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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刻,不止是祁天和張淩風怒了,就連一直都是古井無波的陳一也心有惱火,可以說林淵這一舉動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張淩風大吼一聲,額頭上的青筋挑個不停,臉上的表情也是變得猙獰起來,雙手一推,流金掌便是綿綿不絕朝著林淵猛攻而去。


    流金似水!


    金燦燦的掌印驀然先出,在雨夜中顯得格外顯眼。


    曆來金屬氣靈的氣師大多修行時主攻伐為主,要點就在於銳不可當這四個字,可這張淩風偏偏劍走偏鋒,他舍棄了鋒銳之氣勁,轉而觀水而主金氣,故此他使出的流金掌如那奔騰不息的大河一般。


    隻是這一瞬,林淵身周遍是流金掌印紛紛而來,重重拍擊在他的黑鐵重甲之上,傳出沉悶的金屬撞擊聲。


    可惜的是,大多數的氣能都被黑鐵重甲吸收,真正打入林淵身體內的氣勁可以說微乎其微了。


    硬生生承受了一波“流金似火”洗禮的林淵長笑一聲,身周黑色水氣快速凝聚,幻化出各種樣式的兵器,隻見他仰天長嘯一聲,如同一隻超大隻的紅冠野牛朝張淩風奔撞而來,同時那些氣能所幻化的兵器帶著渾厚的水之氣旋爆射而出攻向其餘四人。


    看著異常險惡的水氣兵器倏然將至,祁天等人不慌不忙,各自施展手段迎上。


    薩木依舊是用龍骨盾甲化成大盾防住,不過他這次卻是口中一聲低喝,將盾甲直接暴力的插在麵前的地麵上,然後雙手一合,就見林淵腳下的地麵快速蠕動,在其操縱之下變成無數隻觸手揮舞著抽向林淵,同時還有十數跟手臂粗的土刺遽然刺出。


    幼卿芷則是摸上自己的鳳鳥手鐲,清光一閃之下,就見她直接拿出那根大的嚇人的骨棒,直接揮舞著迎上三把黑水氣勁兵器,隻是數下便是將那些氣勁擊成幾,然後化成了一灘粘稠的黑水。


    而祁天卻沒有動,因為他還隻是來得及擺好雷拳的架勢,就見站在身邊的陳一不耐地朝前揮出一拳,接著便是世界似乎都停住了一瞬,然後那射向兩人的氣勁兵器皆是化成了虛無。


    “居然帶著了一個鍛魂境的高手來!”


    那原本被張淩風和薩木纏住的林淵眼中紅光閃爍不止,低喝一聲後,縱身朝後躍去,似乎頗為訝異。


    凡是進入天人境的人,一言一行都氣蘊其中,從而提升自己心靈境界的提升,繼而煉氣化虛,可以直接運用氣勁增強意識和改變周圍一瞬間的環境,這是鍛魂境最直接的表現,方才陳一那一拳讓周圍一瞬的停滯讓林淵大駭不已,同時讓張淩風心中歡欣鼓舞。


    “嗬嗬,不然你為什麽以為我們敢來?林——淵!”張淩風一頭黑發散落,麵色有些蒼白,顯然再剛才的爭鬥中消耗不少。


    他喘著粗氣,摸去嘴角一絲血跡,怒聲道:“開陣!讓我們進去,不然我就讓這位鍛魂境的陳兄弟直接殺了你!”他把鍛魂境這三個字咬的極重,擺明態度就是要威逼。


    林淵哼了一聲,一雙紅眼盯著陳一打量個不停,半晌才道:“來了又如何,現在皇甫翰差不多也該被嶽堂主殺死了。”


    張淩風冷冷一笑,寒聲道:“別說廢話!開陣或者受死!我想你不是很想我幫你做選擇吧!”


    這時陳一也緩步向前,一身木火之氣驟然升起,那強大的氣能爆發之下將這一片的雨水都直接推向一邊,在閃電和雷鳴中將陳一襯托的宛如北域蠻獸一般,讓人不禁心生畏懼之心。


    看到這一下的無言示威,林淵不由自主的抬步後退,可腳在半空又是踏了迴來,他緊緊了拳頭,一雙紅眼閃爍不止。


    “進陣!你們一定會死!淩風你要是信我,就帶著這些人趕緊走,你在!搬山堂就還在,何必要去救那皇甫翰呢!”


    張淩風低低一笑,沒有答話,隻是朝前踏步迎上林淵的眼睛,兩人目光交錯,多了一些說不清的東西。


    這時薩木在祁天耳邊擠眉弄眼地輕聲道:“祁小哥,你有沒有覺得他們之間有點點不正常哦?這兄弟情很迷啊!就那啥.......你懂吧!”


    祁天白了他一眼,淡淡道:“那啥什麽?有奇怪嗎?我怎麽不覺得。”


    還未等薩木迴答,隻聽幼卿芷嘻嘻一笑,神神秘秘道:“哎呀,你跟一個十三四的小屁孩子說這些那什麽的,他能知道就出鬼了。”


    說著,就見他們兩人縮在後麵,神色古怪在一起嘀嘀咕咕個不停,偶爾還能聽得到龍什麽什麽的,斷什麽什麽的。


    沒有理會這兩人,祁天眯著看向正在對峙的二人和陳一。


    “我不管堂主是生是死,我隻要進陣!”


    “封秋賀早在十天前就布好了這雷火噬靈陣,你進去隻是送死!信我!”


    看著磨磨唧唧又糾結的兩人,被雨淋了大半天陳一一肚子火氣,心道保持這麽牛掰哄哄的氣勁顯化也是很累人的!於是他蹙眉道:“張副堂主,這淋雨傷身,再不拿定主意,我和小天可就直接告辭了,但是報酬一分不能少。”


    那林淵低笑一聲道:“好走不送!淩風答應了你們什麽報酬,我出了!”


    “誰要你幫!陳兄!請你立刻出手擒下林淵!”張淩風朝著陳一拱手,道:“萬請留他活口,不然就是我不顧結義之情了!”


    陳一眼睛一蹬,大手一揮道:“老子沒空在這裏看你們兄弟情深,不就是一個破雷火陣麽,還需要開陣?”


    隻見他指著東北一處擺著兩截斷石和一截石頭的組合道:“那裏是雷門,小天和幼少司祭直接進陣就行,至於正東方是火門你和薩木過去,我就在這裏等你們。”


    說完,不顧一臉詫異之色的張淩風和明顯癡呆的林淵,招唿著祁天等三人過來。


    陳一將方位指明,道:“這雷火陣進入之後,會自稱一片天地,裏麵所見所聞七分真三分假,你們自己把握,特別提醒一句,我剛感應了一下,發現這地方陰煞之氣特別濃烈,而這雷火陣就擺在上麵,所以極有可能產生陰魅這種邪物,萬一看見你們就自求多福吧。”


    幼卿芷聞言嘻嘻一笑,道:“我倒是希望出來一隻,正好捉迴去送給大巫,可以換好多好吃的呢!”


    說完,她就拉住祁天的手,一碰一跳的朝雷門走去,祁天眯了眯眼睛,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默默迴頭看了一眼臉上帶著些許笑意的陳一,在看到他給了自己一個安心的眼神後,便是和幼卿芷踏步向雷門中走去。


    另一薩木露出一臉苦笑,對著張淩風拱手道:“要不你們兄......兄弟再好好聊聊?我和陳老大進去得了。”


    開玩笑,現在他知道陳一真實境界是鍛魂境的大佬,現在不抱緊他的大腿,還想怎麽著?


    不過張淩風下麵說的話徹底打消他抱大腿的想法,“不用,就我和你進火門,陳兄弟要在這裏為我們壓陣接應。”


    說完,他深深看了一眼林淵,頭也不迴的邁入火門之中。


    對於雷火陣,祁天在有虞先生交給他的《陣法總章》看了個七七八八,所以在和幼卿芷踏入後,一點也不驚慌,反而有一種興奮的感覺。


    他們兩人進陣後,先是有一種頭昏的感覺,這是破界的原因,並不奇怪,睜開眼後,祁天略略張望,發現此刻他和幼卿芷站在一處狹窄曲折且幽暗的裂縫之中,朝上望去,隻能看到漆黑一片,隻有在閃電劃過時,才能勉強看到上麵怪石嶙峋,交錯如犬牙一般。


    他吸了吸鼻子,可以聞到十分刺鼻的硫磺味,於是開口道:“幼少司祭,看來我們還在這雷擊頂這裏,或許是一處裂縫中。”


    旁邊傳來幼卿芷的聲音:“沒事,反正你懂破陣之法,我跟著你就行。”


    祁天眉梢一挑,嗤嗤笑道:“誰告訴你我會破陣的?我也可是第一次接觸到這雷火陣,你要是跟著我,不怕被雷震死?”


    幼卿芷也向他一笑:“臭小子,你和那大個子說的話,別以為我沒聽到,這雷門在哪,火門在哪,可都是你悄悄告訴他的,他先用出鍛魂境的手段,先聲奪人,讓人覺得他是大佬級別的強者,然後順勢指出兩個陣門,沒想到這些日子沒見你成長的很快嘛!”


    祁天好奇地打量著幼卿芷,不解道:“你是怎麽聽到的?我和小一可是用氣勁互相傳聲的,你難道也修習了感應篇?”


    以氣傳聲,這是祁天和陳一在趕路時,新學到的“周”字煉氣法的一種應用,在某種時刻,可以讓兩人或兩人以上的人通過把身體釋放出的氣旋調整成一樣的頻率,從而達到以氣傳聲的目的,是一種極為常見的氣師交流和保密方式。


    方才在雷擊頂上的時候,祁天和陳一便是通過這樣的交流,確定了雷火噬靈陣的情況和陣門位置。


    至於為什麽陳一可以施展出鍛魂境的手段,那是因為他本身就是聚神極境的修為,現在能施展出一二分手段,並不奇怪。


    對於祁天來說,奇怪的是幼卿芷是怎麽知道他們的以氣聲的談話的?


    隻見幼卿芷手掌一翻,現出一隻常人指甲蓋大小連翅膀都是金色的金蟬來,得意道:“全憑我這隻小寶貝,它可以通過翅膀感應周圍的氣勁振動來獲得信息,比張淩風那隻白羽鷗可強一百倍呢!對了,我還偷偷在薩木身上放了一隻,所以等會火門什麽情況,我也會知道哦!”


    說到這裏,她意氣飛揚的舉起金色小蟬,朗聲道:“收集情報哪家強!南域大山找金翅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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