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軒內,嫃環又在看書打造才男人設,梡碧在無所事事地逗鸚鵡,妘玧就在這時進來,匯報說她發現了薑燦爛身邊的侍衛肅禧這些天一直在監視碎玉軒。


    “可確定嗎?”嫃環問。


    “看得真真的,還看見她身上帶了火石,意圖不軌呢!隻是宮中守衛森嚴,她還未得手。”妘玧肯定地說,“我要不要把她抓起來扭送偵探事務所?”


    “不,先盯著她,不要打草驚蛇。”嫃環說。


    牠讓梡碧去請妽寐莊來,準備一起搞事。


    “小主,皇後請了各宮郎君一起看戲,小主不去嗎?”


    “不去。”


    皇後那邊,台上已經在唱戲了,而牠也在台下演戲:“大家都是兄弟,要互相讓著才是。”


    是啊,一群沒有血緣關係的男人,因為伺候同一個女人,所以互相就要稱兄道弟。


    然而女人稱姐道妹,隻是因為投緣。


    所以說,姐妹是手足情,兄弟隻是塑料蟲。


    旗貴人忙著討好皇後,聽得奇君酸溜溜的,忍不住出言諷刺。


    明明是唇槍舌劍,皇後居然說:“聽你們說話就和聽家人說話一樣,本宮心裏很舒坦。”


    其實是因為薑燦爛倒了,沒人和牠作對,牠心裏才舒坦的。


    當誰看不出來啊!虛偽的男人。


    旗貴人喜得眉飛色舞:“臣胥家裏有兩個庶出的弟弟,臣胥和牠們說不上話,可是見了爹爹卻有好多心裏話要說~”


    反封建的嫡庶神教宮鬥嫃環傳又在嫡嫡道道啦!


    這就是它的反封建呀~


    所有郎君都表情變了——皇後是庶出,最受不了別人當麵說這個了!這旗貴人也真是沒腦子。


    旗貴人也終於反應過來,連忙請罪;姚若肇也給牠求情。皇後還要偽造慈藹人設,隻能咬牙切齒地說:“無妨。”


    散會後,懷著一肚子氣的皇後找安菱絨開小灶:“和旗貴人說話真特咥(dié)累!好在你聰明。旗貴人愚蠢但實在美麗,宮中很需要這種男人,服侍皇上不需要聰明,隻需要長得漂亮。這樣的男人隻會分寵卻不會專寵……”


    所謂三個男人一台戲,這群男人又要整大戲了。當然,由於宮鬥劇的內核,牠們的大戲來來迴迴都是床笫戲褲襠劇。


    皇後假笑著看向安菱絨:“所以本宮喜歡你,聰明乖巧,又忠於本宮。”


    “臣胥家世寒微,能得皇後爹爹垂憐,臣胥is so lucky!”


    “你母親好歹是鬆陽縣丞,你若真覺得家世寒微,何不憑你的恩寵去扭轉坤乾?”皇後說。


    安菱絨一想到自己也許可以憑皇上的寵幸扭轉坤乾,也非常興奮:“多謝皇後爹爹指點!”


    夜晚,嫃環和妽寐莊下了會棋,妽寐莊忽然站起來,去逗鸚鵡:“我心裏煩,下不了棋。”


    牠手勢優雅,纖長玉指如一朵綻放的蘭花,輕輕開在鸚鵡雪白的長尾下。


    然後,鸚鵡翹起尾巴,拉了一泡在牠手心裏。


    整個屋子的人都震驚不已,紛紛嫌惡地幹嘔起來。


    饒是如此,這隻鸚鵡是皇上賞賜的,牠們也不敢把它怎麽樣,隻能妽寐莊默默地去洗手。


    牠帶著一身鳥糞味迴來,繼續和嫃環聊天:“我恨死薑燦爛了。”


    “我比你更恨。”嫃環說,“我的果差點被牠熱沒了,要不是奇君身邊的翠嘴陰差陽錯給打活了,我這輩子還不知道要怎麽過呢!”


    妘玧已經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了——她聽見嫃環說的這個話題,覺得很尷尬,等牠們說完了才進去:“小主,肅禧去旗貴人住的東偏殿了。”


    嫃環笑了,拉著妽寐莊就去看火。


    牠看著大火劈啪,抬手就把梳頭的桂花油倒在簾子上,又舉起紅燭:“薑燦爛派人來燒死我,我們借花獻佛,開搞吧。”


    妽寐莊燃起來了:“好!咱們作戲做全套,可不能讓牠再有生路可逃!”


    牠說著,搶過紅燭,更積極地放起了火。


    火聲畢畢剝剝,濃煙和焦味漸漸彌漫開來。


    侍衛們衝出去大叫:“走水了!走水了!”


    一片混亂,半個小時後,火終於被滅了,碎玉軒已經是一片焦黑。


    姬妶姈站在廢墟裏,懵了:“好好的怎麽會走水了?碎玉軒的掌事呢?”


    妘玧站出來:“皇上恕罪,是虜才疏忽。但是虜才已經抓住了縱火之人!”


    嫃環和妽寐莊白嫩的臉已經被煙熏黑了,妽寐莊手臂上還多了一塊為了讓皇帝心疼而自殘出來的燒傷,妏蒔初正在給牠包紮。


    妶姈本想問候一下妽寐莊,但是剛朝牠扭頭,她就聞到一股鳥糞味道,連忙轉了頭,開始閉氣。


    旗貴人來了,牠今夜原本為了表達對姚若肇幫牠求情的感謝,是去和姚若肇一起吃飯的,這會牠剛從外麵匆忙跑迴來,就看見這片焦黑的廢墟,頓時驚呆了:“啊?”


    牠入宮以來常常裝乖賣巧,這是頭一次露出如此真實的表情。


    觀眾都笑不行了,紛紛發彈幕:“瓜六:我以為是誰的房子燒了,走近才發現,居然是我的瓜棚被燒了!”


    瓜棚被燒的旗貴人氣壞了,立即嘚嘚叭叭:“薑答應一定是深恨臣胥與綰郎的母親,所以才火燒碎玉軒!”


    牠屋裏那麽多漂亮衣服和化粧品啊!這下全都燒沒了!


    幸好金銀不會被燒壞,還可以搶救出來買新的。


    牠氣得臉都歪了,嘴唇都氣得越發紅潤,看著越發鮮妍可愛了。


    姬妶姈歎了口氣。


    她原本是想繼續用薑燦爛做藥物實驗的,可是薑燦爛居然還要發癲。


    房子都燒了,這她可沒法包庇了。


    紫禁城是她家的財產啊!那是她的房子!


    薑燦爛居然敢讓人燒她的房產!


    她也很生氣,沉聲下令:“告訴皇後和鏡君,審問肅禧,若是屬實,即刻將薑氏打入冷宮賜死,不必來迴朕了。”


    幾日後,皇後下令,讓蘇婄晟給薑燦爛送去毒酒、白綾和匕首。


    嫃環於是好好梳粧,準備打扮得精致漂亮華麗貴氣地去送薑燦爛一程。在?堇西的侍奉下,牠梳好華美的發髻,插上許多絹蝶珠翠,戴好步搖和耳墜;精心抹了妝前乳、拍勻粉底液,抹了遮瑕膏,打了高光和陰影顯得鼻子更挺拔,又淡抹一點眼影,塗了橘紅色的晶瑩口脂。


    牠在白色的打底頸衣外,又鄭重地係上一條與橘粉衣裙同色的頸衣,這件頸衣是皇上賞給牠的,在喉結部位鑲了一顆粉水晶,相當精致漂亮。


    這是要展示帝王之愛去呢。


    牠盛裝打扮走進冷宮,開始和薑燦爛算總賬:殺方蓴菜、殺妽寐莊未遂多次、陷害妽寐莊、陷害牠嫃環……


    薑燦爛一點也不心虛,跟個潑夫一樣理直氣壯,咬牙切齒罵道:“我就知道曹默背叛我是你主使,憑牠哪有那個狗膽!”


    嫃環嘲諷:“你幾次三番利用舞陽爭寵,甚至不惜用牠的性命開玩笑,牠是舞陽的父親,怎會不恨你?”


    薑燦爛不屑道:“以我當年的盛勢,連皇後那個老夫都要讓我三分,曹默不過是我身邊一條狗,我怎會把牠放在眼裏?”


    這就是男觀眾們最愛的惡男型反派啦,討好女人仇恨男人的惡男捏~


    地位不如牠的同性在牠眼裏隻是一條狗,也不知道這幫愚蠢的草根男觀眾喜歡牠什麽,就這麽媚權媚富嗎?


    “你這個賤人和你母親一樣狡詐。”薑燦爛繼續罵嫃環。


    牠一天到晚滿嘴賤人,真的很沒素質呢。


    嫃環很平靜,因為牠化了好看的粧,非常有自信——化上漂亮的粧就是能提升自信呀,這是取悅自己呢~


    嫃環和薑燦爛吵了起來,嫃環於是搬出了這部封建宮鬥劇宇宙中的尊卑分明鐵律,壓在薑燦爛頭上:“你姐姐再戰功赫赫也是皇上的臣子,怎可淩駕於皇上之上!”


    在這個尊卑分明鐵律下,薑燦爛啞火了。


    畢竟這整一部所謂的反封建大作,都是建立在hierarchy等級製的基礎上,圍繞這部劇沒有一個人反對等級製,包括某些看劇的現代粉。


    這就是反封建捏~


    兩人口水噴了一地時,黃昏到了,蘇婄晟帶著白綾、毒酒和匕首來找薑燦爛,讓牠自己選一樣。


    薑燦爛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戀愛腦:“去請皇上的聖旨來,沒有皇上的旨意,我絕不就死。”


    牠說著又哭了起來:“皇上不會厭惡我到如此地步……”


    天,真的究極戀愛腦。


    嫃環見這個惡男大男配還在癡心戀慕著姬妶姈,於是打發了旁人出去,幹脆地表示姬妶姈根本不愛牠,寵牠隻是因為牠是薑燦堯的弟弟。


    薑燦爛堅決表示不可能:“當年她經常帶我去騎馬打獵,說隻喜歡我一個人。”


    這種話,姬妶姈對哪個郎君都能說,沒有一句是真心的。


    不過薑燦爛確實是將門虎男,尋常的男兒家大多在閨房裏繡花梳粧,很少有像牠這樣會騎馬的男子,也難怪姬妶姈對牠有新鮮感,願意獨寵牠一陣了。


    “可是王府裏的男人真多啊,她今天宿在這個侍胥那裏,明日又去那個王君那裏……”薑燦爛說著放出苦情名言,“你試過從天黑等到天亮的滋味嗎?”


    嫃環表示:俺和你不一樣,俺識大體:“我早就知道她是皇上,她的夜晚不可能屬於我一個人。”


    薑燦爛於是嘲諷牠不愛皇上。


    是啊,不愛妻主可是太罪惡了。


    嫃環氣急了,於是幹脆給牠揭發了當年的真相:“你之所以一直不能適配,是因為皇上賜你的歡羊羊中有大量雪蛤油和蜂膠,你攝入了太多雌激素,早就變成transgender,當然不可能適配了。”


    “至於你們當初沒了的那個二皇子,其實根本就不存在。”嫃環繼續說,“皇上早就防備著薑燦堯了,你是薑家的男兒,她根本不想生下有薑氏血脈的孩子。當初她隻是騙你說她有了二皇子,又騙你她流了產,目的就是挑撥薑家和姒家的關係。”


    “你就是割端君再多次,也不可能換來什麽二皇子。因為沒有就是沒有。”嫃環說完了。


    薑燦爛在巨大的震驚中,精神失常了。牠又哭又笑:“皇上,皇上,你害得燦爛好苦啊!”


    牠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一頭撞死在牆上,就此下線。


    姬妶姈原本不親自下旨,就是因為她知道戀愛腦的薑燦爛會拒絕自裁,這樣她還可以趁牠在冷宮裏苟延殘喘的時間把實驗做完。


    誰知道嫃環特意過來一通刺激,把實驗體給刺激死了。


    這下,科研院的藥物實驗就半途而廢,隻能重新找別的transgender當實驗體了,因為薑燦爛這個好用的實驗體還沒有提供足夠的數據就自戕了。


    唉,男性實驗體,實在太不穩定了,動不動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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