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沒有想要自己安然無恙的出去。就算是付出生命——顧珞川也絕對不會放過鳳湉忻。鳳湉忻,也願意用自己畢生修為來讓顧珞川死。


    因為顧珞川不死,自己就會死。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在一瞬間達到了頂峰,那些人開始發抖,抖若篩糠。“頭兒……”少女有些顫栗,腿似乎都已經站不住了,顧珞川厲聲道:“馬上就要成功了,現在,誰敢退縮,我第一個殺了他!”


    少女又被嚇了一次,差點沒哭出來,但是顧珞川卻一點都不在乎她的情況,突然開始了猛烈的攻擊,化守為攻,轉換的絲毫都不生硬,似乎早就已經決定好了。


    其他的人也十分有默契的動了,隻有少女眼眸迷離,似乎什麽都做不了了。旁邊一個青年提醒道:“蕭靜,快啊,就差你一個了!”


    蕭靜搖搖頭,突然跪坐在地,再次失去了寶石的削弱,鳳湉忻心下一喜,但是眼看著自己的靈武已經沒辦法收迴,咬咬牙,徒手把更多的靈力輸送進去,毫無保留。


    顧珞川知道鳳湉忻這次是要拚命了,自己如果再出紕漏,最後一定會是自己輸掉,失去自己的性命。


    她終於把聲音放溫和了,她總算看出來了,這蕭靜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如果自己真的把她嚇壞了,可能真的會出更大的亂子。蕭靜抬頭,有些微縮,顧珞川溫柔道:“沒關係的,接下來,隻需要把你的力量全部調動出來……”


    蕭靜終於再次站了起來,靈武寶石再次出現,這次終於是再也沒有鬆開過。鳳湉忻低聲道:“這下子,應該也差不多了……”


    寒血劍自從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好像是已經徹底融入到自己那一擊裏。當這一擊命中目標之時,自己也會因為反噬,受到重傷,修為全廢。


    顧珞川大喝一聲,鏡子將他們的攻擊放大了好幾倍,兩相交接,爆發出炫目的光彩。寒血劍就在這一刻,突然從攻擊之中衝出。


    鳳湉忻終於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容。


    如果隻是為了攔下你而做出了這麽大的犧牲,鳳湉忻怎麽會甘心?自然是要在現在,把自己的資本都贏迴來,總不能讓自己做了虧本買賣。


    顧珞川顯然沒有想到,鳳湉忻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不顧一切也想要自己死。


    “我說過,隻要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殺了你,不計任何後果。準確來說,隻要我的生命不被威脅……”鳳湉忻微微一笑,看起來已經知道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你瘋了……鳳湉忻,你一點都沒有考慮過,如果真的引發了爆炸,接下來,無論是誰,都會失去性命吧!”


    顧珞川咬了咬牙,怒氣衝衝。鳳湉忻搖了搖頭,道:“我已經無所謂了,因為,我覺得我自己能活下來?”


    她的語氣顯然是在挑釁,仿佛是在嘲笑她根本逃不出去的事實。顧珞川道:“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來陪陪你這個瘋子!”


    能量陡然增加,她旁邊的人好像也知道今天隻有同歸於盡的後果了。蕭靜眼眸中閃過一縷不甘心,以及退縮。


    顧珞川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女孩兒的變化。她已經徹底的投入進去,為了自己的生命,或者是為了要了鳳湉忻的命,而努力的。


    “……”蕭靜咬了咬牙,道:“我不想再堅持下去了……能活下去嗎?”她是在問顧珞川。顧珞川迴頭,道:“已經沒有退路了,無論如何,都會死在這裏,其實,還不如就這麽堅持下去。”頓了頓,顧珞川道:“我希望,你不要臨陣脫逃,不然的話,不用對方出手,我自己就會清理門戶。”


    蕭靜握緊了拳頭,終究沒有再脫離。鳳湉忻微微一笑,道:“無論如何,今天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同歸於盡,這對我來說……也不算糟糕。”


    就在衝擊波已經危急到了這麽多人的生命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這個人,看起來很眼熟,是個女人。鳳湉忻一眼就認出來了,是鳳青青。


    看來結果,真的不是特別糟糕啊。


    顧珞川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會看見鳳青青,她以為鳳青青早就已經離開了很遠,所以才敢就這麽對鳳湉忻出手。隻不過,現在顯然已經否定了這個天真的想法。


    血濃於水,在鳳青青放棄了刺殺鳳湉忻之後,她就應該知道,鳳青青絕對不會站在自己這邊,就算是不幫鳳湉忻,也絕對不會幫助自己。


    還是自己太天真。


    現在已經沒有辦法逃跑了,最後的結局,就是坦然麵對死亡。


    在爆炸的前一刻,鳳青青一把抓住了鳳湉忻的衣領,把人拽了出來。鳳湉忻感受著身旁勁風,知道自己已經在外麵了,這麽快的速度,就連自己都覺得臉上好像已經被風劃破了。


    山洞裏傳來崩塌聲,整座山竟然都直接被毀了,這下子,無論裏麵是誰,都沒辦法活著出來了。


    “謝謝。”鳳湉忻勾了勾嘴角道。“不用謝。”鳳青青幹脆利落把人背在背上,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天命所眷顧的人,不然的話,我才不會臨時迴心轉意。”


    “我其實也沒有想到,你竟然真的會找人來殺我。”鳳湉忻笑了笑,道:“但是,我就說嘛,你怎麽可能會對我下手……”


    “……”鳳青青冷哼一聲,道:“隻要是這樣的話,我絕對會有一天打敗你。這不是為了殺了你,隻是因為我不服氣。”


    “好啊,我隨時隨地奉陪。”鳳湉忻看起來很輕鬆,可是鳳青青九星靈武師的修為,當然可以看出鳳湉忻是在強撐著自己。


    修為已經盡毀,靈武消失了,內髒被震的幾乎破碎,更別提可憐的丹田,差不多是被廢了。可以說,鳳湉忻以後都沒有辦法修煉了。


    一代妖皇,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卻依舊在笑著,也不知道是因為刺激太大傻了,還是因為她真的已經無所謂了。


    “我知道你已經受了重傷,以後都沒辦法修煉了,”鳳青青猶豫了一下,還是道:“這下子,你恐怕再也沒辦法……”


    “我早就已經想到了。”鳳湉忻微微一笑,道:“你又怎麽不知道,我究竟能不能接受呢?”


    “其實,我也想過,剛才如果你不來的話……就和她們一起死在那裏。”


    “你剛才不是說了嗎,絕對不會讓自己的性命丟在那裏。”鳳青青低頭,看向已經十分虛弱的鳳湉忻。


    鳳湉忻微微一笑,道:“也許吧……反正,我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能不能別把我當個病人一樣?我還能走路,就是有點慢了而已。”


    鳳青青十分不理解的看了她一眼,但是還是停了下來,把人放在地上。


    “謝啦。”鳳湉忻笑眯眯的,道:“現在,我可能沒辦法保護自己了,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我就在這裏等著,我不迴去了。”


    鳳青青心想她本來就知道鳳湉忻絕對不會去送死,於是就問道:“所以,你想讓我幫你什麽?”


    “幫我……殺一個人。”


    鳳湉忻眼眸波瀾不驚,鳳青青同樣如此,她幹脆問道:“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鳳湉忻眸子亮了亮,道:“無論是為了幫助誰,請務必殺了我。”


    鳳青青鞭子已經抽出來了,卻在此時停下。她幾乎是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想讓我殺了你!?”


    “有什麽不對的嗎?”鳳湉忻笑了笑,道:“就算是我活得下去,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一代妖皇變成現在的樣子,你覺得我會很開心?或者是,能夠繼續沒心沒肺的活下去嗎?”


    鳳青青咬了咬牙,道:“不行,這個不能答應你。”


    鳳湉忻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麽可以不可以的,我就是這樣一個人,無牽無掛的,隻要你殺了我,也不會有什麽別的情況。”


    “秦子言呢?”鳳青青突然想起來了這個人。她幾乎是有些顫抖的問道:“秦子言,他的脾氣可不是好的……就算是殺了你,你怎麽能保證我不會被他秋後算賬?”


    鳳湉忻沉默了,過了好久,才道:“他已經也受了重傷,現在沒有心情來找我和你。你不用擔心,在這段時間,我覺得你有足夠的能力逃走。”


    “我不是逃犯。”鳳青青幾乎是顫抖的問道:“你需要給我一個,讓我像一個逃犯一樣逃走的理由。”


    “算了。”鳳湉忻突然不再堅持,她笑了笑,道:“你如果不願意,我也沒辦法強求。我不傻,看得出來你不想殺我。我自己也有辦法,並不是非你不可。畢竟,鳳湉忻這個人的命,會有很多人想要的。”


    鳳青青搖搖頭,道:“我會一直保護你。”


    “讓我去死,就是對我最大的保護了,青青,你要理解我,好嗎?”


    鳳湉忻苦笑了一聲,道:“你能保護我一時,不能保護我一世。我現在的實力,絕對是會給你們招來麻煩的。”


    “妖皇鳳湉忻,突然就可以被人斬殺了,你覺得他們會放棄這個威名遠揚的機會嗎?”


    鳳青青沉默了,鳳湉忻說的都是真的,自己沒有辦法一輩子保護鳳湉忻,別提,鳳湉忻本來就不是甘願被他人保護的人。


    與其痛苦的在這世界上,還不如現在就死了,死在自己手裏,或許已經是最好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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