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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四章


    棲雲道人不為所動,“你一個小小的清軒觀弟子,怎敢同本座約戰,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自作孽不可活啊,我一邊感慨著棲雲老道不知天高地厚,一邊攔下了被他氣得封紋又解開了一道的揚州,朝著天空喊道,“棲雲!墨君所言即是本座的意願,九院比試清軒觀的挑戰權就放在青羊宮身上,至於今日之戰是否內有古怪,你我心知肚明,本座勸你莫要再咄咄逼人,真要在此地撕破臉皮,休怪本座讓你青羊宮盡墨於此地!”


    我不是跟他吹牛,解開第二道封紋的揚州修為境界直接攀升到了道師境巔峰,配合上他的見識手段應該算得上是一位偽真人,眼下墨卿和東林兩位明麵上的真人都不在現場,我完全可以憑借揚州的實力橫掃青羊宮,剩下的就看棲雲道人識不識相了。


    棲雲道人麵對我的威脅如何肯善罷甘休,隻是此地並非隻有我二人,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張正中略帶慍怒的聲音已經響徹了整個演武場,“無量天尊!道門義理,講的是中正平和,你二人在此逞口舌之利,是忘了先輩教誨麽?比試一應處理,都有規矩可依,你二人暫且退下,貧道自會秉公處理,給你們兩家一個交代。”


    話說到這個份上,棲雲道人再糾纏下去的話無疑是同龍虎山結仇了,他哼了一聲後飛迴了座位,我們也走下了演武台,進了通道後我安排呂蟲子和陳默,盛希同幾人護送揚州和青嫻迴住所,我則迴到座位上等待張正中和其他幾院的負責人商議結果。


    等待總是無聊的,我板著臉坐了一會後就有點繃不住了,考慮到麵子問題我強行堅持著,並且找機會偷偷看了一眼青羊宮那邊,棲雲老道也不知是不是平日裏就陰沉慣了的緣故,一點都沒有疲憊的意思,我暗罵了一聲老陰賊,準備收迴視線的時候忽然覺出一絲不對勁來,我仔細的又看了一遍,沒錯,青羊宮的區域裏沒有茂侗,雖然青羊宮此次參賽人數最多,有一百多人,但茂侗那副小人嘴臉十分顯眼,再多一百人也掩飾不了他的突出。


    我心中疑竇叢生,奇怪,這小子跑哪去了,剛才一戰他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元力更是充裕的很,比賽結束後自然也沒有修整治療的必要,那他不迴青羊宮跑去哪了,難不成他剛才使用的方法並不完美,有什麽後遺症需要處理?


    我正胡思亂想的起勁,腰間猛的被什麽東西給燙了一下,我還沒迴過來神,就聽見一個令人作嘔的刻薄聲音在背後響了起來,“呦,水二掌門看起來很不開心嘛,是不是因為弟子受傷啊,都怪我,下手太重了,早知道清軒觀的弟子這麽不經打,我該放點水的,水二掌門,對不住了啊。”


    我頭都沒迴就知道是茂侗來了,怪不得沒看到這小子,原來是跑到了我這裏,看來應該是因為剛才棲雲道人礙於張正中沒能反駁我的威脅,於是自作主張跑過來找麵子的,這小子名義上是來道歉,實質上還是為了嘲笑清軒觀弟子學藝不精,麵對這種人,我要是正麵跟他爭執起來,那才是落了下成。


    郭德綱接受訪問的時候曾經說過一段話,他是這麽說的,比如我和火箭專家說,你那火箭不行,燃料不好,我認為得燒柴,最好是燒煤,煤還得精選煤,水洗煤不行。如果那科學家拿正眼看我一眼,那他就輸了。


    眼下我麵臨的局麵就跟郭德綱說的情況差不多,我隻要接茂侗一句話,那我就輸了,所以我連頭都沒迴,隻冷冷的說了一個字,“滾。”


    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茂侗此刻恐怕鼻子都得氣歪了,然後我就感覺到背後的天地元力被人調動了起來,哎呦,牛逼了,說一句就想跟我動手,誰他媽給你的自信啊!


    我心頭火起,吹柳已經拿在了手中,隻待茂侗先出手好博個正當防衛的名義,結果等了半天都沒人動手,過了一會後元力流動重新恢複正常,茂侗哼哼著走掉了,這下子把我搞得那叫一個莫名其妙,這孫子難不成忽然良心發現轉性啦?


    茂侗轉不轉性暫且不說,匯聚到主席台上的負責人們大概是討論出了結果,已經各自迴到了自己門派所屬的區域,等到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以後,主席台上的龍虎山弟子拿著個紙條喊道,“吾等經過協商後,認為此場比試有效,青羊宮弟子茂侗為奪丹比試的最終勝者,授丹儀式和勝者挑戰賽將於後天上午巳時舉行,散會。”


    全場一片嘩然,多是為青嫻抱不平的,依著茂侗在場上的表現,隻怕大部分道師境弟子都不是對手,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其中必有隱情,如今判定比賽有效,就代表青嫻要硬生生的吞下這個苦果,換位思考之下,自然激發了眾人的同仇敵愾之感,生出了對青羊宮的幾分不滿。


    我沒有提出抗議,默不作聲的帶領弟子們離場,有道是旁觀者清,我在台上看得清楚,張正中判定比試有效,並不是為了打擊清軒觀,青嫻輸了是不爭的事實,盡管輸的委屈,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張正中在拿不出證據的情況下,否定比賽結果的話,那偏袒清軒觀的意味就有些濃了,難免弄巧成拙引人生厭,還不如把清軒觀放在弱勢的一方,為玄真尊典對決時積攢人氣。


    為了幫助清軒觀,張正中算得上是煞費苦心,青羊宮黑臉唱足,倒是把我和張正中的關係拉近了不少,我現在心裏有點偏向龍虎山,畢竟比起青羊宮的無恥行徑,龍虎山起碼對得起自己的名聲。


    迴到駐地後我直奔揚州的房間,呂蟲子,陳默和盛希同在門外守著,我沒顧上跟他們說話,拉開門就闖了進去,一進門我看見揚州正坐在桌邊喝茶,青嫻在床上躺著已經睡著了,我壓低聲音問道,“前輩,青嫻她沒事吧。”


    揚州放下手裏的茶杯,“無礙,隻是元力耗盡造成的虛脫,休息幾日就可以恢複,你來的正好,本君有事要同你商量。”


    我連忙尋了個凳子坐下,迴道,“前輩,有什麽吩咐你就直說,什麽商量不商量的,多不好意思。”


    揚州微微挑了挑嘴角,“關於茂侗方才的變化,你有什麽看法?”


    我提著水壺邊給自己倒茶,邊隨口答道,“我能有什麽看法,我。。。哎呦!”


    我放下水壺,唿唿的吹著被開水燙到的手,我說到看法的時候,猛的想起一件事來,這麽一走神,就把水沏到了手上,把我這個疼,揚州看我疼的齜牙咧嘴,忍不住覺得好笑,他屈指彈出一道金光,金光過處立馬就不疼了,我來不及感歎法術的神奇,連忙起身脫去了外袍,解開裏襯後我扭過頭往腰間一看,一抹紅色的灼燒痕跡立馬映入了眼簾。


    揚州一直看著我的動作,等紅色印記露出來的時候他有點好奇的問道,“小友這是何時所傷,找出來是要本君治療的麽?”


    我連忙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開什麽玩笑,借我幾個膽我敢拿仙君當雲南白藥使,我連忙從腰囊裏拽出梧桐木道,“並非此意,前輩,這紅色印記是剛才被梧桐木給燙的,說也奇怪,這木頭我天天帶著,從來沒出過事,也不知怎麽著就突然燙了我一下。”


    揚州從我手裏接過梧桐木,翻看了幾遍後還給我,“這就是你說的四神木之一?能感覺到裏麵蘊含的活力和火元力十分濃鬱,此木正氣浩然,絕非傷主之物,怎麽會無緣無故的燙傷你?”


    我接過梧桐木,笑著說道,“我也不清楚,對了,前輩,你知不知道梧桐木其實還有個特別的功效,就是有陰邪之物近身的時候它會散發火氣預警,不過實際用處不大,主要是預警距離太近了,上迴在平北齋的時候,被袁洋養的魅附身的夥計直到走到我背後我才感覺到梧桐木的溫度上升。。”


    我臉上的笑容凝固了,走到背後,梧桐木升溫,這一幕剛好在不久前重新發生了一遍,唯一的區別就是,走到我背後的人換成了茂侗,而梧桐木的溫度比遇見魅的時候更高。


    揚州看我臉色變化如此精彩,好奇的開口發問,我緩慢的把自己的猜想說了一遍,這下子立刻引起了揚州的重視,他揮手布出一片隔絕聲音的屏障,然後才開口說道,“如此說來,按照小友的猜測,茂侗身上是附有什麽陰邪之物了,這應該是造成茂侗實力遠超過道士境弟子正常水平的原因了,而且梧桐木的瞬時溫度比之前高上那麽多,就證明茂侗身上的陰邪之物比魅更強,魅是鬼物,比鬼物更強的,那就是。。妖物?”


    我猛的睜大了眼睛,一直纏繞在我和祥晟道人身邊的迷霧仿佛被吹散了一樣,露出了真相的一角,妖物,定然是妖物,揚州的分析十分正確,是我忽視了自己手上的線索,祥晟道人擔心的青羊宮背後的神秘勢力,我已經不止一次的接觸過了,隻是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們居然敢把手伸進以降妖除魔為己任的道門裏麵,狂,太狂了。


    斷指的陸保民,放出怪鳥的神秘人,周公品勾結的怪物,灰色的氣箭,布滿鱗片的爪子,一幅幅畫麵在我腦海裏閃爍個不停,最後剩下兩個字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腦海裏。


    夜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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