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山洞裏麵的地質地形特殊,肯定是有些冷的。


    雙手賣力地在胳膊上麵搓了搓,鳳湉忻一個噴嚏接著一個噴嚏,整個人都不好了。


    “臥槽!怎麽能這麽冷。”


    “不行不行,真要在這裏待到淩晨,我都凍成老冰棍了!”


    聲音都有些顫巍巍的,鳳湉忻忍住還想打噴嚏的衝動,借著外麵的星光,飛快地出了山洞。


    不行不行,哪裏有火,她得點上一堆取個暖。


    可這荒郊野嶺的,還是在古代一座沒有人煙的山上,又沒有火種,如何才能點火。


    “鑽木取火”四個字在腦海裏麵一閃而過。


    因為是木雕師,她對有關木頭的一切都很感興趣,以前知道了這個成語以後,很是好奇,木頭怎麽才能起火呢!


    她還特意在網上去觀摩了很久的視頻知識。


    沒想到曾經學過的東西會在今天有用!鳳湉忻摸了摸手裏鋒利的匕首,這可是她現在唯一的儀仗了。


    四處望著,她看到不遠處的幾棵高聳樹木,眼前一亮:“臥槽,鬆樹、柳樹。真是天助我也!”


    等到她再次折返迴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大捧幹枯的落葉、鬆樹幹裂的皮塊,還有幾根木枝。


    將手裏所有的東西扔到幹燥的地麵,她慢慢地蹲下,纖長柔軟的手指在裏麵挑著,撿出來一根堅硬的樹枝:“這個不錯,可以用來做鑽頭。”


    手裏捏著匕首,手起刀落之間,那原本平整的樹枝麵,一下子變得尖銳起來,表麵光滑無比,如同被削尖的鉛筆頭,足見其刀功之深厚精湛。


    彈了彈手裏的一塊木頭,她感受了一下幹燥度:“不錯不錯,這塊柳樹搞一下,適合做鑽板。”


    如果在戶外,真要弄個鑽木取火,幹燥的白楊、柳樹等等都很ok,因為這些木材的質地比較軟,中間適合挖出一個洞來。


    鳳湉忻舔了舔唇角,把木棍立起,放到中間的小洞,兩個手掌撐著木棍,大大的杏眼彎起。


    “這麽冷的晚上,求菩薩保佑救我脫離苦海,讓我一次成功。”


    想到山洞裏麵昏迷的男人,她微垂了頭,明明是個不信佛的唯物主義者,此時卻也渴望有神靈的存在。


    想了想自己身上的衰神體質,鳳湉忻緩緩地閉了眼,深吸一口氣,待到日後,定來還您的佑護之恩。


    她一雙水靈的眸子微微凝著,把木板放到火引子上麵,繡鞋緊緊地踩著木板固定,雙手來迴搓著長棍,速度飛快,那鑽頭和木板飛速摩擦著。


    不須臾,幾縷白煙一點點飄散,然後越來越濃,像是霧氣一樣,在空中彌漫開來。


    那一堆落葉在濃煙裏麵出現一星火紅,鳳湉忻驚喜地扔掉手裏的東西,低矮了身子,朝著火引子輕輕地吹著氣。


    “轟——”


    那一堆落葉鬆木枝一下子就燃了起來,亮紅色的火光在寒涼的夜裏顯得格外溫暖動人。


    鳳湉忻嘴角一點點勾起,趕緊抱起一旁堆起的柴薪,又從火堆裏麵抽了一根燃燒著的木棍,大步往山洞裏麵走去。


    將手裏的東西扔到地上,她動作利落,架成一堆篝火,整個山洞裏麵光亮像是瀑布一般,頓時傾瀉而下,明晃晃的,如同白晝。


    借著這火光,鳳湉忻這才能把山洞裏麵的全景打量清楚,不禁一陣驚歎。


    “天哪。真漂亮。”


    這個山洞看起來很深,但地勢卻是無比開闊平坦的,從洞口往裏走會變得越來越狹窄。


    抬頭,往裏麵頂部吊著一根又一根鍾乳石,正錯落有致地排列著,千姿百態,有的像是高懸著的寶劍、有的像是蜿蜒盤旋的巨龍。


    而地麵則有幾個大小不一的深邃的潭,清澈透亮,如同明鏡,倒映著山洞頂層的景色,很是好看。


    有水,正沿著那細細長長的鍾乳石石尖,緩慢地往下匯聚著,形成一顆顆晶瑩的水滴,在湖麵濺起一圈圈漣漪。


    原來這潭裏的水,都是鍾乳石上麵落下來的。


    “不——”


    一聲痛苦的驚唿,讓鳳湉忻整個人一下子從欣賞美景之中迴神,迴頭,隻見龍灝閱正躺在地上,那墨黑斜飛的劍眉緊緊地皺起,嘴裏呢喃著什麽,臉色痛苦無比。


    這個男人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麽,她從未在龍灝閱臉上見過這種表情。


    驚恐、痛苦、絕望、極致的悲傷。


    “龍灝閱——”


    她輕聲喚著,使勁兒地推著男人結實勁秀的臂膀:“龍灝閱你醒醒——”


    “龍灝閱!”


    然而,沉溺在噩夢之中的男人,卻是一丁點兒反應也沒有,有些幹裂的唇微張著,一直在斷斷續續呢喃著什麽。


    鳳湉忻半跪在他身邊,伸出手去,把手背輕輕地放在那飽滿光潔的額頭,卻著實被燙得嚇了一跳。


    “我去,怎麽燒的這麽厲害!”


    她飛快地在身上撕了一塊布下來,起身,朝著那清澈幹淨的潭水走去,彎腰掬起一捧水,飛快地走了迴來。


    把布條用水打濕,動作輕柔地給男人擦著身體,鳳湉忻歎氣道:“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債,所以這輩子來還債來了——”


    這潭水清涼無比,用來物理降溫最合適不過。


    俊美的男人毫無知覺地躺在地麵,身上的暗紋錦袍早已經染上了不少泥塵草屑,但卻絲毫不損他身上那從骨子裏麵透出來的貴氣。


    雙手放到男人的衣衫上,鳳湉忻咽了一口口水:“我可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啊——”


    “完全是為了降燒需要,不然我才不會脫你的衣服呢——”


    “我可是個很正經的女孩子,絕對不會趁人之危吃一個傷者豆腐的!”


    要是丞相大人現在稍微有點兒意識,聽到這話,一定會猛地從地上跳起來,然後掐住某個不要臉不要皮女人的脖子。


    然後冷笑一聲:“嗬嗬,你不會乘人之危,你是恨不得趁人不能動彈,把油揩個遍出來做油燈吧!”


    可惜,平日裏麵英明神武、戰無不勝的丞相大人此時隻能像是一隻擱淺的魚,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任人魚肉。


    暗紋錦袍被一下子褪下,鳳湉忻暗搓搓搓了搓雙手,就像是兔子看到胡蘿卜一樣,兩眼放光。


    嘴角的笑容,也變得無法言喻起來,甚至帶著一些猥瑣的味道。


    她要是現在身上有手機就好了,馬丹,一定要拍下這個男人此時此刻的照片,然後拿出去拍賣。


    古裝美男子藝術照,一百塊一張。


    不是吹,憑著龍灝閱這小臉蛋和身材,哈哈哈,到時候,自己豈不是分分鍾暴富,變成一個荷包滾滾的小富婆了!


    美好的想象在腦海裏麵盤旋迴蕩著,鳳湉忻想著,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手解開男人身上最後的裏衣,那早已有了預料的白雪一般毫無瑕疵的細膩肌膚一點點展露,然後是結實有型的肌肉,弧線優美的人魚線。


    可是衣料被一點點揭開,隨著那皮膚露出來得越來越多,鳳湉忻嬌俏臉龐上麵的笑容也一點點凝固。


    為什麽。龍灝閱的身上,會有這麽多的傷痕。


    一條接著一條,橫七縱八、猙獰無比。


    鳳湉忻顫抖著,伸出手去,將他翻了個麵,唿吸一下子滯住。


    男人整個後背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其中最為瘮人的,是一條傷痕,直接從他的肩膀,橫貫了整個背部,一直到腰處才消失。


    上麵那些傷痕,灰灰淺淺,有的卻依舊呈現青紫的色調,完全可以猜到,當時一定是經受過什麽非人的折磨。


    一雙水眸緊緊地盯著那一條一條傷痕,鳳湉忻不由自主的,手指便落在了上麵,粗礪、硬實,沒有一點點柔軟的感覺。


    一定。


    很痛吧。


    心猛地一下子,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捏了一把,疼得瑟縮了一下。


    龍灝閱平日裏看上去清淡冷漠,榮華富貴加身,權傾朝野,著實光耀又讓人豔羨。


    可是誰能想到,他曾經經曆過什麽呢。這些傷痕是什麽時候的,是誰幹的,為什麽這麽殘忍。


    在這個寂靜黑暗的夜,她似乎觸碰到了龍灝閱最深處和最不願意示人的秘密。


    眼底滅了戲謔玩笑,鳳湉忻擰了擰手裏的布條,開始認認真真地給地上的男人擦拭著身子。


    等到這一切做完,她早已滿頭大汗,一張嬌俏白皙的小臉通紅通紅,像是熟透的蘋果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來來迴迴折騰了這麽久,她早已有些精疲力盡,周公似乎正在不斷地朝著她招手,上眼皮子和下眼皮瘋狂地打著架。


    鳳湉忻甚至敢肯定,等到明日自己醒過來,她一定是掛著兩個黑眼圈,直接送到動物園去當國寶都沒關係。


    望了一眼地上的男人,要是之前,她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躺下去睡覺了。


    可是現在,誰讓龍灝閱為了救她直接被咬了一口。


    內心的歉意驅使著她飛快地往山洞外麵跑去,哎,果然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受人心喘啊!


    手裏捏著明晃晃的匕首,鳳湉忻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賣力地揮動著,不須臾,荒草便倒了一大片,地上隻剩下來一堆堆草茬子,看上去越發荒涼了。


    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臂,鳳湉忻彎腰,把地麵上的枯草打成捆,往肩膀上一抗,頗有當年梁山好漢魯智深倒拔垂楊柳的雄風。


    迴到山洞裏麵,她蹲在地上,一邊鋪著幹草,一邊自言自語著。


    “龍灝閱,本姑娘不是不感恩的人,你救了我一命,這大晚上的,我這麽折騰奔波地照顧你,也夠意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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