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健強不滿地看了一眼別墅區,口中罵罵咧咧了好一陣子,見保安又拿著棍子從保安室裏出來,他的瞳孔猛地一縮,而後離開了這裏。


    而在城市的另一邊,李雲麗手上掛著菜籃,顯然是剛從菜市場迴來,她還未走到自己的家門前,便看見鄰居急匆匆的跑到她麵前。


    鄰居說道:“雲麗啊,有人上你家鬧事呢,說你家那口子欠了他們的錢。”


    李雲麗大驚失色,不顧鄰居的阻攔,快步朝家中的方向跑去,隻見四五個麵容兇惡的男人站在她家門前,人手拿著紅色的顏料往牆上潑去,灰白的牆上還寫著“欠債還錢”四個鮮紅的大字。


    李雲麗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跑過去將其中一個男人的顏料扔下,喊道:“你們怎麽能對別人房子做這種事?”


    “你是秦健強的老婆吧,他欠了我們的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快告訴我們,他在哪裏?”一個大漢抓住李雲麗的衣襟說道。


    李雲麗有些害怕,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唬誰呢?你們夫妻倆,你能不知道?”為首的大哥吐了口唾沫,對著小弟們說道:“給我打這老娘們!”


    小弟們蜂擁而上,將李雲麗打得倒在地上,她的身體本來就十分糟糕,如今才剛病愈,就被債主毆打,她的眼前忽然變得模糊,再然後就變黑了,一下子暈了過去。


    一個小弟奇怪地看著倒下去的李雲麗,說道:“我沒用多大力啊?”


    大哥拍了拍他的腦袋,說道:“沒輕沒重的,還不快跑!出事就完了!”


    害怕攤上命案,這債主立馬帶著人跑了。


    圍觀的鄰居才敢出來,將李雲麗送到了醫院裏。


    秦霜霜剛用完晚餐,就接到了秦健強的電話,想到今早的遭遇,她皺了皺眉,直接掛掉了電話,沒想到,秦健強又一次打了過來。


    她再也忍受不了,還是接通了秦健強的電話,“你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我沒有錢給...”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秦健強快速地打斷:“秦霜霜,你媽媽她被人打了,我們現在在人民醫院,你媽已經被送進去搶救了,但是我現在沒有錢給她付醫藥費,你快過來。”


    這句話像是在秦霜霜的心裏投下了一顆炸彈,炸得她臉色蒼白,直接跌坐在沙發上,嘴唇不住地顫抖:“你們在幾樓,我馬上過去。”


    她這奇怪的舉動全被一旁的沈言看在眼底,他擔憂地走過來,看著她眼中害怕的情緒,心疼道:“發生什麽事了?”


    秦霜霜掛了電話,眼中落下淚滴,她忽然猛地握住了沈言的手,“沈言!我媽她被人毆打送去醫院搶救了,你能不能帶我去看她?”


    沈言皺了皺眉,輕輕拍了拍秦霜霜的背部,說道:“你別著急,我現在就帶你過去。”


    等秦霜霜和沈言趕到醫院,就看見手術室外寫著“手術中”三個大字。


    秦建強坐在手術室外的公共座椅上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秦霜霜眼中帶淚,她快步走到秦建強的座位前,質問道:“我媽為什麽被人打了?你為什麽沒有護住她?”


    秦健強低著頭,十分自責:“我今天從你們家離開之後就去賭場了,沒想到我的債主來了家裏,把你母親打了一頓。”


    “你為什麽又去借錢了?我前前後後給了你那麽多錢,你全拿去賭,你賭了這麽多年,你究竟贏了什麽迴來?”秦霜霜氣得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麵對秦霜霜的質問,秦健強不敢抬頭,不斷地望向手術室的方向,十分不安。


    “你先別急,可能事情沒那麽嚴重呢。”沈言快步走過來,將秦霜霜抱住。


    這個時候,手術室的房門被打開,穿著一身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秦霜霜急忙迎上去,問道:“醫生,我母親究竟怎麽樣了?”


    醫生略帶歉意地看了秦霜霜一眼,對著她搖了搖頭,說道:“病人情況十分糟糕,她此前身患重病,剛剛痊愈卻遭受到如此重擊,造成了舊疾複發,情況十分緊急。”


    秦霜霜大驚失色,隻覺得頭重腳輕,沈言趕緊扶住了她,她虛弱地問道:“醫生,我母親她可還有救?”


    醫生將手中的手術同意書交到她的手上,說道:“現在我們要緊急給她做一個新的手術,但風險極大,所以得等你們家屬簽完字才能進行。”


    聽見醫生的話,秦霜霜的臉色十分蒼白,她無力地接過醫生遞過來的鋼筆,筆還未觸及同意書,便眼前一黑,在沈言的懷中暈了過去。


    “霜霜!”沈言大驚失色,立即大聲叫她的名字,卻怎麽也叫不醒她。


    他偏過頭看了一眼秦健強,大聲說道:“秦健強,你過來簽字。”


    而後他快速對著醫生說道:“醫生,手術的費用由我全程負責,還請你們用上最好的藥物。”


    醫生點了點頭,沈言看向懷中的妻子,眼裏帶著焦急的神色。


    秦霜霜做了一個十分恐怖的夢境,她在夢裏不斷哭泣,直至世界歸為黑暗,她才猛地從夢境中醒了過來。


    她大口喘氣,隻覺得透不過氣來,一旁的沈言趕緊起身,拍了拍她的背,說道:“你媽媽的手術已經做完了,手術平安,你別擔心。”


    聽見沈言的話,秦霜霜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的聲音還有些虛弱,說道:“我想去看她。”


    “你媽媽還沒醒,你先把自己顧好了再去也不急。”沈言無奈道。


    那一頭,秦健強看著還未醒來的李雲麗,他的眼中不時閃過掙紮的神色,他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離開病房。


    宋青臨時被沈言叫過來處理李雲麗的住院手續,正好看見秦健強要出去,行為表情都透露著奇怪,於是出口問道:“秦先生,您這是要去哪裏?”


    秦健強訕笑道:“我迴家拿點東西,等會兒再過來。”


    說完這句話,秦健強轉身離開了,宋青看著秦健強逐漸遠去的背影,忍不住皺了皺眉,但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秦健強從醫院離開後並沒有像他所說的那樣迴了家,他轉頭去了他常去那家賭場。


    平日的賭友見他又來了,勾住他的脖頸,說道:“你老婆不是被送進了醫院嗎?你怎麽又來了這裏?”


    “別說了,我這不是迴來賺點錢,掙點醫藥費嘛。”秦健強說道。


    “就你還想贏錢?早輸了個精光,我看你啊,要不去投資吧,以後還能當個董事長玩玩,那可有數不清的錢。”賭友笑著說道。


    “你在說什麽?哪來的投資渠道?”秦健強目光閃動,眼中快速地劃過一絲精芒。


    “我是有點渠道,你要不要來和我一起入股?”賭友看著秦健強的眼睛,一步步地引誘道。


    秦健強的眼睛裏閃過掙紮的神色,但想起秦霜霜對他的態度,他又覺得十分不甘心,看著自信滿滿的賭友,他忽然就覺得機會來了。


    “好,兄弟,我以後就和你混了,咱們一起當大老板。”秦健強笑著答應了賭友的提議。


    醫院裏,李雲麗終於悠悠轉醒,秦霜霜趕忙迎上前,哭著道:“媽,你總算醒了。”


    李雲麗虛弱地笑了下,替女兒擦去淚水,說道:“怎麽哭成這樣?你爸呢?”


    “誰知道他,我過來時他就不見了,估計又跑那麽賭場去了吧。”秦霜霜生氣道。


    李雲麗望著女兒鼓起來的肚子,猶豫了半天才說道:“你可是懷孕了?”


    “媽,我之前沒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


    李雲麗看著女兒的臉,一時間淚如雨下,當年她撿到秦霜霜時還是個嬰兒,可如今女兒也即將成為一個母親。


    但這麽多年,女兒跟著她,受了那麽多苦難。


    “媽,你怎麽哭了?你哪裏不舒服嗎?”見母親哭了,秦霜霜十分不解,還以為她哪裏痛,於是問道。


    李雲麗忽然抓住了秦霜霜的手,說道:“正好你爸不在,我就全部告訴你吧,你不是我的孩子。”


    “媽?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可能不是你的孩子。”秦霜霜不敢相信這件事。


    “是真的,你四歲那年和家裏人走丟了,我是在德安路撿到你的,後來你淋雨生了一場大病,醒來不知道為什麽失憶了,抓著我的手喊我叫媽媽,我不忍心看著將你送到孤兒院,你又和我女兒差不多大,便把你當我的孩子養大了。”李雲麗抓著她的手,淚如雨下。


    秦霜霜捂著頭,她曾經抱怨過很多次,父親不著調也不負責任,母親又總是優柔寡斷,讓她受了很多年的苦,她也曾苦笑著開過玩笑,說她可能不是秦健強和李雲麗的孩子。


    可當母親告訴她,她真的不是她的親生孩子後,她隻覺得世界都在崩塌。


    “霜霜,我不想拖累你,你爸又是個不著調的,我現在身體又不好,我怕我哪天走了,你永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我才告訴你的。”


    過了許久秦霜霜才緩了過來,她的臉上掛著慘淡的笑容,說道:“也許我是被人丟下的呢,我不會去找的。”


    “我當初撿到你的時候,在你的口袋撿到了張紙條,上麵寫著電話,但是你當時淋了雨,紙被雨水打濕,上麵的數字早已看不清了,所以你的家人絕對不是故意扔下你的。”李雲麗說道。


    李雲麗看著女兒受傷的眼神,又說道:“一個家庭丟了孩子,這得是多大的痛苦啊。”


    秦霜霜再也忍受不住,從病房中走了出去,便在門外看見了沈言,沈言此刻手中正拿著準備好的營養餐。


    沈言看著秦霜霜通紅的眼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便將營養餐放在公共座椅上,將秦霜霜擁進懷中,問道:“怎麽哭了?發生了什麽事嗎?”


    “沈言,我媽說,我不是她的孩子。”秦霜霜悶聲到。


    沈言一愣,他還以為李雲麗會將秦霜霜的身世一直瞞著,沒想到她居然說了出來。


    他歎了口氣,問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等我將孩子生了,我想找到我的親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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