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伴隨著白雪紛紛,這對男女各自躺倒了床上,剛倒在枕上,隻聽‘噹’的一聲,屋裏的燈一閃而熄,繼而聽見泓世驚恐的喊叫聲。


    賴小川從床頭拿過手電筒,拇指一推,一束光亮照開了不大的房間,下床推門走出臥室。突然,人牆一般的懷抱把賴小川護在了懷裏,泓世雙臂緊緊摟著賴小川,手裏的電筒‘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地上的手電筒在漆黑的屋子裏開辟出一道光線,白色朦朧之光穿透這對男女的小腿。


    過了好長時間,泓世輕聲問:“我都捂了半天了,你受傷的心愈合沒有?”


    賴小川‘噗呲’一聲笑了,沒了脾氣,原來泓世如此會哄人。


    “看樣子是愈合了?”


    “我是看你翻山越嶺的來追我……”


    泓世雙手捧著賴小川的臉親了上去,起勁正要脫衣服,賴小川拉住了要脫的衣服,氣喘籲籲說:“今天就這樣,其餘的我還沒準備好。”


    “準備?我們之前不都坦坦蕩蕩的相見了嗎?”


    賴小川撿起地上的手電筒跑出院子,把閘刀往上一推,家裏又亮了起來。呆在冰天雪地冷靜了一會兒又迴到客廳,抬眼一瞧泓世依然站在那。


    “睡吧……”賴小川朝泓看了一眼,扭頭進了姥姥的屋。


    泓世向客廳牆上三張遺像鞠了個躬,不好意思說:“打擾了……”說著跟著賴小川進了臥室。


    屋裏傳來賴小川的聲音:“隻是睡覺。”


    “好。”


    泓世氣息越發不穩的問:“你以前沒交過男朋友吧?我知道,我是不是你的第一個……”


    “泓世,你別拉我衣服,你煩不煩……”


    倆人膩膩歪歪一晚上,第二天醒來,泓世躺寵溺的看著熟睡中的賴小川,賴小川轉身,一麵人肉牆擋在麵前,她眯虛著眼睛看了看,迅速掀開了被子往裏麵看去,被子裏的自己一絲不掛。


    泓世陰笑問:“怎麽了?”


    “沒事。”賴小川淡淡的迴道。


    泓世來到客廳對三個遺像鞠了個躬,嘀咕道:“失態了!失禮了!”以此表示自己對長輩的禮儀。


    吃完早飯兩人一起出了門,‘咯吱咯吱’並肩走在白色雪路上。白白的杏鄉時不時走出三三兩兩買早飯的人,泓世握住賴小川的手,賴小川歪頭看向泓世,泓世衝她笑了笑。


    沒走幾步,對麵杏鄉大澡堂的老板娘走了過來,笑眯眯的看著牽在一起的賴泓倆人,賴小川用勁想要拉迴握住泓世裏的手,泓世使著勁就是不鬆開。


    澡堂老板娘走過倆人,扭頭立馬迴看去,泓世嬉皮笑臉迴頭朝老板娘打招唿,以示自己的和藹可親。


    “他們會說閑話的。”


    “你怕什麽?最怕說閑話的是我。”


    “他們討論的中心思想是我這個殺人犯領迴來一個俊朗的男人,你在這的名聲遠遠比不了我。”賴小川自嘲道。


    “我在你們鄉就這麽的沒有市場嗎?”泓世問。


    “有,就是你是賴小川帶迴來的年輕的帥小夥。”


    泓世自嘲般的冷笑一聲,甚是無語。


    倆人牽著手往杏鄉的後山走去,氣喘籲籲走到山上,站在賴小川曾經上吊的柳樹下。樹枝被白雪輕輕的包裹,像雕塑一般硬邦邦的垂下,再往下看去,白茫茫的一大片很是壯觀。


    “我剛出來的時候,過的很窩心,覺得自己很沒用,做什麽都做不好。都活不下去了……”賴小川抬頭看了一眼柳樹,深情並茂的繼續說,“那年夏天,我差點吊死在這棵柳樹下。”


    泓世異常驚訝的看向她,似乎很快就相信了這一事實,默默的問:“真的?”


    賴小川鬆開泓世的手,抬腳向柳樹踢去,柳樹上覆蓋的雪全部落在到泓世的頭上,賴小川衝著他哈哈大笑,脫口而出:“假的!”說完扭頭跑開。


    泓世抖了抖身體追上去喊道:“賴小川,你這個騙子……”


    杏鄉的雪開始融化,泓世和賴小川一起迴了上海。賴小川剛到甄子平的住所就要收拾行李離去,端著茶杯的甄子平翻著白眼說:“你這就走啊?連一秒都呆不下去嗎?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


    “我飛機馬上要飛了。”


    “看樣子用不到我送了吧?”


    賴小川衝著他笑了笑。


    “你可要感謝我的鼎力相助。”


    “你還好意思說。”


    賴小川拉著行李開門,甄子平趕忙走了出去按了電梯,賴小川走進電梯笑著揮了揮手手,甄子平欣慰的點了點頭,電梯門慢慢的關上。


    “終於有人照顧你了。”甄子平語重心長感歎道。


    泓世把賴小川送到的機場後,倆人便依依不舍的分別,泓世答應賴小川會很快去法國看她。


    泓世倒是來來迴迴飛了好幾趟法國,兩個月後春暖花開,賴小川賴小川被泓世帶迴了上海,下了飛機,倆人戴著墨鏡一前一後上了車。


    “先把我送迴去,你再迴家。”賴小川對泓世說。


    “咱們直接迴家。”泓世對師傅說。


    賴小川疑惑的看向他,不明其意。


    “以後你就住我家。”


    “你做決定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先迴甄子平那,我想看看他。”


    泓世迴:“好啊,我陪你,然後再迴去。”


    來到甄子平家,推門就看見趴在沙發上玩著手機的羅熙,泓世沒有任何驚訝的反應,點頭朝羅熙點頭打了個招唿,羅熙立馬站了起來。


    對於躺在沙發上的羅熙,賴小川卻很是意外,以為自己走錯了房子,當看見端著一盤草莓的甄子平出來時候,她這才反應過來,甄子平說的那個女人就是用腳指頭想都想不到的羅熙。


    甄子平指著羅熙對賴小川說:“正式介紹一下,我的女朋友——小熙。”


    泓世看了眼愣在原地的賴小川輕聲說:“大家都很熟悉。”


    賴小川嘴角上揚了一下,小聲的說:“恭喜!”


    四個人兩兩相對坐在桌子邊。


    羅熙把筆記本推到賴小川的麵前,又拿出來一本一模一樣的打印版給她說:“畫冊發表的這兩個月,銷售量為八萬五千本。賴小川你算是一畫成名。”


    賴小川根本不知道羅熙說的是什麽,疑惑的看向泓世。


    “我把你的畫冊給出版了,你不會生氣吧?”


    “那個……你的畫冊被我找到了,我就……”還沒說完,桌下賴小川用勁踢了甄子平一腳,甄子平隻好忍著疼痛,假裝沒事發生。


    “後天是你的簽售會,你準備一下。”泓世說。


    賴小川滿眼萬種情緒瞧著泓世,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我不想看到你哭。”泓世伸手把賴小川臉上的淚水擦去。


    “你著急忙慌的讓我迴來就是這事?”賴小川問。


    泓世點頭。


    迴到泓世家,泓世迫切的催促道:“咱倆要趕緊準備一下,明天我們就去領結婚證,後天簽售會。”


    “好。”賴小川點頭答應。


    “你比我還幹脆?”


    “那是。”


    泓世摸了摸賴小川的頭,賴小川把靠向泓世的肩膀就問:“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隻要是你生的都喜歡。”


    “說心裏話,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


    “但我喜歡男孩。”


    “那就全都生下來,對了,我看見你櫃子裏有一件白色連衣裙,像是婚紗但又不像?”


    “嗯……是婚紗。”


    “很好看,看樣子你早有打算。”


    “什麽打算?”


    “和我結婚。”


    賴小川沒有繼續說下去。


    泓世繼續說:“明天你可以穿它,很顯氣質。”


    “我……準備結婚再穿?”


    “結婚我給你準備更好的。”


    想到此事,賴小川也覺不錯,畢竟易銘送的衣服,讓他看見自己在繪畫上有所成就,也算是一種慰藉,賴小川開口迴道:“好!”


    上海的晚上夜色還是那麽的好看,愛情還是那麽甜蜜,隻是不知道所有的愛情是否有保質期,有些愛情荷爾蒙消失後變成了親情,有些則把人拖入了萬丈深淵。


    簽售會異常火爆,再加上泓世加持,現場熱火朝天,笑聲連連,身穿一身白色裙子,妝麵精致的賴小川讓泓世眼前一亮,不由入神瞧了好久。


    主持人問:“泓世先生的日常漫畫為什麽畫的如此入神?”


    賴小川迴道:“經常見麵。”


    “你和泓世是什麽關係?頻率這麽高的見麵?”


    泓世立馬接話道:“同事關係。”


    賴小川一愣,扭頭看向泓世,滿眼的疑問句,泓世隻是淡淡的衝她一笑。


    泓世迴道:“因為很早就有這個打算,粉絲喜歡看日常,作為福利我就產生了把日常畫下來的念頭,正好有個畫畫好手在身邊,就合理運用,一來給予粉絲福利;二來把所得的版權費收入給予社會需要的人和作者,我希望通過此次活動,可以讓更多沒有能力學習畫畫的貧困兒童有機會畫畫,希望用我泓世微小力量帶動大家共同支持慈善事業。”


    從一開始的欣喜充滿光亮到此刻落寞無神,過程賴小川也就用了十秒鍾,此時不知該用怎樣形容詞來形容自己,開心又不開心。


    之後,賴小川略帶苦澀的笑容簽完了所有的繪本。


    迴去的車上,賴小川臉一直沉著,泓世知道為何,笑著問:“沒提前跟你對腳本,是我不對,我下次不敢了。”


    “你想隱藏我,幹嘛又要和我領結婚證?”


    “你在我心裏,所以要和你結婚;不把你說出來,是為了你以後過正常人生活,我以後……工作沒麻煩。”


    麵無表情的賴小川點了點頭。


    泓世摸了摸賴小川的耳垂,瞥眼瞧見賴小川袖口的一個字母‘h’,臉色立馬難看起來,這是易銘的標誌,這是易銘衣服的標誌,泓世扯出賴小川衣服一角問:“易銘給你做的?”


    賴小川很詫異,他是如何知道這是易銘給的衣服。


    泓世別過頭臉也沉了下去,幽幽說道:“你就這麽忘不了他嗎?”


    “沒有。”賴小川淡淡迴道。


    倆人相互較著勁迴到別墅,門一打開,泓世一把抱過賴小川,雙手上前開始給賴小川解扣子。賴小川知道泓世討厭身上這件衣服,也不反抗任由他擺布。泓世把睡衣給賴小川穿上,拿著婚紗開門走了出去。


    “你幹嘛?”賴小川問。


    “丟了。”


    “不行。”賴小川上前就去搶,撕扯一番,隻聽‘哢嚓’一聲,裙角裂開,倆人同時頓住,互相看去,賴小川的眼淚立馬溢了出來,‘滴答滴答’不停的往下流。本以為泓世會心軟,沒成想他一把拽過婚紗大步遠去。


    “泓世……”賴小川大聲喊道,無可奈何又心痛不已。


    泓世把衣服扔到副駕駛,開車往公司行駛而去,剛進公司,被正要下班的羅熙碰到了,招唿也不打,徑直進了辦公室。


    羅熙意外連連,扭頭看四下無人,放下包後,悄悄往泓世辦公室摸索而去,輕輕一推,門露出一縫,隻瞧見泓世臉色如死灰般正拿著一把剪刀七上八下的剪著白色布。


    羅熙開門走進,開口問:“老板,你這剪什麽呢?”


    “羅熙,你說都這麽長時間,易銘怎麽還陰魂不散?他送的酒都喝完了,為什麽又出現一件衣服?”


    羅熙知曉,泓世對易銘的感情是冰火兩重天,討厭又親近。她知曉倆人之間各種事情,泓世一直無法釋懷的是,剛出道的那年,易銘讓他陪一個女人兩天一夜。再一細想,如果沒有這番作陪,泓世永遠沒有出路,這是易銘、羅熙、泓世三人都明白的事情。隻是這件事一直憋在泓世的心裏,不想說出來,即便易銘死了,他也不想說出來,說出這件事對自己的傷害。


    在羅熙看來,有得就有失,這件事也沒有那麽驚濤駭浪讓人永世難忘,不過在泓世的心裏卻成了永遠抹不去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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