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下一秒,那人就失了聲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剛剛劃過自己脖頸的那把劍,張了張嘴就失去了生命。鳳湉忻冷然道:“聒噪的東西,就應該被毀滅,否則髒了我的耳朵,誰來負責?”


    “鳳湉忻,好久不見。”院長緩緩走了出來,好似有著無窮殺氣。鳳湉忻輕笑一聲,道:“前幾天還對我和藹可親,怎麽現在就變臉色,院長大人果然還是像之前一樣,知人知麵不知心,當年我也隻是瞎了眼,才會覺得你是個好人。”


    “當年我也是瞎了眼,才會以為你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孩,受你進靈武師學院。”院長絲毫不落下風,表情冷漠,仿佛眼前的人真的隻是個大魔頭,而不是他曾經的學生。


    “翻臉無情,果真是你。”鳳湉忻不急不慢,還順便摸了一下自己的大尾巴,略微有些慵懶道:“嘖嘖,院長大人,咱們兩個有多久沒有打過架?”


    “不多不多,大概也就三百年,怎麽,身為我的好學生,現在準備和我打一架?”院長的眼神如鷹一般銳利,仿佛能看透人心。鳳湉忻輕笑,道:“我還以為你想說我要殺了你呢,我確實沒這個興趣,因為我的目標是毀了靈武師學院。”


    “當年咱們兩個沒有分出勝負,今天……要不要再來試試?”鳳湉忻用略微挑釁的眼神看著院長,院長毫不示弱,雙手一轉,一根棍子憑空出現在院長手中。院長大笑兩聲,道:“自從上次和你打過之後,我就很少能打個著痛快的一架了。你一天到晚喊打喊殺的,還是對自己的老師,真的是……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嘖嘖,院長大人,我好像早就已經叛逃了吧?”鳳湉忻略微挑眉,道:“作為曾經的優等生,我不得不提醒一下曾經是差等生的院長,你走到這個位置,也不是靠正當的手段,所以,別老在這裏當什麽好人。”


    鳳湉忻突然感覺身上一抖,靈力突然之間消失一般,暗暗叫一聲不好,麵上卻依舊要裝作強硬:“遲早有一天我會殺了你整個學院的人。”


    “你不準備今天就幹?”院長有些詫異。


    “先饒你們一命。”鳳湉忻說完就不見了蹤影,院長反應過來大喊一聲:“鳳湉忻叛逃,從今日起,通緝全城!”


    院長還在這裏咬牙切齒著,鳳湉忻卻已經使用了周身還能夠運用的所有靈力,瞬移到了一處山穀之中。山穀空幽幽的,看起來是嚇人,黑暗的深處中,仿佛蟄伏著未知的危險。這是鳳湉忻能瞬移到的最遠的地方了,九星靈武師的能力僅僅出現了那麽一點兒時間,顧珞川又在拖延時間,院長那老家夥還過來了,今天真是諸事不順,看來並不能讓她這麽快就滅了靈武師學院了。


    “顧珞川……”鳳湉忻看著自己的手,不知對於這人是該恨還是該寬容。她看出來了,這人喜歡墨渡徹,所以才會一直留在那裏,想為他們爭取到最好的條件。隻不過,今天的這個時機,還真是有些不巧,正趕在她最趕時間的時候。所以,鳳湉忻迷茫了,失去了靈心,她失去了對一切情感的感知,鳳湉忻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在想這些有的沒的,而不是繼續考慮如何毀滅靈武師學院。


    這雙手上,仿佛又沾滿了鮮血,但是卻又潔白無瑕。至於身體是幹淨,但是這就是身體裏所乘放著的靈魂卻是髒的。但是這又有什麽關係的呢?畢竟無論怎樣,她都是鳳湉忻,九尾狐妖皇,當務之急,自然是奪迴自己在魔界的權力,不知幾百年沒有去那裏,現在是誰當權。


    “隻不過要迴到魔界,需要先找到生存方法,自己這能力,僅僅是二星靈武師,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鳳湉忻眯眼,當年自己在魔界,也結下了不少仇家,今天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己現在如此弱小,恐怕馬上就會被追殺吧?難不成還要用迴自己的名字?上官湉忻……


    鳳湉忻果斷搖頭,把名字換來換去的著實不好玩兒,而且還麻煩。但是,魔界那群吃肉喝血的,可不像靈武師學院裏麵的這些人這麽好糊弄,不換個名字,自己卻也深入危險之中。摩羯偏偏又不講那些規矩,若是說自己姓鳳,卻不報名,恐怕會被當成叛徒,直接扔進嘴裏吧?


    自己身體還沒有入魔,進了魔界也是找死。


    入魔,一種是修煉的走火入魔,有那麽一點點的幾率不會死,隻要不死,就會成為魔。第二種,就是生祭百千活人,讓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時機一到,就會迎來天劫,天劫若是度過,就可以成為魔。


    上輩子,她是第二種,今生,也準備如此。這個山穀,是之前她和秦子言玩耍的地方,當年被自己改成了密室,不知道現在的機關還好不好使。如果好使,那麽這裏簡直是一個絕佳的一個隱蔽地,讓人捉來,然後殺死,就可以完成目的,靈武師學院還一定找不到這裏,就算找到了,也一定進不來,因為,這裏是前世的她——總有接近神的力量的鳳湉忻所布下的陣法。


    “這麽多年了,也不知道,我自己還記不記得機關……”鳳湉忻小聲嘟噥著,緩緩走進了山穀深處。山穀深處,是許多閃光的紫水晶,卻都被做成了頭骨形狀,空洞的眼窩看起來有些滲人,鳳湉忻卻不怕,即使,她知道這些東西的由來。這些紫水晶,是她為了測試“晶化”咒語時所抓來的人類,她將這些人的頭砍掉,擺放在桌子上,讓其他魔族啃掉肉,吸食腦漿,鮮血淋漓時用晶化咒語將血的頭骨變為紫水晶,那些魔族也被牽連,變成了紫水晶,鳳湉忻就將他們送給別人,不知是真心的禮物還是為了威脅人。一個小頭骨飛了起來,鳳湉忻皺眉,道:“你幹什麽?”那頭骨卻猛然撞了過來,似乎是想報仇。


    鳳湉忻輕笑了一聲,道:“你還認得我啊,小家夥,我殺了你爸媽,也殺了你,讓你們一家團聚,連死法都一樣,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說完她仿佛想起了什麽,突然大笑起來,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因為,我把你爸媽和你的靈魂都封在了各自的頭骨上,然後把你爸媽頭骨擊碎,然後永世不得超生?”


    小頭骨好像很憤怒,尖嘯一聲,好似嬰兒淒厲的啼哭。鳳湉忻頗有些無奈,道:“你別叫了,真的很煩啊,你不知道嗎?你也幾百歲了吧,別學小孩子。”她眸光微動,道:“讓我忍不住想要拿你做個實驗。”


    說罷,鳳湉忻一伸手就抓住了小頭骨。小頭骨掙紮了幾下,可是卻掙脫不開,隻能氣衝衝的看著鳳湉忻,似乎在表達著自己的不滿。鳳湉忻唇角微勾,道:“我想知道一件事情,如果殺人可以入魔,那滅殺靈魂呢?會不會效果更好?”


    小頭骨突然停止了掙紮,眼睛那處分明沒有眸子,卻仿佛清澈透底能夠讓鳳湉忻看清楚自己的癲狂。小頭骨的骨頭其實已經鬆了,現在更是像脆弱的玻璃,一碰即碎。它停了一會兒,突然發出了人聲:“鳳湉忻,你殺了我。”


    “幾百年了,你也應該成精了。”鳳湉忻看著小頭骨,道:“我記得,你是叫葉楠非吧,像個女孩子名字一樣,不過我記得你長得很可愛。”


    葉楠非就在她手裏,乖巧的很,道:“你殺了我吧。”


    “我不。”鳳湉忻垂眸,道:“如果,我還有心的話。可能會同意,但是現在我沒有了,你……你想得美。”不知為何,現在鳳湉忻暴露不出一點脆弱,隻能用堅硬的外殼麵對別人。她鬆開了葉楠非,微微啟唇,念了一大段很長的咒語。葉楠非逐漸升空,骨頭上似乎開始生長皮肉。他微微驚了一下,隨後有些悲憤道:“鳳湉忻!臭狐狸,你準備讓我當你的走狗嗎?我跟你說,想的美!”


    “我隻是……你想怎麽說怎麽說,反正這個咒語是不可逆轉的。”鳳湉忻眸光狠戾,一揮手,葉楠非就仿佛失去了意識。鳳湉忻猛然咳出一口血,道:“你給我記住了,今生今世你都是我的奴仆……”


    鳳湉忻再次透支了靈力,癱倒在地,心中想的卻是自己的所作所為。她就是沒心沒肺吧,鳳湉忻這麽想著。


    葉楠非的樣子平平無奇,但是卻莫名有一種樸實感,讓人感覺踏實,不會騙自己,隻不過對於眼前這個大魔頭可就不一定了,殺了自己的父母和自己,讓他們沒法投胎轉世,就說說,這是人能幹出來的嗎?


    “鳳湉忻!”他直唿了鳳湉忻的大名,鳳湉忻也不氣惱,隻是道:“我現在很虛弱,你要是想殺了我應該也可以,想試試嗎?”不知是不是因為鳳湉忻平時一點都不會把這脆弱的一麵暴露給別人,就算有,也是陷阱,葉楠非停下了,他不敢輕舉妄動,害怕自己因此也喪失了生命權利,不能再為自己父母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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