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夫人這才應下。


    既然要拜義母,自然不能太過隨意,三家人坐下商議一番,最後將宴席定在二月二十。


    日子定下,姚靜姝也開始為了認親宴忙碌起來。


    荀恩自從姚靜姝痊愈後,便將鳳府一切大小事務都丟了出去,自己躲懶,整日在院子裏吃齋念佛,除了去老太君那裏請安之外,幾乎不再府中露麵。


    值得一說的是,春寒作為受害者之一,不但逃過一命,鳳老太君念她忠心護主,知恩圖報,便叫她去沉香閣,和桑竹一同照顧鄭德音。


    對於這件事,姚靜姝下意識反對,但鳳老太君輕飄飄來了句“天地之性,人為貴,人之行,莫大於孝。你口口聲聲孝順婆母,卻連個稱心的丫頭都不肯給她嗎?”


    阻止就是不孝,這麽大的鍋,姚靜姝背不起,思來想去隻能作罷,但終歸留了個心眼,讓桑竹暗中防著些。


    桑竹不知道原因,也不多問,隻照著姚靜姝的話做。


    隻是連著盯了幾日,春寒都沒有任何異常,照顧鄭氏用心的很,平日裏得了什麽好吃的,也願意分給桑竹。


    漸漸的,桑竹便放下戒心,想到她之前的遭遇,又心生憐憫,對待春寒便多了點子真心,姚靜姝問起來的時候,也願意為她說兩句好話。


    姚靜姝心裏雖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抗拒,但宴席近在眼前,隻能先忙完這陣子再說。


    認親宴這天,姚老夫人早早便來了鳳府,給俞青禾和孩子們的見麵禮拉了滿滿三輛馬車,足以說明她對這個白來的女兒極其滿意。


    俞青禾今日一身水紅色裙衫,因為懷孕變得臃腫的腰身還沒有完全恢複,但勝在麵色紅潤,倒也有種富態美。


    她和鳳林兩人親自將姚老夫人請進府,宴會照舊設在嘉禧廳,來的人也不多。


    除了鳳、姚、俞三家主事的之外,鳳老太君照顧荀恩情緒,特意將荀家一同請來。


    荀真雖參加過各種宴會,但像這種的,還是頭一遭,所以頗為好奇,這兒瞧那兒看的,整個人顯得靈動活潑,一舉一動都散發出少女該有的鮮活氣息。


    相比之下,荀恩似乎真的太過沉靜,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荀母想去與她親近親近,她也隻做了做樣子,便一直跟在鳳老太君身邊伺候。


    荀母雖心酸女兒的疏遠,但想到往事,又不忍埋怨她。


    罷了!終究是做父母的誤了女兒終身。


    鳳老太君是真喜歡荀恩的,見她與親生母親生分,拍了拍她的手,低聲道:“恩兒,當家方知油鹽貴,養兒方知父母恩,你要念你母親的好。”


    荀恩淡笑著點頭:“多謝祖母提點,荀恩知曉了。”


    鳳老太君知道她不過是敷衍自己,但有些話多說無益,隻能點到為止,便由著她去了。


    待一切準備就緒後,儀式正式開始。


    鳳林兩口子帶著一群孩子跪拜姚老夫人,一一改口,姚老夫人挨個給了見麵禮,再和俞家夫婦互換信物後,姚俞兩家的幹親,就算是做成了。


    禮成後,嘉禧廳的戲台上響起了一年半以來第一次鑼鼓聲,不管怎麽說,瀝血的過往終究漸漸遠去。


    嘉禧廳建的寬敞,今日又是家宴,男女雖然分席而坐,但中間不過隔著一道長長的珠簾,兩邊說話都聽得見。


    姚靜姝在給鄭德音布菜時,突然瞥見阿兄總是時不時眉眼含笑的往這邊看過來,


    原本以為是在看自己,在姚靜姝迴了幾個眼神都被姚珩忽略後,她總算注意到了身旁正吃的腮幫子鼓鼓的荀真。


    姚靜姝突然起了玩心,故意用胳膊肘碰了碰荀真:“真兒,你覺得我兄長怎麽樣?”


    “啊?”


    荀真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識往男客那邊看了一眼,姚珩卻被嚇了一跳,緊張的連酒杯都打翻。


    “姚珩哥哥怎麽了?”


    荀真伸著脖子朝那邊看了眼,還不忘將手中剛剝好的蝦送入口中。


    姚靜姝見她一臉看熱鬧的樣子,心裏默默為哥哥捏了把汗。


    任重而道遠兮,兄長還有的等。


    荀恩被姚靜姝這邊的動靜吸引,側目看過來,就見姚靜姝正和荀真說悄悄話,兩人也不知說到了什麽開心事,笑的甚是開懷。


    再想到自己院子裏,隻有樸素的佛堂,還有那人的牌位,她便猛的攥緊衣袖中的手,眼神中涼意也越來越盛。


    她們笑的樣子,可真是叫人煩!


    眼中同樣裝滿恨意的,還有鳳蕪,別人沒有發現姚珩的心思,但她自姚珩進門,眼神便落在他身上在沒有挪開,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


    姚珩!


    我到底哪裏比不上荀真那個飯桶?你為何就是不肯多看我一眼?


    她摸了摸懷中的藥,又想起母親離開前的囑咐,終是下定決心,找了個借口提前離席。


    姚珩雖不是女子,但濕了衣裳也是要去換的,總不好在客人家失了禮數。


    問了客房的位置,他便帶著小廝一路尋過去,不曾想半道遇上一個丫鬟,對著姚珩行禮道:“姚公子,我家奶奶約您去梨香水榭一聚,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同您講。”


    姚珩有些遲疑道:“不知姑娘是?”


    那丫鬟不卑不亢道:“我是在嘉禧廳當差的,二奶奶身邊的兩位姑姑都脫不開身,所以才讓奴婢過來的。”


    這時,姚珩便已經信了七八分,問道:“你家奶奶可說了有什麽重要的事?”


    “不曾,隻說與荀家二小姐有關。”


    都說的這般直白,姚珩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想起方才席間妹妹對自己的捉弄,看來已經猜到自己的心思。


    “姑娘請帶路。”


    姚珩耳根微紅,不自覺撫了撫有些褶皺的衣衫,萬一待會人家姑娘在,總不好這般邋遢。


    那丫鬟將姚珩引到一個路口,便停下腳步:“姚公子,奴婢還有差事,就不多送了,您順著路一直走,便能看到梨香水榭。”


    姚珩對丫鬟作揖道:“多謝姑娘。”


    “公子客氣。”


    姚珩著急去尋姚靜姝,也沒注意那丫鬟是否有反常,順著她指的路尋了過去,果然,不久後,就看到梨香水榭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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