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雷,使躺在床上的人從睡夢中驚醒。


    宋詩言驚魂未定地坐起身來,她環顧一眼四周,這才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她抬手擦拭著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至今還不曾從剛才那片驚恐中緩過神來。剛才,她睡得朦朦朧朧的時候,做了一個極為可怕的噩夢。


    在夢裏麵,爸爸他倒在一片殷紅的血泊之中,口中不斷吐出鮮血,令人怵目驚心。爸爸看著她,目光慟然,無力地朝她伸出雙手,嘴唇顫動著,想要說些什麽,卻終究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而她,則無力地癱坐在這片血泊之外,整個人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束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麵前發生的這一切。最終,爸爸他緩緩闔上雙眼,再也不曾醒過來。


    而爸爸的屍體旁邊,站著一道挺拔而修長的身影,那張無比熟悉,卻又無比陌生的臉,看著她冷笑。那人,手裏拿著把槍,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她……


    窗外已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夜風吹得白色的窗紗肆意飛舞著。初秋的雨,攜著一片寒意襲來,頓時讓宋詩言清醒了許多。


    這不過隻是一個夢罷了,又不是可能真的,自己又怎麽能像古人那樣迷信,因為一個夢而疑神疑鬼?


    宋詩言在心中默默地安慰著自己,而後起身下床,慢慢走到窗邊。她關上窗戶,將那喧囂的雷雨聲隔在窗外。她看著那無盡的夜色,不遠處的駱萊山仿若是一隻蟄伏在黑暗之中的野獸,虎視眈眈地凝視著自己。宋詩言不由得一聲長歎,為什麽,她的心,會是如此慌亂,還隱隱生出一絲不安?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忽然響起,在這寂靜的深夜裏,顯得有一絲詭異。宋詩言迴過神來,按捺住內心的不安,匆匆走到床邊,拿起手機——是爸爸打來的電話!


    “喂,爸爸……”宋詩言迅速地接通手機,焦急地開口。


    “詩言,快,快逃!殷皓明他……”電話裏傳來爸爸那無比熟悉的聲音。他的話還沒能說完,電話那邊便隻剩下無盡的雨聲,不斷地敲擊在宋詩言的心上。


    窗外劈過一道閃電,使得宋詩言的臉色又慘白了幾分。爸爸他,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爸爸出門的時候告訴自己,公司從海外購買的這批貨發生了一點問題。因為這批貨很重要,所以他親自帶著皓明一同前去解決。可是,爸爸怎麽會突然打來這樣一個電話?難道,爸爸和皓明他們遇上了什麽危險?思及此,宋詩言急忙掛斷爸爸的電話,撥通殷皓明的電話,可電話的那邊,卻一直沒有人接通。


    宋詩言焦灼不已地在屋裏走來走去,不死心地繼續撥打著殷皓明的電話。


    “小姐!”臥室的房門突然被人打開,管家德叔和保鏢阿祥匆匆走了進來。


    宋詩言嚇了一跳,她放下手機,看著一身雨水、表情肅穆的阿祥,有些擔憂地問道:“阿祥,我爸爸和皓明呢?他們怎麽沒和你一起迴來?他們是出了什麽事嗎?”


    “小姐,殷皓明他背叛了老爺,背叛了宋家!如今,老爺他,生死未卜,”阿祥一臉凝重地對宋詩言解釋道,“老爺一發現不對勁,就讓我迅速趕迴老宅,護送小姐出國。小姐,快跟我和德叔離開吧!”


    “怎麽可能?阿祥你一定是在騙我!皓明他那麽愛我,不久就要和我結婚了,他怎麽可能做出傷害爸爸,傷害宋家的事?”宋詩言難以置信地說道。


    “小姐,您知道,阿祥從來不會騙您!您趕緊穿身衣服,帶上些值錢的東西,和我們一起離開。殷皓明他派來的手下,恐怕就快要到老宅了!”阿祥焦急地勸說道。


    “小姐!你要是出了什麽事,德叔我怎麽向老爺交代啊?”德叔也有些焦灼。


    聞言,宋詩言也顧不上其他,她急忙在睡裙外麵套了身長長的毛衣,又拿上十八歲生日那天,爸爸送給她的成人禮——“繆斯的眼淚”這條舉世聞名的寶石項鏈,便在德叔與阿祥的護送下,準備離開老宅。


    誰料,他們還沒來得及走出宅子,老宅中便多出十幾輛黑色的車,將宋詩言住的這座宅子嚴嚴實實地包圍起來。那無比刺眼的車燈,仿若是前來催命的黑白無常,讓宋詩言的身形不由得為之一顫。


    “德叔,阿祥,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宋詩言的聲音中有一絲顫抖。雖然,她並不願意相信皓明會做出背叛她的事,但忠心的德叔與阿祥,她卻是相信的。


    “阿祥,我現在去守住宅子的大門,你趕緊帶著小姐去找個地方躲起來,千萬不能被殷皓明的人抓住!”德叔轉頭對阿祥說道。


    阿祥看著德叔,一臉堅定,無聲地點點頭。


    “德叔……”宋詩言有些哽咽地喊道。


    “小姐,保重!”德叔有些不舍地看了宋詩言一眼,便疾步朝大門跑去。


    阿祥目光悲切地看著德叔跑下旋轉樓梯,朝宅子的大門跑去。而後,他急忙拉著宋詩言,步履匆忙地朝樓上退去。


    “小姐,殷皓明知道您的秘密基地嗎?”阿祥拉著宋詩言一邊疾步走著,一邊低聲問道。


    宋詩言聞言搖搖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說道:“我根本就沒有機會和他提起。自從爸爸同意我和他在一起後,他就經常在主宅幫爸爸打理生意上的事,很少來我這座宅子。”


    阿祥聞言,拉著宋詩言便朝秘密基地趕去。“殷皓明這廝外表溫文儒雅,但實際上卻是個心狠手辣之人,如果老爺真的落在他的手上,如今多半已是——小姐是老爺唯一的女兒,宋家的唯一繼承人,殷皓明他為了得到宋家的財產,定然會斬草除根,以絕後患,”阿祥告誡地說道,“所以,不管小姐你在裏麵聽到了什麽聲音,不管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小姐都不能發出一絲聲響,更不能主動出來,知道了嗎?”


    這時,從樓下傳來一聲槍響。聽見動靜,宋詩言差點驚叫出聲,好在阿祥及時捂住了她的嘴,才使得她不曾發出一絲聲響。宋詩言愈發地驚慌,眼淚奪眶而出,她淚眼模糊地看著阿祥,無聲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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