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鬧過後,留下滿地羽毛。


    純白的羽毛把木地板遮了個嚴嚴實實,可見今晚枕頭大戰有多激烈。


    五哈團先是一場大戰,耗去大半體力,又看了一部《閃靈》,心神憔悴。


    此時的七人可謂是被這一場錄製榨得幹幹淨淨,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如果現在有一張床擺在他們麵前,不用半分鍾,保管睡著。


    幸運的是,床就在二樓,就在他們頭頂。


    隻要爬過那樓梯,他們就能美美睡一覺,補充今晚的消耗。


    透過狹窄的樓梯,隱約能看到二樓走廊的燈光。


    按理說,現代社會的科技,燈光應該是明亮又穩定。


    可在幾人眼中,那燈好像在晃,恍恍惚惚。


    白熾燈的燈光照下來,照在樓梯口的幾人臉上。


    明明跟一樓的燈是一個款式,他們的臉上卻更白了,慘白!


    七人堵在樓梯口,誰也不肯上前一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眾人臉上都很淡定,如果不是下意識想遠離那樓梯就好了。


    恐怖片後遺症發作了,幾人總感覺樓梯後麵隱藏著什麽。


    也許是洶湧的血水從上麵噴出,也許是一上二樓就能看到一對雙胞胎小女孩,又或是一個小男孩在二樓騎著腳踏車?


    想著想著,仿佛那二樓真有什麽東西在發出聲響。


    趙麗影縮著脖子,盡量不去看那樓梯,顫聲道:


    “你們倒是快上去啊。”


    幾人對看了一眼,最終目光集中在何浪身上。


    何浪幹咳兩聲,說道:“還是女士優先吧。”


    熱芭氣得爆了句粗口,“你特麽的現在講什麽禮貌。”


    說著在後麵猛推一把,“走你!”


    何浪踉踉蹌蹌從人堆中“走”出,左腳踩上了樓梯。


    木製老舊的樓梯頓時發出“吱呀”聲,明明先前沒有這動靜啊。


    何浪迴過頭,望向五哈團。


    眾人都一臉期待的眼神。


    他長舒一口氣,“拚了!”


    何浪轉頭緊閉雙眼,一咬牙,“噔噔噔噔”上了二樓。


    不多一會,二樓傳來他的聲音。


    “都上來吧!”


    五哈團心裏皆鬆了一口氣,一個一個踩上樓梯。


    頓時“吱呀”聲一片。


    “蹬蹬噔噔”“哢!”


    腳步聲中夾雜著一聲不起眼的響聲。


    鄧朝衝在第一個,眼見馬上到二樓,走廊裏的燈光忽然一暗,隻剩下身後大廳中的一點餘光。


    “我特麽!”


    “啊——”


    小小的樓梯亂作一團,有往前衝的,有向下跑的,還有呆呆愣在原地的。


    鄧朝就是那個往前衝的,後麵都是人,他想折迴去也轉不過身子。


    索性一閉眼,三步變做兩步,整個人一溜煙上了二樓。


    二樓其實不黑,走廊的盡頭正開著一扇窗戶,月光灑了進來。


    如來不是窗戶前站著一個人,那該是多美的夜色啊!


    鄧朝一睜開眼,就看見了那個人,看不清臉,飄飄忽忽的。


    “啊————”


    鄧朝嚇得一激靈,連連後退撞上了剛上樓的陳赤赤。


    陳赤赤隻感覺麵前一片黑影,他馬上明白了這是鄧朝,趕緊扶住他。


    “搞什麽?嚇死個人。”


    鄧朝手指哆哆嗦嗦,顫顫巍巍指向窗戶。


    “有...有...有...”


    一連三個“有”,後麵那個字怎麽也說不出口。


    陳赤赤順著鄧朝所指望去,“我尼瑪!”


    他肥壯的身軀一顫,然後憤怒的吼道:“何浪!!!”


    窗戶前那人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感歎道:“這裏的夜色真美啊!”


    “你有病吧!”


    鄧朝被嚇得不輕,不斷地用手在胸口順氣。


    陳赤赤這時已經找到了開關,走廊裏亮了起來。


    他探頭看向樓梯,“沒事了,都上來吧。”


    剩下的幾人鬆了口氣,慢慢都上了二樓。


    經過何浪這麽一嚇,五哈團剩餘精力為之一空,現在隻想早點休息。


    鄧朝喊住了準備迴房間的陳赤赤。


    “赤赤,我晚上跟你一起睡。”


    “有這麽怕麽。”陳赤赤小聲嘀咕了一句,還是同意了鄧朝的請求,他自己也有點虛。


    鹿韓見狀,馬上找了王免,倆人迴了他房間。


    剩下何浪、熱芭、趙麗影三人留在走廊上。


    何浪還沒開口,趙麗影一把抓住熱芭,“我倆晚上一起。”


    “好啊。”熱芭頓時精神恢複些,雙眼放光。


    “誒!”何浪急忙叫住倆人,“那我呢?”


    熱芭“哼”的一聲道:“怎麽?你還想三個人一起不是?”


    何浪笑了笑,厚顏無恥道:“那倒也不是不行。”


    “嘭!”


    迴應他的隻有重重地關門聲。


    夜晚的內猛,風大的出奇,從窗戶猛猛灌了進來。


    何浪一人留在走廊上,渾身上下被風吹得一哆嗦。


    後麵是唿唿的風聲,他不敢迴頭看,急匆匆迴了房間。


    一迴房間,何浪便把屋內所有燈光打開,窗簾死死擋住月光。


    他站在門口良久,做足了心理準備才進了浴室。


    熱水從頭頂流下,何浪快速抹了些洗發露。


    泡沫快眯了眼睛,他才閉上眼,這一閉便不想睜開。


    他怕一睜開眼,眼前會出現那對雙胞胎。


    可不睜眼,身處黑暗中越想越毛。


    不知過了多久,他猛地睜眼,鬆了口氣,眼前隻有潔白光滑的瓷磚。


    前麵是沒問題了,可後麵呢?


    何浪不敢迴頭了!


    人總是喜歡自己嚇自己,尤其是夜深人靜時,獨自洗澡或上廁所時。


    何浪匆匆洗漱完畢,胡亂擦拭下身子便步伐紊亂躲進了被窩,差點滑倒!


    溫暖的被窩給足了他安全感。


    但不能閉眼,一閉眼腦海中就閃過《閃靈》的畫麵。


    他拿起手機,想給熱芭打個電話。


    手指放在唿叫按鈕上,他又拿了下來。


    “算了,哥們不要麵子啊?”


    他這個電話打出去,絕對要被熱芭嘲笑一輩子。


    於是,何浪跟天花板上的燈光做起了鬥爭。


    ......


    同人不同命,都是一個節目組的常駐嘉賓,趙麗影屋內截然不同。


    “你幹嘛!”


    被窩裏傳出趙麗影的怒斥,又帶著些許羞澀、嗔意。


    同時還有熱芭略顯無賴的笑聲。


    ......


    芙蓉帳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


    內猛的天亮得很晚,趙麗影起得也晚。


    她輕輕撥開胸口的手,移開壓在她身上的大腿,小心翼翼下了床。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趙麗影眉頭緊蹙。


    脖子上的紅點更深了,也更多了,不光是脖子上......


    鬼曉得熱芭哪來的這麽大力氣!


    ......


    何浪從二樓走下,五哈團已經齊聚在餐廳,他是最晚的一個。


    眾人目光看向他。


    “這不是何公子嗎?”鄧朝幸災樂禍道:“看來昨晚一個人睡得不怎麽安穩啊,黑眼圈這麽重!”


    何浪斜了他一眼,自顧自坐下,拿起一塊麵包啃了起來。


    幾人見他這般模樣,紛紛笑出聲來。


    何浪昨晚可把他們嚇慘了,現在自己遭了報應,眾人心中怎一個“爽”字了得。


    心情一好,連著飯菜都香了些。


    何浪不理會幾人的笑聲,淡淡道:“想想接下來的行程吧。”


    五哈團頓時變了個臉,六臉苦悶。


    這沒了節目組安排,每天做什麽真是頭疼。


    何浪嘴角揚了揚,“還不是得靠我!”


    熱芭不服氣道:“誰說的?我也能想出好點子。”


    “哦”何浪奇道:“認識這麽久,還真沒想到你有這天賦。”


    熱芭腦袋快翹到天上去了,“你不知道的多著呢!”


    “那你說說。”


    眾人齊齊看向熱芭。


    熱芭意識到好像牛皮吹大了,她低著頭,苦思冥想,眉毛都快皺到一起了。


    “我...我...”


    何浪嗤笑一聲,“可想到什麽好點子?”


    “你催什麽。”熱芭不耐煩揮了揮手,“這不正在想嘛!”


    眾人頓時沒了興趣,又是一個嘴嗨選手。


    五哈團漫不經心吃著“早餐”,腦海中都在思索接下來的行程。


    一頓飯吃得安安靜靜,隻有細細咀嚼食物的聲音。


    “我想到啦!”


    熱芭大喊一聲,眼中發出智慧的光。


    “我們去草原!”


    “切!”


    眾人無語。


    趙麗影道:“到了內猛肯定要去草原啊,還用你講?”


    王免接著說道:“可草原上除了騎騎馬還能幹什麽?”


    熱芭眼裏智慧的光消失了,低著頭繼續蹙著眉,轉動她那小腦筋。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就著草原討論起來。


    “我知道啦!”


    趙麗影瞪了熱芭一眼,“你能不能別老這麽一驚一乍。”


    熱芭絲毫不示弱,反瞪了迴去,“你管我。”


    倆人大眼瞪小眼,就這麽在飯桌上眼神交戰。


    何浪摸了摸下巴,心想這兩人的關係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他打斷倆人的戰鬥,伸出手指向熱芭,“來吧,說出你的高見。”


    熱芭興衝衝道:“我們去草原上輪椅比賽!”


    “啥...啥玩意???”鄧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掏了掏耳朵,“你再說一遍?”


    熱芭臉有得色麵不改容又重複了一遍。


    “我說:我們...去草原上...輪椅比賽。”


    這次說得很慢,幾人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們不明白的是,草原、輪椅?這兩個詞是怎麽能從人的嘴裏一起蹦出來的啊!


    何浪倒是若有所思,點點頭誇讚道:“很有創意。”


    “是吧。”熱芭得意看向何浪,為她的提議得到認可而開心。


    不是,怎麽就有創意啦?


    其他五人看著何浪、熱芭,眼神中都帶有一絲異樣。


    要說你倆是一對呢,腦迴路都一樣奇葩!


    何浪一拍桌子,驚醒了胡思亂想的幾人。


    他決定了,“咱們就去草原上賽輪椅!”


    鄧朝登時崩潰,苦著臉道:“我求求了,你倆放過我們吧。”


    他都不敢想象,一群人在草原上,瘋狂擼著輪椅是什麽場麵。


    這要是播出去,以後還怎麽見人啊!


    人家坐在馬背上,策馬奔騰,五哈團坐在輪椅上,擼得鋼圈直冒火星子。


    這對嗎?!這像話嗎?!


    何浪沒迴他的話,反而對熱芭能想出這主意感到訝異。


    他問道:“你是怎麽想到騎輪椅這麽好的點子?”


    熱芭眼眸彎彎,驕傲突破天際。


    她瞥了一眼陳赤赤、趙麗影,“我們這不是有倆個腰不好的‘廢物’嘛!”


    陳赤赤倆人瞬間不樂意了。


    “說誰‘廢物’呢?”


    “說誰腰不好?”


    第二句是陳赤赤反駁的,廢不廢物無所謂,主要是男人不能被嘲諷腰不好,雖然熱芭說得是他腰上有傷。


    熱芭翻了翻白眼,沒理會二人,繼續說。


    “我有時就想,倆人那天腰傷複發,是不是要坐輪椅錄製節目,那是什麽畫麵?”


    她又說道:“這不是來內猛了嘛,我之前就想過輪椅在草原上能不能滾得動。”


    “所以你就想到了在草原上騎輪椅。”何浪接下熱芭的話,“有點意思。”


    “那是!”熱芭笑嘻嘻道:“我這叫‘取材於生活’。”


    “沒毛病,上戲幾年還是學到了些東西。”


    “你以為!”


    倆人一唱一和,五哈團其餘幾人麵如死灰。


    本來一個何浪搞得眾人苦不堪言,現在又多了個跟何浪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熱芭。


    倆人是真嫌熱鬧不夠大啊!


    何浪道:“節目組還是非常民主的,大家可以投票決定去不去。”


    他舉手示意道:“我同意。”


    “+1。”熱芭跟著舉手。


    其他幾人都沒反應。


    鄧朝道:“不用投了,我們五個都不同意,放棄你們那可笑的想法吧!”


    何浪饒有興趣“哦”了一聲,看向鹿韓道:


    “鹿哥,你可別忘了這兩期要做我的‘馬仔’。”


    鹿韓探出頭來,麵露疑色,“我啥時候說過?”


    “貴人多忘事呐!”何浪歎了一口氣,“上次車費的事就忘啦?”


    鹿韓這才想起,好像是答應過何浪這迴事。


    何浪一直沒提,他早忘了,沒成想現在用上了。


    鹿韓看了看鄧朝幾人,很是為難。


    “小鹿,你可要堅定立場!”鄧朝急忙道。


    何浪又歎了一口氣,“真是世風日下,答應的話說忘就忘,還是頂流呢?呸!”


    “你!”鹿韓被懟得漲紅了臉,“誰說我忘了!”


    他舉起手說道:“我同意!”


    “牆頭草。”鄧朝吐槽了一句,看向何浪道:“那也才三票,我們四票依舊是優勢。”


    “是嗎?”何浪嘴角帶著笑意,朝著左前方努努頭,“你看那。”


    鄧朝轉頭望了過去,就看到熱芭在趙麗影耳邊說些什麽。


    趙麗影麵色一紅,隨即懦懦舉起小手。


    “我...我也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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