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依一似信非信的點了點頭,不糾結這個問題,繼續說玉璽的事情:“依照你對先帝的了解,你覺得先帝會將玉璽藏在什麽地方?”


    “按照秦王的說法,先帝知道大勢已去,所以故意讓你的父親示好如今龍椅上那位,取得他的信任之後,先帝就將傳國玉璽的線索交給了你父親,就從這件事情來說,先帝似乎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夜稹麵色嚴肅,偶爾還會皺一皺眉頭。


    “所以……”胡依一的目光又迴到了那張畫著一小塊一小塊格子的絲綢上,一道靈光一閃而過,但是卻被胡依一給抓住了,“皇宮!”


    胡依一有幾分激動:“你看這個,這一塊塊的,像不像是宮裏那些宮殿的布局?這裏,這邊的中間是圓的,皇宮裏的禦花園就跟這個差不多,那之後旁邊就應該是……”


    胡依一興奮的嘰嘰喳喳說開了。


    夜稹一直都含笑聽著胡依一在說話,目光溫潤如玉。


    就傳國玉璽這件事情,他以為胡依一在知道了他是永和帝的兒子之後,應該會在這件事情上有所保留,但是誰知道今日胡依一一發現了線索就來找了他,現在又不遺餘力的在幫忙解開這張圖上的秘密。


    瞧,他的阿七就是這麽可愛的姑娘,他不喜歡都不行。


    胡依一說了好半響,說到那點朱砂的時候,卻想不起來那應該是什麽地方了,便抬頭看向了夜稹,卻見夜稹仿佛都沒有在聽她說什麽,隻一直拿一種寵溺的目光在看著自己。


    “初玄,你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胡依一拿手指在夜稹的眼前晃了晃。


    “沒有,隻是覺得阿七今日格外好看,便忍不住多多看了兩眼。”夜稹瞧著胡依一因為之前的刺殺而頗有些狼狽的模樣,想起來方才胡依一在被堵住了去路無路可去的時候,朝自己跑過來的事情,他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深了,心裏也有幾分悸動。


    胡依一卻嗔道:“咱們才剛剛經曆了一陣刺殺,我都沒來得及收拾一下自己,就發現了這個,這般狼狽,你還說好看!顯然是拿來騙我的鬼話!”


    “我怎麽會說鬼話,”夜稹自然的伸出手,將胡依一攬入懷中,感慨了一句,“我隻是覺得,今天是個不錯的天氣。”


    胡依一雖然不太明白夜稹到底在說什麽,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安安心心的靠在夜稹的懷中,感受到這一刻彼此的心跳。


    “若是那個派人來刺殺咱們的人知道咱們誤打誤撞的找到了傳國玉璽,估計要氣死了。”胡依一想到此就覺得有些樂。


    “若不是他,興許咱們永遠也不知道這東西居然藏在一顆紫檀木做的珠子裏麵,”夜稹也笑了笑,“大概這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吧!”


    “我對宮裏不甚熟悉,你能看出這是在哪兒嗎?”胡依一指了指那用朱砂點了一筆的地方。


    “這地方有些偏了,應該是在後宮的某處,等迴頭我將宮裏的輿圖拿出來看看,仔細對比一下,再去宮裏確定一下就能知道了。”夜稹也不是很確定,畢竟後宮他也不熟悉。


    “沒關係,橫豎咱們都已經找到了這個,傳國玉璽不會遠了。”胡依一點了點頭。


    之後胡依一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臨摹一張圖紙下來,免得到時候他們都記混了,那可就真的找不到玉璽了。


    “還沒見識過郡王畫的畫,不如趁此機會,露一手給我瞧瞧?”胡依一將筆墨都遞給了夜稹。


    夜稹挑了挑眉,頗有幾分無奈的道:“就這?這也算畫?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琴棋書畫,我雖然不是樣樣精通,但起碼也還是略知一二的。”


    “那你可要好好畫了,這圖雖然簡單,可這線條也不少呢!”


    “行了,你去那邊坐著,等我畫好了叫你!”夜稹將胡依一從身邊給推開了,讓胡依一去歇著去。


    胡依一一開始是坐在那邊靜靜的看夜稹畫圖,覺得十分賞心悅目,隻是這看著看著,胡依一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等到胡依一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了,她環顧了一下四周,一眼就瞧見了夜稹,他還在畫。


    “我怎麽睡著了?你還沒有畫完嗎?”胡依一一邊說一邊朝夜稹走去。


    等她走到夜稹的身邊時,夜稹剛好擱筆。


    “這……”胡依一瞧著夜稹畫的東西,驚住了。


    “就畫那個圖,那裏能體現出我的畫藝,當然要畫些別的了,睡美人圖,你看如何?“夜稹將自己的畫作舉了起來。


    夜稹看了看畫,又看了看胡依一。


    胡依一嗔了夜稹一眼,將畫從夜稹的手中拿了過來,一邊看一邊抱怨道:“我這般疲累和狼狽,你怎麽還畫下來了?”


    夜稹畫的正是之前胡依一靠在椅子上不小心睡著了的模樣。


    少女枕著手靜靜的趴在幾案上,雙眼微閉,綰起來的頭發微微有幾分淩亂,下麵散著的烏發如雲鋪散,臉上浮現著絲絲笑意,但眉間卻似乎又攏著了一些雲霧般的憂愁,她睫毛如蝴蝶微憩,紅唇如海棠,膚如凝脂,綾羅微亂,旁邊放著的明珠都抵不上少女熠熠生輝的睡顏。


    “怎麽樣,可還滿意?”夜稹見胡依一目不轉睛的盯著那畫,嘴角也微微翹起。


    “還不錯。”胡依一撇撇嘴,準備將畫放在那邊的幾案上,等晾幹了之後就收起來。


    誰知道她才剛剛走出一步,手中的畫就被夜稹給搶走了:“我畫的畫,自然是歸我,你一聲不說就要拿著,這怎麽行。”


    胡依一:“……”


    最後,那畫還是落入了夜稹的手中。


    鬧騰了一會兒,胡依一覺得有些餓了,便讓玳瑁去吩咐廚房做些吃食來,等到兩人都酒足飯飽之後,這才上了雲漠閣去,雲漠閣上隱隱有涼風吹過,吹散了一些暑氣,涼爽了一些之後,兩人才邊飲茶邊開始談論起今天下午被刺殺的事情來。


    剛說了沒兩句,就見青黛來通報說胡子玨和衛瑾來了。


    “想必他們也聽說了,過來問問情況。”胡依一忙出去迎兩人,夜稹的眸色一暗。


    胡子玨和衛瑾到了雲漠閣,才發現夜稹也在,他坐在主位上,理所應當的招唿兩人道:“胡大人和衛大人趕緊坐,嚐嚐本王煮的茶。”


    胡子玨下意識的去看了一眼衛瑾,卻見衛瑾臉上什麽異樣都沒有,十分自然的坐在了夜稹的對麵,胡子玨便也坐下了,最後胡依一才坐在了夜稹的旁邊。


    “今日倒是有幸,能喝上郡王煮的茶。”衛瑾嚐了一口茶之後,喟歎了一句。


    “來者是客,誰來本王都要煮一杯茶迎客的。”夜稹笑著又給衛瑾倒了一杯茶,擺足了自己主人的姿態。


    “那也不是誰都有這個機會登門胡家的,不過下官倒是有些好奇,郡王似乎也是客人吧?怎麽還說是迎客呢?莫非什麽時候胡將軍認了郡王做義子?若真是這樣,下官倒還應該恭賀一聲郡王了。”衛瑾不動聲色的又喝了一杯。


    兩人臉上都是笑著的,看起來倒十分和諧,隻是這氣氛著實算不上好。


    “我爹都去了好幾年了,衛大人說的哪裏話,”胡依一訕笑了一聲,雖然她也不知道夜稹怎麽對衛瑾有這麽大的敵意,但她還是隻能幫著夜稹說話,然後轉移話題道:“今日的事情想必你們都聽說了?”


    胡子玨和衛瑾都點了點頭。


    “到底是怎麽迴事?我隻聽說你這兒出了點事兒,死了人,旁的就不知道了。”胡子玨道。


    “確實是死了人,還死了不少,”胡依一的臉色冷了下來,“不過死的不是我的人,而是對方的人。”


    “所以你們這是遭到了暗殺?在這府裏?!”胡子玨有些驚訝,畢竟在他看來,胡家畢竟是將軍府,守衛比一般的府邸人森嚴多了,怎麽還會有刺客闖進來。


    “確實是找到了刺殺,對方的人手還頗多,招式狠辣。”胡依一點了點頭,麵色有些難看,她自認為已經將府中的守衛做得很好了,但沒想到還是被人無聲無息的就給闖了進來,還一闖就是那麽多人。


    “府上的守衛對付一般的人還是夠了,但是對付那些訓練有素的死士還是差了點兒。”夜稹立馬就安慰了一句胡依一,還十分不避嫌的拍了拍胡依一的肩膀。


    當著自己二哥和衛瑾的麵,胡依一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輕輕瞪了夜稹一眼,換來的是夜稹寵溺的一笑。


    胡子玨突然覺得自己牙有點酸。


    “居然是死士?!郡王能確定嗎?”衛瑾就好像沒有看到兩人的互動一般。


    夜稹輕輕的“嗯”的一聲,語氣中有著不容置喙的氣勢。


    “若是這樣的話,那這背後的人的範圍可就小了很多,”衛瑾繼續道,“那郡王可知道到底是誰派來了刺客?那些刺客到底是要刺殺您,還是刺殺胡姑娘?”


    整個大燕能豢養得起死士的人並不多,所以這個範圍就縮小了。


    “事發到如今,不過小半日而已,就算是素有斷案如神的衛大人你,想必也沒這麽快就能查清楚吧?至於那些刺客到底是要殺我,還是要殺阿七,這有什麽差別嗎?”夜稹有些散漫從容,但是語氣裏那份狂傲的氣勢卻不加掩飾。


    胡子玨覺得,若他是衛瑾,這會兒估計要被氣得吐血了,但他看衛瑾,卻見對方臉色依舊如常,姿態也一如既往,看起來絲毫沒有受影響,胡子玨忍不住在心裏給衛瑾豎了一大拇指。


    “那不知道郡王如今是否對那背後之人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京城裏豢養死士的人並不多,至於都有哪些,想必郡王作為錦衣衛指揮使,知道得應該十分清楚,郡王不如將這些人都說出來,咱們大家一起參詳一二。”衛瑾眉眼間甚至隱隱還有些笑意。


    “參詳就不必了,本王方才說就算是衛大人你,在這小半日估計也查不清楚,但是沒說本王就差不清楚啊,”夜稹的臉上有了一抹惡劣的笑意,“所以本王已經知道背後的人是誰了,就不勞衛大人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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