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敢對嘯虎下毒?


    嘯虎在戰場上立過大功,說它對鳳府有救命之恩都不為過,在鳳府地位僅次於鳳老太君和鳳霄,就連鳳雲卓都比不上它重要。


    李韻娘竟敢下毒害它,這叫鳳老太君如何能不氣?


    周嬤嬤見鳳老太君氣的麵色通紅,趕緊上前順氣,道:“老太太,您不能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姚靜姝也上前從另一邊扶住她,寬心道:“祖母莫急,嘯虎沒事,昨夜及時喂了解藥,今晨已經好些了,很快便能恢複。”


    李韻娘見鳳老太君的樣子,嚇得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母親,兒媳錯了!兒媳一時鬼迷心竅,做錯了事情,求母親千萬保重身體,莫要因為我氣壞了身子。”


    鳳老太君好不容易緩過氣,手指顫抖著指向李韻娘,質問道:“李氏,雖說當初我並不屬意你進鳳家的門,但自從你嫁來之後,我自認待你還算寬厚,你為何要這麽做?”


    李韻娘此時才知道後怕,幸好嘯虎沒事,不然說難聽點,怕是自己償命都難消婆母心頭之恨。


    鳳老太君死命攥著手強迫自己平靜,慍怒道:“去!把老二給我叫來!快去!”


    門外丫鬟趕忙招唿小廝出府找人,鳳樞被找到的時候,正和幾個同僚拉著鳳林往大宴莊去。


    鳳林為難道:“二哥,青禾懷著身子呢,我就不去了吧!”


    鳳樞取笑道:“你看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不就是個女人!當寶貝供了這麽些年,也該換換口味了!大宴莊新來了幾個唱曲兒的,當哥哥的,帶你漲漲見識去!”


    說著幾人就開始起哄,不由分說架著鳳林往裏走。


    府中小廝瞧見兩人的身影,遠遠的喊起來:“二老爺,三老爺,府裏出事了!”


    鳳樞興致被打斷,滿臉不悅道:“慌慌張張像什麽樣子!你慢慢說,出什麽事了?”


    那小廝道:“奴才也不知道,但是老太太發了好大的火,您二位趕緊去瞧瞧吧!”


    鳳林一聽,扯開步子就朝鳳府快步而去,鳳樞對著幾個同僚解釋一聲,也緊隨其後迴了府。


    “母親,您沒事吧?”


    鳳林進來先朝鳳老太君請安,又上前仔細瞧了瞧,見人臉色還不算太差,鬆了口氣,又去看媳婦,低聲問道:“青禾,怎麽迴事?”


    俞青禾拉了拉他的袖口,用眼神示意別說話,又朝李韻娘瞥了眼,鳳林這才看見李韻娘正臉色青灰跪在角落裏。


    “老二呢!怎麽還不來?”


    “來了來了!母親,我來了!”


    鳳樞人到中年,身子又虛,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對著鳳林抱怨道:“你說你,也不等等為兄!叫母親還以為我怠慢了。”


    轉頭舔著臉笑道:“母親,您怎麽了?誰惹您生氣,兒子第一個饒他不過!”


    姚靜姝和俞青禾像是心靈感應般對視一眼,又雙雙眉眼低垂坐在原處。


    不問還好,一問鳳老太君越想越氣,連兒子一起罵:“哼!你還好意思問!整日花天酒地,也該管管你內宅之事!”


    鳳樞一聽這話,頓感不妙,環顧四周,就見李氏跪在地上,眼神中厭煩一閃而過,上前對著老夫人捏腰捶腿,道:“母親,李氏向來不懂事,您就別跟她一般見識了!氣壞了身子,倒是兒子的過錯了。”


    “你起開!”


    鳳老太君一腳把鳳樞踹翻在地,道:“你且問問,你這好夫人,都做了什麽孽!”


    老太太年輕時也跟著老侯爺練過幾日,身子硬朗,腿腳力氣也有些,鳳樞忍著疼痛爬起來,瞪著李氏道:“到底怎麽迴事!把母親氣成這樣!”


    這麽大年紀了,勁兒還挺大!


    李氏此時就像驚弓之鳥一般,聽到有人問話,立馬跪在地上倒豆子一般,該說的不該說的說了個幹淨。


    “你說什麽!”


    鳳樞激憤的聲音衝破嗓門直逼李氏麵門:“你給嘯虎將軍下毒?你瘋啦!”


    李韻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老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就是想嚇嚇她,我沒想真的害嘯虎,石獸醫說了,那毒性不大,死不了的,真的!”


    姚靜姝作為李韻娘口中那個她,麵無表情看著眼前的鬧劇,若她沒有及時發現嘯虎的異常,那現在跪在這裏的,就是她!


    鳳樞不敢置信地看著李韻娘,氣的渾身顫抖,大吼道:“你!你真是混賬!!!”


    他雖然是個酒囊飯袋,但也深知嘯虎在鳳府的地位,李氏這次,必要重懲!


    鳳樞轉頭撲通跪在地上:“母親,這件事,都怪兒子沒有及時發現,讓嘯虎遭了罪,還,還連累了侄媳婦,母親如何處置李氏,兒子絕無二話!”


    事情已到了這般田地,能撇清自己是萬幸,對於發妻,鳳樞是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李韻娘惶悚不安看向鳳樞,抱著他的腿苦苦哀求道:“老爺,老爺您不能這樣!妾身陪伴你近二十載,為你生下一子一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不能這樣對我啊!”


    一夜夫妻百日恩,鳳樞當年對李氏是有些情意在裏麵的,否則也不會違逆鳳老太君,硬是將人娶進門。


    但這麽多年過去,佳人已不在,剩下的隻有一地瑣碎,更何況她犯下如此大的罪孽,要叫鳳樞替她求情,簡直異想天開。


    他一腳將人踢開,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自己做的孽,自己受著吧!”


    李韻娘被他踹開,攤在地上嚎啕大哭,哭著哭著又嗬嗬笑起來,直到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才停下:“好一個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她雙目猩紅看著屋中每一個人,癲狂道:“好啊!你們盡管處置我好了!到時候,滿京城上下,全都知道赫赫有名的鎮北侯府出了個毒婦!我看誰有膽子把女兒嫁進鳳家,誰又有膽子娶鳳家的姑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韻娘越笑越猖狂,嗓子都笑的沙啞,活像地獄中爬出的厲鬼:“到時候,怕是尊貴的太子殿下,也要地位不保嘍!哈哈哈......真是報應啊!”


    鳳家曆代忠勇,從不參與黨爭,但偏偏成了太子外家,這麽多年,太子已然成了拿捏鳳家最好的利器,她這般,恰恰打到了鳳老太君的七寸。


    鳳老太君謔的站起身,臉上烏雲密布,布滿皺紋的手顫抖著指向她:“賤人!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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