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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關解除後,緊接著就是修整和善後的工作,這波火力陷阱雖然氣勢驚人,但實際殺傷力並沒有想象中的強大,第一是火器威力會隨著時間下降,槍管和**的老化都會衰退火器的威力,再加上當時子彈也不是黃銅的,多半是鉛彈,氧化之後發射的瞬間都被**打成了碎片,所以第一波中彈的人群中,受傷的頗多,喪命的倒是一個沒有。


    雖說不致命,卻也不能置之不理,氧化的鉛彈雖然打不死人,但進入人體的碎片卻有毒性,不能不治療,隻是這次行動所帶的物資雖多,醫療方麵卻多半是處理外傷的東西,不具備手術取彈的能力,而且環境也不允許。


    秦公於是讓人聯係岸上,讓留守的人想辦法把傷員接出去治療,他們留下了三分之一的人手協助傷員撤退,剩下的三分之二繼續前進,到了宋朝機關大廳。


    他們在宋朝機關大廳遇到的陷阱與我們大同小異,都是機關傀儡,不同的是,我跟呂蟲子遇到的是一個四麵四手八足,肚子裏麵還藏著一個劍客的變態傀儡,而他們遇到的則是一群傀儡獸。


    按照曹掌櫃的描述,傀儡獸的戰鬥力隻是堪比虎豹,沒有我們遇到的那個變態,但問題是數量太多,而且形態各異,更有十數個具備飛行能力。


    宋朝機關大廳有火龍照明,大部隊自身攜帶的還有大型投光燈,照明自然不成問題,隻是看得清不代表就打得過,鋪天蓋地湧出的傀儡獸把平北齋的隊伍一下子就切割成了碎片,大家都在各自為戰,難以形成配合,再加上半空飛著的,更是讓人防不勝防。


    如此爭鬥了一會,平北齋伴隨著一聲慘唿,出現了第一位戰鬥傷亡人員,秦公也是急了,拳打腳踢迫開身邊幾隻傀儡獸後,衝著薑南大喊道,“薑執事,久守必敗,你還不出手,更待何時?”


    其實也不是薑南沒出手,傀儡獸又沒有心智,不存在你不打它它就不打你的情況,薑南要敢站著不動,怕是早就被傀儡獸撕成了碎片,隻是秦公這樣喊,肯定有他的用意。


    果然,聽到秦公吼他以後,薑南一拳將一隻傀儡獸打出老遠,然後頗不情願的下令道,“春堂護衛,西府海棠,解印!”


    隨著薑南命令的下達,跟隨薑南下水的兩人和之前帶領曹掌櫃他們下水的那位,齊齊怒吼一聲,然後身體膨脹開來,足足比之前大了一圈。


    三名護衛異變之後,扛下了傀儡獸的大部分攻勢,之前平北齋眾人守勢居多,此刻三名護衛完全放棄了防守,一招一式帶著驚人巨力把傀儡獸揍得暈頭轉向,曹掌櫃他們壓力一鬆,借著機會立刻反打一波。


    傀儡獸雖多,但沒有什麽補充,打一隻少一隻,在付出了一定的傷亡以後,平北齋全殲了傀儡獸。


    隻是代價也相當慘重,西府海棠不知道是春堂的什麽禁術,威力巨大的同時反噬力也驚人,三名護衛戰後無一幸存,也難怪秦公喊薑南之時他百般不願,自古死士最難培養,薑南隻帶著這三位,足以證明薑南對他們的信任程度,此刻變成光杆司令,任誰也會心情不好。


    除此之外,平北齋的夥計裏也折了五六個,其他人基本上也是個個帶傷,清點完傷亡後隊伍進入修整,秦公跟薑南爆發了一次激烈的爭吵。


    秦公認為,進墓以後的所有行動,都跟薑南規劃的毫不沾邊,孫磊掌櫃他們六條性命換迴來的情報毫無用處,平北齋根本一點危險都未能成功規避,並且孫磊掌櫃六個人就摸到了禺紋千絲鎖的所在,而平北齋現在傷亡如此之重,卻連禺紋千絲鎖在哪都還不知道。


    秦公質疑薑南隱瞞了信息,進墓是另有所圖,薑南自然不會承認,他言辭尖銳的指出問題所在,孫磊掌櫃發出的信息裏提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懷疑這是座會移動的墓,眼下可以證明他的想法,除了入口沒變,機關的確在變,這種情況下之前的行動策劃自然變得毫無意義,而且薑南自己也損失了僅有的三名護衛,他要真的另有圖謀,怎麽會先自斬雙臂。


    雙方各持一詞,爭執不下,掌櫃們隻好拚命解勸,眾人協商許久,直到之前安排善後的人也到了以後,才下定決心繼續前進。


    沒辦法啊,此次行動消耗了大量的時間和金錢,如今又損失了這麽多人手,這樣的情況下一無所獲的撤退,恐怕薑南和秦公在平北齋裏都要難以自保。


    隊伍將死者整理在角落處,準備等迴來後再想辦法帶出去處理,其餘人休息完畢,大部隊開始出發,經曆過兩場慘勝後,隊伍情緒十分低迷,不僅如此,恐懼也在人群中開始生根發芽,再加上領頭人之間不和,簡直就是糟糕到了極點。


    我覺得秦公的懷疑不無道理,但同樣的,薑南也不可能把自己帶到算計裏麵,這裏的確充滿了古怪,我隱隱有種感覺,我們三支人數各不相同的隊伍,遇到的機關難度也分著三個級別,似乎地宮會根據人數來調整機關的難度。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不簡單,這裏麵涉及到大量的函數運算,用現代科技的話,隨便一台手機都能完成,但是我們現在身處的地方,可是在連台一加一等於二的計算機都沒有的年代建造的,它如何來識別人數並調整路線來布置相對應的機關呢?


    想不通的事情先不去想,我繼續聽曹掌櫃講訴。


    他們隊伍緊接著就來到了眼下所處的大廳中,迎接他們的如同我們一樣,兩位玄門師聖的手段,漫天幻境中走出來兩員大將,全身披掛盔甲,一位手持雙鐧,另一位左右手分持鋼刀和鐵鞭,煞氣凜然。


    曹掌櫃跟我細細描述了兩員大將的形象,我就覺得聽著耳熟,皺著眉頭想了一會,我瞪著眼睛問道,“曹掌櫃,你說的,莫不是逢年過節,張貼在大門上的那兩位?”


    曹掌櫃苦笑著點了點頭,我眼中忍不住流露出深深的同情,跟我想的沒錯,此二人正是大唐二十四淩煙閣功臣中的兩位,秦瓊秦叔寶,和尉遲恭尉遲敬德。


    這兩員大將可不一般,大唐開國期間南征北戰立下過無數功勞,而後更是在玄武門之變中,隨當時還是秦王的李世民誅殺太子李建成,齊王李元吉,逼宮高祖李淵退位,一舉奠定了太宗李世民的帝位,居功赫赫。


    不僅如此,後世更是將此二人繪於圖紙,張貼在大門之上,稱為門神。


    說到門神,也算是一件趣事,咱們之前說過,袁天罡的叔叔袁守城曾經給龍王算命,這位龍王倒不是東西南北四海龍王,隻是長安附近涇河的龍王。


    涇河龍王聞聽長安有位卜卦算士,算的極準,並為漁夫卜算涇河水族所在之處,使得漁夫收獲頗豐,卻讓涇河水族數量大為減少,龍王心中惱怒,便化作一位白衣秀才前去找茬,讓袁守城算算明日降水的時間和數量。


    為什麽要算降水呢,因為長安降水乃是涇河龍王之責,他是八河都總管,司雨大龍神,降雨之事自然心知肚明,要是算別的,他也不好判斷準不準啊。


    袁守城算完,道曰,明日辰時布雲,巳時發雷,午時下雨,未時雨足,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點。涇河龍王哈哈大笑,心裏罵了一聲傻逼,長安本來明日無雨,袁守城竟然算的幾時降雨幾何,豈非不準,涇河龍王與其相賭,若算的準,他明日送來五十兩課金相謝,若算的不準,就得砸了攤子從長安滾蛋。


    袁守城應允,涇河龍王喜滋滋的迴到了水府,還沒來得及好好跟那些龍子龍孫,蝦兵蟹將好好吹上一吹,就聽見半空中有人喊道,“涇河龍王接旨!”


    接的什麽旨?正是天庭下令讓涇河龍王明日長安布雨,時間雨量均與袁守城所算無差,涇河龍王鬱悶啊,心裏哇涼哇涼的,一群水族軍師商議後獻計,說大王您跟袁守城賭的準不準,不是下不下雨,您隻需稍微改改時間,減點雨量,不一樣贏他,涇河龍王一聽,表示有道理,就不愁了。


    等到第二天,涇河龍王帶著風伯,雷伯,雲童,電母,來到長安城九霄空上,他挨到巳時才布雲,午時發雷,未時落雨,申時雨止,得水三尺零四十點,他把時間推後一個時辰,又扣了雨水三寸八點,等到施雨完畢,遣散眾將班師,涇河龍王又化作白衣秀士,來到了長安城。


    到了長安城,涇河龍王直接到了袁守城處,先折了招牌,又將筆墨紙硯摔個粉碎,罵袁守城是個騙子,恐嚇袁守城趕緊滾蛋。


    袁守城才不怕他,仰麵朝天冷笑,說道,“莫要來嚇老子,老子不怕,你龜兒犯下死罪,還來跟我扯淡,別人不認得你,你當瞞得住我?你不是秀才,乃是涇河龍王,你違了天庭敕旨,改了時辰,扣了點數,犯了天條,剮龍台上,少不了你一刀,眼瞅著就要活不成了,你還有閑心來這罵我?”


    涇河龍王一聽就慌了,他本來正抓著門板在拆,連忙把門板丟到一邊,跪倒袁守城身前說道,“別生氣別生氣,我剛才跟你鬧著玩呢,可犯天條這事不能鬧著玩,你得救我一救,要不然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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