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灝閱手指搭在女人的肩上,紅唇微啟:“是火柴。”


    有些沒有聽清楚,鳳湉忻愣了愣,抬眸,望著身後的男人。


    “啊?你剛剛說什麽?”


    “猛將百餘人,無事不出城。出城就放火,引火自燒身。”


    “謎底是火柴。”


    眼前一道亮光閃過,鳳湉忻雙手一拍:“對哦!就是火柴!”


    抱著男人的脖子,踮起腳尖,她送上一個香吻:“謝腹黑你怎麽這麽聰明哈哈哈!我真是愛死你了!”


    這大膽又開放的舉動,一下子把周圍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吸引了過來,一男一女頓時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鳳湉忻卻是沒有察覺,趕緊提起毛筆,在紙條背麵歪歪扭扭地寫著。


    看著女人筆尖下麵的“火字,當真是。


    丞相大人緩緩地伸出手去,握住握住她的指尖,那毛筆頓時像是得了精氣神一般,行筆頓字如同行雲流水。


    很快,一個工整漂亮的“柴”字就出現在了紙麵上,遒勁風骨、鐵畫銀鉤,當真是讓人賞心悅目。


    鳳湉忻見著一“火”一“柴”的鮮明對比,砸吧砸吧嘴:“以後寫字的重任,就交給夫君好了。”


    嚶嚶嚶,她的字實在是太醜了,簡直是不能看好伐!


    收了毛筆,丞相大人眸色淡淡。


    “等到迴府,本相教你如何運筆寫字。”


    “啊?”


    鳳湉忻舔了舔嘴唇:“不然還是算了吧,咱們不要白費力氣的事情了。”


    這麽些年,她不是沒有嚐試過,要把這狗腳跡掰迴來,但是無一不以失敗告終。


    到了後麵,她也懶得再管,醜就醜吧,能看就行,能看得出來是個什麽字就行。


    “本相之前不是送了你一支紫筆狼毫?”


    丞相大人語氣很堅決,字裏行間都是強硬和霸氣:“迴府以後,就用那支筆教你好了。”


    鳳湉忻:。。


    瞥見女人的表情,丞相大人劍眉微挑:“怎麽,本相親自教授,夫人還不願意?”


    講真,真不是鳳湉忻懶,也不是她不願意。


    咳咳咳,她是怕,到時候龍灝閱被氣得一口心頭血給噴出來。


    她曾經還去拜過一個書法名師,在名師的指導下天天練習。


    結果一年以後,這一手字該是什麽樣子還是什麽樣子,基本上沒啥長進。


    到了最後檢驗成果那天,那位書法家拿著她寫的東西,滿臉深沉。


    然後,說了兩句話。


    “以後出去,不要說我是你的老師——”


    “這字,就這樣也挺好的了,咱們就不要再想些有的沒的了,老師建議你還是有時間多雕雕木頭——”


    想到練字往事,那都是一本黑曆史啊,鳳湉忻隻覺得滿臉都是辛酸淚。


    好在是麵前的收紙條的姑娘把他的思緒及時拉了迴來。


    “這位小姐,勞煩您把燈謎紙條給我一下。”


    怔了怔,鳳湉忻趕緊迴神,把手裏的紙條遞了出去。


    那穿著布衣的姑娘看了一眼,淺淺一笑:“猛將百餘人,無事不出城。出城就放火,引火自燒身,答案確是火柴的。”


    布衣姑娘彎了彎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恭喜兩位,迴答對了,請帶著紙條去那旁領取對應的禮物——”


    內心那個happy,那個歡欣鼓舞,那個雀躍啊!


    鳳湉忻挽住龍灝閱的胳膊,大步地朝著台子的右側走去。


    “兩位好——”


    之前敲著鑼鼓的壯漢露出來一個憨厚的笑容:“可否把紙條再給審閱一下?”


    還要再檢查一下?鳳湉忻滿心都想著領禮物,動作麻溜地把紙條又伸了出去。


    到了這邊,她才發現了一個問題。


    enm。


    這邊領取禮物的人,當真是寥寥無幾,少的可憐,屈指可數。


    不,或者更加準確地說,隻有她和龍灝閱兩個人而已。


    再迴頭看看左邊鐵皮箱子那邊,一大堆黑壓壓的人群排著,一個一個地往裏麵投著銅錢。


    我去。


    她現在才有些後知後覺地察覺到,這花燈的難度係數,真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這麽多人,竟然隻有她和謝腹黑兩個人猜出來了。不不不,嚴格來說,應該是龍灝閱一個人猜出來的。


    她之前雖然靈光一現,但是卻模模糊糊抓不住答案。


    “嗯,沒錯,答案是對的。”


    手中捧著一塊紅布,壯漢恭恭敬敬地遞了出來,笑道:“這是燈謎答對的禮物,兩位請收好。”


    鳳湉忻呆了呆:“不是吧,費這麽大功夫和力氣,結果就給我們一塊布?”


    壯漢笑而不語,手依然伸在空中。


    待到接過東西的時候,鳳湉忻才發現,有些沉甸甸的,原來這紅布是用來裹著裏麵的東西的。


    緊緊地抱著自己的禮物,她大眼彎彎:“謝謝老板哈——”


    拉著龍灝閱離開,鳳湉忻一邊走著,一邊迫不及待地揭開紅布,待到看清楚裏麵的東西的時候,眼睛頓時都亮了。


    “啊!好漂亮的麵具!”


    沒錯,正是一個白色的麵具,兩邊塗著紅色的狐紋,眼睛處鏤空的是一雙又細又長又妖氣的形狀,周邊還描繪了黑色彼岸花的花紋。


    見女人這麽喜歡,丞相大人嘴角也不自覺勾起:“喜歡就戴上試試。”


    拉開麵具後麵有彈性的繩子,鳳湉忻嘿嘿一笑,突然踮起腳,把麵具蓋在了男人的臉上。


    “哇塞,龍灝閱,這麵具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啊。”


    那俊美的一張臉雖然被遮住,但那一雙眸子經過麵具的勾勒,顯得斜飛飄逸,幽暗深邃,神韻魅惑。


    隻看著這一雙眼,便覺得,像是墜入了一片**大海之中,無法唿吸,隻能等待溺亡。


    微微皺眉,丞相大人伸出手去,就要把麵具給摘下來。


    “本相不喜這些,夫人自己戴便可。”


    “不準——”


    鳳湉忻手上動作飛快,把麵具給係好,撇嘴:“我覺得你這樣就挺好看的,不準取下來。”


    丞相大人想說什麽,卻是被女人一下子打斷。


    “哼,看看你剛剛走這一路,那些女人的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你身上了。”


    “這麵具正好,把你這張招蜂引蝶的臉給擋住!”


    這憤憤不平的語氣讓龍灝閱頓然失笑,那已經快要抓到麵具的手垂落。


    “既然夫人不準,本相戴著便是——”


    “哼,這還差不多。”


    露出來一個偷笑,鳳湉忻牽住男人的手指:“你可是本姑娘的人,誰也別想占便宜,多看一眼都不行。”


    丞相大人無奈地笑了笑,但麵具之下,卻是有著幾分愉悅幾分暢然。和滿足。


    花燈節馬上就要接近尾聲。


    鳳湉忻牽著龍灝閱的手,在空中一晃一晃,嘴角露出來一個偷笑。


    餘光看向戴麵具的男人,她暗想,嘖嘖嘖,真不愧是她鳳湉忻看上的男人。


    就算是戴上了麵具,擋住了這一張臉,但這優質的外形和渾然天成的貴氣,還是讓人的目光沉迷。


    察覺到了女人的偷看,丞相大人劍眉微挑:“夫人若是想看本相,大大方方看便是,不必跟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的。”


    耳根一下子通紅,鳳湉忻臉頰滾燙,她現在有一種做小偷被當場抓住,無處遁形的尷尬和羞愧。


    挺直腰杆,她哼了哼:“誰在看你啊,我明明就是在看你的旁邊。”


    這話剛剛出口,她就後悔了。


    因為丞相大人旁邊,是一座橋,再遠些,便是一片黑漆漆的小樹林,在這暗夜之中顯得跟鬼魅一般,不知道藏了什麽魑魅魍魎。


    著實。沒什麽好看的。


    丞相大人自然也是發現了,嘴角微勾。


    鳳湉忻仰起頭,咳了咳:“我剛剛其實是看著那邊在想。”


    “在想咱們燈謎的事情。”


    “燈謎的事情?”丞相大人的語氣裏麵明顯全部都是信。


    “那是當然了。”


    鳳姑娘現在當真是無比佩服自己的腦袋,怎麽能這麽靈活,這麽夠用,轉得這麽快呢!


    “之前猜燈謎的時候,我聽到身後的人在嘀咕他們的燈謎。”


    “第一個說的是,有麵無口,有腳無手。聽人講話,陪人吃酒。”


    手指摸著下巴,鳳湉忻撇嘴:“什麽東西又能陪人吃酒,又能聽人講話呢?”


    側目,望著男人清俊不以為然的神色,她愣了愣:“你。你猜出來了?”


    “桌子。”


    丞相大人的嗓音不輕不重。


    臥槽。這麽快的嗎。


    鳳湉忻表示自己是不信邪的,她眉眼彎彎:“那。你告訴我。什麽是金鉤吊銀圈,姐妹隔座山。若要來相會,需到天色晚。”


    哼,她不信,這個燈謎這貨也能猜出來。


    她可是想了好久,都沒有個苗頭。


    鳳眸輕輕地抬起,丞相大人嗓音低沉蠢貨,兩旁薄唇輕啟。


    “你摸摸你的耳朵便知道了。”


    耳朵?


    鳳湉忻伸出手去,隻摸到一片冰涼,金玉流蘇彩羽耳墜在指尖滑過。


    她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耳環啊!


    可不是嘛,金鉤吊銀圈,說的就是耳環的設計,姐妹隔座山,耳環中間不是隔了個人頭嗎。


    等到晚上要睡覺的時候,自然就把耳環給摘下來了,這對姐妹不是就團聚了嗎。


    眨巴眨巴眼睛,鳳湉忻清了清嗓子:“哼!”


    “你在大宛這麽多年,說不定前麵兩個燈謎在哪裏見過也說不定呢。”


    “本相未曾在哪裏聽過這些燈謎,不過是現想出來的罷了。”


    “其實也並不難,動動腦子答案便昭然若揭。”


    丫的,這是在炫耀聰明嗎,還有。為什麽會有一種被侮辱了智商的趕腳!


    是可忍孰不可忍,左右都是不能忍。


    鳳湉忻笑了笑:“好啊,那咱們再來最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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