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嘛,大師也說了,天作之合呢。”姚姨娘捂著鼻子吃吃的笑道。


    管他是不是天作之合,滿素素快些嫁了,她那些嫁妝也好早點到手,姚姨娘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滿素素從屏風後頭閃身出來。


    “大嫂嫂,你覺著王家這位大公子如何?他可是你堂兄,”


    滿素素誰也不看,專盯著王纓寧,雙眼都是恨意:


    “你可也姓王,我大姐與王家的親事,你那般積極的說和,這次又來說和我與他們家的親事,究竟有什麽用心?”


    眾人也看向王纓寧。


    “素素妹妹想多了,鳴珍妹妹與王家的親事當初那是老夫人和少爺共同認可的,我隻是替滿家分憂,至於你與王家的親事。”


    王纓寧冷聲道:


    “那是官媒大人親口判定的,與我又有什麽關係。”


    “過去的事,還說什麽。素素也是,還鬧什麽。”老夫人有些赧然,當初滿鳴珍的婚事,他們一家卻是都把責任歸到了王纓寧身上的。


    姚姨娘指使廚房苛責她,滿家眾人難道不知道嗎,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熱鬧罷了。


    不過這次王纓寧當眾說了出來,老夫人就有些老羞成怒了。


    “祖母應該不知道吧,大哥你應該也不曉得,”滿素素嗬嗬笑了兩聲:


    “那日我在呂家可親眼看到呂家公子與大嫂嫂單獨站在花下,當真是花前月下,相談甚歡呢。”


    滿素素語氣變得尖銳,在眾人麵前拿手指了王纓寧道:


    “你也忒不知廉恥了,明明已經是有夫之婦了,還在外頭沾花惹草的,與那呂家公子不清不楚的,就不怕被浸豬籠!”


    “什麽叫單獨相見,相談甚歡?”滿璋之再也坐不住了,起來惡狠狠的逼視著王纓寧。


    他早就懷疑她與那呂喬之間有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還有上次在首飾鋪子裏,她也在與呂家丫鬟打聽呂喬,加上滿素素的話,滿璋之就更深信不疑。


    揚起手來,一巴掌就要打在王纓寧的臉上。


    “大哥,你幹什麽。”滿規之伸手握住了滿璋之的手。


    這個家,烏煙瘴氣的,人人自私勢力,各懷心思,滿規之覺得糟透了。


    要不是前些日子為了還王纓寧那本文靖公遊記的情,答應了給她抄寫當朝律法,還沒抄寫完呢,他早就走了,離這個家遠遠的。


    王纓寧冷冷的看著他又要揚起巴掌,眼中的鄙夷和恨意更深。


    “王氏,你倒是說清楚,到底怎麽迴事?要是說不清楚,今日看我不把你浸了豬籠!”


    謝氏心疼兒子被戴了綠帽子,氣的站起來,口水噴了王纓寧一臉。


    “大哥,你可不能放過了她,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不僅丟了你的臉,也丟了我們滿家的臉呢。”滿素素趕緊添油加醋的說道。


    “小小年紀,就這般的不知廉恥,還是出身士族呢,簡直是士族的恥辱。”


    王纓寧後退一步,避開謝氏那滿嘴的口水,轉身對上滿素素。


    “好,既然你想再提起滿家那日的事情,我們就掰開了揉碎了好好兒說一說。”


    王纓寧冷冽的目光掃過滿家眾人,然後緩緩開口:


    “那日,你滿素素利用我將你帶去呂家赴賞花大會的機會,半道兒上佯裝吃壞了肚子,自己離席在呂家尋了一處藏了起來。想要以此賴上呂家,好成全你那肮髒的攀高枝的心思。”


    王纓寧的話,半點不留情。


    “既然你想藏,必然是要離人群遠遠的,諸如找個狗洞貓洞之類的鑽進去躲起來才是。而我,始終在眾人的目光之下,如何與呂家公子單獨相見?”


    王纓寧說完了,又揮揮手道:


    “那日去呂家赴賞花大會的人眾多,若是你們不信,大可以找幾位問上一問,我何曾與那呂公子在花前月下單獨暢談過。若是有,我隨你們處置。”


    “若是沒有,我士族王氏女,又豈是你滿素素能誣陷的,那郡府衙門你去過二次,第三次若是再去,我讓你有去無迴!”


    這話說的擲地有聲,甚至有耍狠威脅的成分。


    滿家眾人又一次鴉雀無聲。


    這世間女子有很多種,憤怒的時候,有嚶嚶哭泣惹人憐愛的,有撒潑打滾招人煩的。


    卻沒有這樣,在眾人圍攻之下,擲地有聲迴擊且威脅耍狠的。


    她是出身士族,可她那娘家可顧不得她。所以說她王纓寧如今就是空有一個好身份,啥也不是,還無娘家做靠山的這麽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


    她竟還敢這樣咄咄逼人,一腔孤勇不怕死的樣子,逼得滿家眾人啞口無聲。


    二房老爺與少爺也傻了眼,他們離開滿家時間長了。


    倒是不知道家裏來了這麽一位厲害的角色。


    能與滿家眾人當眾爭辯,還叫人尋不出錯處的人來。


    再看滿素素,在她的逼視之下,渾身發抖,不知是氣的還是恨的。


    謝氏隻知道瞪大了眼睛,手指著她,你你你了半天。


    還是老夫人見過的世麵多,咳嗽了兩聲,揮揮手道:


    “都鬧騰些什麽,既然沒有證據,有些話兒就不要亂說。”


    這話兒似是說給滿素素聽,有似是在敲打王纓寧不該將二房攀高枝兒的小心思給這樣大喇喇的說出來。


    “就是,少夫人說話不該這樣狠絕,做人凡是留一分,日後也好相見,撕破了臉,對誰都不好,你說是不是?”


    姚姨娘這時候出來說和,正合了老夫人的意。


    這話也提醒了滿璋之。


    方才他被滿素素的一番話激的失去了理智,差點打了王纓寧一巴掌,想起她看向自己那恨極了的表情,滿璋之不禁皺了眉頭。


    不過是一巴掌,她用得著那麽氣恨嗎,不是沒有真打上嗎。


    “呂家的事,我暫且信你。不過這次你在幾位長輩麵前大放厥詞,委實不孝,這次我且饒了你,你也別記恨素素妹妹,日後她與王家的親事,你需得好好操持,就當將功贖罪吧。”


    滿璋之為了保全麵子,在眾人麵前對著王纓寧嗬斥道。


    迴到自己的院子。


    王纓寧把自己埋入熱氣騰騰的水桶之中,悠悠的閉上了眼睛。


    方才與滿家人的唇槍舌戰,她哪裏是一腔孤勇不怕死,她也是料定了滿家人為了大局還要利用她,不會將她怎麽樣,她才有底氣那樣做。


    青梅幫她照例擺弄那些瓶瓶罐罐的。


    紅藥轉過身去,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青梅這次沒跟著去,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也不敢開口說話。


    良久,王纓寧歎了口氣,睜開眼睛,輕聲道:


    “哭什麽,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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