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方便一趟,有個朋友有線索,”她道。


    陳澈低著頭,輕輕應了一聲,“這會反正白嶺審著。江郎中,你也去,這樣加快速度。”


    “你去找線索,最好一個時辰後迴來。”陳澈看著她,“那時候差不多就審完了。”


    “行。”李木子一揮手就出門去。她不用張望就知道,陳澈起碼派了三個訓練有素的暗衛跟著。


    李木子一扔果子,陳澈啊,疑心這麽重,可是影響壽命呢。


    隱身咒一道。


    暗衛甲、乙丙三人搓了搓眼睛,怎麽突然就不見了呢?哎,自己可沒分神。


    李木子找到道薇,問了幾句話後,心裏有了結論。


    她抬頭看了看太陽,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匆匆迴到刑部,白嶺還沒問完話。


    她立刻道,“陳大人,我先把秦笙的案子過一遍。”


    蘇中行卻看著大堂,“還沒審完呢。最要緊的秦夫人還沒來。你倒是趕緊催催,她的嫌疑可是最大。”


    陳澈看了李木子一眼,她居然甩掉了三個暗衛?她的朋友到底是誰,在什麽地方?


    陳澈不動聲色,叫來侍衛叮囑了幾句,又讓白嶺和江隨洲都擱下了審訊,前來與他們會合。


    ————————————


    隨著眾人都到齊了,李木子道:“秦笙的案子裏有個有意思的地方。”


    江隨洲、白嶺和陳澈都看向她。


    “秦陽突然修改了宴會的日期。”她道,“王凝說,是秦陽突然改了日期。”


    “而秦陽身邊的丫鬟杏花和春見作證,秦陽說的是某位小姐要改日期。”


    陳澈點頭道:“確實是個矛盾,所以我們很快就核實過了,六位小姐都說了是秦陽改的日期。”


    李木子反問道:“她為什麽要突然改日期?她為什麽要對改日期的原因撒謊?這和案子有什麽關係?”


    白嶺和江隨洲都想不明白其中的緣故。


    “這件事和案子真的有關係?”白嶺奇怪道。


    陳澈看向李木子,“你弄明白了?”


    “嗯,你們還記不記得秦雅曾經說過,秦夫人曾偷偷換了秦陽的酒。”


    “對,有這麽迴事。”白嶺接上話茬,“我問過了秦夫人身邊的婢女。秦家現在捉襟見肘,初一那天她偷偷用了秦陽的好酒來宴客。想等著初四去劉家的時候,從劉家帶迴一瓶補上。”


    李木子道,“我一直奇怪,秦陽為什麽突然改日期。一開始我猜測是不是她覺得時間緊迫,要盡快把案卷送出去。可是她身邊的丫鬟並沒有發現她在處理卷宗的事情,事情似乎沒有這麽緊急。她倉促提前兩天,應該有其他的理由才對。”


    “所以是為什麽?”眾人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


    “我覺得秦陽應該是知道了秦夫人偷拿她酒的事情。”李木子笑道,“秦陽大概是存了捉弄她的心思,故意把自己的酒宴提前了。”


    “這麽一來,秦陽的酒被秦夫人掉包的事情就會在宴會現場鬧了出來。”


    蘇中行恍然大悟,“這確實是秦陽幹得出來事情!怪不得她會給馬曦下帖子。她那個大嘴巴,一定會把這事兒傳得滿京城都知道!”


    白嶺吃驚地張了張嘴,“這秦大小姐也真夠狡黠。一場酒宴,既要送出去卷宗,又要順便捉弄偷酒的繼母。”


    陳澈忽然想通了關鍵,“所以你的意思,問題在於宴會的時間?”


    “對!”李木子猛點頭,好嘛,你小子總算反應過來了。


    白嶺還是迷糊,他茫然地看著陳澈和李木子,又看向江隨洲,低聲道,“你懂了麽?”


    江隨洲搖頭,“突然改時間到底是什麽關鍵?”


    李木子道:“你拿紙筆來記一下。初一中午,秦夫人宴客,偷偷用掉了秦陽的酒。初二早上,秦雅曾經找過秦陽,你們還記得嗎,秦雅可是知道秦夫人偷換酒的事情。”


    蘇中行一拍手掌,“秦雅向來喜歡搬弄是非,肯定是她傳得話。”


    “秦陽知道了此事以後,決定捉弄秦夫人一番,臨時修改了宴會時間。”


    “這件事她瞞得很好,就是為了不給秦夫人留下彌補的時間。”李木子繼續道:“她還特地囑咐了出門送帖子換時間的春見,讓她對外聲稱是送花箋。直到初三晚飯後,她才去秦夫人那裏說起宴會改時間的事情。若是初四早上說,顯得太刻意了。初三夜裏,匆匆來告知,既沒給秦夫人留下時間,又顯得自然。”


    蘇中行接上話頭,“所以初四大清早,秦夫人就出門去了劉家,她想著在中午之前趕迴來。”


    “這麽一來就解釋的通了,她幹嘛這麽早出門。哎,我還以為她有什麽禍心,哪有人雞叫出門去別人家的!她還支支吾吾不說清楚!”


    白嶺笑著道,“偷拿繼女的東西,這事兒她怕是死也不會說吧!”


    “所以,初三晚飯前整個秦家除了春見,沒有人知道秦陽換了宴會的日期!”白嶺瞬時反應過來,“那麽秦笙是怎麽知道的?蓮子曾說過,秦笙初三下午都在房裏試衣服,大家都以為是秦笙得了秦陽的邀請。”


    “你們再想一想,秦笙初三上午和誰見過麵?”


    “秦雅!”屋裏眾人異口同聲道。


    蘇中行著急起來,“可是,可是秦雅怎麽會知道秦陽改了日期呢?難道春見背叛了秦陽?不該啊,春見可是林家的人......”


    他說著說著自己也覺著有些不對,“秦雅的母親也是林家人!”


    李木子繼續道,“春見和秦雅的關係稍後再查就是。前麵是秦雅告訴了秦陽關於酒的事情。她的丫鬟又跟蹤了春見,她要推測秦陽要做的事情應該也不難。”


    江隨洲拿筆邊寫邊說,“秦雅挑唆了秦陽和秦夫人,又把秦陽初四開宴會的事情告訴秦笙。”


    “所以知道秦笙會去宴會的隻有秦雅!”


    白嶺立刻道,“我現在就把秦雅捉來審訊!”


    陳澈搖頭,“先別動手,我還是沒想明白。十年前的案子裏,殺害寧依的是秦沅。那麽殺害林碧的人,最有可能也是秦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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