癲公薑燦爛在那兒接受雌激素治療呢,大男主嫃環這邊則快樂地迎來了皇上:“臣胥參見皇上。”


    妶姈點點頭,站在爐邊烤火,跟牠爐邊談話:“恆親王提著水果花籃去醫院看望張來農,向她致歉了。”


    她摘下鬥篷遞給宮男:“雖然是草草了事,事情到底是平息了不少。”


    “臣胥恭賀皇上。”嫃環立即笑著道喜。


    “嗯,”妶姈應了聲,她摸了摸嫃環素白細嫩的手:“環環,你幫了朕一個大忙。”


    嫃環謙遜笑道:“前朝的事臣胥不懂、也不敢妄言;唯有在這些軸厘之間的小事上,才能說得上話。”


    男人如同車馬,夜裏讓女人騎;男人心眼兒針尖大,身高吊長皆分厘必較。


    故而姐妹的夫郎們,便被稱作軸厘。


    不過,按照男人錙銖必較又小心眼的個性,軸厘之間關係不好總是常態。


    這不,明明才和單純的恆親王側王君相談甚歡,這會子嫃環就開始若無其事地撒謊坑害這位軸厘了:“前兒恆親王側王君來,臣胥泡了皇上賞的雪頂含翠款待牠。可王君似乎喝慣了的樣子,臣胥本以為要冷場,幸好王君沒有介意。”


    這死綠茶,側王君當時分明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誇讚這是好茶,怎麽到牠口中就成了“喝慣了的樣子”?


    瞧牠那小臉,楚楚可憐又無辜,真是怪不要臉的。


    妶姈果然沉下臉:“宮中有的貢品,薑大將軍府上必然有,甚至有更好的。現在竟然恆親王府上也有了……”


    “朕並未賞賜過她,也不知她是哪裏來的。”她眼神冰冷,“若她隻是嘴饞茶葉,朕給她也就是了。可若是醉嫗之意不在酒,那麽……”


    嫃環伸出柔軟細膩的手指,柳條兒似的輕輕纏上她的大手:“這推言官下樓的事剛平息,若是再有什麽風波傳開,那她勞軍之功也算完了……”


    妶姈抬起眼眸,笑了:“環環真是朕的知音。”


    次日,她帶著她的知音和知音的好兄弟,三個人一起坐在養心殿裏。


    她照例是鞋子一扔就舒舒服服盤腿坐在榻上,她的寵君嫃環依舊是雙腿並攏在裙擺下,扭著腰身側坐,並不擔心脊柱側彎。


    至於安菱絨,牠隻能站著。


    牠自己站著,顧不得累,還得踩著花盆底去給皇帝倒茶:“皇上,您喝水。”


    妶姈應了一聲,也不喝。


    安菱絨猶豫一下,從袖中掏出一隻精致的香囊:“皇上,臣胥新繡了一隻香囊,想獻給皇上。皇上看看,可還喜歡?”


    妶姈淡淡地拒了:“環環前幾日剛給朕繡了一個香囊,朕已經佩在身上了。再戴一個反倒累贅。”


    安菱絨握著香囊的手攥緊了,身子微微發起抖來:“臣胥的繡工,不及哥哥好呢。”


    “怎麽會?”嫃環熱情地笑道,“弟弟繡工精巧遠在我之上,你看皇上身上帶的,吩帶、扇墜兒、香囊,無一不是出自弟弟之手,可見弟弟技藝精湛。”


    “那是皇上不嫌棄罷了。”安菱絨仍在自卑。


    牠在家中不得母親疼愛,從小就有自卑的毛病。


    妶姈勉為其難地抓過香囊,看了一眼:“這個也很好,拿去讓昉若放到朕的寢宮。”


    她的寢宮裏有一隻大箱子,裏麵塞滿了各種郎君送來的手作禮物,她偶爾會打開用一個,每次用上,那些郎君認出來便會喜不自勝。


    這些心意她多得是,完全不缺。


    “皇上不嫌棄臣胥的心意,臣胥就很滿足了。”安菱絨又卑微道。


    妶姈哄了牠一迴,已經懶得再哄了。


    “哥哥的繡工越發精湛了。不如再繡一個鴛鴦的贈予皇上,以表男兒家的心意。”安菱絨低聲道。


    嫃環得意一笑:“鴛鴦固然好,可是皇上佩戴香囊出入各處,不免太兒男情長了,以龍佩戴更顯天威。至於鴛鴦香囊嘛……”


    牠俏皮地拖長音調,笑著朝妶姈湊過去:“皇上若是喜歡,臣胥就再繡一個,放置四娘枕下可好?”


    這恩愛都秀到安菱絨臉上了。安菱絨吃了一嘴狗糧,被狗糧堵得說不出話來。


    “寫什麽呢?”妶姈忽然看向嫃環的筆墨。


    “柳永的雨霖鈴。”嫃環迴答。又是彰顯才男人設的時刻!


    妶姈哂笑:男兒家就喜歡這些柔弱傷感的詩詞。


    她笑道:“字雖好,可是太過傷感,不適合此情此景。”


    她說著,便伸手取筆墨,準備寫字。


    嫃環立刻伶俐地取了宣紙給她。


    安菱絨也想遞宣紙給皇上——所有郎君都得爭取侍奉皇帝的機會。可惜,牠站得離紙遠,沒能來得及。牠伸出的手尷尬地懸在空中,隻能尷尬地收迴,眼睜睜看著嫃環越過牠,將宣紙送上妶姈案頭。


    妶姈提筆,筆走龍蛇,洋洋灑灑寫下幾個大字:花好月圓人長久。


    果真是極好的意象。


    嫃環歪著頭,笑吟吟地看著她寫,眼神甜蜜。


    “拿去,掛在你的床頭。”妶姈停筆,提起紙給牠。


    嫃環甜甜地喬笑道:“謝皇上。”


    喬,意為假裝。喬笑,通常指的是男子裝出軟糯甜嗲的模樣假笑。


    誰都看得出牠們是故意裝成這樣,可是一些鋼鐵直女就吃這一套。


    男人則恨得牙癢癢,稱這些喜愛喬笑扮柔弱的男人為“綠茶吊”。


    她們互動完全無視了安菱絨,偏偏皇威浩蕩,安菱絨不敢也不願就這樣悄悄退場,牠隻得也溫惋一笑:“皇上與哥哥如此恩愛,哥哥真是好福氣,旁人是求也求不來的。”


    嫃環喬滴滴地趴在妶姈結實的後背,纖細的手臂如菟絲子攀附大樹般纏上去,白嫩的小臉側過來貼著她溫熱的肩頭,甜甜地一笑:“皇上快去勸和勸和,安弟弟吃醋了~”


    那作裏作氣的虛假模樣,當真是矯情做作又惡心。


    “哥哥又取笑我。我怎敢吃皇上與哥哥的醋呢?”安菱絨覺得嫃環那笑容賤得很,卻又不敢說什麽。


    嫃環笑盈盈地抬起尖翹的下巴搭在妶姈的肩上,吐氣如蘭,笑聲甜蜜。


    這是牠故意的。牠就是要在好兄弟麵前展示自己更受妻主寵愛。


    妶姈則繼續寫著她的文件:“絨兒性子最靜默謙和,就算是吃醋也是吃的才釀的新醋,不會酸。”


    二人自顧自情意綿綿,安菱絨隻能別過頭,假裝什麽也沒看見。


    安菱絨黑化進度條:100%


    現在的安菱絨已經不是剛入宮的安菱絨了。現在,牠是:安菱絨(已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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