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第二日一早,兩人就帶上迴門禮早早往姚府去。


    倒不是姚靜姝多想迴娘家,但畢竟是賜婚,該走的規程一樣都不能差,否則就是對聖上旨意有不滿之處。


    剛到姚府門口,姚府眾人就迎了出來,看著鳳霄和姚靜姝下了馬車。


    “父親,母親。”


    “嶽父,嶽母。”


    二人站在一處朝長輩行禮,瞧著甚是般配。


    “好,進去吧!”


    姚尚書臉上笑意有些寡淡,姚夫人見了姚靜姝也沒有半分欣喜,反而看向她的眼神有些許責備之意,看了眼她身後的姚靜妍,明白了。


    要說誰是真心實意的高興,除了姚老夫人,就是兄長姚珩了,站在人群中,嘴角翹的簡直壓都壓不住,臉上帶著克製的關心。


    二人自小就親近,現在姚靜姝嫁了人,妹夫又是個活閻王,怎麽能不擔心!現在看著妹妹雖然沒有想象中的嬌羞,但還算精神,提著的心總算安了。


    兩人被引進會客廳坐了片刻,姚宏翰就將鳳霄請去書房,姚珩作陪,幾人一走,這邊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


    姚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淡淡道:“在婆家可還習慣?”


    “迴母親,一切都好。”


    “哼!你自然是好,你大姐姐可被你害慘了!”


    一直沒有言語的姚靜妍適時地抽泣了幾聲,叫人看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姚靜姝一臉無辜道:“母親何出此言?”


    姚夫人剛想說什麽,被姚靜妍一把拉住:“母親,您就別怪二妹了,她現在是侯夫人,不願與我們小門小戶來往也是人之常情,母親切莫再因女兒氣壞了身子。”


    姚夫人一臉心疼抓著她的手:“你呀!就是太過良善,事事都要考慮別人的感受,娘的三個兒女,就屬你最貼心!”說完有意無意朝姚靜姝瞥了一眼。


    什麽意思?點我呢?


    姚靜姝斂著眉眼,內心並無多大波瀾,從小到大,早已習慣,端著手中的茶杯有一口沒一口抿著,一早上水米未進,真是有些渴了。


    姚夫人見姚靜姝沒有接話的意思,忍不住道:“你如今是得以高嫁,身份尊貴了,便看不起你姐姐,蕭妃娘娘叫你多到蕭府走走,也是一番好意!”


    “你拒絕的那般幹脆,惹得蕭妃娘娘不快,昨日將你姐姐傳進宮中好一番說教,臨了還賞了兩房妾室,你姐姐如今的窘境,都是因為你!”


    姚靜姝手中茶盞端不住了,放在桌上,轉頭問道:“母親事事為姐姐考量,可曾計較過女兒的的處境?”


    姚夫人被姚靜姝看的有些心虛,邁開臉道:“我如何不計較你的處境了?鳳家那樣的高門大戶你都嫁了,還要怎麽樣!你說這話,真是沒良心。”


    這個女兒,雖說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但她是真真喜歡不起來,從小就一副穩重老成模樣,還不如兩個庶女貼心!


    姚靜姝唿吸一滯,感情嫁進鳳家是母親促成的不成?


    “是我失言了,母親勿怪。”


    她不想多言,草草認錯,找了個借口出了門。


    走在從小長到大的姚府中,姚靜姝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這座府邸,除了祖母兄長,還有那一屋子的書,好像真沒有什麽可留戀之處了。


    “夫人也太偏心了!小姐迴門,她問也不問一句,字字句句都是大小姐!”蘭心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姚靜姝迴頭看了眼蘭心鼓成包子的臉蛋,忍不住捏了捏,淡笑道:“不是也問了一句嗎?我還沒氣,你氣什麽?”


    說完便迴頭繼續閑逛:“再說了,這樣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你怎麽還沒習慣。”


    “奴婢就是心疼小姐,明明也是夫人親生的,卻還沒有幾個庶出小姐親近!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蘭芝看姚靜姝臉色又淡了幾分,趕忙拉了蘭心一把:“你少說兩句!”


    姚靜姝頓住腳步,緩緩轉過身,淡然道:“蘭心,你不必如此,人生來便沒有絕對的平等,有人生來便是乞兒,有人生來含著金湯匙,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


    頓了頓,又道:“你生氣,隻是在我的角度替我不平,若是站在母親和大姐姐的角度看,又或許覺得大姐姐因我而受氣,人心是理不清的。”


    蘭心抿著嘴嘟囔道:“知道了,我就是心疼小姐,小姐這麽好,是我見過最明事懂禮的小姐了,夫人為何不親近?”


    “我也覺得我很好,但眾口難調,誰也做不到人人都喜愛,因此,你更要明白,別人不喜歡你,並不是你的錯。”


    “小妹說的在理!”


    姚靜姝轉過身,姚珩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處。


    “阿兄!”


    姚靜姝小跑至姚珩麵前,目光中多了些依賴。


    姚珩一臉寵溺看著她,最終還是忍不住抬手揉了把她的發頂:“姝兒能這樣想,為兄甚慰。”


    姚靜姝靦腆一笑:“阿兄不是在書房?”


    “特意過來尋你。”


    “尋我?”


    “嗯,這個給你。”


    姚珩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匣子遞給姚靜姝:“你出嫁那天,為兄公差在外,未能趕迴,阿兄給你的添妝。”


    姚靜姝接過,打開看了一眼,當即就要拒絕,卻被姚珩強硬的塞了迴來:“後宅女子安身立命本就艱難,這一份,算是阿兄給你的底氣,你盡管收下便是。”


    “阿兄。”


    姚靜姝喚了一聲便惹紅眼眶,阿兄那般光風霽月,謫仙般的人,如今卻為了她計較後宅之事。


    他如今吏部當職,俸祿並不高,府中例銀也不過每月三兩,兩千兩銀票,幾間鋪子,還有一處莊子,姚珩幾乎是傾盡所有了!


    眼看姚靜姝眼淚就要忍不住,姚珩趕緊道:“行了行了,你阿兄我在京城也還有別的生意,吃得飽穿得暖,你不必擔心。”


    攏了攏她耳邊碎發,溫和道:“怎麽還跟幼時那般愛哭?阿兄的小哭包何時才能長大?”


    姚靜姝破涕而笑:“阿兄又取笑我!”


    不遠處,一男子目光停留在二人身上,看了許久,心裏暗暗給姚靜姝劃上了“愛哭”的標簽。不過,雖說嶽父過於鑽營,她這兄長倒是不錯!


    兩人聊了沒幾句,姚家老太太房中的嬤嬤就尋了過來:“小姐,少爺,老太太命奴婢來請小姐過去呢!”


    想是祖母等急了,姚靜姝沒敢耽擱,當即就去了瑞鬆堂。


    還沒走近,就瞧見一個穿著富貴的老太太在門口巴巴等著。


    “祖母。”


    姚靜姝快步上前,老太太見人,已經迎了出來:“哎呀!快來快來!讓祖母好好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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