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周府尹也不管得罪不得罪夜稹了,趕忙一溜煙的快步走了。


    瞧著周府尹那倉皇而逃的樣子,胡依一不由得笑出了聲,拿一雙笑眼歪頭看著身側的夜稹道:“郡王嚇人的本事還是一如既往啊……”


    “胡說,周府尹明明就是被你最後那句話給嚇到了,才驚慌失措的跑了。”夜稹睨了胡依一一眼,眼中也有些笑意。


    “我隻是提醒周府尹不要小瞧民眾的看法而已,郡王那句‘好自為之’可是明晃晃的威脅啊~”胡依一解決了周府尹的事情,心情倒也頗好,和夜稹說起了笑。


    “你狐假虎威,借了本王的勢,不感激本王也就算了,還說本王的壞話?”夜稹嘴角噙著笑,垂眸看了胡依一一眼。


    “明明是郡王樂於助人,非要幫助於我,我推辭不了,這才不得不接受。”胡依一厚著臉皮道。


    “即然你這樣說的話,那我也不好勉強於你,這就去跟周府尹說,讓他當我今日沒來過。”說著,夜稹就要去追周府尹。


    “誒誒誒……”胡依一連忙拉住了夜稹,不雅地翻了個白眼道:“行了行了,是我死皮賴臉的求郡王來幫的忙,不過就是不知道我今日借的這個郡王的勢到底有沒有用?”


    “放心,若是沒用,本王就把周府尹請到衛所去喝茶。”夜稹挑了挑眉。


    大燕所有官員,估計都不想到錦衣衛衛所去喝茶,畢竟錦衣衛的衛所進去了之後,大部分人可都是出不來的。


    麵對夜稹這般狂傲的語氣,胡依一不由失笑,睨了夜無殤一眼道:“郡王這是打算公報私仇啊?”


    “這不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嘛!”夜稹一雙桃花眼微微挑起。


    “我可不敢當,紅顏禍水,可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胡依一嘟了嘟嘴,趕忙擺了擺手。


    夜稹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深了。


    這兩個人說得有說有笑的,而被他們威脅的周府尹一直到了深夜還無心睡眠,躺在床上,一會兒想著夜稹一會兒想著夜無殤。


    覺得自己哪邊都得罪不起,可這事兒總得解決,到時候無論如何都會得罪一方,他目前隻能權衡一下,到底得罪哪邊?


    夜無殤是皇子,並且如今勢頭正盛,宮裏也有裴賢妃,宮外有裴學士,日後不是沒有可能……那到時候他還不得被清算一番?


    不,以夜無殤目前的能力,估計根本就不用等到日後再清算他。


    可臨安郡王夜稹,背後靠著的是晉王府,且他如今是錦衣衛指揮使,手握重權,傳聞錦衣衛手裏握有百官的把柄,而他當官多年,不可能是幹幹淨淨的,若是他不聽夜稹的,到時候隨便一件事情,就能葬送他的一切。


    周府尹覺得自己頭都快要炸了。


    不曾想這事兒居然還沒有完,翌日一早大理寺寺丞衛瑾就溜達到了他的順天府衙門。


    原本他還以為衛瑾有什麽公事,誰知道人家一來就問起胡七姑娘狀告奶娘一事,直說上麵對這案子很關注,就差沒有直接告訴他,要他秉公處理,否則大理寺就要過問了!


    當著衛瑾的麵,他自然是公正不阿的表示,一定會好好審理此案,但迴頭就苦了臉。


    誰知道這還沒完,沒多久他這小小的順天府衙門又迎來了六科的刑部給事中胡子玨,也是表示要他好好審理,否則就會提醒刑部來過問這個案子。


    錦衣衛、大理寺、刑部三座大山壓著,周府尹還能怎麽辦!隻能苦著臉應下。


    於是袁媽媽這案子很快就開始審理了。


    胡依一作為姑娘家,自然不可能去公堂跟袁媽媽對峙,於是就派了銀羽和胡季去,袁媽媽自從那一天被銀羽一掌拍暈之後,對銀羽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實則身懷武功的丫鬟有些害怕,生怕銀羽一個不慎,就送她下黃泉了。


    而在胡依一將袁媽媽送上公堂之前,給了袁媽媽一個小銀鎖,袁媽媽一看,幾乎肝膽俱裂。


    那是她在她孫兒百日的時候親自給她孫兒去打的長命鎖!


    胡依一什麽都不用說,但就這一個小銀鎖,袁媽媽就明白了,她想到胡依一可以安然無恙的逃過胡嫿的算計,身邊又有銀羽這樣的會武功的丫鬟……如果她……那她的孫子可能就兇多吉少了……


    袁媽媽認命地閉上了眼。


    周府尹和袁媽媽這兩個人都搞定了之後,這個案子審理起來就變得異常容易。


    “哎,你聽說了嘛,之前胡七姑娘遇到賊人的事情,是胡家三老爺指使了胡七姑娘的奶娘做的事情!”


    “聽說了聽說了,那奶娘還說她以前得了胡三夫人的指使,趁著胡七姑娘年紀小不懂事,要故意教壞胡七姑娘呢!”


    “聽說就是為了謀奪胡家長房的家產呢!想當初謝將軍征戰沙場,立了無數功勞,得了那麽多賞賜,謝夫人娘家又是巨富,光嫁妝都是好大一筆銀子了,也難怪胡家三房的人起了壞心思呢!”


    “哎,這沒爹沒娘的孩子就是可憐,被自己的親叔叔親嬸嬸這般算計!”


    “什麽親叔叔親嬸嬸,謝將軍和胡三老爺不是一個娘生的!胡三老爺是繼室所生,呐,這裏麵的門道深著呢!”


    “胡三老爺這般算計自家晚輩,也不怕遭報應!”


    ”隻可惜胡三老爺做事沒有留下證據,光憑著那奶娘說的話也不能給他定罪,否則的話,胡三老爺肯定也會被懲處的!“


    “哎,這些富貴人家啊,就喜歡勾心鬥角的……”


    雖然袁媽媽在公堂之上指認是胡修堯指使的她,但是胡修堯拒不承認有這迴事情,而周府尹又不想將胡修堯得罪死了,於是最後在胡依一的示意喜愛,判了袁媽媽流放三千裏。


    “我以為你會趁著這次的機會,將你三叔趕盡殺絕。”夜稹倒是有些意外胡依一會同意將這件事情輕拿輕放,他還以為這一次胡依一會幹脆地將胡家三房連根拔起。


    “就這麽一次,就趕盡殺絕了,那多沒意思,”胡依一垂眸淺笑,“我三叔覺得他這輩子一直都活在我爹的陰影之下,所以對我們胡家長房,一直都很恨,他又熱衷權勢,否則也不會攀附上夜無殤,去求一個奪嫡之功,既然如此,那我可要好好成全他才是,也不枉我們親戚一場。”


    “你不會又想說‘對一個人最好的報複,是等他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之後再讓他統統都失去’吧?”夜稹說的是胡依一之前說過的一句話。


    “知我者,臨安郡王也!”胡依一忍俊不禁的道。


    “喲,現在膽大了,都敢學本王說話了?”夜稹輕輕睨了胡依一一眼,一雙桃花眼中盛滿了笑意。


    “我這不是跟郡王混熟了,知道郡王平日裏十分平易近人,還喜歡與民同樂,所以也就不那麽害怕了嘛!”胡依一嘻嘻笑道。


    “得了,說說吧,你沒有利用這件事情,把你三叔徹底扳倒,到底還有什麽原因?”夜稹知道胡依一做事不會隻有這一個原因。


    “若是我繼續深究下去,那胡嫿還怎麽嫁給夜無殤?若是胡嫿真的有一個聲名狼藉,人人喊打的父親,且不說夜無殤寧死也不會娶,就說皇上,會將這樣的姑娘嫁給夜無殤嗎?”胡依一攤了攤手。


    “那倒也是。”夜稹點了點頭,覺得女兒家的心思就是細膩很多,想得比較全麵。


    “不過雖然沒有繼續將這件事情查下去,沒有給三叔定罪,但這事兒鬧得也不算小,京中還有誰不知道胡三老爺買通自家侄女身邊的奶娘意圖謀害自家侄女的事情?等到了合適的機會,我再隨便找點證據出來,做足了三房要謀害我們兄妹的樣子,不就行了?”


    說著,胡依一還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這一次我原本也沒有打算要將三叔怎麽樣的,隻不過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麽處置袁媽媽,處置得狠了,旁人不了解,會說我冷血無情,可若是輕拿輕放,我又不甘心,所以才想了這麽個法子,讓官府去判,至於她咬出了三叔,那著實是意外之喜啊……”


    瞧著胡依一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微微有些替胡依一感到有些羞恥,至於胡依一說的,袁媽媽咬出胡修堯是個意外的事情,夜稹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


    胡依一看夜稹那明顯不信的樣子,微微哼了一聲。


    夜稹被胡依一那可愛模樣給逗笑了。


    而胡依一剛迴到胡家,都還沒有走到棲梧院,就被來勢洶洶的胡嫿給攔住了:“胡依一,袁媽媽的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


    瞧著胡嫿理直氣壯的樣子,胡依一冷笑了一聲:“五姐姐算計我的事情,我不跟你計較,你是三叔的女兒,那我自然找三叔算賬了,不過你應該感謝我才是,畢竟我怕事情鬧大了,你就再也不可能嫁給夜無殤了,所以把事情壓了下來,不然你以為這事兒能這麽就算了?”


    胡嫿聽著胡依一的話,感覺自己簡直要被氣死了,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胡嫿想也不想,抬起手就想給胡依一一巴掌。


    但是銀羽怎麽可能會給胡嫿這個機會,銀羽抓住了胡嫿的手腕,然後將胡嫿往後麵重重地一推,胡嫿差點就摔倒在地,還好有如秋在旁扶住了。


    胡依一卻毫不含糊,直接一個腳步上前,趁著胡嫿還沒有反應過來,直接打了胡嫿一巴掌。


    胡嫿尖叫了一聲,怒罵道:“胡依一,你居然敢打我!我今天非要教訓你不可!”


    說著,胡嫿就朝胡依一撲了過來,胡依一朝旁邊一閃,胡嫿身形不穩,直接就滾進了胡依一身後的湖裏。


    胡嫿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如秋見狀就要去拉胡嫿,但是卻被銀羽給攔住了。


    胡依一居高臨下地看著在水裏撲騰的胡嫿,冷聲道:“胡嫿,你覺得如今的你,還能跟我鬥嗎?如果你覺得能,那我隨時歡迎你不自量力的來找我!”


    說罷,胡依一揚長而去。


    最後,胡嫿在湖裏被凍得瑟瑟發抖來才被拉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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