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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九章


    陳終使用的武器是***,***這種武器,走的是剛猛的路子,兇狠有餘,變化不足,放在軍陣上,基本上是步兵短兵的首選,可惜此刻麵對的不是群戰,而是一對一的對攻,周群的雙鐧,十足成了陳終的克星。


    分析歸分析,打還是得打,就像咱們之前說過的,不能一人報個招數,另一人就認輸,現在也是,總不能看見對方的武器克製自己,就主動投降吧,陳終很明白自己的武器長處在哪裏,所以他沒有選擇防守,主動發起了進攻。


    兩人已經開打,其餘人都在安靜的觀戰,陳終的武藝並不差,他的攻擊大開大合,放在混戰之中,絕對是一個打開場麵的好手,遺憾的是,放在單對單的對決上以後,這種打法不但沒有什麽用處,反倒浪費了不少攻擊的力氣,周群身為周公品手下最厲害的大掌櫃,也是經曆過不少刀風血雨的人,陳終的攻勢盡管十分猛烈,他依然守得滴水不漏,場中叮叮的武器撞擊聲不絕於耳,等到陳終一套攻擊打完,兩個人分開後,勝負的端倪就開始顯現出來了。


    身為一個練家子,剛才的攻擊雖然消耗了不少力氣,也沒有對陳終造成多大負擔,可人受得了,不代表武器受的了,我眯著眼一瞧,就知道大事不好,周群的雙鐧跟***拚了那麽久,不過是鐧身上多了一些劃痕,反觀陳終的***,則是大大的不妙,***的刀刃磕出了不少細碎的缺口,照這樣子打下去,恐怕***就要變成斬馬鋸了。


    站在我的角度看來,再打下去意義已經不大,武器上的劣勢注定了陳終難以獲勝,但同樣的,我也理解必須打下去的理由,這不是兩人切磋,而是兩方勢力的賭戰,就算打不過,也不能認輸,丟了這一場的勝負可以,氣勢卻不能丟。


    陳終舉起手中的***看了一下,然後繼續發起了進攻,陳終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他看清楚形勢之後,就知道自己該怎麽去做,他一刀一刀的,用比剛才更兇猛的氣勢劈向周群,周群忙於招架,一絲反攻的機會都沒有,陳終越砍越興起,整個人狀若瘋虎,硬是用一把輕兵器,將使用雙鐧的周群劈的連連後退。


    長樂宮的人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他們的熱血被陳終的進攻點燃了,大聲呐喊著給陳終助威,陳終不負眾望,攻勢再次加速,在他如此高頻率的猛攻下,武器占盡優勢的周群居然隱隱有些擋不住的模樣,陳終又是一個三連劈,周群勉力擋下,但腳步已經沒有了章法,變得有些紛亂,陳終抓住機會,一刀大力平斬劈開了周群左手的塔鐧,周群胸前立刻露出了空當,好機會!


    我的心也提了起來,沒想到陳終居然能在武器劣勢的情況下打成這個局麵,陳終當然不會放棄辛辛苦苦打出來的這個機會,他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硬生生拉迴了長刀反斬,周群百般無奈,隻能用右手塔鐧去擋,我握著鈺戈刀的手心都冒出了汗來,任誰都看得出,周群倉促之間的格擋,力度絕對不是陳終全力拉迴的***的對手,隻要斬開剩下的這根塔鐧,那麽胸口空門大開的周群,肯定是一個被***開膛破腹的下場。


    幾乎是瞬息之間,***跟塔鐧交擊在了一處,仿佛天意弄人一般,爭鬥到了關鍵時刻的***再也難堪重負,居然被塔鐧一擊兩段,刀尖打著旋遠遠的飛了出去。


    剛才還在呐喊助威的長樂宮眾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我也絕望的鬆開了手,陳終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愣在了原地,死裏逃生的周群則是大喜,他怎麽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立刻使勁全身力氣,一鐧砸向了陳終的腦袋,陳終本能的一偏頭,塔鐧狠狠的落在了陳終的左肩,陳終的左肩立刻就凹陷了下去,就這麽一下,恐怕陳終左肩的肩胛骨,鎖骨,琵琶骨,就被一起打碎了。


    劇烈的疼痛仿佛喚醒了陳終的神誌,他眼中重新燃起了熾烈的火焰,轉頭張開大嘴,用牙齒和破碎的肩膀困住了周群的塔鐧,陳終握著半截***的右手用力的砍向周群,***的長度已經無法對周群造成致命的打擊,陳終幹脆一刀斬向了周群握鐧的右手,鮮血飛濺中,一聲慘嚎響徹雲霄,周群連退幾步,看著自己斷掉的手腕,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周群沒了一隻手,固然是巨大的打擊,可是陳終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斬斷周群手腕的同時,他也吐出了一大口鮮血,鮮血裏還夾雜破碎的器官組織,周群剛才那一鐧砸碎了陳終的左肩,恐怕斷掉的骨頭已經刺進了心髒和肺部,陳終那一刀,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


    “周群,你在幹什麽?不過是斷了隻手,你就變成了個女人麽,別忘了你的職責,你為什麽站在那裏!”


    周公品冷冷的聲音想起,慘叫著的周群忍住叫聲,把斷臂藏在懷中,左手提著塔鐧一步一步走向仍舊站在原地的陳終,芮雲靜紅歎了口氣,低聲喚了我一聲,我心領神會,拔出三根鋼針甩了出去。


    三根鋼針深深地紮在周群和陳終中間,濺起了少許煙塵,麵容猙獰的周群抬頭看向我們,周公品也在對麵怒道,“楊青,你什麽意思,讓外人插手賭戰,要壞規矩麽?!”


    芮雲靜紅沒有跟他鬥嘴,平靜的說道,“酆候,這場我們認輸,帶你的人下去療傷吧。”


    聽到芮雲靜紅開口認輸後,周群急忙扔掉手裏的塔鐧,跑去撿起了自己斷掉的右手,他狂嚎著喊人送他走,按照現在的科技水平,斷手是可以重接的,但他趕不趕的上,就看他的運氣了。


    陳樂帶著人第一時間衝到了陳終身邊,我默然無語,其實不用看就知道,陳終已經氣絕身亡,之所以還屹立不倒,是因為體內的豪氣未滅,我飛針阻攔,芮雲靜紅發聲認輸,都是為了不讓陳終的屍體再受侮辱,陳終跟周群一戰的慘烈所有人都看在眼裏,縱然輸了,誰敢說陳終就不是英雄?


    陳樂安排人抬著陳終的屍體迴到了陣列中,他自己則站在陳終的位置上一動不動,旁邊還插著他的環首刀。


    看來陳樂是準備接替陳終打第二場了,我卻覺得有些不妥,陳樂和陳終水平差不多,很難說有什麽必勝的把握,眼下長樂宮失了頭陣,正是需要勝一場提升士氣的時候,要是陳樂再輸了,對我們的打擊會比陳終落敗更大,到時剩下來的三人,恐怕會心理負擔太重,影響發揮啊。


    我思慮再三,還是小聲對芮雲靜紅說道,“靜紅,你看是不是讓陳默和呂蟲子上場好一點,周公品今天是有備而來,他對你手底下這幾個大掌櫃,恐怕都徹底的調查了一番,派出來的人應該會針對性很強,陳樂萬一再輸的話,局勢對我們會很不妙啊。”


    “沒事的,伍哥。”芮雲靜紅沒有迴頭,隻是低聲的迴道,“長樂宮有長樂宮的血性,陳樂輸了,我們還有後三場,人心散了,就再也聚不起來了,這第二場,就交給陳樂吧。”


    芮雲靜紅這麽說,我也不好再勸,我們沒道理去阻止一個為兄報仇的男人,就像芮雲靜紅說的,男人有男人的血性,楊尋的事情還近在眼前,我們怎麽能繼續重蹈覆轍。


    周公品派出迎戰的人也走出了隊伍,也不知道他們周家的人平常都吃什麽,這迴出來的人比周群還壯,年紀看起來也比周群大,芮雲靜紅知道我不認識,小聲的跟我介紹道,“伍哥,這人是周公品的親信,叫周萬重,平日裏負責周公品的安保工作,同時也是周公品的陪練對象。”


    芮雲靜紅這麽一說,我又仔細打量了一下周萬重,他手裏提著一根樣式跟周公品相近的長棍,看來練得跟周公品是一路功夫,我轉念一想,他是周公品的陪練,那豈不是說,他跟周公品的功夫相差無幾?這種對手,陳樂能打得過麽?


    我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芮雲靜紅沒有迴答,這時場中兩人已經開始動手,我不再追問,開始仔細觀戰。


    陳樂吸取了陳終的教訓,沒有直接進攻,謹慎了許多,周萬重抓著長棍的一頭,另一頭垂在地麵上,相比陳樂的謹慎,周萬重看起來十分輕鬆,他隻是時不時的調整下手中長棍的朝向來應對陳樂的移動,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麽多餘的動作。


    陳樂繞著周萬重走了兩圈,周萬重看起來隨意的站姿,卻沒有被陳樂找到可以動手的破綻,這足以證明他的水平是高於陳樂的,我眉頭皺成一團,這一場陳樂基本沒什麽勝算,芮雲靜紅既然認識周萬重,就該知道陳樂不會是他的對手,那為什麽還要允許陳樂出場,難道就是因為所謂的血性?


    芮雲靜紅不像是會意氣用事的人,她做事基本都會有自己的理由,事後也多半證明了她的正確性,可這一次怎麽看我都覺得說不過去,在已經輸了一場的情況下再送一場,根本毫無理由,我們又不是無人可用,呂蟲子和陳默,誰上場周萬重都不會像現在這樣輕鬆,而且我也不相信,周萬重能打得過他們兩個,十傑的名號,豈是浪的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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