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的眾人慌忙跪下問安。薑燦爛方才還滿麵猙獰,這會已經換了一副溫柔小意的神情,嗲聲嗲氣道:“皇上~”


    妶姈身心俱疲:“你又怎麽了?”


    “臣胥聽聞有人違抗聖旨擅闖閑月閣,所以前來徹查一番。”薑燦爛邪魅一笑。


    牠那邪魅又自信的表情,一直維持到了嫃環和姚若肇一起出來請安之時。在聽見嫃環聲音的那一刻,牠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得意自信的表情刹那間土崩瓦解,真是好一出川劇變臉。


    牠瞪著嫃環,都忘了說話時要把聲音掐嗲:“你怎麽在這兒?”


    嫃環像海綿寶寶見到了章魚哥一樣,開朗又無辜地笑問:“否則郎胥該在哪裏啊?”


    薑燦爛懵了。


    “畫君不在清涼殿,來這裏做什麽?”妶姈開了口,麵無表情。


    本來嘛,再美的美人,天天作怪也會招人煩的。


    她是真的已經很煩薑燦爛了。


    薑燦爛把方才的話又說了一遍,然而這次牠心虛沒底氣了,聲音又輕又弱。


    “那你搜宮搜得如何了?”妶姈的聲音像平靜的大海,深邃又冷峻。


    可眾人都聽得出,海麵下是怒濤洶湧。


    “掌事宮男昉若阻攔,臣胥還未得見。”薑燦爛低聲說。


    “很好。”妶姈盛讚,“不愧是朕禦前的人。”


    昉若恭敬道:“虜俾職責所在,不敢怠慢。”


    “皇上不如真的查上一查,也免得畫君爹爹白跑一趟。”姚若肇笑吟吟開口,溫柔地又添了一把火。


    妶姈順水推舟同意了。


    蘇婄晟奉命帶著幾個侍衛進去查了一番,出來匯報:“迴稟皇上,宮中除了妽答應和幾個侍男,再無旁人。”


    薑燦爛心知這下壞了,慌忙跪下請罪:“臣胥不該聽信流言,萬望皇上恕罪。”


    妶姈狠狠訓斥了牠一番:“……朕看是真的不必恢複你協理六宮之權了!好好迴自己宮裏去,別再頻頻生事!”


    她越說語氣越重,臨走前,想起自己的小孩被牠虐待的事,又補了一句:“不許再去見舞陽公子,免得教壞了朕的男兒。”


    她剛要走,姚若肇又向妶姈申請,撤去閑月閣一半守衛。


    妶姈同意了。


    她一走,薑燦爛就跳起來,方才的柔弱表情全部消失,變得怨毒又兇狠:“本宮一時疏忽,竟中了你的計!”


    嫃環迎著牠的吃人眼神:“爹爹應該清楚是不是疏忽。”


    “本宮座下斷然容不下你這種詭計多端的人!”薑燦爛又發揮了狌狌的傳統藝能:雙標。


    牠算計坑害別人就可以,別人將計就計擺牠一道就是詭計多端了,好一個雙標狗,果然超雄狌狌就是賤。


    嫃環懟了迴去:“容不容得下,是爹爹的氣度;能不能讓爹爹容下,是郎胥的本事。”


    這句話在播出後成了一大名言,許多狌者們發了無數個帖子盛讚“好會說”“好霸氣”,都表示十分佩服,立誌要“激情學習嫃環的說話藝術”,“積極學習嫃環的職場生存技巧”。一時間,許多解析嫃環傳職場生存細節的公眾號如雨後春筍般遍地開花,點擊率都不低,養活了不少一天到晚吃飽了撐的就愛看宮鬥劇也沒有什麽生存技能隻會胡言亂語忽悠人的公眾號號主。


    不過,可沒有哪個女人會真的把這種宮鬥劇當作什麽聖典來學習。


    隻有腦子不好使的小狌子才會信以為真。不過也多虧了牠們,否則很多如上文所說的那種公眾號號主就隻能迴家當無業無收入手心朝上的家庭主夫並聲稱那是牠們的自由而且牠們當家庭主夫很幸福,最後在人老珠黃年邁色衰被妻主拋棄的時候哭天搶地並且別無她法地沿街乞討並且討飯吃都沒有碗裝了。


    迴到劇情裏。雖然這句話在播出後成了一大名場麵,但劇中的嫃環說完又遭到了畫君的死亡威脅,連同牠身邊的賤人虜仆也都同仇敵愾,惡狠狠地看著嫃環。


    後宮郎君爭寵真是可怕。


    嫃環迴宮後,並不想收拾梡碧,表示要親自想辦法——畢竟牠和梡碧是一母同胞,牠不忍心對付牠。


    於是牠挑了一個隻有牠和梡碧在的場合,先使喚梡碧給牠倒茶,然後邊喝茶邊淡淡地說出畫君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


    吃裏扒外的梡碧大驚失色,又極力遮掩自己憂心忡忡的表情,本就苦相的臉越發難看了。


    嫃環看著梡碧的臉色,自信了。於是牠拿腔拿調,擺出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表情,列出一係列證據,揭穿了梡碧。


    梡碧紅著眼睛跪下了。


    嫃環穩穩坐著不動如山,繼續講述牠已經知道了梡碧是牠弟弟的事,又細細說出自己為牠做過的打算——給牠挑個好妻主讓牠當正室。


    不得不說,牠這樣已經是仁至義盡的好哥哥了。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牠說,“雖然你是母親親生的,可身份見不得光,甚至你爹的牌位,也隻能當個燒火木柴。”


    “可是梡碧,母親心裏是有你的。我這個長兄心裏也是有你的。”


    梡碧委屈地說出自己的謀算和曹默對牠洗腦時用過的話術,聽得嫃環怒從心起,訓斥牠:“曹貴人的屁話你也信?”


    嫃環又說了很多分析利弊的話,最後終於收服了梡碧。


    臨睡前,嫃環又和?堇西商談後宮的職場生存事宜:“鏡郎定是個不簡單的……否則如何在畫君手下生存這麽久……”


    ?堇西說:“虜俾覺得,倒是曹貴人值得注意。牠是個細心謹慎之人,怎會這樣輕易縱了畫君這樣莽撞地過來呢?”


    牠們思考片刻,嫃環說出猜測:“難道是牠故意的?”


    “倘若木薯粉事件,是畫君主謀,那麽,曹默……”嫃環認真思考,“曹默就這麽一個孩子,牠們或許就是自此生了間隙。”


    ?堇西露出深沉的表情:“這一局更是錯綜複雜了。”


    狌狌呐,滿腦子也就隻有這種方寸之地裏的勾心鬥角了,為了皇帝從指縫裏灑的一點好處,都能鬥出個幾十集複雜的局來,就如同一群狗在主人麵前爭相搖尾巴變戲法,爭奪主人丟的狗糧一樣。


    主人走開後,狗們還會變一副嘴臉:有的狗在主人麵前是可勁兒發嗲,尾巴能搖出花兒來,可對同類狗就變成了惡狠狠的瘋狗,一天到晚發瘋撒潑撕咬,每咬一口都恨不得把同類狗咬死;有的呢在主人麵前單純溫柔,等主人走後就變得城府深沉,一張狗臉上天天都是努力思考的表情……


    多麽搞笑的群犬大戰呀!


    不過妶姈對此是無所謂的,反正無論狗們互相撕咬得再怎麽激烈,無論後宮郎君們再怎麽狗咬狗一嘴毛,都礙不著她什麽事。


    她隻要由著自己的心情,今天擼擼這隻活潑的狗,明天摸摸那隻溫柔的狗,後天又玩玩一隻年輕的狗……


    就可以了呀!


    頂多是摸狗的時候要注意一下,這些狗都是她的大臣送給她的,她得注意按照大臣們的地位來安排狗的地位,盡量摸過所有的狗,好讓大臣們知道她心裏有她們。


    就可以了呀!


    反正狗們無論如何都不敢咬她。若真咬了她,把這不懂事的狗和送狗的大臣都直接宰了就是。


    當然,直接殺是指對郎君。對真的狗,她反而還寬容些:她養的狗稍微咬傷她一兩次,她都是能忍耐的。


    郎君就不行了,敢以下犯上冒犯於她,就必須狠狠收拾。畢竟狌狌喜歡犯賤,在懂事程度上遠遠比不過狗。


    精通人犬關係的妶姈,此刻正在翻書讀詩,讀一個很有才華的詩人寫的悼念亡夫的詩句——不過這個詩人寫完這首詩沒多久,就又取了新的夫郎,還納了不止一個侍胥。


    當然,不論是她還是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都覺得很正常:時代局限性嘛,不能要求古代女人和新時代女人一樣遵從一妻一夫製呀,她們在那個時代,能真心愛惜和懷念自己的夫郎已經很難得了,怎麽可能希望她們喪夫後不再取新人呢?


    再說了作品和人要分開看。這個詩人就算夫胥成群又如何?她寫的悼亡詩就是很好很動人呀,應該客觀看待。


    “她這句子寫得真好……十年生死兩茫茫,五年生死一茫茫,數學肯定是考高分的。”妶姈邊讀還邊誇獎這位詩人。


    蘇婄晟在旁邊嘀咕:“虜才不懂啊。”


    “我知道,因為你忙,沒時間讀這些不事生產的詩書。”妶姈理解地說。


    然而她話鋒一轉,就開始diss皇後:“不過皇後也不懂。牠出家前是貴族小哥,有時間讀書,卻還是如此沒文化,實在讓朕難以接受。”


    被她diss沒文化難以接受的皇後並不知道自己的妻主心裏很是看不起自己,也並不計較妻主的冷淡。牠進屋侍奉的時候,妶姈已經睡著了,牠便動作極輕地坐下來,溫柔貼心為熟睡的妶姈掖好被子。


    端的是一個賢夫良父啊。


    可惜妶姈睡得可香了,牠這番魅眼純屬拋了也白拋。


    然而牠卻並不在意,兀自爬進了床榻內側,躡手躡腳翻開被子蓋上,身子依戀地靠向熟睡的妶姈,臉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真是個容易滿足的狌子啊,來,賜“好狌狌”榮譽牌坊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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