡王叔哪裏的話。”太子訕笑了一聲。


    從馮嶽被揪出來開始,太子就沒有想過要替馮嶽求情,橫豎有太子妃和皇孫在,馮嶽也不敢咬出太子來,不過因著這此的事情鬧得整個京城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以大家都知道馮嶽的下場,一時半會兒都還沒想到太子頭上去,如今聽夜稹這樣一說,大家看向太子的目光便有些耐人尋味起來。


    是啊,雖說馮嶽犯了事兒,可畢竟馮嶽是太子的老丈人,從前太子跟馮家的關係還十分要好,這馮嶽出了事兒,太子怎麽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再說了,這次的事情馮嶽是不是得了太子的授意都還不一定呢,太子如今這是翻臉不認人啊?


    太子暗恨夜稹沒事找事,但是麵上卻趕忙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來:“馮大人此次做出這種事情來,孤亦是痛心萬分,但國有國法,孤也不敢對三司的審判加以妄議……”


    “是不敢還是不想?”夜稹漫不經心的反問。


    太子的臉色微微有些沉了下來,但還是勉強壓住了自己的怒火,皮笑肉不笑的道:“自然是不敢,畢竟孤身為太子,應該以身作則,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別說馮大人隻是孤的嶽丈了。”


    “太子殿下如此正義凜然,倒是讓本王有些佩服了,”夜稹輕笑了一聲,這聲輕笑卻像是一個巴掌一般,打在了太子的臉上,“猶記得之前承恩伯的黃河貪汙一案,太子殿下也是這般幫理不幫親……不過說起來倒也奇怪,太子殿下身邊怎麽老是出這種案子呢?”


    太子的雙眼微微一縮,眼中有了幾分陰鷙,他自然聽得出夜稹話裏的意有所指,但偏偏這會兒他也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隻能暗恨,將這筆賬記在了心裏。


    不管夜稹此番話在大家的心裏掀起了怎樣的波瀾,總之太子是鐵了心不幫馮嶽求情了,因為他知道,隻要他一求情,夜無殤就必然會將這件事情牽扯到他的頭上,身為一國儲君誣陷忠誠,這會讓那些原本還算支持他的朝臣統統都放棄他。


    所以他寧願背上一個六親不認的名聲,也不想跟這件事情牽扯上。


    想到此,太子有些後悔,早知道秦信性子這般烈,他就應該換一種方式才是,但是事已至此,後悔也沒有用,隻能咬牙扛下來。


    最後馮嶽被判了斬首,馮家整體都受了牽連,馮嶽的兒子,也就是太子妃的哥哥,直接被奪了官職,並且子孫三代都不能入朝為官,而馮家其他的人,被貶官的貶官,被罷免的罷免。


    這般一鬧,曾經家大業大的馮家,轉瞬就門前冷落鞍馬稀,五品以上的官一個都沒有了,若是想要起複,沒有十年二十年是不可能了。


    而秦信身上被追封的文勇伯的爵位,原本也就隻是一個名頭,但是為了彌補秦家,永和帝將文勇伯的爵位給了秦吟晚如今年僅五歲的幼弟身上,並且三代而終,在文臣中算是比較少見的了。


    有了這個可以傳三代的爵位,隻要將來秦家有出息的子孫,發展起來也並不是什麽難事。


    對於這個結果,胡依一和秦吟晚都還算滿意。


    “馮嶽怕是死不瞑目。”馮嶽被處斬的結果出來了之後,秦吟晚就將秦信下葬了,之前秦吟晚打算的是,隻要馮嶽一天不死,她就一天不將秦信下葬,若是馮嶽最後沒事,她哪怕是拖著秦信的棺材,也要到永和帝麵前求問一問,也要鬧得整個京城都人盡皆知!


    還好,事情遠沒有到這個地步。


    辦完了秦信喪事的秦吟晚,整個人的狀態都好了許多,人總是要向前看的,秦吟晚倒是比胡依一還要看得開一些。


    “馮家那些還活著的人,怕是要恨死太子了。”對於這一次太子做的事情,胡依一很是反感,畢竟秦信又不是夜無殤一派的人,隻是夜無殤想要拉攏而已,秦信都還不一定要理會夜無殤呢,太子對付不了夜無殤,反而拿一個毫無防備的秦信開刀……


    這路子怎麽她覺得有些熟悉呢……


    “我不會忘記還是我爹的人,還有兩個活得逍遙痛快,”秦吟晚眼中閃過一絲堅毅,她這是打定主意要報仇的,“阿七,咱們開門見山吧,你跟周王素來有恩怨,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打算扶持太子的,所以你……?”


    胡依一臉上有了幾分笑意,倒也沒有瞞著秦吟晚,點了點頭道:“說實話,我跟太子和周王之間,和你跟他們之間差不多。”


    秦吟晚聽了胡依一的話,突然就想起來之前民間的一些傳聞來,微微驚訝了一下:“所以那些人說的都是真的,胡將軍的死真的跟太子和周王有關係?!”


    胡依一點了點頭,眼神有些晦暗:“皇上忌憚我父親手裏的兵權,暗示了下去,周王便在暗中部署,勾結了我三叔,在我父親身邊安插了奸細,隻是周王怕事情敗露,所以就找上了太子這個替死鬼,太子倒也蠢,上了周王的當,也摻和了進去,所以明麵上,我父親的死是跟太子有關係,但暗地裏,周王絕對脫不了幹係,而究其根本,還是皇上。”


    秦吟晚大概明白了,說起來,她們兩人還真有些同病相憐,隻不過胡依一連母親也沒了,而且胡依一父母去的時候,胡依一的年紀更小,身邊還群狼環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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