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裏,尚大遠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嘈雜聲,眉頭一皺,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朝著外麵喊道:“老三,看看前麵怎麽迴事兒!”


    守在門口的老三正帶著兩名手下蹲在學校院裏喝酒,醉醺醺的,聽到尚大遠招唿,含糊地應了一聲,慢悠悠地站起身來。他拍了拍身上散落的花生皮,帶著兩個同樣迷迷糊糊的手下,晃晃悠悠地走出學校大門。


    剛走出來沒多遠,迎麵便見方煜霆優哉遊哉地走來,正好撞個正著。方煜霆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挺大的塊頭,看著像個老大的樣子。便開口問道:“你是尚大遠嗎?”


    “不是…… 尚大遠是我們老大…… 哎,你是誰啊,怎麽進來的!” 老三迷迷瞪瞪的,隻是覺得方煜霆麵生,他現在腦子發木,也沒太緊張,隨口問道。


    “尚大遠在那個學校裏?” 方煜霆見前麵教室裏亮著燈,指著裏麵隨口問道。


    “啊對……你到底是誰啊,找我們……” 老三話還沒說完,方煜霆便直接推開他,徑直朝前走去。


    老三被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迴過神來,有些惱怒地喊道:“喂!你這人怎麽迴事兒,當我不存在嗎!” 說著正要帶著手下追上去,卻忽然眼前一黑,癱倒在地。


    方煜霆在他們每人麵前放置了一小塊沙林毒氣,三人一點沒糟踐,全吸進嘴裏,毒性瞬間發作,將三人毒倒。方煜霆很有素質的把剩餘的毒氣又迴收迴來,以免傷及無辜,隨後雙手插兜,踱步走向教室。


    剛走進教室,方煜霆眼前一亮,教室裏桌椅整齊,一塵不染,讓他恍惚間迴到了自己的高中時代。在黑板前“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大字下麵,站著一個身材火辣,打扮得像個正經教師,卻怎麽看都不太正經的漂亮女人,一邊扭動著腰肢,一邊解開自己的扣子,露出雪白的胸脯和深深的事業線。


    她對麵有一個男人,穿著一件黑色校服款的襯衫,要不看臉還以為是個學生,不過人長的著急了點兒,黝黑的麵容和一臉的胡茬,再配上一頭淩亂的頭發,怎麽看都是四十歲的人了。男人正坐在課桌上,一手拿著手槍,一手拿著電話,心不在焉的欣賞著女人的舞蹈。


    其實尚大遠還沒到三十歲,和方煜霆年紀差不多,隻是他高中畢業就帶著村裏的一幫兄弟進城打工,承接外牆保溫和屋頂防水這種爬高的業務,風吹日曬,擔驚受怕,一張臉看著比方煜霆老了二十多歲的樣子。


    “你……你是什麽人!”尚大遠看到方煜霆走進來,一開始還以為是老三派人來報信,但很快發現來的人麵生,不是自己的手下,立即警覺起來,舉槍對準方煜霆。


    “你就是尚大遠吧?挺會玩啊。”方煜霆都沒看他,目光被淩晴霜的變態行為吸引,似笑非笑的拉過一把小凳子,坐了下來。


    尚大遠見方煜霆麵對自己手裏的槍口居然如此淡定,心裏便更加緊張起來,緊緊瞪著方煜霆說道:“我是尚大遠,你是誰,找我有什麽事兒?”


    “我聽說有人在收購這種靈石,我想要他的聯係方式。”方煜霆一邊說著,一邊笑著欣賞淩晴霜又長又豐滿的大腿,一邊從兜裏掏出一把靈石。這是他利用輪迴重塑直接做出來的,不是災變飛蛾的蠶蛻。裏麵也是一些高分子蛋白鎖住的“靈氣”,隻不過雜質更少,純度更高。


    尚大遠眼睛盯著方煜霆手中的靈石,眼中滿是驚喜,急切地問道:“你這靈石從哪弄來的?怎麽看著不太一樣!” 說罷,他從方煜霆手中拿過一顆,放在眼前,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那股靈氣被吸入體內,氣沉丹田,慢慢湧入氣海的感覺。臉上浮現出一種奇妙的滿足的表情。居然有一點很爽的樣子。


    “唉我去,你這個靈氣濃度比我們之前挖出來的要高得多啊……這位老板,你從哪弄來的這麽好的貨?”過了好一會兒,這口靈氣才在氣匯入到氣海中,尚大遠隻覺得四體通泰,渾身充滿力量。


    “你別整得跟個毒販子似的。” 方煜霆嫌棄地橫了他一眼,不知為何這場景透著股怪異。“你別管我怎麽弄到的,我隻是想知道,你的買家是誰。”


    “我的買家……我當然不方便告訴你了。” 尚大遠冷笑一聲,“你有好貨,我有渠道,咱們一起合作不好嗎?”


    “我再問一遍,買家是誰。” 方煜霆心裏清楚他是怕自己跳過他直接去做生意,從生意角度來說,人家的擔心確實不無道理。但老子是來跟他講道理的嗎?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小子,你要是做生意咱們可以談,要是想搶我生意,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尚大遠咬著牙,雙眼圓睜,舉著槍對準方煜霆。


    方煜霆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滿是不屑,他心裏清楚尚大遠根本不會配合自己,也懶得浪費時間審訊,反正直接把他打趴下,用災變孢子控製搜索記憶就好了。


    瞬間,方煜霆背後四根觸手猛地伸出,像四道黑色的閃電,直逼尚大遠雙眼、喉嚨和小腹。


    尚大遠想過一萬種方煜霆暴起攻擊自己的方法,就是沒想到怎麽會有觸手?他其實是得到一位“大師”的點撥才變成“修仙者”的。兩個月前“大師”就跟他說過,修仙者有很多不同的“門派”,有人是體修,能強身健體,力拔山兮;有人能控物,可以禦劍飛行;有人能控火、召雷、禦風,殺人於無形。就是沒說過有人修仙修觸手的呀,這觸手是什麽鬼啊!


    震驚歸震驚,但尚大遠反應極為敏捷,一個後空翻,躲過觸手的攻擊,同時在空中扣動扳機,子彈朝著方煜霆肩膀和手臂射去。


    方煜霆動都沒動,七八塊厚重的合金鋼板出現在尚大遠的槍口前。子彈剛射出去,就被密密麻麻的鋼板給擋住了。


    尚大遠在空中翻騰,落地的瞬間,卻發現腳下突然出現一排釘板,十厘米長的大釘子直挺挺地豎著。他雖然是進化者,可開啟進化的時間不長,沒什麽末世戰鬥經驗,平日裏欺負欺負老百姓還行,麵對這種生死搏殺根本毫無應對之策。


    可地心引力根本不給他思考的時間,尚大遠身體下落,雙腳猛地踩在尖銳的釘子上,瞬間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仿佛有無數根針在紮入腳底板,“啊啊啊!!”一陣殺豬一般的慘叫傳來,尚大遠被牢牢的釘在地上,強忍著劇痛站立著。


    “我@#¥……你他們太毒了!” 尚大遠一邊大喊道,一邊痛苦地掙紮著想要跳出釘板的範圍。


    就在這時,尚大遠隻覺得頭頂一黑,一塊巨大的鉛板不知為什麽出現在空中,泰山壓頂般砸下來。尚大遠拚盡全力想要撐起鉛板,可最終還是被壓得跪了下來,膝蓋跪在釘板上,如同遭受酷刑。


    “啊啊啊!” 又是一陣淒慘的叫聲。尚大遠跪在釘板上,肩膀扛著鉛板,擺出一個類似“大力神”的造型,劇痛讓他表情扭曲,雙目充血,麵目猙獰,惡狠狠地看向方煜霆。


    “我最後問你一次,靈石都賣給誰了?”方煜霆站在一旁,有些不耐煩的看著尚大遠。


    “我賣給你@%#@了!你有種就殺了我!想從我嘴裏得到買家的消息,你他媽做夢吧!”尚大遠倒是硬氣,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跳,梗梗著脖子,一臉的不服。


    “好好活著不行嗎?為什麽非要用你自己卑賤的生命給我的生活平添一絲困擾呢?你他媽是遊戲裏的敵對npc嗎?”方煜霆倒是很少見到他這種骨頭硬的人,忍不住調侃起來。


    “媽的,老子就這樣,狂妄慣了,你想讓老子服軟,門都沒有!想殺老子就動手啊,不過老子死了,你就別想再找到那個買家!”尚大遠咬著牙,臉上滿是決絕,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他被釘板牢牢固定住,身體在痛苦中微微顫抖,卻依然強撐著,發出一陣帶著決然的大笑。樣子倒有點兒像英勇就義的英雄豪傑。


    “那個……老板……我好想知道那個買家的聯係方式……”這時候旁邊的淩晴霜忽然怯生生地說道。


    方煜霆本來都想要“孢子搜魂”了,聽到淩晴霜說話,迴頭看了她一眼,略感驚訝的說道:“知道就說,不然我就宰了他。”


    “老板,我要是說了……你能也宰了他嗎?留我一命就行……”淩晴霜一臉惶恐地說著,隨後看了尚大遠一眼,目光中透出一絲狠辣。


    “你敢!你這個賤貨……”尚大遠還沒說完,就被方煜霆釋放出一條觸手,狠狠抽在嘴上。“啪”的一下抽得他半邊臉皮開肉綻,幾顆牙都被抽了下來。


    方煜霆饒有興致的看著淩晴霜,因為這女人長得跟東瀛某些3d遊戲裏的人物一樣,所以對她的印象還不錯。一開始方煜霆以為這女人和尚大遠是狗男女的關係。但沒想到她居然想要置尚大遠於死地,看來他們關係應該很複雜了。


    “隻要你不說謊,你提出的條件我都能答應。”方煜霆隨口說道。


    “我知道他手機裏有個聯係人叫‘師傅’,就是買那個石頭的買家……之前他拍我視頻的時候,我看到過他的通訊錄。隻要解鎖手機就行。”淩晴霜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撿起尚大遠剛剛掉落在地上的手機,乖巧的走到方煜霆麵前,把手機遞給方煜霆。


    方煜霆接過手機,見屏幕鎖著,便揮舞觸手在尚大遠的手指上一掃,尖銳的觸手劃過尚大遠的拇指,將他的拇指切了下來。


    尚大遠雙眼圓睜,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憤恨地咆哮道:“你個王八蛋,你要是敢殺我,我師傅不會放過你!”


    方煜霆不再理睬尚大遠,用他的手指解開指紋鎖,一旁的淩晴霜湊了過來,伸出修長的手指翻動著尚大遠的通訊錄。兩人共用一個手機,難免挨得近一些,淩晴霜豐滿的身體緊緊貼著方煜霆,柔軟的肌膚擠壓著方煜霆的手臂,引誘之意昭然若揭。


    方煜霆也沒抗拒,盡情享受著這個女人投送來的溫柔。不一會兒,在手機上看到一個叫做“師傅”的人。不但有通話記錄和短信聊天,還有“師傅”發過來的地址定位。有了這些聊天痕跡和定位信息,想要找到這個人應該不是什麽問題了。


    尚大遠知道大勢已去,現在就算招供也已經晚了。他用被汗水和鮮血模糊了的雙眼看向依偎在方煜霆懷裏的淩晴霜,俊男美女,在教室裏親密相擁,這是他青年時無數次幻想過的場景。


    尚大遠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迴少年時期。淩晴霜一直是他夢中的女神,在初中他就對淩晴霜展開追求,可以說對她有求必應,百般嗬護。那時候淩晴霜對他的態度是……還行,既不接受,也不拒絕,這種模糊的關係讓他感覺若即若離,非常美好,所以始終懷揣著希望。


    後來淩晴霜憑借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大學,而他高考就考了可憐的300多分。尚大遠是一個不服輸的人,這一點差距沒有讓他氣餒,他帶著村裏幾個淘小子學了一些技術,組建包工隊進城打工。依然努力賺錢,守護自己的女神。


    這小子有一股拚勁,再苦再累的活都幹,也賺了不少錢,隻要甲方的錢一到賬,他就馬上給淩晴霜買化妝品、買包,出手大方,不讓自己的女神受一點苦。隻要她有個頭疼腦熱,他總是隨叫隨到,是個二十四孝男朋友。


    然而即便如此,每次他想靠近淩晴霜,試圖有一些親密的舉動時,淩晴霜總是矜持地拒絕。他一直覺得淩晴霜是個保守的女孩,她就像自己心中的精神支柱,激勵著自己努力奮鬥,攢錢,想要給她一個幸福的未來。


    淩晴霜畢業後,在一家私企做的秘書,對他的態度日益疏遠。尚大遠每次找她,她都以工作忙為借口,對他不理不睬。


    有一天,尚大遠接了一個酒店外牆防水的活。趕上中午太陽曬,尚大遠穿著工裝,戴著口罩和護目鏡,包得跟個恐怖分子一樣,拎著工具搭乘電梯去屋頂。卻看到淩晴霜打扮得花枝招展,裸著兩條白花花的大長腿走進電梯。


    尚大遠正要打招唿,卻看到一個男人也跟了進來。那男人當著他的麵,與淩晴霜親密地抱在一起,又是親又是啃的。


    這一幕瞬間讓他愣住了,仿佛整個世界在這一刻靜止了。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見,那個在他心中聖潔無比的女神,怎麽會是這樣的人?


    直到兩人離開電梯,他才迴過神來,他大喝一聲,憤怒地將工具甩在電梯裏,不顧一切地衝出去想揍那個男人。卻被旁邊的酒店保安攔住,他奮力反抗,可終究敵不過保安,被揍了一頓後送進了派出所……


    一切過往不堪迴首,而此刻眼前的一切又不堪入目。尚大遠雙麵充血,怒火中燒,憤恨的看著淩晴霜在方煜霆身邊搔首弄姿,搖尾乞憐的樣子,他感到困惑,為什麽這個女人可以對任何人投懷送抱,唯獨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裝清純,表現那麽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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