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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裳緊緊攥著自己手腕處,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聲,她一心想證明自己的聰明和厲害之處,卻沒成想最終被斬掉了一隻手。


    楊不易嘴角微翹:“三息!把血巫秘法撤掉,不然人頭落地。”


    莫裳之前因為劍快,不曾留意手便被斬了,現在痛楚襲來,口中呻吟不絕,一張俏臉蒼白難看,加之脖頸間又有一柄短劍相抵,更顯淒楚。


    可她卻咬牙道:“你殺我便是,沒我解術你一樣要死。”


    “你倒還挺硬氣的。”楊不易低低咳嗽一聲,他胸腹受傷情形確實不容樂觀。


    兩人就這樣各自強忍極痛對視片刻後,楊不易低低一笑,道:“不如我們也戰個平手好了,反正你三城還有個人,也不算全軍覆沒,你說呢?”


    “平手?”莫裳忽地一笑,身子猛地一彎,左手撿起金刀,“唿”的一聲朝楊不易當頭而去,這一下又快又急,刀鋒未至,刀氣已然迸出!


    眾人驚唿出聲,隻見場中裂帛聲起,一道血箭射出。


    哐啷一聲,短劍粉碎,金刀缺口,隻是一瞬場中勝負已分。


    但見楊不易手中瀾渢劍碎了一地,而莫裳雖然短刀猶在,但整個人趴在地上,左臂衣袖盡數碎裂,鮮血直流。


    “說了平手不好麽。”楊不易歎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痛惜之色,“這瀾渢劍陪伴我十數年,不想今日竟然折損於此,可惜了!”


    說著他看向莫裳,又道:“你是自己把巫偶交出來解除血巫秘法,還是我一腳踩了你被反噬而亡?”


    莫裳猛地看向楊不易,臉上露出詫色:“你還知道反噬?”


    楊不易強忍疼痛抬起右手習慣性的摸摸小胡子道:“你要知道時代在進步和發展,你們自以為找到九歌煉氣訣的一點所謂缺點,就可以手握勝利了,那可就大大的錯了,要知道當你研究對手時,人家也在研究你,畢竟當初也是有活下來的前輩的,難道你爺爺就沒告訴你千萬不要把真身顯露在敵人麵前?雖然你們南域利用氣能使用的巫咒之術很強大,但是本身卻很脆弱,所以大巫們才需要那麽多武鬥氣師隨身保護,本來你隻要躲在金刀的結界中,我是拿你沒辦法的,可你偏偏非要出來砍我一刀。”


    他撇了一眼滿臉悔恨之色的莫裳,繼續道:“想必你來煙河前也是做足了準備,不然不會被此下一柄巫獸遺蛻所製的巫器,看來那金屬匣子裏的東西對你們很是重要。”


    莫裳沒有答話,沒有右手的右臂抬起,丟出一隻巴掌大小的黑色巫偶,便是開口念誦起南域巫言,不大一會後就見血紅的巫偶又變成了黑色。


    眼見隨著那巫偶變化,楊不易的臉色也是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隻是原本不冒血的胸口,這時卻因此開始咕嚕咕嚕的冒著血來。


    他眼角一跳,低低罵了一聲“他大爺的!”忙是手忙腳亂的拿出藥膏和藥丸出來一股腦的服下,同時不忘幫著莫裳處理傷口。


    一直等到袁北辰領著三鬆鋪的人前來接手,才向其告了聲罪,表示自己百般無奈隻得如此,他日定前往謝罪等雲雲。


    別人的麵子可以不給,但袁北辰是小侯爺,楊不易還是要表示一下的,畢竟砍了人家未婚妻的一隻手。


    擂台下三城處,祁天嘖嘖出聲看著這一場戰鬥,要知道楊不易身經百戰,要不是因為不能在眾人麵前展現古神,恐怕早就一劍殺了莫裳了。


    “祁兄弟這是有什麽感慨麽?”旁邊項不聞臉色並不怎麽好,語氣略顯生硬。


    祁天“嗯”了一聲,淡淡道:“之前我跟南域巫族也打過一場,用的是一種叫血靈祭巫術,要不是那人跟莫裳一樣非要折磨一通,我怕是早早就死了。”


    此言一出,旁邊方無憂臉上露出訝然之色,她驚訝道:“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一旁的唿延竺和褚夢錦對視一眼,也是向祁天追問。


    祁天當下便是將邊贇和幼卿芷的事和盤托出,順帶著嘲諷了一下褚夢錦的獨家消息太不靠譜了。


    直至這時,褚夢錦等人才知道原來邊贇是被祁天所殺,而唿延竺則是怒斥南域巫族可惡至極,居然砸了他的宅院,堅持出去後要讓邊家賠償全部的損失,同時幾人又猜測高先生和三位城主行蹤來。


    而項不聞則是眯著眼睛緊緊盯著祁天,身上的戰意竟是不自覺的蒸騰而起,心道:“看來下一次演練我可以使出七層實力,不然便是小瞧了他。不過他的鍛體之術著實神奇,迴去後我要多走幾個地方,搶.....借一些高明的煉氣訣跟他做生意才行了。”


    別人不知道南域血祭之術的恐怖,他是知道的。


    求索院中的書閣中記載的很是詳實,當初院中派遣了上百名天人境的氣師前去支援桃穀,迴來不過兩手之數,可謂損失慘重,間接導致了求索院幾百年裏青黃不接,差點被滅了。


    幸好當時院中還有一名聖人在,這才保住道統,即便如此也因為上層的種種鬥爭,被流放在了古七國。


    從此之後求索院便是在三聖地和氣師協會的夾縫中賴以生存,現在的他依稀記得寫院史的那位前輩在後麵接連寫了九個大大的恨字。


    而這一切原因都是因為南域的血巫秘法導致的,所以當他認出來的那一刹那間,便是恨極,任憑祁天勸他代為認輸,也不為所動,隻因求索院需要一個人站出來,打破這一所謂的缺點,還好楊不易他做到了。


    “所以三位城主和氣師協會的人才沒有出現在這裏是不是!”


    項不聞正在想著,忽然聽方無憂拍了一下手掌,道:“一定是小天殺了邊贇,然後為了阻止事態的進一步惡化,我的母親和荃姑姑一並和高先生前去風崖城找邊城主說情去了,而中先生才堅持要送祁天下來避禍的。”


    唿延竺閉目點頭,連聲讚同。


    祁天微微一愣,拉了拉方無憂的衣袖低聲道:“可我遇襲前先生他們就走啦!”


    方無憂眉頭蹙起,手中折扇劃開輕輕扇了幾下,嘴中喃喃道:“可我母親說她要去調停一件事,不然三城可就要兄弟閱牆了......”


    她起身快速來迴走了幾步,臉上露出不解之色。


    眼見方無憂想不明白,唿延竺和褚夢錦對視一眼也是露出無奈之色。


    擂台上月萱看了一眼無力再戰的莫裳,眼裏露出一抹諷色,很快宣布此戰楊不易獲勝,但由於其消耗過劇所以進行休養,而祁天要提前出場麵對不朽木。


    言必,便讓手下人開始清掃擂台。


    “居然這就輪到你上場了,小天你要是打不過趕緊認輸千萬別硬撐著!知道沒?”方無憂擔憂地看了一眼祁天,心中不免有些後悔。


    此刻她認定祁天是先生們故意安排下來讓她護著避禍來的,卻沒成想自己沒能看好他,反而把他送上去打擂。


    仿佛看出方無憂的擔心,祁天微微一笑,主動拉著她的小手道:“高先生一直讓我多多積累鬥毆經驗,不然也不會送我去打黑拳了。”


    方無憂沒好氣的“嗯”了一聲,一張臉卻是羞紅。


    旁邊項不聞哈哈一笑道:“方少城主放心,祁兄弟跟不朽木比鬥最為安全,斷然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方無憂等人納悶不解,便向其詢問。


    “需知不朽木乃是正兒八經的百草氣師,據在下所知,凡是百草氣師需的遵守百草四則。”


    項不聞笑道:“其中第三條便是不可隨意殺生,也就是說不是性命攸關,決計不可隨便取人性命,先前不朽木跟葉商隱比拚意境時便是可以看出了。”


    “所謂百草氣師主要是秉持治病救人這條原則,同行相鬥比的是誰能妙手迴春,或者是煉藥製藥的功夫,跟其他氣師比鬥,便是隻用各種草藥和植物,主要就是困住敵人,比如先前他放出的五株食人花其實是一種比較溫順的植物,它主要功效是將人麻醉而已,隻是看著比較兇狠罷了。”


    唿延竺白眼一翻,道:“那血薔薇怎麽說?”


    褚夢錦和方無憂點了點頭,那泉客被吸成人幹的樣子還曆曆在目呢。


    項不聞低低一笑,耐心解釋道:“血薔薇還有一個名字叫血吸花,就是跟水蛭差不多可以吸人鮮血,也是可以用來治療的,那泉客之所以被吸成人幹隻是因其不過是畫之意境所做,其中精血能有幾何?正常人隻會頭暈眼花,再無一戰之力罷了。”


    眾人露出恍然之色,這才明白,當下不由得放下心來。


    祁天撓頭好奇道:“那其他三則呢?你說說唄。”


    項不聞微一沉吟,含笑道:“等你下場來,我再跟你細說,你再不上去那月家姑娘怕是要氣死了。”


    祁天迴首望去,果見月萱高聲叫著他的名字,讓他趕緊上台去。


    無奈之下,他按奈下好奇心又是拉了拉方無憂的小手道:“師姐,我一定平安迴來,還會奪得魁首之位的。”


    “你一定是被那南域的妹子帶的壞了,居然敢隨便拉女孩子的手。”方無憂俏臉更紅,掙脫開來。


    在唿延竺和褚夢錦的怪笑中,祁天嘿嘿一笑,轉身朝擂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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