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這般幫著謝歲歲瞞著,可不是為了瞞著府裏,而是府外那些人。


    此前幾個孩子,不是生不下來,便是出生時辰不好,再加上早產。


    這是他成為親王後,懷上的孩子,李舜也更看重些,希望謝歲歲平安生下孩子來。


    很是期待。


    府中府醫,他早便交代過,不會說漏嘴,但請了外麵的大夫,便要小心了。


    劉管家便道:“王爺放心,請的是百草堂鄭大夫。”


    李舜聞言,便放心了。


    鄭大夫不僅是因為謝歲歲信任,李舜也是交代過的,很是聰明。


    便道:“白日我不在,你多看顧點,別出了差錯。”


    “王爺放心,奴才定然不會讓不知根底的大夫接觸謝側妃。”


    今日是恰巧,若是換個大夫,劉管家會直接製造出各種意外,讓這大夫到不了晉王府。


    “嗯。”李舜對劉管家也一向放心,點了點頭後,站起身道:“我去看看康兒。”


    至於謝歲歲那,李舜也知道,多半是裝的。


    李舜到了秦臻臻那,直接先去了李康住的房間,奶娘和府醫都還在守著。


    李康如今又大了一些,隻是依舊瘦弱。


    李舜一進去,奶娘和府醫便給李舜跪下行禮。


    李舜揮了揮手,站在搖籃邊看著自己的嫡長子問:“大公子如何了?”


    迴話的是府醫:“迴稟王爺,大公子燒已經退了,隻要不見風,明日應該會平穩一些。”


    李康早產,身子太弱,一點季節變化,風吹草動,都會引起身子不適,府醫也是萬分小心。


    “多看著,務必照顧好大公子。”李舜交代完,便從小床邊離開了,對這個嫡長子並不親近。


    李康的存在,總讓李舜想起從小欺壓他的嫡長兄,是以,對這個嫡長子如何也喜愛不起來。


    如今關心,不過是帶著當父親的責任而已。


    有時候,李舜甚至會想,如此病弱,即便長大也難當大任,還會擋住後麵健康的孩子,倒不如沒了的好。


    隻是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到底是沒繼續多想。


    隨後又問:“王妃呢?”


    在李康這伺候的丫鬟便道:“迴王爺話,王妃昨夜幾乎沒睡,今日熬到下午,確定大公子退燒了,這才去休息,這會兒……這會兒還沒醒。”


    “既如此,那便讓王妃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她。”


    交代完,李舜也沒多留,從秦臻臻院子出來,去了謝歲歲院子。


    謝歲歲也是剛睡醒,人有點迷糊,裹著皮毛毯子,靠在坐塌上發愣。


    李舜又沒讓人喊話,是以走到近前都沒迴神。


    “怎的這般沒精神樣子,真頭疼了?”李舜說著,還伸出手放在了謝歲歲的額頭上。


    男人的手,幹燥溫暖,謝歲歲一下迴神。


    仰頭看是李舜,便撅嘴道:“王爺,您怎麽走路都沒聲啊!”


    “嘖。”李舜沒好氣:“是你丟了魂,反倒是責怪本王走路沒聲,到你跟前了,都沒半分反應。”


    謝歲歲就道:“妾身一整日沒見王爺,方才想的入神了嘛。”


    李舜便挑眉:“你方才這般模樣,是因為想我。”


    “自然。”謝歲歲依偎進李舜懷中,伸出雙手抱住李舜的腰道:“妾身除了思念王爺,還能思念誰。”


    李舜便嘴角上揚,在謝歲歲身邊坐下,將人攬入懷中問:“今天怎麽迴事,你給我說說清楚。”


    “妾身雖然罰了她們,但也是她們先來招惹妾身的,妾身可沒錯。”


    謝歲歲一聽,就立即表明自己的態度。


    李舜知道知道前因後果,畢竟事情發生的時候,都是在人多的地方。


    他也並不責怪謝歲歲。


    清姨娘多嘴多舌的毛病改不了,教訓一二也無妨。


    楚月華也的確是以下犯上了,就算謝歲歲罰的重了點,但到底李舜厭煩月姨娘,自然不上心。


    “你看看你,不過問了一句,就這般急忙忙的辯駁,分明是心虛。”李舜道。


    謝歲歲就紅了眼眶:“二郎不疼我了。”


    “我若不疼你,就先將你罰一頓。”說完,隨後又緩和了語氣哄道:“行了,多大點事,值得你掉眼淚。”


    這種明晃晃的手段,李舜壓根不放在心裏,他厭棄的是背後下手,殘害子嗣。


    謝歲歲也不是真想哭,順勢拿著帕子擦了擦還沒掉下來的眼淚,就傷心的說:“可二郎分明是來責怪我,妾身心裏也委屈呢。”


    “你不是都出了氣,還委屈上了?”李舜沒好氣。


    謝歲歲就道:“別的事自然不委屈,可二郎你讓我委屈啊!”


    “我如何讓你委屈了?”李舜就問。


    謝歲歲就道:“你也不管誰對誰錯,就這般責問妾身,妾身自然委屈。”


    “好了,別委屈了,我也不問你了,可好。”李舜無奈搖頭。


    謝歲歲就道:“二郎不問我,可我也不想瞞著二郎,還是要將事情告訴二郎,好叫二郎知道我沒錯。”


    然後,謝歲歲就將給秦臻臻請安時候,清姨娘故意找茬,事後在小花園楚月華出言不遜的事說了。


    女人之間的口角,按理李舜並不感興趣,他外麵的事都忙不完,他升了親王,如今又是皇子不是皇孫,很多事都變了,自然更忙碌了不少。


    哪裏還有閑心,去關注後院女人口角,而且也沒出什麽大事。


    但這會兒謝歲歲小嘴叭叭的告狀,他也沒阻止,反而還聽的很認真。


    謝歲歲一邊觀察李舜表情,一邊道:“……妾身罰她們,是她們該罰,當時衝動,事後也知道罰重了一些,妾身也主動向王妃請罪了。”


    謝歲歲不是第一次幹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犯錯就請罪,心思都明晃晃的擺在了臉上,李舜哪裏會看不出來。


    李舜聽完後道:“行了,明日讓王妃罰你幾日閉門思過,這事就過去了。”


    秦臻臻不罰,沒有威信,但罰太重了,李舜也不願意,畢竟謝歲歲還懷著孩子,也不是大事。


    閉門思過最好。


    “謝二郎,我就知道二郎最疼我了。”謝歲歲聽了高興,揚起小臉,湊過去在李舜臉上親了一口。


    美人主動送上香吻,李舜自然覺得受用,不過轉頭,卻加深了這個吻,他可不是那麽好打發的,親一下臉蛋自然不夠。


    一會兒後,兩人氣喘籲籲分開,李舜唿吸也亂了節拍,沉聲問:“這會兒又知道我疼你了。”


    “妾身心裏明白呢,二郎心裏最疼我。”謝歲歲說完,靠在李舜肩窩處說:“不過妾身想讓二郎更疼愛我一些。”


    “你讓我如何更疼愛你?”李舜勾起謝歲歲下頜,端詳著。


    謝歲歲便道:“你多罰我禁閉幾日,如今天氣冷的很,妾身可起不了身。“


    李舜便道:“我若多罰你,便不能來看你了,這你也願意。”


    罰禁閉,可不單單是謝歲歲悶在屋子裏不能出去,作為受罰的人,李舜按理說也不能過來探望她,不能留宿。


    這也是後院妾室不願意被罰禁閉的原因,這等於失去了侍寢的機會。


    但謝歲歲如今也不能侍寢,她心裏其實是樂意的。


    不過對著李舜,卻露出了為難的表情,猶豫了一番道:“那二郎還是少罰我幾日。”


    李舜便滿意的笑了,果然,還是舍不得她。


    “你呀,為了多睡一會兒,罰自己閉門思過的主意都能想出來。”李舜簡直又好氣又好笑。


    謝歲歲聞言,便撅嘴道:“誰讓妾身自從有了身子,便日日瞌睡,晚上早早睡下,白日還是半點精神都沒有。”


    聞言,李舜便緊張問:“可是身子哪裏不適?”


    謝歲歲搖頭:“妾身身子沒有不適,鄭大夫也說,孕婦如此都是正常的,讓妾身不必過於擔憂。”


    “既如此,那我明日跟王妃說一聲,冬日免了你請安便是。”


    “那不行。”謝歲歲道:“如此一來,妾身豈不是恃寵而驕了,妾身可不想讓王爺說我不乖巧,而且,妾身也不能不敬王妃,還是罰妾身閉門思過,頂多……少罰幾日,妾身也能早點見到王爺。”


    謝歲歲暫時還不想跟秦臻臻對著幹,她身份不夠,就算有了孩子,這孩子也沒生下來呢。


    雖可以仗著李舜的寵愛,她卻也要想想,若是日後李舜的寵愛沒了,她的下場如何。


    李舜也不是謝歲歲肚子裏的蛔蟲,哪知道謝歲歲的真實想法,聽了這話,隻覺得謝歲歲格外的惹人憐愛。


    既懂事乖巧,又舍不得他。


    便笑道:“你呀,就是想法多,罷了,那明日罰你一個月閉門思過。”


    “一個月?”謝歲歲聞言驚唿一聲,拽住了李舜的衣服,卻紅了眼眶說:“那妾身,豈不是要一個月見不到王爺了,妾身相思成疾怎麽辦?”


    “你又瞌睡,又要見我,如此,隻能偷偷見麵了。”李舜忽而笑起來。


    他是整個晉王府的主子,他若真想做什麽,誰能攔得住。


    表麵上的規矩,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為了維持正常的府邸運轉。


    想見就見了。


    甚至覺得,如此一來,還挺新鮮的。


    謝歲歲也滿意了,撲入李舜懷中,歡喜道:“二郎,你待我真好。”


    “嘖。”李舜抱著人道:“都快當娘的人了,怎的如此不穩重。”


    “還沒當呢,等妾身當了,不能如此,自然是要趁著現在,多任性一下。”謝歲歲振振有詞。


    李舜聞言笑道:“你呀,總是這般歪理多。”


    “妾身這才不是歪理,而都是實話。”


    “行,你既有理,那便趁著這幾個月,好好任性妄為一下。”


    這一夜,李舜自然是留在了謝歲歲這,但等第二日,謝歲歲因為處罰月姨娘和清姨娘,罰了一個月閉門思過的命令,卻也從秦臻臻那傳了出來。


    不過,隨著謝歲歲閉門思過的命令一出,月姨娘和清姨娘也被罰了閉門思過。


    罪名就是以下犯上。


    月姨娘的臉本就被打腫了,不閉門思過也出不來,不過閉門思過的話,李舜便不必去看了。


    清姨娘自然也是一樣。


    如此處理結果,秦臻臻的威信在後院再一次被拔高,但眼明心亮的,也不會覺得謝歲歲失寵了。


    畢竟處罰謝歲歲的前一夜,李舜是在謝歲歲的院子。


    在後院中便是這樣,男人在哪裏過夜,寵愛便在哪裏,其他任何天花亂墜,說的都沒用。


    今日秦臻臻這請安,便少了三個人。


    剩下兩個薑側妃和蝶姨娘,也是冷冷清清,不過稍坐了一會兒,便散了。


    等兩人走後,秦臻臻雖昨夜好好睡了一覺,但前麵一夜一天熬的太久,還是覺得有些頭疼。


    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眉心。


    她自小陪著一起長大的丫鬟素心,也很是明白秦臻臻的情緒。


    見此,便知道秦臻臻這是身體不舒服,心裏也不舒坦。


    便安慰道:“王妃,王爺已經罰了那囂張跋扈的謝側妃,可見心裏還是最看重王妃的,王妃為何還不開心。”


    “你不懂。”秦臻臻放下手道:“雖我也不打算重罰謝側妃,但我罰的和王爺親自罰的不同。”


    “王爺罰的不是更好,這代表王爺心中也覺得謝側妃該罰。”素心道。


    秦臻臻便道:“可王爺昨日留在謝側妃院中,今日一早,特意交代我罰謝側妃閉門思過一個月,又連帶著將月姨娘和清姨娘也一起罰了。


    如此一來,謝側妃受罰既不顯眼,再仔細深究,便是王爺並不怪罪謝側妃,王爺罰謝側妃,其實是維護她。”


    由此,秦臻臻也能斷定,李舜是對謝歲歲上心了。


    被上心的寵妾,對於秦臻臻來說是個麻煩。


    不能動。


    至少在李舜不再寵愛謝歲歲之前,她不能動,不然就會失了李舜的心。


    若沒有李舜支持,她這個王妃也不好當。


    但話也說迴來,若謝歲歲不再讓李舜上心,一個出身不顯的商女占據其中一個側妃之位,她也樂見其成。


    “王妃,既然這般,那您可要……”素心提醒。


    秦臻臻道:“不必,便是沒了謝側妃,也會有其他人,相比之下,我情願是謝側妃,至少她對我沒有太多威脅,隻要她不生出妄念,我便也能容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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