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黃氏公司,賴、泓倆人剛進大門內,賴小川突然扭頭就往外竄去,泓世眼疾手快兩步並一步抬手拽住了想要離開的賴小川的後衣領,調侃道:“你反射弧真長……”


    “老板,我到車上等你?”賴小川用勁往外掙紮。泓世倒是順水推舟,立馬鬆開了手,賴小川一股腦的往外踉蹌撲去,泓世雙手插進了褲兜口袋,紋絲不動的看著賴小川一股煙的溜進轉彎處。一分鍾之後,賴小川走了迴來,到泓世的跟前,微聲低語道:“對不起,老板,剛剛……有點失職。”


    “走吧!”泓世瞥了一眼賴小川問,“問你個問題。”


    “說。”剛吐完這個字後,賴小川異常後悔,畢竟正在學老板的語氣。


    泓世擺了擺手以表沒事。


    “你喜歡易銘?”


    賴小川蹙著眉頭想了想,聳了聳肩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他不適合你,你就當他是個屁,雖然放了有點臭,但是好事。”


    賴小川一臉厭惡的瞅著泓世反駁道:“你以前喜歡的人難道都成了屁,讓你放了?”


    “我就比喻一下。”


    “你這比喻真的……跟個流氓耍貧一樣,沒個正行。”


    ‘流氓’二字乍一說讓泓世渾身不自在,好像刺破了他完美的光環,很是赤裸,於是立馬吼道:“你說誰呢?怎麽跟老板說話呢?”


    “沒說呢,對不起,老板。”賴小川立馬點頭道歉。這讓泓世很意外,卻完全受用。


    倆人你一言我一句進了電梯,兩扇門剛合上,忽然又開了,易銘提著一袋東西走了進來。三人六目互相打量一番後,易銘點頭也進了電梯。賴小川微微低下眉眼,把自己身體往泓世挪了一步,泓世察覺到,從褲兜裏將手拿了出來,一把將賴小川拽到自己邊上,倆人貼在了一起。


    “小川,最近怎麽樣?”易銘問。


    “還……挺好的,泓老板,對我……很好。”


    易銘衝著泓世說:“好老板!”


    “買的什麽呀?”泓世問。


    “喝的。”易銘迴答。


    三人出了電梯,易銘說:“去之前的休息室,有人會請你去化妝棚。”說完從袋子裏拿出一杯番茄汁遞給了賴小川。


    泓世抬手接了過來,說:“謝謝老板!”


    “給小川的。”易銘迴答。


    三人一分為二,賴、泓倆人進了休息室,泓世將吸管插進了杯子猛地喝了一大口,杯子裏的番茄汁立馬下去了半杯。


    “別這樣看我,可是你不要的,我接過來了。”泓世說。


    “他給我的。”


    “你不接啊!”


    “可是……你不是幫我接的嗎?”


    “誰是誰的助理?”泓世非常認真的說。


    “我是你助理。”


    泓世又喝了一口後遞給賴小川說:“給你。”


    賴小川也不敢發威,畢竟是發工資給自己的老板,隻好妥協。


    化妝間裏,造型設計易銘、陳導、法國製片人、中國製片人各色人等站在正在畫妝的泓世後麵,衝著鏡子裏男主角時而嚴肅時而嬉笑的談論電影劇本,大佬之間有時談論彼此的愛好的書籍、交流喜歡吃的食物,愛喝的酒,習慣去哪裏度假……


    “給他加點眼線。”易銘對化妝師說。


    抱著胳膊站在邊上的陳導非常讚成的點了點頭說:“他這頭發挺好的,就這樣板寸,那股勁就出來了。”


    坐在犄角旮旯的賴小川無聊的拿起筆記本和鉛筆開始在紙上迅速的畫起坐在化妝鏡前的被幾個人圍繞住的泓世,畫起泓世越來越順手,不用看就可以把表情快速臨摹出來。泓世瞥了一眼躲在角落裏的拿著鉛筆寫字的賴小川,認為在記賬,不由嘟囔道:“算計鬼!”


    妝麵完成,泓世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向賴小川伸了隻胳膊,賴小川合上筆記本就水杯遞給他,喝完水後又遞給賴小川。


    “你先試這套。”易銘從高高的衣杆上取下一件黑色長袍遞給了威廉,威廉把衣服拿進了更衣室,泓世跟了進去。


    易銘走到賴小川邊上問:“你家老板脾氣好嗎?”


    “挺好的。”


    “難為你了嗎?”


    “彼此難受吧?”賴小川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泓世衣衫不整的走到了大鏡子前,易銘跟過去,抬手把盤扣扣上,慎慎瞧著鏡子裏泓世搖了搖頭。


    “你搖頭幹嘛?”泓世問。


    “太適合你了。”


    泓世用手摸了摸板寸打量鏡子中帥氣的自己,搔首弄姿一番。


    “好了,別欣賞自己了,一大波人等著你去拍定妝照。”


    泓世走到白色背景布前,前後左右拍完就去換衣服。偶爾坐在椅子上各種拍、打著傘各種拍、拿著一份報紙各種拍、戴著各色的禮帽的牌,就這樣換了拍,拍完了就換。


    一聲白色長袍的泓世疲倦的從更衣室走了出來,賴小川眼睛忽然像照了光一般,瞬間亮了起來,泓世像是白月光一般出現在麵前,溫暖又美好,甚是好看。


    賴小川湊近泓世,發自內心的感歎低語說:“泓先生,你真好看!”


    泓世白了她一眼迴:“什麽時候成馬屁了?”


    賴小川小聲反駁說:“不是你放的屁就好。”


    泓世用手彈了賴小川的腦門,說:“敢和老板頂嘴。”


    “不敢,不敢!”賴小川笑了起來,像一抹溫和的陽光朝泓世灑了過去,他立馬陷了進去,入神的瞧著賴小川幹淨明媚的笑臉,


    “你餓了吧?我出去給你買吃的。”賴小川用手摸著被彈的腦門笑著說。


    泓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的一舉一動被站在化妝鏡前的易銘看在眼中,神情越發失落。賴小川剛走,泓世發現易銘快速躲開的眼睛,走進打趣問:“怎麽了?我帥的你走不動路了”再看易銘的臉問,“你今天……是不是畫眼線了?”


    “有這麽嫉妒人的嗎?”


    “誰嫉妒你了。”泓世迴道。


    “拍了四個個小時,你不累啊?”易銘扭頭離去。


    “習慣了!”泓世又走向了白色背景布前擺起動作。


    黃氏公司對麵,賴小川尋到了全家便利店,她看著鍋裏的關東煮指點江山說:“海帶、蘿卜、豆腐、魚餅,這個、這個……”


    “歡迎光臨!”全家的自動提醒聲音再次響起,踩著高跟鞋端莊豔麗的翁茹君走了進來,抬眼看向正在選東西的賴小川,會心一笑,似乎找到獵物的豹子一般。翁茹君能夠踏出這一步的原因,是因為,她偷偷安在易銘家中的監控,看到了易銘含情脈脈的盯著熟睡過去的賴小川一動不動,好像整個靈魂陷了進去。翁茹君受不了,即便是易銘有名無實的妻子,那也足以讓她黑夜難眠。


    ‘啪’的一聲,一盒安全套扔到了收銀台上,女收銀員看了眼翁茹君,拿起那盒安全套掃了一下。


    “要袋子嗎?”收銀員問。


    “不要。”翁茹君接過安全套,盯著站在旁邊的賴小川,腦海中立馬浮現僅僅見過一次的付小山。


    “還真像!”翁茹君感歎道,於是故意冷笑一聲,果不其然,賴小川尋聲看向她,翁茹君拿著安全套似在調謔一般朝賴小川搖了搖。


    瞧了眼她手裏的安全套,心想,長得一本正經居然這麽不正經,賴小川清咳了一下,問:“多少錢?”


    付完錢,收銀員從旁邊拿出一支玫瑰花遞給賴小川說:“滿一百送一支玫瑰花。”


    賴小川笑著接了過來,翁茹君瞥了一眼賴小川手裏的玫瑰花,輕輕說道:“有刺別紮到手了。”


    看著翁茹君遠去的美麗端莊的身影,自覺是奇葩一人。


    左手拿著拿著一朵玫瑰花提著大包吃的喝的,右手端著一碗關東煮進了休息室,泓世後腳身穿自身的衣服疲倦的進來。


    “定完了?”賴小川問。


    泓世‘嗯’了一聲,從賴小川手裏端過關東煮,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


    “你買花幹嘛?”泓世邊吃邊問。


    “滿一百送一朵。”賴小川拿著玫瑰花笑嘻嘻的衝著泓世說。


    “我不要。”泓世說。


    “沒打算送你啊!”賴小川迴答。


    “那就好。”泓世把白蘿卜往嘴裏塞去,繼續說,“晚上請你吃火鍋怎麽樣?”


    “謝謝老板!”


    天已經黑了半天,到了後半夜,倆人下車到了一家火鍋店進了包廂,裏麵廖順兒俊臉笑容慢慢的迎接泓世,這番景象,著實讓賴小川很意外。


    火鍋正不停地翻滾著,桌上擺滿了各種菜。廖順兒帶著標誌的閃亮笑容說:“可以吃嘍!”說著走到泓世麵前,倆人立馬膩乎的親了起來,著拉泓世坐到自己的旁邊說:“小川,你也快坐下來。”


    賴小川坐在倆人的對麵。


    “我隻能陪你半個小時。”廖順兒坐在泓世旁邊嬌滴滴的說。


    “那你可得仔細盯我半個小時。”泓世寵溺的說。


    倆人的濃情蜜意著實羨煞旁人,賴小川隻好假裝不聞不問,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泓世看了一遍桌子的上的菜,衝外麵喊道:“服務員,加一份麵條。”


    “要進組了,你可要少吃點麵食。”廖順兒說。


    泓世用筷子指了指低頭吃菜的賴小川說:“我家這位……”


    廖順兒看向賴小川,賴小川抬眼也看向廖順兒,倆人四目相對,賴小川衝著她傻傻的笑了笑,以此來掩蓋自己毫無存在的透明感,剩下的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做。火鍋冒著的白煙將對麵倆人襯托的像神仙眷侶一般,在賴小川的眼前飄飄然。


    半個小時後,廖順兒起身要走,“送你到門口。”泓世拉著廖順兒的手出了包間。


    賴小川坐在冒著煙的火鍋桌前,扭頭一直盯著包間的門,起身走出了門。她順著樓梯撚手撚腳的往樓下走去,到樓下火鍋店門口,一輛黑色高檔車停在火鍋店門口,帶著帽子的倆人抱著親了親膩歪了一下,廖順兒上車離去,泓世也轉身朝火鍋店走去,剛好看見賴小川站在不遠處,嚇得賴小川馬上別過臉,趕緊朝二樓跑去。


    進了包間,賴小川正吃著麵條,泓世俯身盯著賴小川看,賴小川吸溜著麵條,瞥向泓世。


    “老板,幹嘛?”賴小川故作常態的把麵條吸溜進自己的嘴巴裏問。


    “沒談過戀愛啊?”泓世問。


    “你管!”賴小川迴道。


    “那你跑出去看,幹嘛?”泓世調侃的問。


    賴小川吞吞吐吐尷尬的笑著的迴答:“你管,我就……我就看看……風景。”


    “好看嗎?”泓世非常認真的問。


    賴小川沒有立馬迴答,想了想,一臉嚴肅抬頭迴:“不好看。”


    對於賴小川的迴答,泓世非常的意外。


    “走吧”


    賴小川用紙擦了下嘴巴抬腳出門,泓世跟在後麵尾隨而行。


    倆人上了車,拿著一朵玫瑰花的賴小川坐在副駕駛,泓世坐在了後麵。


    “你拿這個花是要拿迴去養著嗎?”


    “送人!”賴小川迴答。


    “送誰?迴去送你一個小花瓶,剛好可以插一枝玫瑰花。”


    “不用,謝謝。”賴小川迴道。


    泓世不再說話,低頭拿起手機玩了起來。


    倆人各自分別,司機師傅把賴小川送到了小花家小區大門口,賴小川對師傅說:“我走兩步,車進去要登記。”


    師傅把賴小川放下後,車子就駛了出去。


    拿出手機正要用手指點屏幕時,一輛黑色suv停在了賴小川的身後,一隻攥著手絹的男人手捂住賴小川的嘴巴,又出來倆人,左右開弓把賴小川抱進了車裏。不久之後,扛著賴小川的一大漢進了她曾經上過班的ktv。


    前台和男人喝酒的小花,正笑顏如花的和麵前的獵物調情,她妖嬈的撩了撩長如海藻的頭發,微仰下巴,眼角掠過熟悉的身影,仔細看去,男人身上閉著眼睛晃著腦袋的是賴小川。


    思考片刻,小花摸了一下‘獵物’的胸膛,嬌羞說:“等我一下!”於是立馬跑進後走廊,瞧見四個大漢扛著賴小川拐彎往更深的走廊行去。


    小花拿起手機給甄子平打去,小花調侃甄子平不敢來救賴小川時候,一開始以為開玩笑,越說越嚴肅,甄子平掛了電話就要去找賴小川。


    想到賴小川跟泓世在公司,又說要去見易銘,甄子平拿起手機就要給泓世打去,半天沒有撥去,因為不知道電話號碼,在一想,甄子平立馬抬腳跑進賴小川的臥室,從床頭櫃中拿出她的筆記本,翻開後第一個電話號碼就是易銘,甄子平趕緊撥去電話。


    “你好……”易銘說。


    “我是甄子平,賴小川今天不是去你公司了嗎?到現在還沒有迴來,我朋友看見她被一個……不是幾個男人扛到了皇家ktv,我就想問問你見到賴小川了嗎?”


    “他和泓世迴去了。”


    甄子平再次翻筆記本,想要找到泓世的電話號碼,沒成想,聽到易銘催促道:“你趕緊ktv,我現在掉頭朝那去。”


    “我先報警!”甄子平慌裏慌張說。


    易銘知道其中一定有原因,怕警察真的追查到什麽,開口就:“別著急,這事我來辦,你先去ktv。”


    甄子平隻好答應。


    四個男人推門打開一件包間,坐在沙發上搖著紅酒杯的翁茹君看見他們後笑了笑。


    “翁姐,帶來了。”其中一個男人說。


    翁茹君從沙發上拿起一盒安全套扔到麵前的玻璃桌上說:“送你們!”


    “那咱們先喝口酒,再去……”拿起安全套的幾人,出了包間往吧台走去。


    翁茹君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是易銘,翁茹君笑著問:“居然給我打電話……稀奇!”


    開著車的易銘問:“人呢?”


    “誰?”


    “別裝糊塗,是你吧?”易銘焦急的問。


    “你不是正在來的路上嗎?”翁茹君已經知道易銘一定會來找自己。


    在牽製易銘方麵,翁茹君控製的死死的,仍由易銘把網撕成怎樣一番破裂,翁茹君都會找到易銘軟肋,讓他自己把撕破的網再次織好,迴到網中。


    易銘帶著小光推門進了翁茹君的包間,見麵就問:“人呢?”


    微醺的翁茹君,歪頭看了眼易銘後麵的人,笑著說:“挺重視呀?”


    易銘對小光使了個眼色。


    小光開門出了包廂。


    “給我人。”易銘又說。


    “和付小山長得真像,你說你怎麽喜歡那一掛的……”


    易銘走進翁茹君,伸手掐住翁茹君的的脖子,冷冷的盯著她,翁茹君迴看向易銘,完全沒有懼怕他的暴力。很快,翁茹君的臉漲紅起來,易銘再次用力掐住翁順兒的脖子,似乎想要她窒息。翁茹君麵目猙獰的看著易銘,眉梢上帶著笑意,一臉不怕死的樣子,易銘忽然鬆開手,壓著怒火,低聲問:“你要幹什麽?”


    翁茹君用手輕輕摸了摸生疼的脖子,漫不經心的迴道:“你就不能念在夫妻一場的份上,下手輕點。我救了你的命,我爸護了你安全,你怎麽就忍心……”


    易銘不說話,自覺對不住翁茹君,細想,當年快要麵臨牢獄之災時,翁譚石開口就說要麽死在牢裏,要麽立馬和茹君結婚,鑽石當彩禮一人一半,這讓易銘呆若木雞,根本沒有選擇。結婚後,易銘靠著翁譚石的權利一路開掛,翁譚石也靠著她洗了不少的黑錢,互惠互利。


    “當年我求著我爸爸救你,你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心思,才把你洗的幹幹淨淨,你怎麽就不看在他老人家的份上,對我至少像家人一般對待……可是你沒有”翁茹君眼淚如珍珠般掉了下來,繼續說:“我到底欠了你什麽?”


    “他可全是為了你。”易銘迴道。


    “易銘,你……我爸爸臨死前囑托賈部長,讓他護著你,難道也是為了我嗎?你就是白眼狼!”翁茹君忽然狂笑起來,猶如四分五裂的精神病一般,看到易銘無名指上沒戴結婚戒指,:“你就這麽想和我撇幹淨嗎?好,我偏讓你不痛快,你喜歡她,好啊,就拿她和你交換,你不能跟我離婚,永遠……到死……都不能跟我離婚,我讓你永遠陷在我的苦楚裏。”


    易銘一句話也沒有說,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猶如深陷泥潭,滿滿的漿糊灌滿腦漿,讓自己沒有辦法好好思考。


    “你快沒時間了?”翁茹君威脅道,“3……”


    沒等她數下去,易銘立馬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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