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墨渡徹嘴角依舊掛著溫和的笑。他泰然自若的樣子看起來是那麽刺眼,至少在鳳湉忻眼裏,他就是一個從地獄裏出來的惡魔。


    “鳳湉忻,現任妖皇,不會怕了吧?”墨渡徹看著鳳湉忻,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過了這麽久,你應該又有什麽大的長進了。當年,我沒辦法阻止你,現在,我有這個能力了。讓我們,做個了斷吧。”


    “靈武師學院,我還沒有滅掉它,做什麽了斷?或者,你覺得,我們之間已經必定不死不休了嗎?”鳳湉忻冷笑一聲,道:“我念你的情義,其實我們不必走到這一步的。”


    “不一樣。”墨渡徹搖頭,道:“當年,你給我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我沒辦法忘記,以至於它已經成了我的執念。”他目光炯炯,竟然有著一絲狂熱:“原本我可能會是個不問塵事的仙人,但是你給我的印象太深了,以至於真的沒辦法忘記了。”


    “我的妹妹,就那麽站在我麵前。那個絕世的魔頭,就是我的妹妹。”墨渡徹苦笑了幾聲。“你應當知道,執念是一種多麽可怕的東西,比如說,當初的我也會變成現在這樣。再比如說,當初的你,也是這麽可怕,你想過嗎?”


    鳳湉忻沉默了。她之前覺得墨渡徹可怕,可是聯想到之前的自己,卻發現根本什麽都不是。她殺過的人,遠遠多於墨渡徹。這一切,都隻是小菜一碟,甚至乎,她更喜歡直接折麽人,把人成批成批的殺死。


    葉楠非的父母,就是被這麽折磨死的,然後她還留下了葉楠非,讓他一個孩子,就這麽被折磨著,沒辦法解脫。


    “所以說,你應該很理解我。”墨渡徹微微一笑,道:“那麽你願意接受我的挑戰嗎?”


    鳳湉忻最終還是點頭道:“好,但是,要不要先把那兩個人解決了?”


    她指的,自然是雲啟秋和雲啟殷。


    “哎,你們兩個打吧,我可不摻和。雖然我喜歡惹事情,但是,我也不是傻子,坐收漁翁之利還是比較適合我這種人的。”


    雲啟殷一臉無所謂,但是卻警惕的盯著兩人,滿心防備。雲啟秋揮手,道:“我不參與亂鬥,我隻和最後活下來的人打,就算他是我的弟弟,我也能下得去手。”


    “我本來就是個追尋武道的瘋子。”似乎感受到身旁有些怨恨的眼神,雲啟秋難得露出了一個笑。鳳湉忻嘴角抽搐了一下,果然,兄弟倆沒一個是正常人,她不起早就應該想到的嗎?


    “你們兩個,先打,怎麽樣?”墨渡徹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溫柔道。“為什麽要聽你的?”雲啟殷嗤之以鼻。“兩個人打,最後剩下的兩個人再打,這樣不是很公平嗎?每個人都會有消耗的,雲啟秋,你不這麽覺得嗎?”


    雲啟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道:“可以,隻不過,我要和鳳湉忻打。他畢竟是我弟弟,我下手可能不會那麽幹脆。”


    “好。”墨渡徹爽快答應,他並不擔心鳳湉忻會敗,甚至,他覺得自己都可能打不過鳳湉忻。


    鳳湉忻同樣是猶豫了一會兒,才道:“好,隻不過雲啟殷的手段詭異,墨渡徹……哥,你小心一點。”


    墨渡徹瞳孔猛然收縮,迴頭驚喜道:“你叫我哥哥?”鳳湉忻憂鬱道:“反正都是要做出了斷,怎麽樣都可以了吧?”


    墨渡徹垂眸,墨研筆召出,烏黑的墨水仿佛混雜了鮮血,看起來總是有一些詭異。鳳湉忻知道,墨渡徹為什麽一定要找自己做個了斷了,因為如果在沒有行動的話,他就會走火入魔。


    以墨渡徹的性格,他絕對不會入魔,那麽到時候他隻會死,沒有別的結局。或者說,現在的他,更想讓鳳湉忻給他一個痛快。


    鳳湉忻心中感慨萬千,但是雲啟秋已經到了自己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手中一片黃色的葉子出現,看起來竟然有著一股淩厲的氣勢。“這是我的靈武,枯夜令。鳳湉忻,你的靈武,拿出來吧。”


    鳳湉忻後退幾步,微笑道:“那你還是先離我遠一點比較好,劍這種東西不長眼睛,可能會誤傷你。”


    她狡黠的笑了笑,道:“那樣我豈不是勝之不武?畢竟,我的靈力是已經入魔了的,氣勢上也是可以傷人的層次。”


    寒血劍拔地而起,鳳湉忻手握著黑紅色的劍柄,雪白的劍刃看起來有著那麽魅惑人心的殺戮意味,一個殺過不少人的人,才能感受出在這把劍中,那股濃重的煞氣。


    “好劍。”雲啟秋稱讚一聲,但是卻能明顯的從中感受到他的警惕。“那麽,雲公子,你準備好了嗎。反正,我是隨時隨地都可以開始的。”鳳湉忻微微一笑,劍握在手中,給她提了不少氣勢。


    “自然要聽姑娘的,如果你現在就可以的話,我也可以。”雲啟秋十分具有紳士風度的鞠了一躬,枯夜令突然出現在鳳湉忻麵前,差點就要割斷鳳湉忻的喉管。“我的力量比你強,贏了也算勝之不武。但是決鬥,就要有死的覺悟,姑娘,這一點你明白吧?”


    鳳湉忻點頭,笑道:“自然是的,那麽,雲公子,偷襲這種手段我想你不會用吧?至少,不會常用。”


    雲啟秋也笑了一聲,隻不過有一些幹巴巴的。


    鳳湉忻心中冷笑,但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將劍對準雲啟秋,道一聲:“失禮了!”


    雲啟秋早有防備,所以一點都沒有猶豫用一枚枯夜令擋住了鳳湉忻的第一擊,隨後,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投擲了另一枚在鳳湉忻身後。鳳湉忻瞳孔驟然一縮,心道雲啟秋真是不留情麵,一上來就是殺招。隻好用寒血劍揮舞出一道屏障,擋住了前後出現來去自己小命的令牌。


    雲啟秋看到鳳湉忻躲了過去,一點都不奇怪,但是眼眸中也多了一絲沉穩。這個女人,雖然年紀小,但是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她自稱是妖皇,雖然不太可能是真的,但是也不可以就這麽以為她很自大。鳳湉忻……這個名字,的確是妖皇,所以,就算隻是姓鳳,也不可以就以為她很弱。


    鳳湉忻發起了第二輪攻擊,寒血劍以刁鑽的角度向雲啟秋腰部斬去。雲啟秋一個翻身躲過了這次攻擊,直接一個令牌打了過來。鳳湉忻躲閃不及,落了下風,隻能用另一隻手去接這次攻擊。


    鮮血流了出來,鳳湉忻仿佛沒有感受到疼痛一般,隻是“嘖”了一聲,就鍥而不舍的再次發動了攻擊,節奏之緊密、角度之刁鑽,遠遠不是之前可比。雲啟秋從容不迫應對,他不主動攻擊,一直在不急不慢的防守。鳳湉忻皺眉,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但是她卻越來越覺得這個陣法的熟悉與危險。


    這裏,究竟是哪裏?


    隻不過,現在的平時可能不會允許她再去出神。雲啟秋毫不留情的擲出了另一枚令牌,這枚令牌和別的不同,竟然在半空中爆裂開來,火花碰撞,鳳湉忻勉強接下,但是卻也漸漸感到力不從心。


    “姑娘好身手。”雲啟秋稱讚道。“你知不知道,和我對決的好多人都是死在了這一招下?”


    鳳湉忻苦笑一聲,道:“那可多謝你的誇獎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現在是她落了下風,可是雲啟秋依舊這麽不慌不忙。雖然鳳湉忻還有底牌,可是境界上的差距她真的能夠跨越嗎?


    “妖皇,我知道,你的能力不止這些。”雲啟秋突然認真了起來。他道:“你一定有什麽底牌,即使現在你的修為是八星靈武師,可是,處於巔峰的你,就不能突破嗎?你應該知道,這樣你的勝算會很大。”


    鳳湉忻搖頭道:“我早就能突破了,但是,我覺得還不夠。這一世,我的修為提升太快,短短幾年來,就已經快上升到了九星靈武師的層次。”


    “如果這麽快就到了巔峰,那麽,恐怕我此後會根基不穩,再也達不到前世的巔峰。”


    “不愧是妖皇,即使轉世也有如此大的野心,我自愧不如。”雲啟秋拍拍手,道:“能和你打,我很開心,隻不過,現在我顧不了你了,即使這樣有違武道,但是比起名聲,其實我更在意我弟弟。”


    他歎了一口氣,身子快速向後方掠去,他幽幽道:“這次,算你贏了,如果最後活下來的是我和你,我會自殺。”


    鳳湉忻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一旁的雲啟殷和墨渡徹已經有了勝負。墨渡徹太強了,強到雲啟殷毫無反手之力,而他又不服輸,甚至乎一直在挑釁——


    “墨渡徹!”鳳湉忻喊了一聲,眼看著雲啟秋就要直接重傷倒地,她朗聲道:“你已經把他們打的沒有反手之力了,先和我打吧,做個了斷,不正是你的執念嗎?”


    可是等墨渡徹緩緩地迴過頭來,鳳湉忻才發現,墨渡徹的眼睛紅的可怕,看起來仿佛是血流不止一般,但是卻也沒有紅色的液體流出。“哥……”她愣愣地叫了一聲,墨渡徹眼底恢複了幾分清明,但是卻依舊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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