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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環是吹柳。


    我明白呂蟲子的意思了,他是想讓我在牆上開個洞啊,別看這牆挺硬,可大家要知道吹柳劍是何等利器,大青岩尚且不在話下,況小小牆乎。


    說幹就幹,我抖開吹柳開始挖洞,吹柳雖然鋒利,無奈體積太小,再加上水下不好使力,是以我這工程進度感人。


    呂蟲子在旁邊幫不上忙,隻好關注著壓縮空氣瓶的壓力,頻頻跟我匯報。好在平北齋沒在這上麵省錢,容量足足比常規多了百分之五十,不然的話,怕是洞沒挖好,我倆就掛在此處了。


    挖洞這種事,最難得其實就是開始,等我挖開一個孔後,後麵的速度就明顯有了提升,隻是挖開的這個孔沒有出現往裏灌水的情況,讓人頗為擔憂,萬一進去牆以後還是無邊無際的湖水的話,那我可真就欲哭無淚了。


    壓縮空氣瓶的壓力表走到警戒區的時候,我終於挖出了一個勉強可以讓我倆通過的洞,兩個人穿過洞慌忙向上遊去,上天保佑,沒遊多久終於出了水,呂蟲子吐掉唿吸器深唿一口氣,“哎呦,臥槽,終於出來了,差點死了,伍哥你瞪我幹嘛?”


    我看他過這麽會都沒事,這才吐掉唿吸器,罵道,“你抬頭看看,這是出來了麽,有天空麽,這是進來了,也不動動腦子就敢吐唿吸器,誰知道這洞裏空氣什麽質量,也不怕毒死。”


    呂蟲子這會也是反應過來了,訕訕一笑,本來測空氣質量就是下地必須的流程,他也是憋壞了,要不也不能犯這低級錯誤。我們兩個環顧了一下周遭情況,朝著最近的岸邊遊了過去。


    一上岸,我跟呂蟲子就脫了壓縮空氣瓶,從腰囊裏取出來幾塊壓縮餅幹開始吃,剛才在水裏消耗實在太大了,我一邊吃一邊擔憂,跟呂蟲子說道,“蟲子,咱們麻煩大了,這空氣瓶可是快空了,關鍵是咱們還不知道迴去的路,這要找不到秦公他們,怕是咱倆要完蛋啊。”


    呂蟲子倒是心大,一邊吃一邊口齒不清的迴答道,“伍哥你放心吧,隻要咱們在一個墓裏,我就能找著他們,千變萬變不離其宗嘛,除非西湖下麵有倆墓,要不就是他們死,咱倆也不能死。”


    呂蟲子話裏透著幾分兇狠,我知道他的意思,事情真要糟糕到那一步,怕是隻能殺人奪物了,不把剩餘的空氣和食物集中使用的話,根本連嚐試找出口的機會都沒有。


    我吃完一塊壓縮餅幹,休息了一會,就站起來把潛水鏡握在手裏,用上麵的探燈打量環境。我跟呂蟲子呆這地方,像是一個喇叭口的口頸處,上麵不高,約有兩米,向左右各延伸了十米左右,不是自然地貌,拱形平滑,應該是人為造就。


    池中有水,就證明有地方通著外麵,有船的話,可以往外走走看,畢竟外麵越來越寬,能出去的可能性不小,不過我倆既然沒有,就隻能從背後那唯一一條甬道往裏走了。


    呂成功這會也歇過來了勁,打量了一圈,小聲對我說道,“伍哥,這地挺奇怪啊,這麽大工程,偏偏牆壁上還沒有隻言片語,不合規矩啊。”


    我搖了搖頭,“怕是未必,依著現在得到的信息判斷,這座水下地宮的規模應該超出我們想象,這麽大的規模,外圍不留字是很正常的情況,咱們還是得往裏走走看,裏邊肯定會有線索給我們指路。”


    我跟呂蟲子收拾了一下東西,壓縮空氣罐這東西沉的很,裏麵也沒剩下多少空氣,自然要舍棄掉,倒是這潛水鏡尤為重要,此刻我同呂蟲子與其他人走散,那裏麵內置的無線電就是在範圍內聯係秦公他們的唯一手段,地宮裏甬道紛雜,若是沒有無線電,那恐怕隔牆而過,都不會知道彼此所在。


    想到此處我跟呂蟲子交代道,“蟲子,地下這些機關把戲,你比我強,你拿著潛水鏡開燈走在前麵,我這個開無線電等待他們消息,切記小心,物資什麽的都在第一批下來的人手裏,咱們這會若是受傷,可連片紗布都沒有。”


    呂成功點了點頭,那就出發吧,黑暗的甬道仿佛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散發著恐怖的氣息,將我們兩個吞噬。


    不知道是不是我們破牆而入的關係,秦公之前那個掌櫃所遇到的機關危險我們一個都沒遇到,我和呂蟲子不由加快了步伐,這麽著走了一會,呂蟲子猛地定在原地,我險些撞到他背上,慌忙繞過去一看,原來甬道已經走到了盡頭,左右都沒有路,隻在中間矗立著一個雕像。


    我精神一振,有東西就好,有東西就有線索,最怕像之前那樣沒頭蒼蠅一樣瞎撞,我讓呂蟲子觀察環境,防止這雕像觸發機關,我則開燈上前,試圖找出些蛛絲馬跡。


    這雕像的人物披盔戴甲,十分寫實,應該是一位將軍的塑像,隻是不知擺放此處是何用意,我從上到下仔細的觀察了一遍,盔甲的樣式應該是明朝,至於是誰嘛,我可看不出來,說來慚愧,雖然幹著古玩這一行,我也有鑒定古代的肖像畫和雕塑的能力,但談到對藝術的理解,我就隻能判斷這是個人了。


    不過雕像是誰不重要,它在此處,作用就是個機關而不是個人,我輕輕地從底摸到頂,這具雕像隻有兩隻眼睛可動,我跟呂蟲子打了個招唿,呂蟲子點點頭,從腰包裏取出來一雙金屬編成的鏈甲手套戴在手上,我抖出吹柳,按下了雕像的左眼。


    一陣轟轟隆隆的悶聲響過,然後就是幾秒的平靜,緊接著我就聽見嗖嗖的風聲,一片黑暗中也不知從哪射出來的弩箭唿嘯而來,好在我們已經有了戒備,呂蟲子伸手劈開了大部分箭矢,偶有漏網之魚也被我一刀削開,弩箭射了三四波後歸於平靜。


    呂蟲子確定沒了動靜後,摘下手套擦了擦汗,道,“伍哥,這機關挺簡單啊,別說咱們有所準備,就算猝不及防,這個級別的機關頂多弄傷幾個人,伍哥你說,這麽大個地宮,怎麽淨是些不入流的東西?”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都什麽思維,偷東西的還有閑機關不厲害的,這不神經病麽。


    兩個人歇了一會,呂蟲子又戴上了手套,我確定準備無誤後,按下了石像右眼。


    又是一陣機擴轉動的聲音,這次聲音跟上次又不一樣,聽著似乎近了些,我不由得緊張了起來,結果等了一會沒什麽動靜,我正準備提醒呂蟲子不要大意,就感覺耳邊突起一陣風聲,一抹亮光從我眼前一晃而過,我一擰身,右腳一點雕像,硬生生斜衝出去。


    說來不過唿吸間,可這一下我是使盡了平生所學,衝出來後已是身形不穩,踉蹌了好幾步靠到牆上才沒摔倒在地,驚魂未定的我猛吸了幾口氣,呂蟲子也有點懵,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朝著雕像看去。


    好家夥嘛,我之前說過,這是個將軍的雕像,頂盔貫甲,既然是將軍,自然也少不了手握腰間佩劍,可這是雕像啊列位,誰能想到這劍還能拔出來砍人呐。


    呂蟲子比劃了一會拔劍的姿勢和角度,一臉震驚的衝我嚷道,“厲害啦我的哥,你要躲不過去,這一劍可就順著你屁股把你劈兩半了啊。”


    我不禁啐了一口痰,誰說不是呢,你說這誰做的機關,未免太陰損了,你劈頭砍下也好啊,這麽一記上撩,撩住人喪命還是小事,關鍵是死的莫得尊嚴啊。


    想到這我砸碎這雕像的心都有,拿著吹柳就想把雕像頭給削下來,呂蟲子慌忙攔下了我,道,“伍哥你別急啊,你跟個石頭塊較什麽勁啊,消消氣啊,咱們還得靠它開路呢。”


    我冷靜了一下,跟呂蟲子說道,“蟲子,我剛才試過了,這雕像除了眼睛,沒有觸發機關的地方,我覺得,之所以兩次都觸發的是陷阱,可能是咱們法子不對,你下地也是老手了,有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機關?”


    呂蟲子認真想了一會,“類似的機關遇到的雖然不多,不過聽人提起過不少,像什麽把雕像轉個左三圈右三圈啊,手臂把成什麽結印的姿勢啊,可是關鍵是咱們得有線索啊,畢竟以前下地,就算再怎麽簡單,至少得把墓主是誰搞清楚啊。”


    呂蟲子這話說的有理,我想了想,這墓依著陸安得話,並不是墓,是存放九鼎之一揚州鼎的所在,雖然不是墓,但防盜的意思是一樣的,從之前得到的資料來判斷,這地方並不是一蹴而就建成的,應該是曆經無數朝代,修補續建至這般規模,這麽判斷的話,依著這座雕像的年代,應該從明代慣用的手段上去考慮。


    我跟呂蟲子一溝通,他也陷入了沉思,繞著雕像轉了好幾圈,又伸手擺弄了一通,然後對我說道,“伍哥,跟你說的一樣,除了眼睛沒什麽能觸發機關的地方,說起來明朝重道,道教講究陰陽平衡,你說咱們是不是得把兩個眼睛一同按下才對。”


    呂蟲子這話說的我眼前一亮,道了一聲不錯,然後兩個人小心翼翼的,準備同時按下雕像的兩隻眼睛,觸發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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