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千盛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看到了鳳湉忻之後開心的叫了一聲“湉忻姐姐”就發現現在這個地方好像不是什麽好地方,他的眸子中出現了驚恐,但是看到鳳湉忻之後瞬間放心。


    “湉忻姐姐,怎麽會……”


    他剛開口,鳳湉忻就讓他先別說話,笑眯眯的看著族長道:“看到了嗎?他現在對我一點防範都沒有,就算我不動用武力,他也會乖乖迴來的。你這個族長,有沒有覺得很難受?”


    族長冷笑一聲,終於不是剛才那副樣子,看起來仿佛是趾高氣昂的貴族,道:“說白了,你除了靈魂,都不是什麽高貴的人,又怎麽能在這裏審問我?如果不是因為我,讓你有了空子搶了我仆人的身體,你又怎麽會……”


    他剛說完這句話,就發現自己的胸口插入了一把長劍,正開心的吸收著他的生命和血液。他大抵是沒有想到鳳湉忻會當著上官千盛的麵來殺了自己,瞳孔裏還有些不可置信。


    上官千盛仿佛被嚇到了,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似乎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唐易華卻隻是歎了口氣,道:“鳳湉忻,你終究還是做了這劊子手。”


    鳳湉忻燦爛一笑,道:“既然都已經如此,那麽,做個劊子手又如何?對我來說,反正已經屠戮了那麽多生靈,靈魂已經不幹淨,現在我……有有什麽好潔身自好的?”


    她看起來並沒有那麽無情,但是說出的話卻是無情的很。上官千盛沒有說話,低下了頭,掩飾住了自己眼底的淚水。“那你為什麽,又一定要讓千盛來這裏?無非就是想要獲得一些變態的快感,你覺得,誰會不知道你那點心思?”唐易華卻沒有之前那麽沉著與溫和,說出的話仿佛是字字誅心。鳳湉忻抬眼,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道:“我之前,其實從未想過你竟然會這麽牙尖嘴利,不然就讓他們把你的嘴廢了,就不會隻是武功。你的修為,應該也是很強的吧,隻不過現在被廢了……”


    鳳湉忻是故意這麽說的,她想看看唐易華的反應。唐易華卻隻是笑了笑,道:“妖皇大人,現在您還不知道嗎?這次,你輸的更慘,即使毀滅了靈武師學院,您也已經違背了自己的初衷。”


    “秦子言,不是還是失蹤了嗎?告訴我,妖皇大人,您所做的一切,現在有什麽意義?”


    鳳湉忻這次一敗塗地,她本來想要羞辱唐易華,卻沒有想到自己反被人羞辱了一番。她冷冷的道:“唐易華,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我連上官氏的人都敢殺,你一個不是直係的人類,讓我怎麽不殺你?”


    “這倒無所謂,因為我早就應該是個死人了,但是後來被人救了下來。就算我死了,也算是多活,不得不說,鳳湉忻,你現在的樣子可真是難看。”唐易華的稱唿終於不是那帶有濃濃諷刺意味的“妖皇大人”,但是現在更是讓鳳湉忻惱怒。


    “你不喜歡有情人終成眷屬,因為你沒有得到這個結果,所以說你要毀滅,毀滅一切東西。你不喜歡別人在你麵前指手畫腳,因為你覺得自己無能。你隻是個瘋子,瘋狂殺人的瘋子,無論重生多少次都是這個樣子,你要記住,在我唐易華眼裏,你什麽都不是。”


    唐易華的話著實是大膽,鳳湉忻冷笑一聲,道:“你呢?現在說這麽多,不還是想要讓我殺了你?你覺得我會成全你?”她走到了唐易華身邊,把上官千盛提了起來。“對你來說,這個小恩人很重要吧?我的確不會殺他,因為他是個善良的人,和我不一樣,我要保護這樣的人。”


    “但是也僅僅有他這麽一個,其他人都死了,我怎麽保護?我在乎的那幾個人,都已經走了。”鳳湉忻的眸子中,出現的莫名的情緒讓唐易華感受到了一股絕望,那是在領悟過希望以後更加痛苦的絕望。“我知道,你曾經想要好好度過這難得的時光。”唐易華笑了,道:“但是複仇蒙蔽了你的雙眼,你沒辦法停下了。你要這麽,衝進絕望的火坑,沒有人能夠抓住你,因為他抓不住。秦子言也沒有辦法,因為你以為他死了。”


    “來,和我說說,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唐易華的話語帶有蠱惑的味道,鳳湉忻不知道為什麽,輕聲道:“那天,是我無法忘記的時刻。我已經放棄,想要和靈武師學院同歸於盡,就在此時,我看見了他,我以為他不會死,但是他就這麽直接在我眼前化為灰燼。也許,這也不是真的,但是……”


    那一幕,在鳳湉忻眼前出現,讓她眼睛蒙上了水霧。


    “但是我沒想到他會救我呀……”鳳湉忻喃喃自語著,仿佛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剛才那副盛氣淩人的模樣消失了。“所以說,你想不想忘記這一切……”唐易華微微一笑,話語中繼續帶著蠱惑。


    鳳湉忻無意識的點了點頭,突然,在一旁閃出了一道身影,是秦子言。


    秦子言看著唐易華,唐易華笑著道:“這邊我替你解決了,不知道你要怎麽感謝我?畢竟因為你,我可是受過了一次重傷。”秦子言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把那個小家夥送給你好了。”他指了指在一旁的小倉鼠。


    上官千盛早就已經變迴了原形,他可能是被嚇壞了。唐易華搖頭,道:“他本來就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你可能沒有權利把他送給我。他大概算是我的少主?我隻負責保護他,你用這個來收買我可沒用。”


    秦子言不說話了,隻是把沉睡的鳳湉忻抱在了懷裏。“我帶她走了。”之後,他的身影就一點一點消失,看不到任何的蹤跡了。


    唐易華心中暗罵秦子言坑,但是還是很盡職盡責的把自己的少主抓了起來,道:“千盛小少爺,下次不要一害怕就變成原形了,不然的話,可能會被人撿起來賣掉。”他的話語中帶著調笑的意味,上官千盛什麽都不說,就在他手心裏麵趴著。


    秦子言帶著鳳湉忻開始走,走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但是他並沒有停下。正如別人所猜測的,他的身份並不是那麽簡單,身為兇獸,他的人形卻是那麽像一個翩翩佳公子,可是卻又沒有那麽溫潤,前世的鳳湉忻,正是被他的表象所迷惑,才會認定他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但是,秦子言的實力,根本不是靈武大陸上的人所能想象的,他不是普通的妖族,更不是九星靈武師,他沒有這個等級劃分,相反,他更像是一個無敵的存在,至少在靈武大路上是這樣。


    “湉忻,我慢點走,我知道,可能你不是那麽舒服,被強製催眠的感覺,一定不太好吧,但是我也隻能這麽做了。現在的你,不是我能控製的。”秦子言感受到身上的人正在掙紮,他輕歎了一口氣,道:“等我把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你就安穩的度過這一生,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要再認識我,隻有這樣,你才不會遭受到那麽多的苦難,這根本不是給你的,而是給我的。”


    “我知道,我是一個帶有厄運的人,從我的名字你應該就能看出來。但是我沒有告訴你我真正的名字,以至於我現在,一直以為,告訴你的那個假名字就是我真正的名字。”


    他的話語聽起來十分的婉轉,聲音低沉而動聽,鳳湉忻如果是醒著的,必定會緊緊的抱住他。這個聲音,她已經想念了那麽多年,但是卻一直沒辦法聽到。就連現在難得他會說這麽多的話,卻也隻能在昏迷之中,在夢境之中聽著。


    “希望你以後能得到好的未來,得到好的生活,你的修為不會被封印,你醒了之後,我會給你注入另一個人的記憶。你的記憶已經被封印,從今往後,你不再是鳳湉忻,你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狐妖,是九星靈武師,是天賦異稟的天才。你會忘記我忘記一切,安穩的度過自己剩下的時光。這是我所希望的,也是你應該得到的。即使這樣。付出了我迴到自己世界的唯一機會。”


    秦子言微微一笑,道:“其實就這樣遠遠的看著你,應該是對我來說,最好的結局,我不求其他,隻希望以後還能看到你。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等你死後,我就尋找你的轉世,雖然你不會記得我,但是在我看來,你就是我的一生所愛。”


    鳳湉忻無聲地流出了兩行熱淚,但是秦子言知道,鳳湉忻沒有醒,這隻是她下意識的反應。“看到你哭我其實挺心疼的,但是我也沒有辦法。我會賠償你的,用我的一生陪伴著你。”


    前麵出現了一座高山,秦子言知道,自己要到的地方到了,經過了長達幾個月的跋涉,他其實早就有些累了,但是,卻沒有辦法休息。鳳湉忻一旦被驚醒,那麽也是自己不想要得到的結果。到了自己的那個小村子裏,才能夠施加一些法術,讓鳳湉忻徹底忘記這一世發生的事情,就連前世也不會想起。這樣,才是最穩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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